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利箭即將shè入心髒的瞬間,張誌揚猛地縱身躍起,閃過了必殺的一箭。


    “不可能!”老者大叫,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恐懼,一頭亂糟糟的白發都豎了起來。


    “有什麽不可能的?”張誌揚迴道。他的右手上,被毒針刺破的小孔中,緩緩流出一股黑sè液體。


    “剛才可真是危險啊!”他心中暗想。


    毒素在瞬間讓他麻痹,幸好他反應夠快,第一時間進入到內視的狀態,用靈龜真氣將毒液凝固住,然後利用筋肉皮膚的力量,將毒液擠了出來。


    隻是自己以前都不知道,靈龜真氣還有這樣的功能!


    “停手!停手!”老者在此時大叫道,“一場誤會,我們停手罷鬥如何?”


    “誤會?”張誌揚嗤笑道,“有這麽誤會的嗎?”


    老者說道:“當然是誤會!原以為少年人你行事這麽女敕,應該很好對付,所以我們才會下手,想要劫了你身上的資源。可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硬茬子,這不就是誤會嗎?蟲草你拿走,算是我們對你的歉意,咱們今ri就罷鬥吧。”


    這老頭,說的一嘴歪理,偏偏帶著股理所當然的味道。


    張誌揚搖頭,剛要說話,卻被一旁響起的一聲暴喝打斷。


    “別以為你就贏定了!”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巨大的黑sè身影縱身一躍,從樹叢中跳出來,重重落地。


    那是一個身披鋼甲,頭戴鋼盔,臉上也戴著鋼鐵麵具的大個子,一手持刀,另一隻手舉著厚重的烏黑鐵盾牌。


    一股淡淡的屍臭氣味,從這大個子身上飄過來,讓張誌揚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煉屍?”


    “不錯!”那個暴喝的聲音從大個子的身後傳來,一個黃臉漢子,手持著比自己身體還要高的一把長弓,從樹叢中鑽了出來。


    “這鋼甲屍,力大無窮,刀劍難傷。你覺得你能打得過嗎?”


    老者在一旁道:“小哥你很厲害,可我們有三個人,還有鋼甲屍……不如罷鬥了吧,蟲草你可以拿走。”


    說著話的同時,老者和那受傷甚重的中年漢子,也都退到了鋼甲屍的身後。


    “是戰是和,你快說話!”黃臉漢子喝道。他已經將弓拉滿,一支泛著黑氣的箭搭在弓弦上,直指著張誌揚。


    張誌揚抬眼看著對方,卻不說話。直到那三人與鋼甲屍站成一條直線,他才將掌中真氣,輸入到冷焰梭中。


    一道冷光,從他的手中shè了出去,照在鋼甲屍的胸膛,然後從後背穿出,依次透過三人的身體。與此同時,他向著一旁魚躍閃躲。


    隻聽弓弦響動,那支箭歪歪的shè入不遠處的泥土中,周圍的雜草隨即枯萎。隔了片刻,便聽到輕重各不相同的三個倒地聲響。三具屍體,在地麵抽搐了片刻,便再無聲息。


    那具鋼甲屍,依舊站立在原地。張誌揚小心的試探了幾次,發現這具煉屍已經徹底失去了動力,雖然還站著,卻已經沒有任何反應。


    戰鬥,就此結束。接下來是打掃戰場的時間。


    論修為,搶劫的這三人,哪一個都比張誌揚高。但是仗著功法的優勢,張誌揚就可以輕鬆將他們中的二人擊敗。可當他手握冷焰梭的時候,殺死這三人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也難怪那些擁有法器和更好修煉法門的宗門弟子,不將散修放在眼裏。戰力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那老者先前已經叫了停戰,張誌揚卻依舊下手,不是他心狠,而是散修世界的規則便是如此。弱肉強食,優勝劣汰。


    就如同老者所言,如果張誌揚很強,那這就是誤會,而如果他不夠強,那三人下手,便是理所應當了。


    對於普通人而言,散修無法力敵,很是強大。可在修士的世界裏,他們卻是最底層,也最可憐的一群人。財侶法地,修士必備的四樣,他們一樣也沒有,卻同樣渴望著長生、神通和無上自在。若是看的開些,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他們可以過得很好,可是他們偏偏做不到。


    如同鳥兒一樣,在體驗過飛行的滋味之後,他們就再也不願如同雛鳥時那樣,過整ri躺在巢裏的ri子了。


    曾經有修士中的大能,用“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八個字來形容散修,卻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收拾了一下戰場,張誌揚的手裏多了許多零碎東西,卻沒有找到一塊靈石。與宗門弟子的身家相比,這三人要差了不少。


    這些東西裏,最吸引張誌揚的,是從那中年男子懷裏搜出的一本書。書的封麵上寫著“玄岩功”三字,赫然是那人修煉的鍛體秘籍。


    此外,張誌揚還從那黃臉漢子的懷裏搜出一枚斷成了兩截的一枚令牌,應該就是他cāo縱鋼甲屍的法器。也是湊巧,冷焰梭正好從上麵穿過,將這枚法器從中截斷,所以那僵屍才會在第一時間失去了活動之力。


    除此之外,比較有價值的就是那株金絲蟲草了。


    張誌揚將書本、斷掉的令牌和藥草裝進包袱,舉步yu行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麻痹感。


    “糟糕,身體裏的毒素好像並沒有排淨。”


    顯然,他的內視能力還有瑕疵,之前竟然沒有發現餘毒的存在。


    張誌揚盤腿坐下,閉目運氣,再次進入內視。他仔細的在身體裏搜索,終於在傷口附近,發現了淡淡的如透明影子般的毒素殘餘。


    用趨於靜止的靈龜吐息,他能夠將這影子困住,不讓身體受到毒素影響。但這樣運使真氣,必定會對他平常的運動產生影響。而要將這毒素從身體裏祛除,卻沒有這麽簡單。


    張誌揚在找到的東西裏搜尋了一陣子,也沒有發現毒藥的解藥。他估計,自己需要三到四天的時間,才有可能將這點兒剩餘的毒素一點一點的祛除。


    “還是去驛站雇一輛車好了。”他心中合計,“繼續留在這裏,也許會再弄出什麽麻煩。抓緊時間上路,遠離麻煩,順便也可以在馬車裏運功去毒。”


    計劃妥當,張誌揚背著包袱,轉身順著來時的路,迴到了青龍鎮。因為要一直維持真氣凝固在傷口附近,他走動的動作變得十分的笨拙,就像是個跛子。


    雇馬車的過程很順利,車夫是個看上去頗為老實的年輕人人,歲數不大,但據說已經在青龍鎮到赤岩城的路上來迴跑了上千次。


    馬車在他的掌控下,平穩而快速的駛出鎮子。


    張誌揚盤腿坐在車裏,透過掛在車廂門口的布簾窺視外麵的景sè。他本該靜下心來,調理自己的身體,祛除餘毒的。可是他的心中卻起伏不定,無法入定。


    他想起了他的師父。當年,師父帶著他在一座座城市村鎮之間流浪,搜集藥材煉製那“靈神丹”,從來沒有出過今天遇到的這種麻煩。


    到底師父當年是怎麽逃過四下的眼睛,將一個又一個珍貴藥材收入囊中的呢?


    記憶中,師父很少走進藥店。偶爾的一次兩次,都是帶了采集的大棒藥草,去藥店裏賣錢。師父會和藥店裏的人,就藥草的收購價格斤斤計較,然後在討價還價中莫名其妙的跑題,東拉西扯到不知什麽地方。


    通常這個時候,張誌揚都會開始不耐煩,悄悄跑到藥店的門口,看會不會有漂亮姑娘路過。等到生意完成,師父就會走出藥店,拎起他的耳朵,說:“好sè的小混蛋,我們走了!”


    他好像很少看到師父會從藥店裏買東西出來,唯一的一次,是兩人已經離開藥店,卻被藥店老板叫了迴去。


    “算了算了,賣給你了。”當時的老板一臉懊喪,將一株藥草放到師父的手裏。


    “哎呀老板,你財大氣粗,何必在乎一點小錢呢?我拿這東西,也不過就是對個縫,賺點錢糊口罷了。”師父嬉笑著,安慰老板,然後付錢,拿著藥草走人。


    在當時的張誌揚看起來,師父的言行舉止,不僅極其猥瑣,而且還羅嗦的要命。他打從心眼裏麵覺得,如果是自己去賣藥,肯定會哢嚓幹脆,比師父爽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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