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統領立即召集僅剩的禁衛軍翻身上馬,追出城外。


    宋九挑開簾子往後看,對方騎著戰馬追,緊隨其後,可地方軍裏有步兵,根本跟不上,尤其那些混在裏頭的江北商會的人,有老有小有婦孺,怎麽跟得上呢。


    宋九叫住傻夫君,看向地方軍護衛長,說道:“咱們兵分兩路,你們攔住這些禁衛軍,他們這是要阻止咱們去隱貴山莊麵聖。”


    護衛長聽到宋九這番話,熱血沸騰,早就看禁衛軍不順眼了,地方軍怎麽了,到了平江府,就是他們地方軍話事,禁衛軍想逞威風,那就迴京城去。


    於是在護衛長的一聲令下,身邊兩百精衛整裝待發,便是任榮長借令牌往媳婦手中一扔,隨即也調轉馬頭,領頭留下了。


    宋九的馬車帶領著餘下的府衛離開,任家當初帶來的五十名府衛中摻雜著江北商會的人,他們一個個穿著鎧甲,露出半張臉,一路奔跑著跟上。


    前頭地方軍與禁衛軍在對弈,卻足夠留給了宋九這邊逃跑的時間。


    等離開兩裏路時,已經見不到後頭追來的人了,宋九立即叫停王守來,連忙挑開車簾朝後方喊道:“所有婦孺上馬車。”


    江北商會的人都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即使是男子,平時也是養尊處優的,沒有受過這苦頭。


    一輛馬車坐不下這麽多,隻能將跑不動的老弱接上馬車。


    沒了這些人的拖累,再跑動起來快了許多,這就一路往平江府的地界逃去。


    宋九也沒有想到,最後送江北商會的人離開是以這樣的方式,又是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之下離開的。


    此時陸府裏,身負重傷卻坐立難安的陸夫人金氏正焦急的等著。


    結果金氏沒有能等來錢嬤嬤,倒是一直在府上客院裏的幕僚華大師華冗突然在門簾處出現。


    一身道袍加身的華冗壓低聲音開口:“夫人,錢嬤嬤已經迴不來了,眼下室外的宮女下人都已經支開,我來向夫人告別,準備迴京城去,夫人可有什麽話要帶到的?”


    靠在軟枕上的金氏一聽到錢嬤嬤沒迴府上,就知道兇多吉少,這一刻金氏不顧自己隻著裏衣,卻是將華冗喚了進去。


    華冗抬袖遮麵,不去看金氏狼狽的容顏。


    金氏看著眼前這個一到危險時候就趕緊逃命去了的華大師,他來了平江府甚至都沒有幫到她什麽,當真是養了一個廢物。


    然而眼下也沒有人能用上了,於是金氏說道:“華大師迴京城去了也好,到了京城,必要將平江府發生的事全部告訴我夫君,我即使死在了平江府,我陸家也不能蒙冤。”


    “還有,你離開平江府的時候,在平江府地界有一處叫‘雞窩嶺’的地方,做為我陸家這麽多年對你的恩惠,你一定要告訴我陸府的死士,叫他們所有人在今日子夜時分守在雞窩嶺。”


    “若是陳子潤沒有用,真的沒能搜查出江北商會的人,那姓宋的這般聰明,定是借著這個機會帶著江北商會的人逃走,他們必會經過雞窩嶺,在此處伏擊他們是最好的機會。”


    “記得一個都不要留,之後再將姓宋的屍體與江北商會的人放在一起,沒了江北商會的財產,皇上必定惱怒,任家整族都無生還的可能。”


    華冗聽到這兒,抬起的袖口都不知不覺放下了,想不到陸夫人想要的是任府整族的性命。


    金氏說了這麽多的話,已經氣喘籲籲,這會兒看到華冗明顯有猶豫的樣子,金氏壓下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接著說道:“你可知皇室為何子嗣不豐麽?”


    華冗並不想聽到這些隱情,聽了就得死,華冗連忙跪了下去。


    金氏卻是不放過他,接著說道:“當年皇後在世之時,她曾懷過一對龍鳳胎,可是生下來卻是怪嬰……”


    “夫人,小的願意將話帶到,還請夫人不必再說了。”


    金氏的話被打斷,金氏痛苦著卻又快樂著,她揚起唇角笑了起來,不顧華冗的阻攔,接著說道:“而今又要上演了,當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麽。”


    “皇上不會有子嗣,我陸家也不會擊倒,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好自為之。”


    金氏揮了揮手,華冗得到了金氏的發簪做為信物,連忙退了出去。


    華冗一走,昏暗的屋裏,金氏一臉不甘的開口:“宋氏不死,我死不瞑目啊,我好恨。”


    此時任府中,禁衛軍終於衝破了密道裏的機關,一擁而上,轉眼來到了密道的盡頭,這兒的密室裏,有桌椅床榻,明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陳子潤高興壞了果然找到他們的窩了。


    剛弄熟的吃食還有餘溫,人跑不遠。


    待禁衛軍從枯井裏一個個出來時,正好馬場裏,一群孩子在騎馬玩兒。


    兵器架上是幾個孩子各自的兵器,幾個孩子見這兒突然冒出人頭,一個個取下自己的兵器,騎著馬就衝過來了。


    陳子潤一眼就看到孩子中的雙胞胎,於是腳步一頓。


    小圓子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陳子潤,疑惑的問道:“為何私闖我任府密道?”


    隨著小孩子稚嫩的說話聲,手中長槍朝禁衛軍指了過去,氣勢如虹,此子將來若是長大成人,必有一身霸氣,眼前就看出了雛形。


    陳子潤暗自吃驚的同時也想起那日街頭的一幕,這些日子忙事情,陳子潤並沒有將雙胞胎兩孩子的事告訴魏貴妃,而今日他真想試試,這兩個孩子會如何維護江北商會的人。


    不及陳子潤了解的禁衛軍,在看到這些囂張的小孩子後,正是被密道機關折騰的不像樣,越發的起了怒火,小小年紀不學好,拿著長槍指人,好大的膽子。


    於是有幾個脾氣暴躁些的禁衛軍二話不說便是飛身而起,本想上前奪下孩子手中的兵器,並給些教訓,沒想到當禁衛軍靠近之時,孩子們的座下騎卻如同有人指揮似的,直接人立而起,隨即朝著禁了軍衝撞過來。


    莫小瞧了這些孩子,在任府裏,除了魏大儒教導的學識之外,這些孩子出不了府,每天就喜歡待在馬場裏消耗體力。


    而且這段時間又被他們的父親任榮長操練,這馬背上的技術,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尤其借著孩子們身體輕盈,戰馬又聽他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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