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沒什麽事兒,就是脖子被勒出了點痕跡而已,她擔心的是弟弟。


    裴小西從藥園裏配了藥趕過來,二話不說就給小圓子開始敷傷。


    宋九對小西是喜愛的,但是她知道秦冬生的狠毒,這毒小西當真能解麽?眼前的裴小西小小年紀一臉的沉著,宋九也沒有說什麽,但是這一次發生的事,令宋九心頭很不好受。


    到底是要怎麽樣才能保護住兩孩子,在安城時他們那麽低調,結果這麽多年被下了毒,任家一直無所出。


    到了平江府,她得到了江北商會的財產和晉王妃的財產,又在五年間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本以為自己強大起來,就能保護好孩子,可是現在孩子傷成了這樣。


    所以隱忍是不可能保護住倆孩子麽?


    裴小西已經給小圓子換好了藥,看著已經暈厥過去的小圓子,裴小西這才向宋九說道:“嫂子,這毒……我不知道是什麽毒。”


    一句話將宋九的心拉入了穀底,所以根本就沒有解藥,小圓子還深信已經吃下了解藥。


    裴小西一臉慚愧,他給的也隻是某一種解藥,顯然這解藥沒用,小圓子暈過去了。


    裴小西看到快失了力氣的宋九,趕忙解釋道:“嫂子,那一把粉沫的藥效倒是不強,小圓子很快恢複過來,壞就壞在這刀傷,就挨著胸口。”


    “那把短刀上有毒,我已經將短刀收好,等先生迴來,必能在刀上了尋出毒藥的來源,再配出解藥,好在我們幾個從小到大在毒藥缸裏長大,小圓子雖然暈厥了,我眼下止了他的血,他還能熬上三四日,足夠等先生迴來。”


    宋九這幾日的勞累、戒備,再加上今日看到兩孩子的變故,心神疲憊不堪,此刻聽到這話,竟差一點兒暈倒。


    裴小西見了,連忙將一瓶提神醒腦的藥交給了宋九,“嫂子吃下藥也休息一會兒,我來照顧他們,我可以把脈,能隨時看到他們的情況。”


    “嫂子,是我錯了,平時太過傲慢,其實我根本就是學藝不精,借著先生誇我有天賦而得意忘形,我真的該死。”


    裴小西一臉的自責。


    可是在宋九眼中,他也不過是個孩子,他解不了毒也是正常,再說秦冬生又豈會隨便下毒,她那麽了解任家的情況,明知道幾個孩子在韓先生的教導下,一般毒哪能管用呢?


    宋九擺了擺手,她吃下一顆醒神藥,一旁的小團子早已經讓開了床榻的半邊,拍了拍床沿,喊了一聲:“娘。”


    剛才隻顧著跟小西說話去了,都沒有留意小團子此刻該多難過,她身為母親怎麽可以暈倒呢。


    宋九看著小團子紅了的眼眶,心頭不舍,但是她現在還不能休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於是宋九起了身,叫小西照顧著倆孩子,她得出去一趟。


    這秦冬生下的毒,那兩個丫鬟可否知道?錢儀之可否知道?


    錢儀之帶著弟子來向南宮陽道別,卻將弟子留在院裏自由走動,而自己見到南宮陽了,也不是問學識不是套近乎,卻是一直在問雙胞胎兩孩子的事。


    南宮陽越聽越是不對勁,開始對錢儀之起了懷疑,正好這時,偏屋裏發生了命案,幾個孩子將北地弟子給藥倒了,有從園裏逃出來的弟子跑堂屋裏向兩位先生稟報。


    南宮陽越聽越是荒謬,他知道自己教導的孩子,不會無故給人下毒,也不會用這種方法來戲弄他們。


    隻有一旁的錢儀之,卻在聽到這話後,臉色大變,反而不是著急著弟子的事,而是立即向南宮陽告辭,這就要走。


    南宮陽見情況不對,哪能讓錢儀之輕鬆離開,當即就摸向幾上的花瓶,機關打開,堂屋裏的陣法出現,錢儀之師徒二人被困在其中。


    南宮陽放下狠話,最好幾個孩子沒事,若是有事,即使他是一方大儒,即使他曾經在朝中有多少威望,他都不會放過他。


    南宮陽一甩袖子出了屋,就遇上了同樣來找他的蓉姐兒和醜奴,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再一迴頭看了一眼屋裏同樣聽到實情的錢儀之,此刻已經跌坐在交椅中,走是走不了了。


    任榮長帶著人在其他院裏巡查時前頭府衛過來傳話,得知情況後趕了來。


    偏屋裏,秦冬生的屍體尚在,死得的慘狀可以看得出來當時打鬥時的痕跡,這是秦冬生自作自受。


    顧謹言和宋六也趕了來,看到這場景,顧謹言開了口:“丞相府的秦冬生,我在京城裏的確認識秦冬生,卻並不是她。”


    “丞相府隻有一個嫡子,卻在幾年前死了,此女莫非是秦丞相養在鄉下的那個嫡女?”


    “當年相府傳出寵妾滅妻的傳聞,皇上為此將秦丞相叫入宮裏訓了一頓,那時候我還在京師營裏,不知情況,也是後來迴城時,在街頭小巷聽聞的。”


    “若是這則傳聞是真的,嫡女養在鄉下也有可能,而她受盡了苦楚,連名字都是頂替了兄長的,為何會為相府而來刺殺孩子,她當真半點不恨相府麽?”


    顧謹言猜測了一番,若有所思的蹲身下來,目光落在秦冬生脖子上的傷口。


    隻是一旁的任榮長可沒有顧謹言好脾氣,也不想分析這些,他手中帶著倒刺的長鞭沒忍住,朝著屍體上就抽了兩鞭,殺他的孩子,但凡還活著也得再死一次。


    一旁的宋六算是頭一迴見識到妹夫的脾氣,突然想起九丫初嫁時的傳聞,任家傻子咬人克妻的傳言。


    若是當年是她嫁到任府,見到這樣的丈夫,恐怕會被嚇到,便是現在,宋六也下意識的朝顧謹言靠近了幾步。


    任榮長麵無表情的看了宋六一眼,那眼神裏的戾氣,感覺下一刻就要將她也給打了。


    任榮長從偏屋裏衝出來,就見到了南宮陽,南宮陽看著眼前的任榮長一副要報仇的樣子,就知道壞事兒了,那些北地弟子是無辜的,再說十年寒窗不易。


    南宮陽擔心穩不住他,就要開口相勸,哪能想任榮長幾步就離開,南宮陽不得不跟上。


    園子裏,北地的弟子還被裴歸義給看守住,事實上他們被藥倒後也走不了,此時正在破口大罵,文人的嘴,罵得一旁的任明宇很是惱火,都把身上的兵器都給拿出來了。


    “再忍我就是孫子。”


    任明宇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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