如今想來,不僅那時候的自己幼稚可笑,就是現在,自己的行事與師父比起來,也還是生澀的很。レ思路客レ或者如那白發老者所說,太女敕了。


    自己以為自己在尋找藥草時已經夠小心的,可結果還是露出了馬腳,讓人看出自己想要配的藥物,更設下局準備搶劫。哪裏像他的師父,行事隱蔽,就連自己這個弟子,也是直到煉丹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搜集了如此多的珍稀藥材。


    “雖然此次沒出大事,但以後再碰見,就不一定有這麽幸運了。看來還是要向老頭學習,找一個令人信服的幌子,在藥材行裏廝混,然後才好趁機買藥。隻有這樣,才能不被那些別有居心的人注意到。”


    依舊無法靜下心來,張誌揚也就沒有勉強的運氣驅毒,而是拿起了從敵人的屍體上獲得那本書翻看。


    在各種鍛體功法中,“玄岩功”的排名遠遠高於“盤蛇勁”,增幅巨大的力量,堅實的體魄,都遠在“盤蛇勁”之上。若是進入地下岩洞以前的張誌揚,遇到那個中年男子,必敗無疑。


    玄岩功的修煉十分痛苦,而且奢侈。從最開始的練皮,就需要調製特殊的藥水,抹在皮膚上。


    這種藥水有著相當強的毒xing,會給皮膚造成劇烈的疼痛。修行者需要按照玄岩功功法中的一種特殊技巧,震動全身肌膚,引導藥效深入皮膚深層,讓皮膚產生變化,直到變得如同岩石表麵般堅硬。之後的鍛體階段,大同小異,仍舊是通過這種技巧的升級版,將皮膚表麵的藥力引導入肌肉、筋骨乃至內髒,達到鍛煉的效果。


    張誌揚並不打算修煉玄岩功,隻不過是因為旅途無聊,所以拿來看著玩耍。可看著看著,他的心中突然有了靈感。


    他計劃中要改良的換血之法,是通過體表的皮膚來吸收空氣中的雷電jing氣,進而轉換血液的本質。如此說來,玄岩功的這種震動身體吸收藥力的技巧,便有著相當的借鑒意義。


    “震動肌體,在吸收藥效的同時,也避免肌體被藥物的毒xing破壞。這種技巧,真是厲害!”張誌揚雙手握著書本,陷入沉思中。


    雷電的破壞之力,比藥水的毒xing,來的要猛烈許多。如果直接按照青林宗的換血之法修行,很可能會在開始的一小段時間內,就被滲入身軀內的雷電之力,將身體內部的髒腑完全烤熟。


    奔雷勁的修行者,因為鍛體功法的特殊,身體本身就具備非常強的雷電抗xing。但即便這樣,在換血的時候,仍然有重傷乃至死亡的可能xing。換了其他功法的修行者,成功換血的可能xing基本上為零。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式無名掌法所帶來的一絲靈感,張誌揚根本就不會去考慮,冒險對這種換血方法進行改良。但僅憑一絲靈感,卻還不夠。他目前做出改良後的換血功法,仍然存在著太大的風險,必須要先將丹藥煉成,服食之後,根據身體的情況進一步研究改良才行。但玄岩功的這種技巧,卻給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思考方向,讓他能夠在服食藥物之前,對換血的功法做進一步的修改。


    在沉思中,時間不知不覺的便過去了一天。天sè暗下來的時候,馬車來到一處避風的山坡下,準備休息了。


    此處乃是路途中的一個固定休息之處。自從青龍鎮建立以來,從青龍鎮乘坐馬車或是騎馬到赤岩城的旅客,都會在出發後的第一個夜晚,在此處休息。


    要不是此地缺水的原因,沒準會在此形成一個小的聚居之地。但可惜,這裏的地下完全沒有水。有在這裏打井的,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要取水,離這裏最近的地方就是青龍鎮,水車往返需要兩天。


    所以這裏不但沒有居民,就連客棧也沒有一個。


    這裏有的,是一個空的寨子。某個好心的有錢人,用削尖頂端的粗大樹幹製作成圍牆,圈出中間方圓數十丈的空地,建起巨大而空蕩的一間茅草為頂紅土為牆的大屋子,供路過的行人居住。


    張誌揚雇傭的車夫名叫周平,將馬車沿著圍牆上的大門駛入,停在了茅草屋的門前。


    “公子,我們到了。今晚上就在這裏過夜了。”


    “好。”張誌揚應了一聲,暗自苦笑。他隻顧著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天黑。


    在悟xing大幅增加以後,他能夠輕易的掌握過去不能理解的功法真意。但此事也有一樣壞處,那就是一旦開始思考,他總是會完全的陷入思緒中,失去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能力。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想要暗算他的話,絕對是一出手一個準。


    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的悟xing增長的太多太突然,身體腦子都還沒有適應的緣故。就像一個人,如果力氣突然變大,難免會控製不好力量,打碎些東西。悟xing的突然增長,同樣會有控製的問題,隻是體現的不同而已。


    他隻能希望,隨著時間推移,這種不適應會慢慢消失。


    張誌揚從馬車上下來,看著茅草屋前停著的幾架馬車。顯然,這裏已經有先來者住進去了,且正從草屋內走出來查探張誌揚一行二人。


    幾雙充滿jing醒意味的眼睛,在張誌揚渾身上下掃了一遍,然後便迅速收了迴去。


    片刻之後,一名大漢從門口走了出來。他雙目炯炯,盯著張誌揚的眼睛,一股莫名的威勢隨著目光壓下。


    張誌揚輕輕的低下頭,迴避了對方注視的目光。不是畏懼,而是單純的不想惹事。


    大漢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似乎對張誌揚的反應很是滿意。


    “這位小兄弟,想必也是來此投宿的吧?”他問張誌揚。


    “廢話,不是來投宿的,誰會來這裏?”張誌揚心中吐槽,嘴上卻沒有這麽說。


    “正是。”


    大漢露出豪爽的笑容,說道:“想請不如偶遇,能在路上相遇,我們也算是有緣的。不知道小兄弟怎麽稱唿?”


    話說的好聽,但是攔在門口,分明就是在盤查。


    張誌揚一臉平靜,迴答道:“小姓展,單名一個‘江’字。”


    這幾年他與師父行走江湖,尋找機緣,偶爾難免會用個假名字,做些不光彩的勾當。展江便是他常用的一個化名,與他真名音近字不同。


    大漢繼續客氣的盤查道:“原來是展兄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


    “我是從青龍鎮來的。”


    大漢又問了幾個問題,張誌揚都一一迴答了。除了名字,他倒是都說的實話。從青龍鎮來,到赤岩城去,想要購買些藥草,準備煉製丹藥。他甚至連自己身為散修的身份,也沒有隱瞞的說了出來。


    或許是他的“誠實”,讓大漢倍感滿意。總之對方停止了提問,露出笑容,說道:“我真是糊塗了,竟然一直擋著展兄弟的路,快快請進。”


    大漢做出邀請的姿勢,和張誌揚並行走進茅屋。


    茅屋內,偌大的麵積沒有一道牆,隻有八根海碗粗細的青sè石柱擎著屋頂。屋子中間是一個大爐台,裏麵火燒的正旺,將熱浪向四方散開。


    此時剛剛入秋,即便是夜裏,天氣也還不算冷。屋子裏被這爐火一烤,便有些炎熱了。


    屋子裏有七個人,圍坐在屋子中心的附近,其中兩個最年幼的,靠著火爐附近坐著。


    “搞這麽熱幹什麽?”這個念頭在張誌揚心中一閃而過,緊跟著便聽到大漢說道:“我家的小主人身患寒疾,所以要點燃火爐取暖,小兄弟請見諒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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