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臣?”右京看向臉色發白的人,上前扶住他問,“還好嗎?”看到血他竟然沒習慣性暈過去,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什麽時候?右京藍眸倏然一滯。


    雅臣揉了揉太陽穴,眼睛裏滿片的紅色像是一簇簇驟然綻開的荼蘼,某個場景從腦海裏一閃而過,讓他在陣陣刺疼中,擰眉深思。


    光睨著繪麻,某些疑慮悄然叢生。像是受到某種暗示般,伸向兜裏的手機,給私人診所的某人,打去了一個電話。


    梓和椿矗立在一旁,望著被父母抱在懷裏的繪麻,心中不是寬慰,反而升起一股酸澀。


    要半眯著眼,手掌貼在胸口,感受著一股難言的熟悉感覺係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有想暴走的衝動和發泄一下的想法。


    其他兄弟或多或少都有異樣和窒悶的感覺,可奇怪的是,腦海裏擔心繪麻的心情,卻鋪天蓋地潮湧而來,讓他們心驚奇怪的同時,總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甚至連異樣的心情情緒,都隻集中在繪麻身上,別扭又難受。


    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棗。


    他眉頭緊蹙,心跳逐漸加快,心頭翻湧上來的難過、悲戚、哀傷和失落,像是在表演一般輪番上演,讓他突然不懂自己到底是在為了什麽。


    不遠處掛在樹上的小布偶摸了摸下巴,喃喃,“已經加大了3倍男主關注女主的刺激量,竟然還會受到宿主的影響嗎?”


    陡然間聽到由遠及近的救護車聲,兄弟們神色各異,條件反射把繪麻小心地送上車。


    美和無意識地轉頭想看看現場,那一刹,突然看到身著白色旗袍的夏夢,擰了擰眉,對右京道:“讓伊奈幫我們處理下後續,繪麻這樣我不放心,都一起陪著吧,阿棗,過來。”


    救護車不可能坐下那麽多人,所以隻有兩三個跟著美和坐在上麵,另外幾個去開了車。


    夏夢一直靜靜望著那些人,幾個月的相處還曆曆在目,而光的話始終在她心上烙下了印記。


    ‘你害怕孤單害怕寂寞害怕受傷,所以你付出卻不苛求別人付出,因為你知道,隻要保持一顆平靜的心,不動,就不會痛……’


    ‘……其實很多事並沒有那麽複雜,往往隻要你主動伸手,就會得到——就像你明明知道我們在繪麻出事時反應不同,卻從不主動出聲叫住,哪怕是你在乎的棗,也隻是看著他離開,不是嗎?’


    她不曾奢求什麽,是因為害怕失落後的疼痛。可看著人影漸漸遠去,仿佛這個世界就隻剩下自己的寂落感時,她終於邁出了一步,朝著離去的人走去。


    “棗……”像是為了一種期待和迫切,夏夢叫出了聲,“棗——!”


    棗扶著救護車門的手一頓,胸口一陣心悸,循聲剛想轉頭,坐在車裏的美和同時出聲,“阿棗,棗?快點上來,繪麻疼得厲害,該送去醫院了!”


    棗以為自己聽錯,應聲上了車。


    救護車的鳴笛聲越來越遠,落幕的瞬間,漫天秋霜似的葉片曼舞在整個空曠的平地上。婚禮現場草草被收場,人群漸漸散去。


    夏夢墨色的瞳倏忽出現一絲迷茫和彷徨。


    天地間,似乎隻有她一個人……


    右臂上的刺疼換迴了她的神思,左手覆住傷處,瞬間便有鮮血溢出指縫。微垂下頭,把染滿血的左手拿到麵前,一點點蜷起手指,淡淡的血腥味兒,隨著那聲曾經許多次都不曾邁出的一步,隨秋風落花,散在孑立於外的空間裏。


    夏夢蹲□,埋首在臂彎間。


    湛藍的天空中雲絲繾綣,教堂的鍾聲,渾厚而悠遠的飄向遠方……


    “咯吱——”教堂的大門,被人從裏推開。


    琉生一身白色西裝從內走出,手裏的粉白捧花嬌豔欲滴,他眸色清朗睨著一動不動的夏夢,一步步朝她走去。也沒有出聲詢問什麽,席地而坐,陪在她身邊,就像曾經一樣,仰頭望向天邊的雲卷雲舒。


    遠處有急轉的刺耳停車聲傳來,琉生突然開口,“夢,要走嗎?”


    夏夢用胳膊蹭了蹭眼角,偏頭看向眉眼清淺,銀絲垂落的人,扯唇笑了笑,“啊,不過會等一段時間吧……”眼睛閃過一絲遲疑,無視掉從遠處跑來的幾個兄弟,認真地問,“琉生,能給我一點你的精-液嗎?”


    琉生怔愣半晌,待要急急地問出“小可愛,你有沒有事?”,才緩緩點頭,“好。”


    “小夏夢!你流血了!”光的聲音有些尖銳的驚顫,棕色眸底滿是惱怒和憤憤,他氣結老板娘不接他的電話,又懊惱私人醫生跟他扯了一大堆廢話,半路才讓他反應過來,卻……


    雅臣緊緊縮著眉,用自己的領帶將夏夢的上臂箍住,阻止血流更多湧現,嘴上道:“上臂劃傷7公分,有血管破裂,需要縫針。”帶著夏夢朝教堂走去,“我車裏有工具箱和醫藥箱,去個人幫我拿來。”


    椿匆匆應了聲,跑去取東西。


    風鬥擰著眉,看向一點兒反應也沒的夏夢,心中微酸,扯著噪音以掩飾自己的內心,問,“喂,你疼不疼?怎麽也不見你叫出來?是不是女人?”


    夏夢挑眉,斜了眼風鬥,“偶像大人,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


    她的意思是,兩人之前合唱過那麽多首歌曲,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反觀風鬥,卻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僵愣在原地,耳尖微微泛紅。


    “你,你說什麽!”


    “別鬧。”要瞥了風鬥一眼,警告。


    風鬥抽了抽眼角,咕隆幾句,閉了嘴。反正有這幾個哥哥在,他是什麽都被吃的死死的,下次得單獨找個機會……


    而另一邊在救護車上的棗,心口窒悶越來越難受,美和將了幾句話完全不在狀態,她也收了聲,直到看見兒子乍起要求停車,才忍不住怒道:“阿棗,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不知道繪麻還在車上嗎!”


    棗揪著自己的胸口,扭曲著麵孔道:“夢夢……她……”


    “你為了她就拋下你的親人不管嗎!”


    “媽媽,你不懂,不懂……”棗幾乎是哀戚出聲,仿佛孩子一般,“我想過好多,可是我放不下,怎麽也放不下,哪怕我知道她對我隻是……”三色堇紫的眼眸驀然劃過一絲淚痕,美和看得心驚,不得不讓車停下,放他離開。


    救護車開到醫院,美和發現少了不少人,“人都去哪兒了?!”


    梓和右京對視一眼,迴,“他們現在有事,隻是離開一下,等會兒如果繪麻有事,還會再過來的。”美和肯定不信這個,在看到棗那樣的表現後,不覺得這些孩子還能向著自己,麵上顏色不改,暗暗觀察幾個孩子的動作,見他們不時打電話詢問,臉色越來越差時,心中不安和憤慨越來越大。


    **


    雅臣學過縫針,還是當初縫合最為漂亮的一人,但隻有過模具上的實驗,因為怕血並沒有在人的身體上試過,第一次的縫合,獻給了夏夢——他在意又心疼的女人。


    為了穩和心中的躁動,他在清理完傷口後,活動了下十指,睜開閉眼了許多次。


    “呐,不如送去醫院吧……”椿是真擔心雅臣不能處理好,雖說夏夢的身體傷口愈合比較快,可他怕雅臣這個熟悉的生手會出狀況。


    雅臣取出工具,淡淡道:“最近的醫院也要二十分鍾,我那時候已經縫好了。”


    風鬥咽了咽口水,移開視線。對他來說,怎麽都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會讓他看著好受,還不如不看,省得自己越來越煩躁。


    琉生拿了瓶水給夏夢喝掉。


    光和要一左一右立在旁邊,一眨不眨凝著雅臣縫合,就像是為了第一時間在察覺到他出現狀況時,第一個上前阻止和救急。


    當棗好不容易攔了一輛車來到教堂,尋了遍,卻隻看到幾滴紅色血液。從神父那裏得知了情況,他狠狠錘向一旁的石柱,瞬間染紅了骨節和白色柱身……


    接連三天,棗在家裏都沒有看到夏夢的蹤影,問過兄弟,都不曾言語。


    他開車前往夏夢的學校,又去她兼職的公司詢問,全都沒有得到她的消息,心底的失落和空洞,隨之擴大,讓他的情緒越來越灰暗,暴躁,易怒。


    而夏夢,三天時間都在琉生的小公寓修養,直到拆線。


    “傷口還會疼嗎?”琉生替她穿上衣服,小心的避開傷口。


    “還好。”沒有5438的幫助,夏夢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竟然也能很快恢複,雖然不是立竿見影,但似乎當初改變體質後的成效在這種時候顯現了出來。


    琉生體貼地問,“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夏夢搖了搖頭,“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不能牽扯到你。而且我和棗之間,”她心中一空,神色有些難過,怕琉生擔心,強顏歡笑道:“沒事,我隻是去跟他說清楚。”


    “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


    棗在接到夏夢的電話後,就直接從公司裏請假迴了公寓,看到坐在景觀亭裏的夏夢,那顆停止跳動的心,才緩緩開始跳動。


    可隨之而來的,是壓抑不住的驚恐和勃然噴發的怒氣。


    “棗……”夏夢剛叫了一聲,就被棗黑沉著臉拽向公寓大門,沉默地坐上電梯,夏夢試圖說些話,卻直接被他發泄似的吻封住。


    迴到屋內“嘭”的關上大門,棗吼道:“夏夢,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擔心你擔心的要死,你把我當成了什麽,唿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嗎!”扯掉她穿在身上絕對不屬於她的外套,狠狠把人壓在牆上,強勢得擠入她的腿間,握著她的手腕扣壓在她的頭頂,眸色深沉如暗夜裏渲染了一層紫色的極幽星辰,詭秘莫測。


    “哪個男人的衣服?琉生?椿?還是其他兄弟的?”


    “棗,你現在能冷靜下來嗎?”夏夢沒有一絲反抗,就那麽清幽地望著他。


    棗手上一緊,抖著臉皮磨牙道:“你覺得我還能冷靜下來嗎,自從你被他們上過後還能那樣毫無芥蒂的相處,我就像個傻瓜一樣……”咽下最後的話,他直接用行動表明了這幾天堆積的怒火和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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