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挑著眉毛地看著他。


    何諾馬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個絕對不用跟他匯報啊這個。


    姓秦的上來彈他一個腦鏰兒。


    “你丫有自知之明就成,”他說著,把前傾的身體挪開一些:“行啦,現在你丫胃裏也不空虛了,踏踏實實地睡覺吧你!”


    何諾覺得這會兒就睡他肯定是要睡不著的,不過他琢磨著秦桑也該迴酒店了,所以他就按照秦桑說的,老老實實地把眼睛給閉上了。


    隻是秦桑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何諾躺床上憋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秦桑起身離開,倒是他不知道從哪兒整來一本雜誌,何諾就聽著一會兒翻過一頁,一會兒翻過一頁的。


    沒完沒了的。


    何諾就憋不下去了。


    他睜開眼睛說:“秦總,現在太早啦,我睡不著啊。”


    “那你想幹嘛啊?”


    “要不,打開電視看看唄。”


    可別看他隻是發個小燒,他住的這病房可是個單人間,房間不算小,而且很安靜,然後病床前頭還有一個五十英寸的液晶電視,要是旁邊再來一衛浴,那就跟三星級酒店有的一拚了。


    跟秦桑在一起,他的待遇也蹭蹭地往上提了。


    秦桑把電視遙控器丟給他,讓他自己愛播什麽播什麽,何諾把台播了一個遍兒,也沒找著想看的,最後勉強選了一個苦情電視劇在那消磨時間。


    這個劇講的是倆姐弟從小沒了爹,然後還有一個不良叔叔,整天想著怎麽把姐弟倆的家產弄自己手裏,完了這個不良叔叔就對這姐弟倆各種陷害,最最悲慘的是,這姐弟倆還有一個特傻缺的媽,這個傻媽都各種看清不良小叔子的真麵目了,然後她自己還被不良小叔子給陷害成殺人犯了,完了進監獄前傻媽還把姐弟倆托付給不良叔叔照顧。


    何諾看得特別歡樂。


    然後慢慢地就有些睜不開眼睛了,主要是剛才肯德基吃多了,撐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蒙蒙地要亮了,然後窗戶外頭好像還有些飄雪,不知道是真的在下還是樓頂上被風給吹落下來的,秦桑當然不在,然後何諾慢慢地又睡著了,睡得不沉,還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後來好像忽然又聽到了秦桑的聲音。


    他又在打電話。


    然後何諾做著夢忽然就想起了前不久秦桑跟他說的那個李什麽的事兒,就是有人不小心把李什麽他愛車給刮了,然後李什麽就找人把那個倒黴催的揍了一頓,愣是讓人在病床上躺了仨月。


    何諾不知怎麽就想起女星來了,然後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秦桑真的在,他背對著他站在床尾那邊,正拿著手機在打電話,何諾聽到他跟電話裏說要查清楚什麽的,然後何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他好像又從電話裏頭聽到了女星的名字。


    電話裏又跟秦桑說了兩句什麽,秦桑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轉過身來,發現他睜著倆眼在看他。


    你醒啦?他說。


    何諾胡亂地點點頭,他小心翼翼地打探著:“那個……秦總,您不會是要找人把那個誰給揍一頓吧?”


    姓秦的上來又是一個腦鏰兒。


    你丫想什麽呢!他說,老子是那種會打女人的人麽!


    何諾揉了揉被他敲得嗡嗡響的腦袋,他這是敲他敲順手了,是吧?


    何諾用眼角瞄著姓秦的,姓秦的作為眾多橫行霸道的某n代的其中一員,他有這麽一個不打女人的底線在,也算是瘸子裏拔出的將軍了吧他。


    何諾把心放肚子裏了,他雖然不想白白地被人整,但是人畢竟是個女的,秦桑真要找幾個五大三粗的男的把人胖揍一頓,那就太過分了。


    至於秦桑到底要做些什麽,他就管不了了。


    誰讓女星不把罩子放亮點呢?


    得罪了他,沒啥了不起的後果,得罪了秦桑,她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沒一會兒小夏就來了,她拿了一些吃的過來,擺在了床頭前的櫃子上,何諾發現小夏肩頭的衣服上像是被什麽給打濕了一樣。


    小夏說,今天又下雪了。


    果然是的。


    何諾透過窗戶看到外麵又飄起雪來,不像昨天那麽紛紛揚揚的,外麵也沒有刮風,雪花沒有被刮得到處亂飛,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無聲地落了下來,比昨天安靜許多。


    女孩子的心比較細,小夏除了買了一些熱粥過來,還把他在片場換下來的那身衣服帶來了。


    小夏端了碗粥給他,趁熱喝點吧,她說。


    小夏跟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和表情都沒有平時那麽自然。


    何諾喝了一碗粥,又跟她說了兩句話,然後就打發小夏走了,有秦桑在這裏,別說小夏感覺不自在,就連他自己也是各種不得勁。


    小夏拿了很多樣粥過來,有南瓜粥、黑米粥、小米粥、八寶粥……一樣一樣地裝在了塑料盒裏,醫院裏有微波爐,可以熱著喝。


    何諾沒用到微波爐,他直接和秦桑一起分分吃了,何諾已經發現,秦桑這人雖然看著挺高檔的,但是這種路邊的吃食,他倒也不挑。


    吃粥的時候,何諾就看著窗外的飄雪,看著看著他就眼饞了。


    他就想堆個雪人玩了。


    秦桑說您都多大歲數啦?幼稚不幼稚啊。


    何諾說再不幼稚一把我就老啦。


    一會兒護士不還得來給你打吊瓶呢麽?


    所以得趁她過來之前,我們趕緊溜啊。


    於是他們就溜了。


    他們溜到醫院後頭那塊空地上去了,那裏的雪老厚了,昨天下得的那場就沒人清掃,今天又來了這麽一場,舊雪上麵又鋪了新的,這麽厚的雪,堆雪人老方便了。


    秦桑起先還站那看他一個人在那忙活,後來看著看著他就眼饞了,他就忍不住過來一塊兒忙活了,他還跟他要走了一隻手套,手套是小夏剛給他帶過來的,當然是一對兒,姓秦的自己沒戴手套,就把他的一隻給弄走了。


    他說,一人一隻!


    然後姓秦的就把他左手上戴著的那隻給摘了,堂而皇之地就戴他自己手上了。


    這行為,跟強盜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們一人戴著一隻手套,就忙活開了。


    他們堆了個大的。


    堆完之後,沒戴手套的那隻手都給凍得通紅了,戴著手套的那隻也要沒知覺了,堆出來的雪人差不多有他們胸口那麽高,然後他們也沒啥別的創意,反正就跟別人堆雪人一樣,下麵就是一個沒尖兒的圓錐,上麵安一圓咕隆咚的大腦袋。


    他們手上也沒個材料,完了也沒法給雪人安個眼睛鼻子嘴巴的,然後雪人那麽大個腦袋,也不分個前頭後頭。


    怪難看的。


    然後何諾就相中秦桑脖子上圍著的那條圍巾了。


    “……要不,借您的圍巾給它使使?這麽冷的天兒,它一個人光溜溜地杵這兒也挺丟人的。”他就跟秦桑商量啊。


    秦桑挺爽快的,圍巾摘下來就給雪人戴上了。


    “行哈,”他說,“丫這麽醜一雪人能帶博伯利的圍巾,它也算有點檔次了。”


    何諾對博伯利沒研究,不過秦桑的這條圍巾在雪人脖子上這麽一圍,感覺上還真俊俏了不少。


    最起碼能分出來前頭後頭了。


    他倆對著雪人哈哈大笑。


    然後雪人還吸引了兩個小孩子圍過來,小孩兒看著個頭比他們還高的雪人,很有些仰望的意思,秦桑心情很好,還從兜裏掏出巧克力給小孩兒吃。


    他竟然還隨身帶著巧克力。


    小孩子們有巧克力可以吃,高興得眼睛都彎起來了,不過很快他們的媽媽就過來把他們給領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教訓說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姓秦的對著媽媽們的背影呲了下牙。


    他轉過頭來問他:“老子看著像壞人麽?”


    何諾心說丫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人,他伸手問秦桑要了一塊巧克力,巧克力是外國包裝的,上麵一個漢字也沒有,竟是一些字母,還不是英語字母,何諾也不知道上麵都寫了什麽,不過吃在嘴裏真的挺好吃的。


    那種慢慢在嘴裏化開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天上一直在飄著雪,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他們身上、地上,還有像模像樣戴著圍巾的雪人身上,沒有昨天的大風,今天的雪下得很安靜。


    很有些溫柔的感覺。


    何諾忽然想起來,小的時候他也曾經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在飄雪的天氣裏堆雪人來著,有的時候是跟同學一起,更多時候,是跟他爸和他媽。


    主要是跟他爸。


    他媽就看不得他們在下雪的時候幹這事,他跟他爸在樓下堆雪人的時候,他媽就站樓道裏等著,然後隔幾分鍾就要催上一次,行啦,差不多行啦,迴頭該凍感冒啦,趕緊迴家吧小諾?


    “……小諾?”


    何諾疑惑地四處望了下,剛才好像真聽見有人叫他小名來著。


    他們呆的這地兒是住院部後頭的一塊空地兒,周圍基本上就看不見什麽人,所以何諾很快就找著了一個穿白大褂的,白大褂跟他們隔著一段距離,正望著他們這邊,剛才那聲小諾應該就是他喊的,不過白大褂站的那地方挺暗,何諾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不是他爸。


    可是隻有他爸他媽會叫他小諾啊。


    白大褂瞧見他在看他,他很快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何諾慢慢地看清了白大褂的臉,他想起來了,會叫他小諾的並不是隻有他爸和他媽,他爸和他媽的同事也是這麽叫他的。百度搜或vvww,,更新更快前麵這個白大褂,跟他爸共事了好些年,跟他爸那是老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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