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們地方官員擔心監察禦史巡察,咋不擔心已經在平江府待了數月之久的皇上呢?真是怪事了?


    所以這意思是皇上若要巡察地方上的案卷賬目,他們有應對之策,反而遇上專業的監察禦史卻比較棘手不成?


    桌前幾人都默了聲,這會兒紅娘子已經隱入簾後,又隻剩下舞姬在賣力的表演著。


    宋九心頭也有事,她今日無意中發現曹彬傳出去的暗號,是三日後辰時,時間知道了,可是何地什麽事要發生,她卻是不知道的。


    再看眼前的曹彬,心頭似乎也沒有什麽想法,目光一直在欣賞著舞姬,她要怎麽試探得出來呢?這事兒還不好問,哪怕是往這邊邊上問都會打草驚蛇。


    就在宋九思慮時,曹彬突然看向宋九問道:“三少夫人今日邀我有要事相商,可是糧種真的要運來蘇州城售賣?”


    宋九就在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哪知曹彬卻是歎了口氣,建議道:“蘇州城裏賣糧種可不是個好選擇,當初錢家不曾將糧種的生意帶來平江府,便是這個原因。”


    “我看不如做糧食生意如何?三少夫人你仔細思量,咱們平江府是不是四通八達,在此地建一處糧倉,不隻是為了在平江府設糧鋪,便是周圍州郡都是方便的。”


    “走水路運輸,速度不僅快,而且還有我們曹家暗中幫忙,穩妥的好生意了。”


    隻是曹彬這番話卻是讓宋九臉色不太好看了。


    錢家是種子商,至於糧食那是私下裏的交易,且是錢家通過其他鋪子的買賣,曹彬與錢家的關係,還不至於讓錢家夫婦全盤托出底兒吧。


    便是宋九也是當初接下了錢家家主令才知道此事的,當初錢夫人是生怕她不接手家業,才說出私下有存糧,做南邊糧食生意,更是在嶺南一帶有操控糧價的能力。


    可是這麽大件事,曹彬知道了,還突然這麽建議她,是想她將錢家的存糧運來平江府麽?


    宋九立即順著他的話問道:“平江府多走商,我們這後來者再來做糧食生意,這糧倉的地兒也怕是沒有了吧。”


    宋九語氣不緊不慢地問著,曹彬看不出她的情緒,心頭打鼓,想了想說道:“的確不少走商的倉庫都在平江府一帶,借的是水路的通暢。”


    “不過有我曹家出手,糧倉還是能辦成的,隻是這中間還須與各位權貴走動走動,恐怕……”


    “我懂的。”宋九接了話,“若是此事辦成了,錢家糧倉所有周轉的數目上讓利兩成給曹公子,曹公子覺得如何?”


    曹彬一聽,心頭大喜,兩成利,那可不是小數目,而且把錢家的糧倉挖出來,將來糧食運來了,便都掌握在他手心了。


    以後指不定有機會拿著這糧倉去立功呢。


    曹彬笑道:“三少夫人真是個實在人,這樣一來就沒有啥好猶豫的,其實說句大膽的話,在平江府,隻要是水路上走的,還真沒有我們曹家辦不成的事,三少夫人在平江府建糧倉是上上之選。”


    宋九點了點頭,這就問道:“那糧倉建在何處呢?”宋九的腦海裏浮現出平江府水域的輿圖,就等曹彬會怎麽安排。


    於是曹彬想了想說道:“四口三岸,東處多為權貴,南處多商賈,北處水流急,路崎嶇,就建在西處如何?”


    宋九若有所思的看著曹彬,不知長公主府可有建倉庫於平江府,四通八達之地,又有曹家掌管的水域,在此地建倉,任何東西運來都方便。


    於是宋九試探的問道:“我們不能將糧倉建於東出口?”


    曹彬臉色微變,心頭暗忖:“東處可不一般人能隨便建倉的,再說任府雖有晉王府做靠山,如今沒了裴知州在,一家人就是布衣出身而已,若將糧倉建於此,將來與人有個碰撞,豈不是連累我曹家。”


    曹彬想了想勸道:“東處滿了,不方便,實在不成南處也行,隻是這兒多商賈,倉庫是多,但人多口雜,不如西處。”


    為何一定是西處呢?


    宋九想了想點頭,“且讓我迴去與家人商量商量,此事定會給曹公子一個滿意的答複。”


    正好前頭舞台上也表演完了,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宋九這就叫人調轉船頭,準備迴去。


    下了船,曹彬還在勸著宋九,早早答複他,他好幫著安排。


    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凡是突然來的熱情,還不圖利的事情,就要小心了,而曹彬這般上心,就不隻是為了那兩成的利。


    宋九夫妻坐上馬車往城裏去,到了此刻,宋九才鬆了口氣,從袖裏摸出匕首交給她家傻夫君保管,人也靠在她家傻夫君的懷中,與這種城府深的人交往,實在疲累。


    任榮長將媳婦抱在懷裏,摸了摸宋九的額頭,見她這麽沒有精神,以為起燒了,好在沒有,鬆了口氣,但看懷是媳婦這疲憊的樣子,擔憂問道:“媳婦兒是不舒服麽?”


    宋九睜開眼睛,慵懶的看著傻夫君,搖了搖頭,“就是人心防不勝防,我今個兒頭痛,得到了些消息,但是不齊全,我得好好想一想。”


    任榮長朝前方看去,問道:“可要我殺了曹彬?”


    宋九嚇了一跳,原來她家傻夫君都看在眼裏呢,誰說他傻的,他啥都懂,就是有點脾氣而已。


    “萬萬不可,夫君,你千萬別動手。”


    宋九擔心傻夫君會私下裏動手,可得交代清楚了。


    任榮長顯然不高興,他生氣說道:“剛才在船上,我發覺他與那些會功夫的舞姬是相熟的,他又將咱們引去,恐怕有所圖謀。”


    便是她家傻夫君都看出來他們是相熟的了,何止相熟,而且還傳了暗語,三日後辰時,做什麽呢?


    宋九剛想到這兒,她猛的坐直了身子,她緊緊地盯著傻夫君,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說道:“夫君,你還記得那紅娘子唱的歌麽?”


    任榮長根本沒有細聽,甚至他都不想看那些女人扭腰,不習慣這種鶯鶯燕燕的場麵。


    宋九剛要說起歌詞內容,任榮長突然反握住她的手,向宋九提醒,隨即手一揮,車簾挑開一角,隻見馬車外就近來了一人,不就是曹彬身邊的長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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