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是沐染,微微的笑了笑。對她說道:“姐姐。”


    沐染看著冥艽也笑了笑,如初春微綻的水仙,有似冬日飄零的雪花,純真極致,清冷極致。說道:“冥艽。”


    兩人一個半躺,一個站立。但卻能感受到一種奇妙的默契在二人間流動。那種感覺好像是從靈魂裏散發出來的。


    沐染走到冥艽身邊,看著他的臉,問道:“感覺如何?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聲音若一陣溫柔的春風輕輕拂過。


    冥艽搖搖頭,笑道:“多謝姐姐。隱雲大師說要不是您,我現在就魂歸西天了。冥艽以後要跟著姐姐,不讓姐姐受傷。”他的語氣溫和清澈,沒有一般人被救一命的激動神情,但卻句句真誠,讓人不容忽視。而且,他對生死似乎已經看的很淡,有一種與年齡不符合的滄桑。


    沐染看著他,心中隱隱有些痛。走上前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


    冥艽頓時感覺眼眶有些濕意,鼻子酸酸的。從小到大,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拋棄的人。可是有一天,有那麽一個人給你溫暖,告訴他,他有愛他的親人,他不是一個人。心中該是如何的滋味?他下巴抵在沐染的肩膀上,無規律地點點頭。


    沐染做出這種事也覺得納悶,自己何時這麽心軟,這麽溫柔過?不過,那種不由自主卻是從本心中發出的。但她並沒有後悔這麽做。她這一世隻要做自己,遵循著自己的心來做。沒有框架,也不是優良的機器,隻是一個人而已。這裏有她想要保護,留戀的東西。她,不是沐兮,而是沐染。


    冥艽忽然想起什麽,趴到沐染耳邊道:“姐姐,我們進屋。我告訴你,關於我的一些事情。”


    沐染放開冥艽,定定的看著他晶亮的藍眸道:“你怕我會懷疑你麽?你不必擔心,我相信你。”


    冥艽心下微暖。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比相信更珍貴。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沒有相信更珍貴。親人可以背叛,朋友可以為敵,愛人可以互相傷害直到相離。而信任卻是互許忠成,來源於感情,而高於感情。對於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的人,她卻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他感動呢?


    他看著沐染認真說道:“姐姐,不為別的,隻為,你是我的姐姐。”


    沐染忽的一笑,如破開迷霧的一流陽光,清亮明媚,道:“好。我們進去。你能走麽?”


    冥艽點點頭,緩緩下了躺椅,同沐染一起向屋內走去。


    沐染搖搖頭。想著她來這兒不過三天,也沒有來的及了解太多。迴去之後一定要多多詳細了解如今大陸的各方信息。想必這冥族的名氣也是不小的。


    冥艽似乎有些驚訝不過一閃而過。垂下眼皮,淡淡道:“我是冥族的人。”聲音帶著冷漠,同時又夾雜著很多的情緒,似憤然,似痛苦,似……。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冥族是獨立於流月,羅門,九歌,重侖,水霄五大門派之外的三大隱世世家。其餘那兩個是花族和風族。力量毫不亞於五大門派的任何一派。完全是家族組製,已有一百多年的曆史,百年不衰,為世人尊仰。因此三大家族的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與自豪。冥族五十年前得到一張圖紙,就是昨天被人追殺搶奪的圖紙。這張圖紙,是我從冥族偷來的,但這張圖紙本來就是我母親家族之物。是冥族的人殺了我的外公奪來的!”說道這裏,冥艽清澈的眼睛劃過一絲狠厲的光,一閃即逝。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我母親是花家的二小姐。一次在三家族圜宴上一展風華。因貌極美,冥族族主想要娶她。但母親性子烈,武功高強,而且因外公的死,母親早已將冥族列為仇家。那人見求婚不成,就用卑鄙手法,給母親服用向心散,讓母親將以前的記憶都忘了,還讓她誤以為已經愛上了他,就嫁與他為妻子。直到兩年前,母親被人設計,受傷掉入寒水池,向心散的功效散了,但是寒氣入心,危在旦夕。母親強支著身子去房中找到我將一切都告訴我,還告訴我,遠遠地離開強大起來,為外公和她報仇。那一夜,母親死了,下了雪,特別冷。之後,又是一個雪天,我眼睜睜看著母親被火化。也是那一天,我偷了圖紙離開,之後兩年遭了無數次刺殺……我發誓要報仇。那些禽獸,都該死!”冥艽緊緊地握緊了拳頭,身子有些發顫。


    沐染伸手撫上冥艽握著的手上,看著他,眼神溫柔卻什麽也沒有說。


    冥艽的身子漸漸平靜了下來,一雙眼睛充滿堅定,忽的笑了:“母親很美,姐姐也很美。”接著用另一隻手從懷中拿出拿出兩張圖紙,放在腿上。


    沐染將手拿開,看著冥艽展開圖紙。心下一驚。


    那圖紙上畫的是什麽地方的路線,圖上的線條大約有五種顏色。還有很清晰的標注。


    冥艽說道:“這圖紙一共三張才完美,原來是大陸各處都可能有。如今兩張都在我手上,可能會遭到更頻繁的刺殺的。”冥艽說完看著沐染,微微蹙眉。


    沐染笑笑說道:“親人就是甘苦與共的。隻要你不主動離開,我就永遠會在你的身邊。”


    冥艽心下微鬆,又繼續說道:“這圖紙聽說是什麽寶物的路線圖,還有傳言稱:得此寶者得天下。所以才有這麽多人想要得到它。因為它,不知已經流了多少血了。”


    “這世上,成事在人,就算有什麽寶物十分珍貴,也不可能有得天下之說。再說那說得此物得天下的人怎會知?他又沒有試驗過。若他擁有此物,又怎會讓外人得知?這人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沐染眯著眼,眼中一絲深邃劃過,嘴角微微勾起。


    雪山山洞。一須發盡白的老頭倚著白虎,手執酒壇往嘴裏灌著酒。


    “阿嚏~”老人噴出一口酒,接著咳了起來。揉了揉鼻子,罵道:“誰說我老頭了!?真是的,這麽好的酒呢!哎,我美味的酒啊……”


    身後的白虎好像瞟了個白眼,又繼續睡去。


    冥艽深深地點點頭,臉上一片崇拜的神色。心下暗想,一定要成長地和姐姐一樣聰明!


    “沐染小姐,剛老王爺飛鴿傳書說,讓您趕緊迴去,否則後果自負。老王爺知道世子在這裏,讓您與世子一起迴去。剛才屬下已向世子已稟報過,世子應了,說您準備好就可以直接出寺了。世子在寺外的轎子中等您。”一個身著暗藍衣袍的人站在門外說道。


    沐染向門外看到,隻見那人英眉俊眼,如鬆而立,氣質傲然不屈。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微微頷首,道:“在下風靖,是世子的貼身侍衛。”


    “你剛剛說是飛鴿傳書?那鴿子還在麽?”沐染眯了眯眼。


    “還在。世子說您還會用的。”風靖一臉崇拜神色。


    沐染心想,南瑾還是個神機妙算的主兒不成?這人……。又道:“你等我一下,讓人拿來文房四寶。”


    “是”轉身向外走去。


    不多時,一個小和尚拿來了筆墨紙硯,疑惑的看了眼沐染。


    沐染突然心想,她在眾人的眼中都是大字不識的。如此引人疑惑也是應該的,不過現在……。向小和尚說道:“你先下去吧。”


    小和尚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當他快走到門口時,沐染故意不動聲色的抬高聲道:“沐艽,來寫信吧。”


    冥艽神色淡淡,並沒有被沐染的話而驚住。恩了一聲,轉頭關了門。


    見小和尚走遠,沐染向冥艽問道:“既然你已認我做姐姐,可願跟我的姓?”


    冥艽點點頭,道:“我巴不得月兌離這個姓氏呢!姐姐。”


    沐染笑了笑:“好,你以後就是冥艽。”站起身來走到桌邊,寫了整整一張紙,方才停住筆。道:“我給那老頭認了個好孫子,怎麽樣,也得讓他先知道知道,你說不是?”


    沐艽頓時感到眼眶濕了,一種莫名的暖流直直的流入了心裏。如此簡單的話語,卻如此能溫暖人心,他那顆早已枯涸風幹,曆盡滄桑漸漸冷卻的心。


    沐染將紙疊成紙卷塞到小竹筒裏,走到門外遞給風靖。轉身向沐艽擺擺手,道:“我們迴府吧!”見沐艽神色似有些緊張,笑道:“那老頭,就是個老頭。”


    門外的風靖,似乎聽不懂沐染說的是什麽,眼底劃過一絲疑惑,轉瞬而逝。


    沐艽略帶緊張僵硬的臉,頓時綻開了笑,如世間萬千的花兒都開了。沐染心下想到,這少年,長大後,肯定是一張犯桃花的臉。似乎有些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可是她似乎忘了,她的臉也很犯桃花,還不是一般的犯桃花。


    冥艽緩緩拿起一旁的鬥笠戴上。見沐艽一直都戴著它,沐染心下暗暗有了計較。


    ------題外話------


    昨天電腦好像出了故障,今天才將文發上。實在抱歉等待閱讀的親們。木木今天準備來個二更,親們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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