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座下騎都是挑選的上等好馬,這會兒都衝過來,才出密道的禁衛軍一時間沒能散開,有的受了傷,有的不得不施展功夫躲開。


    先前上前搶長槍的禁衛軍卻是靠得最近,還不及反應,就被戰馬給頂出去了,好在有功夫防身,落地時借了力,不至於重傷。


    唯有場中的陳子潤在看到這一幕後臉都白了,那次街頭的景像他可是看了個清楚的,眼下可是來追江北商會的人,沒必要跟這些孩子鬥氣。


    於是陳子潤叫住暴躁的禁衛軍,沉聲下令:“所有人不得再招惹這些孩子,立即離開馬場,往荷花池去。”


    密道裏有江北商會的人住過的痕跡,眼下轉移了,定是在那荷花池的密室之中,可得快些,不然又有轉移的。


    禁衛軍頭迴受到這委屈,被幾個孩子給耍了,此時一個個站穩了身姿,看到坐在馬背上連韁繩都不拉的幾個孩子,雙手抱胸,一個個笑了起來,就覺得麵上無光。


    馬背上的蓉姐兒聽到他們要去荷花池,立即拉了拉小團子的袖口,蓉姐姐的意思小團子秒懂,於是大聲喊道:“不準走,你們還沒向我們道歉呢。”


    隨著小團子的聲音,馬廄裏的馬突然開始暴動起來。


    陳子潤莫名感覺到心慌,他震驚的看向馬廄裏的馬,而後又看向小團子,她再次操縱戰馬?


    陳子潤立即叫禁衛軍退後一些,他倒想看看,這些孩子會怎麽去操縱戰馬的,畢竟在陳子潤的有生之年裏,隻見過塞北的獵鷹人以及打小就被趕去野獸群裏存活下來的孩子而成為野人後學會某一種類的禦獸之能力,但也不像眼下這樣可以隨意操縱。


    陳子潤的心情很複雜,看著小團子和小圓子一模一樣的小臉,看來這件事必須告訴魏貴妃了,任家出了這麽一對神童,還有其他的幾個孩子,也是個個都不得了。


    馬廄裏的馬齊刷刷衝出來了,禁衛軍也是頭迴見到這場麵,臉色大變,隨即就聽到陳子潤大喊一聲:“不可以傷馬,立即離開此地。”


    任府到底還是晉王罩著的,看這些馬多是戰馬,品種優良,不是普通的馬呢,要是傷了,要怎麽向晉王交代,陳子潤再圓滑世故,在這事上還是分得清的,真惹怒了晉王,他這項上人頭怕是保不住了。


    這些孩子就是玩性大,避開他們的鋒芒就是。


    可是小團子可不準他們走,尤其不準他們搜查府邸和荷花池,於是帶著馬場裏的馬四散追去,禁衛軍簡直憋悶壞了。


    任府外,得到消息從笠澤湖上趕來的顧謹言,身邊帶著親信,此時來到了任府門外。


    落入眼底是柳樹林裏密道口的破敗,可見機關直接被損毀,而宅前本該守住府邸的地方軍卻都不見了,大門敞開著,顧謹言暗感不妙,帶著親信趕忙入了府。


    府中東院裏,任婆子將家裏兒子兒媳都聚集在一起,看著孩子們都還沒有趕來,任婆子心頭擔憂,她知道陶總管已經跟三房商量好,把江北商會的人混入地方軍中安排出了府,所以禁衛軍已經抓不到把柄了。


    但是任婆子更擔心的是府裏的雙胞胎兩孩子,在水鄉村,她就擔心被人發現了,沒想到現在幾個孩子在馬場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眼下陶總管帶人去勸了,可是孩子有禦獸之能力,便已經瞞不住。


    任婆子麵色嚴肅的坐在主座,看向底下的兒女,瞧著他們一個個的嚇得不輕,便開了口:“出息一點,三房不會讓咱們失望的,瞧著孩子們都比你們一個個的出息。”


    沈秋梅和楊冬花沒說話,任廣田和任廣江卻是立即起身,“娘,就讓我們去一趟馬場吧。”


    任婆子卻是阻止,“你們不可以去。”


    為何?


    “孩子做錯了事,事後可以周旋,你們若去了,就是衝撞了禁衛軍,話就說不清楚了,再說,幾個孩子吃不到虧,就是……唉。”


    任婆子說到這兒就憂心忡忡。


    兒子兒媳也都明白了婆母的意思,幾個孩子很優秀,傳出去可未必是好事兒。


    正好此時顧謹言趕了過來,首先來了東院見任婆子,見任家人都沒事兒,心頭一安,任婆子連忙說起馬場裏的孩子們,顧謹言臉色微變,想起了什麽,這就留下幾個親信守著東院,餘下的人跟著他走了。


    待顧謹言趕過來的時候,馬場裏的禁衛軍被戰馬衝撞著,幾個孩子在馬背上也不見懼意,瞧著孩子們是沒事了,隻是陳子潤呢?


    此時的陳子潤,卻是偷偷地帶走了一部分禁衛軍往荷花池搜查去了。


    ***


    宋九一行人快到平江府地界,前頭便是雞窩嶺了,宋九突然叫住王守來,隊伍停了下來。


    眼下守在隊伍周圍的正是任家最信任的那五十名兵衛,宋九叫他們都在小樹林裏休息一下。


    江北商會的人累得人仰馬翻,可是平江府地界到了,他們馬上可以自由了,即使累,也不想停下。


    可是在宋九的安排下,不得不先停下休息一會。


    即使在這休息的時候,江北商會的人都來到了宋九的身邊,他們先是感激宋九不顧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護送他們離開平江府。


    而之後,江北商會的人卻是開始起了紛爭,有的想走水路離開,有的想走陸路,有的更是想離開平江府後就隱入市井,暫且躲過一年半載的再說。


    一時間各有各的想法,唯有宋九坐在那兒沒有吱聲。


    錢康夫妻看向商會裏各懷心思的人,顯然有些生氣,這就說道:“還沒有逃出平江府呢,就都有想法了?”


    錢康夫妻一句話,說得江北商會的人無地自容,轉眼也就靜了下來,就見一聲沒吭的宋九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圖,於是乎都圍了過去看情況。


    商會會長夫人劉氏看到地上的圖,驚唿開口:“想不到平江府的地形,三少夫人全部記在了腦中,當真好記性。”


    這麽複雜的地形竟然都記住了。


    宋九這段時間沒少看圖紙,反複研磨逃走的路線,這一次是事出有因,急忙行事,還不得不搬出了她家傻夫君扮成王府世子與禁衛軍周旋。


    當雞窩嶺一角的地形圖畫完,宋九的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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