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079章得暗信,太子軟禁


    穎國皇宮,定華門


    亥時左右,獨孤臨閣從淩天府迴到皇宮,如往常一樣,進入定華門,進入定華門之後再走不遠便是太子東宮,而且,從定華門出宮也是最近的一條路,是以,獨孤臨閣最常走的就是定華門。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夜已深沉,皇宮裏估計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隻有值班巡邏的守衛禁軍不知疲倦的來迴走動。按理來說,晨昏定省乃是必不可少的禮數,獨孤臨閣深夜而歸,該是去獨孤青和皇後那裏報個到的,但此時天色已然這麽晚了,獨孤臨閣怕自己過去會打擾他們休息,索性徑直迴自己的東宮去了。


    緩步走在定華門通往東宮的‘成華道’上,沉穩從容的腳步聲顯得格外響亮,聲響撞在又高又厚的宮牆上產生陣陣迴音,一聲一聲,似乎落在獨孤臨閣的心頭。在迴宮之前,他早已做好準備,迎接即將發生的一切,可是當他踏入宮門的那一瞬,之前的思想準備仿佛全部土崩瓦解了似的,他的心又開始亂了,就連唿吸也跟著亂了,那看似從容優雅的步伐不過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罷了。


    抬起的右腳緩慢落下,獨孤臨閣的步伐頓住,因為他聽到有一群人手持兵械,正往他這兒而來,那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步伐聲,以及禁軍身上所穿的輕型盔甲聲在這狹長的成華道裏聽著格外的響亮。此時此刻,這種聲音對於獨孤臨閣來說無異於索命無常的鐵鐐聲,讓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難道他今天和宇辰所說的話真的被人給聽到了?並且迴報給他父皇?獨孤臨閣的心裏一時千迴百轉,閃過無數個念頭,就連最壞的結果也都想到了。


    一隊由二十名禁軍組成的隊伍漸行漸近,隊伍的最前方是皇宮禁衛軍統領蘇沐,獨孤臨閣見此,又走幾步,應了上去,笑問:“原來是蘇統領啊,這麽晚了,這是要上哪去公幹?”


    “卑職正是在此等候太子殿下的。”蘇沐雙手抱拳,躬身頷首答道,隨後又向身邊的隨從伸出右手,隨從將一卷明黃色聖旨雙手捧起,遞給蘇沐,蘇沐接過聖旨,雙手捧至頭頂,道,“陛下有旨,太子獨孤臨閣接旨。”


    臉上的笑容有些僵滯,獨孤臨閣長吸一口氣,甩開衣擺雙膝跪下,匍匐於地,一張臉幾乎快要貼到地麵上:“兒臣接旨。”


    蘇沐似略歎息,他打開聖旨卷軸,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獨孤臨閣,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來太子操勞國事,課業繁重,朕觀太子似隱有病容,心內掛念,奈何朝政瑣事諸多,朕雖為人父卻不能親自問拂,心甚不安,故,特下旨令太子居於東宮靜養,任何閑雜人等不得打擾,違者以欺君之罪論處。欽此。”


    “兒臣領旨謝恩,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深深地叩了個頭,獨孤臨閣這才直起身子,低眉垂眼地伸出雙手準備接旨。


    將聖旨卷軸收起,重新卷好,蘇沐上前兩步,將手裏的聖旨遞交給獨孤臨閣伸出的雙手上:“太子殿下自小體弱多病,陛下不忍心看太子殿下如此操勞忙碌,這才下了這道聖旨,可見陛下是多心疼太子殿下的身體,殿下可不要辜負了陛下一片厚愛之心啊。”


    “是,父皇如此‘厚愛’,本殿下自然不敢稍忘。”雙手捧著聖旨,獨孤臨閣從地上站起來,隨手甩了甩衣袍上的灰塵,表情漠然,“夜色已深了,蘇統領傳旨已畢,早些迴去休息吧。”


    緩緩搖首,蘇沐眼睛裏的憐憫之色更重,麵上浮現出為難之色,期期艾艾道:“陛下有令,讓卑職親自護送太子殿下迴到東宮,並且在太子養病期間卑職要負責太子東宮的守衛工作,任何閑雜人等都不能接近,直至殿體康複痊愈。”


    “東宮的守衛一直是卑職全權負責,蘇統領您這是……”跟在一邊兒的宇辰忍不住插嘴道。


    蘇沐望了一眼宇辰,遞了個眼色給他,不著痕跡地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話:“這是陛下的旨意,咱們所需要做的隻是奉旨行事而已,其他的不要多問多管。太子殿下,您請吧,天色已晚,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


    緩緩吐出一口氣,獨孤臨閣點點頭,再也沒說什麽,他隻是一隻手握著聖旨,邁開步子,往自己的東宮而去身後則跟著一群禁衛軍,以及整個皇宮的禁衛軍統領蘇沐。要知道,掙個穎國之內,唯獨獨孤青一人有資格讓蘇沐親自守衛,今兒這蘇沐卻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獨孤臨閣,不知道內幕的人一定會羨慕獨孤臨閣擁有這一份莫大的殊榮,但是獨孤臨閣卻知道,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今天這件事情美名其曰是獨孤青這個做父親的心疼自己兒子身體,所以才下了這道聖旨,然而,隻要是個知道內幕的人,或者隻要是個明眼人,都會看得出來獨孤青這是要軟禁獨孤臨閣。宮雷屍骨未寒,宮字世家都還沒有被瓜分,獨孤青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軟禁獨孤臨閣了,這才隻是第一步而已,下一步估計就要廢後了,再緊接著就是廢黜獨孤臨閣的太子之位。這一切獨孤臨閣早已料到,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麽快,更沒想到他父親會這麽迫不及待。


    太子東宮


    獨孤臨閣是個不喜奢侈、厭惡鋪張浪費之人,是以,他的太子東宮裏的一切陳設都是以樸素為主,雖然樸素,卻也講究,給人一種大方簡約的感覺。迴到東宮後,獨孤臨閣來到正殿,繞到主書房,把手裏握了一路的聖旨妥善收好,這才轉身出來。一轉身便看到寸步不離的蘇沐,獨孤臨閣的心裏很是不舒服,他十分討厭這種被監視的感覺,但他卻無可奈何,隻能隱忍。


    走到正殿的主座前甩開衣擺落座,獨孤臨閣掃了一眼殿內昏黃的燭光,心內愈發的氣悶:“這殿內的燭火怎麽這樣昏暗?阿祿,你是怎麽辦事的?還不去讓人把燭火撥亮一些!另外,去吩咐人把‘引正閣’打掃出來,讓蘇統領暫時住下。”


    “喏,奴才這就去吩咐人辦。”名喚阿祿的內侍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趕緊轉身離開。


    自從獨孤臨閣被冊封為太子,辦到東宮居住,阿祿就一直在身邊伺候,算來已有**年之久,這麽長的時間,阿祿還從未見過獨孤臨閣動怒,今天是個例外。阿祿也是個機靈人,知道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不然的話獨孤臨閣是不會動怒的,更加不會有這麽多禁衛軍前來。看來他以後得更加機靈才行,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否則早晚會小命嗚唿。


    “殿下,這是陛下吩咐微臣特地為殿下準備的滋補藥物,陛下吩咐,一定要讓微臣親自看著殿下服用才行。”太醫院的院正大人剛才也跟著一路而來,這是並未說話,此刻他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個小醫官的手裏接過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走上來,奉在獨孤臨閣麵前的桌案上,然後垂首而立。


    看著這碗湯藥,獨孤臨閣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但是他的眼眸深處卻滿滿的全都是淒涼和諷刺;獨孤臨閣眼睛泛紅,眼角藏著淚光,而他卻一直在笑著,笑的似乎是那麽的隨意、自在。他放在腿上的那雙手,藏在廣袖之下,一雙手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若是此刻有人能夠看到他那雙手,估計都會被嚇到。


    過了良久,獨孤臨閣收斂起臉上的笑,端起那碗湯藥,一仰頭,盡數飲下,一滴不剩。藥,一口口咽下喉嚨,而獨孤臨閣和獨孤青之間的父子之情也隨著這碗藥被一同咽下,不留一絲一縷。這碗名為‘滋補藥’的湯藥之中包含了獨孤青什麽樣的心思,獨孤臨閣怎能不明白?他這次‘養病’估計養到最後會病情沉重、藥石罔顧,群醫束手無策,最後落得個纏綿病榻而亡。看來他的父親還顧念了那麽一絲父子之情,準備給他留個全屍,嗬嗬,他是不是需要好好感謝感謝他的父親!感謝他的成全!


    翌日,卯時,淩天府


    醉夢一場忘浮生,此時此刻的雪君就是這個樣子;昨晚她拉著天衣,兩個人又喝了許多酒,雖然雪君的體質特殊,不會醉,但是酒精這玩意兒畢竟還是會對大腦產生影響的,以至於雪君到現在都在昏昏沉沉的睡著,沒有醒。守在門外的龍冥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讓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他幹脆咬了咬牙,冒著額頭被敲的風險,走到門前敲門,聲音格外響亮。


    頭暈腦脹,尚在睡夢中的雪君被敲門聲吵醒,她從床榻上爬起來,連鞋襪都沒穿,便去開門:“龍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擾人清夢是很不道德滴,不過,念在你也許有急事兒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獨孤臨閣被他父親給軟禁起來了,並且還被逼著喝下慢性毒藥。”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龍冥看到雪君仍舊是閉著眼睛,他不禁好奇雪君是怎麽模到房門前的,緊接著便是雪君一頓劈頭蓋臉的嗦,讓他甚為無語,“喂喂喂!醒醒啊!你可別讓我再給你重複一遍。”


    一雙眼睛仍舊沒有睜開,雪君非常機械化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迴屋,就好象她根本沒有聽到龍冥說了些什麽似的。


    寫到獨孤臨閣被逼著喝下慢性毒藥的時候突然心裏就不好受了,雖然獨孤臨閣並非男主,但是在這篇文裏卻是個重要角色,悲情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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