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亮了起來,前麵漸漸的出現了一些山,漸漸的,山越來越高,他們不敢靠近大路,挑著偏僻的小路漸漸的往胡林靠攏。沿路時刻可以看到一些運送糧草的民夫。


    “前麵,翻過這山,就有一個廟,我小的時候和瞎子來過,可以進去休息下。”韓起說,然後悄悄的對白慎說:“要不給你化下妝?”。


    “小師傅,我們是天啟來的客商,想在這裏休息下,麻煩去通報下。”韓起對廟前麵掃雪的小和尚說。


    “進去吧。方丈說這些天打仗,會有不少人來,出家人慈悲為懷,可以收容你們。不過羌王有令,要進廟中休息,武器必須交給看門的軍爺。”小和尚說。


    正說著,一隊騎兵唿嘯著從廟中衝了出來,說:“放下你們的武器!”


    韓起看權衡了一下,心裏叫苦,這隊騎兵變態呀,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軍士,說:“軍爺通融下,我們是天啟威武鏢局的鏢師。小人韓起,為鏢局飛禽宗鏢師。”威武鏢局是天下一大鏢局,當初羌王還在裏麵當過鏢師呢,羌地和漢唐來往,多威武鏢局護鏢,威武鏢局鏢師,有不少就是羌人,韓起想借用一下威武鏢局的名字。


    “原來是威武鏢局的鏢師,正好威武鏢局的柳爺也在廟中。”羌人騎兵首領說。


    韓起心裏叫苦,肯定穿幫了。不過在這羌人騎兵麵前,也隻得賭一下了,但願威武鏢局的盤子大到彼此都不認識吧。


    “柳爺!”這軍人顯得和鏢師熟悉了,對著門內喊道,“你們飛禽宗鏢師來了。”


    從門內走出一個年輕人,“譚老爺子現在可好?”突然看到韓起身後的白慎,明顯呆了一下,說:“原來是兄台,多年不見了,一向可好。”


    “你們聊,我還在去巡邏下。漢唐軍這一仗打得很慘,大哥說打仗其實是他們的恩怨,本來應該與百姓無關,但是百姓被脅迫進了戰爭了,仗打完了,傷病不管是漢唐人還是羌人都應該救的,昨天祥雲破了,消息說我們死傷了快2萬了,我得沿途去看看能不能救一些人。”一邊說一邊帶著他的軍隊巡邏去了。”


    “白兄,兩年未見了,這些年你一直沒有離開鐵鷹衛吧。”柳爺擺好了酒,一邊喝一邊問。


    “是,不過臨來幽州,我離開了鐵鷹衛,去了jing武衛,現在整個羽林軍,就身下我們這些人了。”


    “這一仗下來,天啟的達官顯貴們可能會傷心要死吧。”柳爺說。“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但是到了現在,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你是六皇子,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一些事情。”柳爺說。


    白慎沒有否認。


    “你聽說過羌地奇木那錯的曆史上出現過雪蛟?”


    “你要說什麽?”六皇子說。


    “直到半月前,我見到了羌國的國師,我覺得我應該來給我父親收屍。”


    “


    你是柳將軍後人?”


    “是,我是柳頌秋,柳重,隻是我軍中的名字。”


    韓起一直在邊上聽著,突然注意到柳頌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你是柳將軍唯一的後人,你應該來,不過你來晚了,將軍的屍骨,已經被項先月運到天啟去了。”


    “我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接引使已經給我發了消息。但父親死亡之地,我不得不去朝拜。”柳頌秋說。


    “你們不明白為什麽會打這一仗吧?”


    “戰爭因我而起。”白慎說。


    “不是,這一仗在所難免。”柳頌秋說:“當局者迷,你們都是當局者,所以迷惑,我是旁觀者,所以我看清楚了。”


    “你怎麽是旁觀者呢?”白慎問。


    “因為我不是星辰武士,我也不想做星辰武士,甚至連無名指都不想做。我的誌向不是戰爭,我不喜歡流血,我的誌向就是做生意。我的信念和星辰武士的信念根本就不一樣,你們想以戰爭達到和平,我想,我可以用做生意的辦法達到和平。”


    “很多事情,隻有靠刀和箭去解決的。”韓起說。“比如強盜要強你的東西,難道你還可以和他做生意?”


    “不一樣的,可是你想到為什麽會有強盜?人能吃飽穿暖,誰願意做強盜呢?”柳頌秋說。“比如羌地產馬,漢唐產糧食,我做生意,以馬換糧食,羌人能吃飽,漢唐人也有馬可騎,那為什麽還要去打仗呢?很多時候,仗都是不必要的呀,大家一起做生意,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羌人假如殺了漢唐人,好,他們就沒有飯吃了,漢唐人假如殺了羌人,那麽,他們就沒有馬匹隻有靠雙腳走路了。”


    “你怎麽和剛才我們碰到的上官說的話一樣呀,看起來不像將門之後。”韓起說。


    “上官家四爺和我是一樣的人。”


    “其實你們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人能全部按你們想法去做事,那麽,就不會有戰爭了。”白慎說。


    “雖然現在懷著我這樣的想法的人少,但是我們就是種子,我們行商過程中,就是在種種子,總有一天,這種子會長成森林。”柳頌秋意氣風發的說。“懷著我們一樣的想法的人,我自己把我們叫做天使商人,你們武士最高榮譽是成為星辰武士,那麽,今後,我們商人的最高榮譽就是成為天使商人。”


    “這場戰爭是為什麽呢?”韓起很好奇這場戰爭的起因。


    “還是讓六皇子說比較合適。”柳頌秋說,“我在這場戰爭中死了父親,我不忍心說。”


    “我說吧!”六皇子說,“柳兄,非常抱歉。”


    白慎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五年前,父皇就開始生病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有一天,一個胡人以藥方覲見父皇,當時柳將軍在朝,雖然柳將軍和義父不合,這件事情和義父態度是一致的,就是要斬那胡人。胡人藥方很簡單,就是用生喝年輕人生為引,配以胡人修煉方法,以達到延年效果。可是父皇願意試一下。”


    “災難就在這時候開始,這件事情是秘密進行的,但是天下哪裏有不透風的牆,父皇的病是漸漸好了起來,但是每天都要喝人血的,大皇子非常驚恐,可是無計可施,隻有在父皇心情好的時候勸諫,白玠生xing懦弱,不敢進言,其他幾個皇子都進行了勸諫,有一天,大皇子聽到宮中傳來淒厲的苦聲,終於忍不住了,當麵斥責父親不仁,父皇怒了,隻有我沒有勸諫,揚言要廢除太子,立我為太子。本來我是沒有什麽機會也不怎麽想要太子之位的,母後,太子對我都好,但是這樣一來,母後,太子都不親近我了,其他兄弟也疏遠了我。但是人總是要老死的,年輕人的血液越來越失去了作用,需要的量也越來越多,父皇xing格也越來越暴烈,不過等他血喝足了,心情舒暢時候也在反思自己行為。”


    “去年冬天,義父邀請羌地國師石先生到都城,商量為父皇治病,石先生和我們漢唐國師墨先生在國子監演算了一個月,最後歎息說,造化弄人!然後就走了,臨走對義父:“一切都是注定的,天下亂了兩百年了,也該平靜了。臨走時候,留書父皇,隻有一行字說:“老而不死是為賊。”父皇暴跳如雷,後來我想,我放鐵入羌,未免不是父皇授意的戰爭借口,羌王夏天去奇木納錯,不知道鐵入羌地的事情,未免不是一種布置。可能,羌地國師和父皇,都想發起一場戰爭。”


    “我本來不確定,但是我見到石先生那一刻我就確定了,石先生的“夢魘”已經出神入化了,他隻看了我一眼,就讓我差點沒有走出他的“夢魘”了。雪蛟隻在極北冰島上才有,羌地雖然苦寒,但是雪蛟是走不過來的,隻有修行了夢魘的,才能讓這樣的兇獸從極地走到羌地。”


    柳頌秋說。


    這堆年輕人在這邊聊著天,天啟城內的國子監中,墨先生看了一晚的星象,抖落了身上的雪花,說:“名將落幕,新星耀眼,我該去哭一場還是該去喝一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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