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曹彬接連抹了三遍額角,看美人跳舞激動成這樣了麽?


    如曹彬這模樣的男人不在少數,而且眼看著這些舞姬就要來到他們的船上。


    曹彬終於控製不住的起了身,許是起身太急,剛才抹汗的白手帕掉落在地上。


    領頭的舞姬見了,嗔了他一眼,就要上前拾起,哪能想宋九先她一步撿起了手帕。


    宋九將手帕展開,潔白的手帕上是雙麵刺繡,有一頭繡的是梅花,宋九唇角微揚,她朝那舞姬看來,就見她的目光正好落在手帕上。


    曹彬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開了口:“多謝三少夫人拾得手帕,也是我太焦急了。”


    曹彬就要收過去,宋九卻是拿著不放,“曹公子這手帕真是別致,我且瞧一眼。”


    宋九將手帕反轉過來,繡梅花花樣朝了外,隻是她的小指輕輕地按住了角落,看似在欣賞著上麵的繡樣,實則在等著這些人的反應。


    “四朵梅,卯時。”隨著這心聲出現,舞姬們也從他們的船上離開去了下一艘船。


    此時的曹彬已經不動聲色的落了座,顯然目的已經達到。


    宋九再翻過來看梅花繡樣,那小指攔住的一朵梅花鬆開,上麵映入眼簾的是五朵梅花,這個小小舉動,無人瞧見。


    梅繡真喜歡繡梅花,這是什麽規矩,是巴不得宋九看不出來麽?要不是這世上唯一的梅繡繡功,宋九都要懷疑這刺繡之人是有些刻意了。


    剛才宋九故意用小指攔住了一朵,對方認出四朵梅是卯時,而實際的時間是辰時。


    先前曹彬的手帕抹了三次額角,她便聽到心聲說是三日後,故此她剛才見曹彬手帕掉了,多半是讓人撿起來的,卻被她搶先了一步。


    宋九感歎著手帕上的繡樣,說自己學了這麽多年的刺繡都繡不出來這麽一塊好看的手帕,很是慚愧。


    曹彬顯然將消息傳遞了出去,並不急著收迴手帕了,也由著宋九仔細觀摩。


    好半晌,宋九將手帕折好,還給了曹彬,曹彬這就納入懷中。


    宋九問道:“不知這麽好看的手帕,是哪位姑娘送給曹公子的?莫不是曹公子的心上人。”


    曹彬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她隻是一個普通女子,就是女紅做得好,難登大雅之堂。”


    顯然曹彬不想聊這個事兒。


    宋九再看向那些舞姬,早已經登上了台,待這些舞姬又賣力的跳動著的時候,中間突然讓開一條道,一位紅衣女子現了身。


    底下船上的看客已經驚唿出聲,“紅娘子來了。”


    定是這幾日驚動笠澤湖的紅娘子了,聽說她的歌喉美妙如同海上的鮫人獻唱,還能蠱惑人心之能耐。


    於是宋九也沒有再提及白手帕的事,而是看向舞台中戴著紅麵紗露出靈動美眸的女子。


    隨著絲竹之聲,紅娘子唱了起來,聲音的確美妙無比,但在宋九看來,唱的也不過是些地方上的小曲兒,與阿奇相比,有著雲泥之別。


    宋九本是抱有期待的,這會兒卻不覺得什麽了,她往身後靠了靠,靠近傻夫君,小聲問道:“此女可會武功?”


    任榮長點了點頭,“媳婦兒,我會護著你的,我對笠澤湖上相當熟悉,我還知道禁衛軍巡邏的分布情況,咱們不會有事。”


    宋九揚起唇角,她倒是不怕自己的安危,這兒可是禁衛軍巡邏的地盤,她家傻夫君不必出手,不還有顧將軍這位禁衛軍統領在麽。


    說起來剛才這些舞姬一路過來,多少男人心動,她家傻夫君咋連正眼都沒瞧過呢,要不是他帶著帷帽,人家看不到他的眼睛,宋九都能感覺到她家傻夫君那冷漠的眼神。


    “你不喜歡看她們跳舞麽?”


    宋九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任榮長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卻是很快收迴目光,語氣鬱悶的說道:“我喜歡看人比武。”


    宋九聽了,輕笑出聲,就知道他喜歡看人比武之類的,事實上她也喜歡看人比武,打來打去的比這跳來跳去的好看。


    隻是在夫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宋九突然停下了說話,她立即看向舞台上。


    此時紅娘子輕唱起來,聲音如同呢喃之音,底下的男人們聽得如癡如醉。


    宋九坐直了身子,她聽著紅娘子的歌聲,抬眸看向對麵的曹彬,隻見曹彬神色冷凝,與剛才那副激動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隻是曹彬很快發覺,麵上露出笑容,看向宋九,問道:“如何,京城裏來的舞姬可有什麽不同?”


    宋九也收起神色,笑道:“不知他們若是在蘇州城裏開花坊,生意會不會比戲樓還要好。”


    然而曹彬卻是擺手,“生意上我還是知道一二的,前不久楊州來的舞姬,的確有不少成了入幕之賓,熱鬧了一段時間,如今不也歇了麽。”


    “所以說不過是圖個新鮮而已,時日不長,豈能與城中的戲樓相比,那位名角兒的聲音猶如天籟,無可替代。”


    說到戲樓,曹彬看著宋九,再次開口:“對了,三少夫人與那戲樓的名角兒可是同鄉?”


    宋九就要答話,曹彬卻又擺了擺手,說道:“有人說他們是從京城而來,而前不久有人傳,禦史台派了監察禦史來了地方巡視,不知戲樓裏的人可認得這位監察禦史?”


    曹彬看著宋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宋九想起阿奇給的那塊令牌,正是禦史台監察禦史的令牌,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隻是曹彬怎麽將阿奇聯想到監察禦史的?


    “唉,算了,其實我今日來有一事想跟三少夫人說一說的,現在想想,我一個商人,又不在朝當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曹彬收了話題,宋九卻是順著問,“不知是什麽事,咱們也都不是外人,盡管說,能辦到的自是幫忙。”


    曹彬猶豫著,最後還是擺了擺手,“想必一個戲班,也不可能知道監察禦史的事,雖說這三年一度的巡察,地方上都有壓力,但是咱們行得正坐得端,不必多言了。”


    宋九聽了,原來想她幫忙去阿奇那兒打探一下,從京城來時可曾遇上監察禦史的事,而不是懷疑阿奇他們的身份,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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