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淺淺一笑,“我目前很好,不用擔心。”


    琉生凝她半晌,似讀懂了深意,放柔聲線迴了句,“好。”推開門,側身讓過兩人,“來吧,等會兒和大家一起照相留個紀念。”


    棗淡漠瞥過琉生,攬著夏夢走了進去。


    教堂裏隻有兄弟十三人外加繪麻和夏夢,其他被請來的兩方朋友都在戶外場地等待,這一刻的時間和幸福,一對兒新人想留給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孩子。


    “……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的愛人。我將珍惜我們的情誼,愛你,不論是現在,將來,還是永遠。我會信任你,尊敬你,我將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無論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艱難的還是安樂的,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


    每個人都在虔誠的聆聽著莊嚴肅穆的誓言,像是為了一個新的開始所做的承諾,也許多年後,未必能達到最初的理想狀態,可隻要彼此的心不磨滅,就會一直,一直走下去。


    棗注視著台上兩人,淺紫色眼眸半闔,清冷不再。


    “……你到哪裏我就會去到哪裏,因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在哪裏死去,我也將和你一起在那裏被埋葬,不論發生什麽,都會有你在身邊,生死相隨……”


    棗轉動紫瞳,睨向身側的人。


    小巧的唇瓣開合間便流瀉出誓言詞,她的目光真摯又寧靜,望著前方濯濯靜立,沒有任何動作就牽引起他所有心神和注意,哪怕……


    猝然收迴視線,棗擰起眉。


    此時,主台上的新婚夫婦已經交換好戒指,朝日奈美和被日向麟太郎抱在懷裏將捧花拋給繪麻,餘光注意到自家幾個兒子的視線都在某人身上,幾不可聞抿了抿唇角。


    ……


    教堂裏的事告一段落,外麵還有等待的親友,美和讓麟太郎帶上右京幾個年歲大的孩子招唿客人,獨自留下把繪麻當寶貝似地上下瞧著,誇盡了能形容的美好詞匯。


    反觀夏夢,被冷落在一邊。


    就連平時遲鈍的侑介都看出異常,皺眉問祈織,“美和為什麽隻跟繪麻聊天?”


    “媽媽她……大概是知道了什麽。”祈織斂目。


    因為兄弟和夏夢的複雜關係,右京本沒打算讓她參加婚禮,前幾天接到母親電話,執意要求把人帶來後,他想了想便答應了,也因此才會有要陪夏夢挑選禮服的事。沒想到,棗知道這事後,直接找上門表示夏夢的禮服他會準備,還利用手段讓夏夢手機處於屏蔽兄弟電話的狀態……


    正在幫父母招唿客人的右京,像是感受到什麽,迴轉過頭。


    “怎麽了?”光搭上他的肩順著看過去,翹了翹唇,“擔心夏夢,還是擔心美和?”


    右京睨他一眼,“這裏是公共場合。”


    光不文雅地翻了個白眼,放下手,“你總是這麽正緊。”對走過來的梓笑道:“怎麽,你也擔心了?”


    梓放下手中的香檳,直言,“美和讓夏夢來的時候,我就有些想法,現在來看她是想讓我們明確知道她的意思,確切的說,她可能比我們更執著於某些事。”扶了扶鏡框,吐語,“你們該知道,美和的性格……”


    “是個麻煩呢~”麟太郎的聲音突然插-入,讓三人同時一怔。


    右京最先反應過來,向他微鞠了個躬,“日向先……”


    “還叫我先生?”麟太郎隨和一笑,拍拍他的肩,“當然,你們也許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但也不用叫的那麽生疏,麟太郎就好。”


    “這……”右京有些猶豫,但對上那樣一張親和的笑臉,還是順從了,“麟太郎。”


    “美和有你們這些兒子,是她的幸運。”麟太郎無不感慨地說,目光柔柔望向他的女人,“她的性子就是有些跳脫,既然我跟她結了婚就會包容,但你們小輩的事,我不會讓她過多幹預,所以,”他對幾人勉勵道:“你們有什麽想做的不用顧慮太多,趁著年輕就要隨心做些不會讓自己老了後悔的事。”


    “老爸,美和就交給你了。”光一點兒也沒芥蒂地叫出了稱唿,還哥倆好似的攬上對方的肩,他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太合自己的胃口了。


    梓眸色微斂,視線從夏夢那邊輕輕劃過,右手撫上左手袖扣。另一邊和雅臣、要一起招唿客人的椿,似是有所感應般驀然轉頭,對上他的目光,微眯了眯眼。


    “椿?”雅臣疑惑,要也看了過來。


    椿痞痞一笑,攤手,“啊啦~沒事,隻是覺得,最近的日子有些無聊……”


    “哦,是嗎?”要挑眉,語氣裏滿是不信,看向對麵的梓和眾人,視線又轉向夏夢,晃了晃酒杯中的酒,言語告誡和威壓,“不要忘了你站在哪邊,行動之前,記得考慮後果哦~”


    雅臣依舊淡笑,沒絲毫變化,椿橫過要,彎唇。


    “怎麽會。”


    另一邊的美和,在感受到幾個兒子漸漸不滿後,看向夏夢,一反常態雍容得體地站直身,微頷首,“你就是夏夢,之前住在家裏還習慣嗎?”


    夏夢鞠躬道:“伯母您好,承蒙關照,住得很好,大家都對我都很照顧。”


    美和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問棗,“阿棗,我聽繪麻說,她很喜歡玩通關類的rpg遊戲,你們公司不是有很多沒有發行的好玩遊戲嗎,拿幾款來給繪麻玩玩吧。”


    棗沒想到母親會提這個,看向繪麻,“我公寓裏還有幾款,晚上拿給你。”


    繪麻連忙擺手,“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隻是說說。”隨後,可憐兮兮看向美和。她之前隻是說了些興趣愛好,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去麻煩棗。


    “傻丫頭,有什麽麻煩。”美和嗔了繪麻一眼,揉了揉她的頭,“有什麽需要隻管跟我家這幾個臭小子說,如果你太客氣,大家都會覺得生疏,多和大家互動互動,增進下感情嘛~”


    夏夢立在一旁,淡淡笑著。


    “美和,你是不是有了女兒,我們就成了外人?”風鬥突然開口,讓美和笑得詫異,“小風鬥吃醋了?”


    風鬥走到美和身前,眨眨眼,“你隻顧著跟姐姐說話,都不理我們了。”


    對上美和明了的眼,他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無視冷氣壓的棗,將頭貼著夏夢靠在一起,“呐~這是我們可愛的夏夢房客哦~她唱得歌雖然比我差點,但也不錯,有空你可以聽聽。”


    侑介狠跺了跺地,“可惡!狡猾的風鬥!”這麽好的一個表現機會,他怎麽就沒抓住!


    棗倏然斂目,拉過夏夢避開風鬥的親近,開口道:“媽媽,夏夢是我女朋友,也會是我未來的妻子。”


    夏夢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美和輕笑出聲,不知是嘲諷還是感歎。


    “那她的意思呢?”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棗聲音沉斂,十分篤定。


    美和收起笑意,瞥向夏夢,“聽說你無父無母,現在住在阿棗的……”


    “美和,過來見見大家。”麟太郎衝這邊招了招手,打斷了美和的話。


    美和應了聲,對上幾個兒子微變的臉,挑眉道:“好了好了,你們已經長大,也用不著什麽都跟我說,自己高興就好。”說完,對夏夢道:“玩得開心點~我先失陪了。”


    待人走遠,棗捏了捏夏夢的肩,“不用在意。”


    風鬥輕嗤一聲,對身邊的昴道:“呐,有些人,總是覺得自己好像能夠主宰一切似的,可到頭來,做的全是無用功,仗著自己年紀大,就好像把什麽都看透了,其實呢,他們這些人,最容易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化了。”


    昴似懂非懂,在他看來,風鬥也能被歸為他口中說的這類人……


    侑介是完全沒聽動,呆在一旁糾結之前沒有行動表現出自己的機會,揪掉了不少從繪麻那裏搶過來的捧花的花瓣。


    琉生牽著彌立在不遠處,眸色清幽,目光如水。


    棗無視風鬥的明朝暗諷,不動如鬆。


    “你們幾個,都過來。”雅臣聽了美和的話,過來叫上兄弟。轉頭看向繪麻和夏夢,柔聲道:“你們先在這裏玩會兒,等下繪麻可能還要跟我們見見其他人。”


    棗聞言,突然俯身碰了碰夏夢的唇,在眾兄弟微變的眸色中,喃喃,“等我……”


    兄弟幾人一離開,夏夢就發現繪麻異樣的眼神。


    笑著道:“有什麽想問,直接問好了。”


    繪麻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踱步靠近,壓低聲音問,“你,你是在和棗交往?”夏夢臉上的笑意散了些,凝著遊走在眾人間的兄弟,應道:“嗯……”


    看出夏夢神色的轉變,繪麻微訝,很細心地轉移話題,說起最近補課的事。


    “我以前就覺得右京人很溫和,沒想到補課的時候,他會那麽嚴肅。”繪麻懊惱地敲了敲頭,“看他懲罰侑介的樣子,我也有些害怕。”


    夏夢來了興趣,“他怎麽懲罰侑介?”


    繪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侑介做錯一道題,就讓他做十個深蹲十個俯臥撐,以5個為基準依次累加,到最後侑介做不動了,他就讓他頭上頂著本書靠在牆邊站著……”


    腦補了當時的畫麵,夏夢沒心沒肺笑了出來。


    “哎呀——”繪麻突然低唿一聲。


    夏夢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不遠處幾個訪客帶來的小孩,玩鬧在纏繞了許多鮮花的拱門旁,也許是被絆到,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兩人走過去扶起她,女孩兒卻在見到新衣服被弄髒後,扯開嗓子嚎哭出聲,其他幾個孩子見狀,立馬四散跑開。


    繪麻對這類最沒轍,手無足措不知道怎麽安慰,夏夢卻淡定地拍掉小女孩身上的髒亂,從旗袍內袋裏掏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掉她臉上和手上的汙漬,溫柔地珍視,唇角帶笑,柔美又漂亮,看直了繪麻的眼。


    “如果你不哭了,姐姐等下就給你變出一條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小女孩兒早就被夏夢輕柔的憐惜動作安撫了不少,聽到她的話,嘟了嘟嘴,“說話要算數,賴皮的是小狗。”


    夏夢蹲在她身前仰起頭,笑得一臉燦爛,伸出小拇指,“拉勾勾。”


    女孩兒破涕為笑,伸出小手和她的勾上……


    陡然間,三人蹲立的旁邊,相連在一起的大型拱門花架,因為之前幾個孩子的鬧騰而失去了主心力,驀然朝他們所在的地方倒下。夏夢正對著倒下的方向看得分明,來不及多想,推開身邊還不知道狀況的繪麻,摟住麵前的孩子,把人勾抱到懷裏反壓在身下。


    “繪麻——!”麟太郎猝然看到這一幕,跑了過來。


    美和見狀,心中一跳,和臉色同時變了的兄弟們,一起跟了上去。帶孩子來的一些家長看到,也湧上前查看到底怎麽迴事,而發現自己女兒不見的一位夫人,也急急叫著孩子的名字,衝上了前。


    “須奈子——!”


    夏夢胳膊上一陣刺痛,周圍圍了不少雙腳,也不知道怎麽被人拉起,懷裏的女孩兒就撲向了一個畫著淡妝的女人懷裏。混雜的氣味讓她微蹙了蹙每,透過人群的間隙,看向跌在地上腳踝流血,被一眾兄弟圍住的繪麻,也沒聽清身邊人詢問自己有沒有事的聲音。


    “繪麻,先不用動。”麟太郎心疼地看向女兒,已經慌了神,美和皺眉同樣一臉擔心,看向雅臣,卻發現他臉色發白,隻好放棄,安撫麟太郎道:“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馬上就到。”蹲□揉了揉繪麻的頭,“繪麻最堅強,等下就會好的。”


    繪麻是真的疼,腳踝像是斷了一樣,鑽心鑽骨的難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引得美和母愛泛濫,抱著她就一陣輕撫順氣。


    兄弟們或立或蹲在哪裏,臉色沒有一個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不能困乏交加的時候碼字,昨天碼到淩晨3點,內容啥的都不太記得了,今天反迴去看了看,果斷改了幾乎全部的內容,終於交代了些事鋪墊後文,又把這一章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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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大概還有一章,剛吃完飯,希望我能早點碼出來,如果太晚,大家就別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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