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仔,這個是——?”


    “避孕套。”


    眼都不眨的迴答著。像往常那樣在籃球部的其他成員都離開之後還繼續閱讀著桃井四處偵查後整理出的情報,赤司半天都沒有等到紫原再度開口。


    “怎麽了?”


    用紅色的記號筆在資料上做上醒目的記號,抬眼望向紫原的赤司很快補充上一句:“不會用的話盒子背麵有說明書。”


    “不、赤仔,這個——”


    紫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對於赤司給自己避孕套的這件事所感覺到的奇妙,所以他隻能用一種訝異的眼光去看在訓練結束後喊住自己、讓自己單獨留下的赤司。


    “這個是最大號的。應該適合你的尺寸。不合適的情況下你可以參照背麵的尺寸說明書重新買。”


    做完要做的事,赤司蓋上記號筆,闔上了資料夾。拿出鑰匙準備鎖門走人的他因為看到紫原臉上那不知說什麽好的表情而再度看向紫原。


    “其他還有什麽問題嗎?”


    “……赤仔給我這種東西的意思是?”


    紫原朝著赤司揚了揚手中那個印著“超滑”、“超薄”、“0.02mm”等字樣的盒子。


    “給你這個不是讓你用來犯罪的。”


    沒有正麵的迴答紫原的質問,拿起書包跨到肩上的赤司淡然的開口:“強迫她做什麽的事不要再有下次。否則——”


    看了一眼麵前的紫原,赤司邁步走過紫原的身邊。


    “殺了你。”


    聽到赤司的話,紫原怔了一怔,他無法理解赤司這種看似矛盾的行為。


    (赤仔……?)


    紫原目前對其抱有情|欲的對象隻有一個,那就是霜月。給紫原避孕套相當於同意紫原和霜月上|床。但是赤司又說了如果紫原再強迫霜月做些什麽,他就殺了紫原的話。


    (那就是說……)


    隻要霜月願意和紫原做,赤司就不會幹涉霜月和紫原之間的事情——紫原意外於赤司給自己的是這樣的答案。


    (不在乎的人被別人強迫做了那種事情赤仔肯定不會生氣。但是赤仔因為我強迫了蒼親所以生氣了,所以赤仔肯定是在乎蒼親的。)


    跟著赤司後麵出了部室,望著赤司鎖門的背影,還握著那個避孕套盒子的紫原腦海中滿是疑惑。


    (既然赤仔在乎蒼親,那為什麽赤仔又能這麽輕易的把蒼親拱手讓人呢?)


    即使是好脾氣的黑子,紫原也能肯定黑子在聽說霜月被自己侵犯了之後會想要暴揍自己一頓。做出“殺人宣言”的赤司的反應卻如此平淡,這讓紫原覺得不合常理。


    “赤仔,”


    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有可能惹惱生氣起來就很可怕的赤司,紫原還是忍不住把話說出了口。


    “什麽?”


    不太滿意紫原到現在還沒有把避孕套收好的赤司睨著把避孕套的盒子拿在手上的紫原。


    “赤仔和蒼親是什麽關係?”


    帶刺的視線悠然暗轉。赤司有那麽一瞬陷入了沉思。然而他迴答出的答案根本不需要思考。


    “那和你沒有關係。”


    霜月醒來是在下午第二節上到一半的時候。


    (我……?)


    “………………”


    腦內朦朧一片,全身又酸又軟。好像整個身體都被拆開過,接著又重組起來的霜月茫然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看著風把周圍的白色隔離簾微微的吹起。


    “醒了?”


    大腦遲鈍的霜月一時間分不出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她隻是下意識的張開嘴巴,試圖迴答這個問了自己問題的。


    “……嗯。”


    喉嚨異常的幹啞,這讓霜月努力了好幾次才終於擠出了一點模糊的聲音。


    (是誰……?)


    向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霜月很快睜大了眸子——拿了個椅子坐在一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帝光中學名副其實的學生領導者、赤司征十郎。


    “赤、赤司君……?”


    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潑到腳。睡意瞬間消失,霜月那朦朧的大腦在刹那之間清晰了起來。


    這個學校裏沒有不認識赤司的學生。不論是期中還是期末,赤司總是第一名。第二名的綠間即使再怎麽努力也隻能和赤司並列第一,而無法把赤司擠下第一的寶座。作為新生的赤司剛進入籃球部後不久就成為了副隊長,到了二年級更是直接接替了前隊長虹村的位置。不是將棋部的成員卻能輕鬆的贏過將棋部部長。國際象棋部、圍棋部,甚至是飛行棋部的部長都不是赤司的對手。


    曾經有學生說過赤司在帝光中學學生中的地位是帝光級的,對此,沒有人持反對意見。雖然和赤司沒什麽交集,但霜月也認為這種說法沒錯。


    “啊,不用起來。你睡著就好。”


    緋色的帝王淡然的吩咐著。重疊著雙腿,以優雅的姿勢閱讀著小說的他起身,將手上的那本《人間失格》放到了椅子上。


    (為什麽赤司君會在這種地方?)


    多少明白自己現在在的地方是保健室,但無法理解為什麽赤司會在保健室裏,還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著小說,同時也疑惑於保健室的老師為什麽能放任著赤司翹課,霜月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不知道保健室老師被赤司支開,也不知道赤司已經守在自己身旁好幾個小時的霜月和大部分的學生一樣不敢違抗赤司的命令。但赤司讓霜月睡著的那句話霜月從赤司的口吻上判斷那不算是命令,所以霜月還是在赤司把書放下的同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蒼崎,”


    “……是的,赤司君。”


    緋色的眸子凝視著霜月。不習慣被人如此凝視,總覺得自己心底深處隱藏著的肮髒念頭以及自己那不管對象是誰身體都會感覺舒服的淫|亂的本性都會被赤司看到,整個身體都僵直了的霜月低下了頭,不敢去麵對赤司的視線。


    “……”


    不意外霜月在麵對自己時會是這種反應,赤司很快開口道:“如果你不介意,紫原的處置就交給我了。”


    “唉……?”


    聞言,霜月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隻見赤司轉身,從他剛才坐的椅子後麵拿出了一個紙袋。


    “下次紫原或者是其他任何人再強迫你做類似的事情,你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之後的事情我會替你處理。”


    赤司說著把紙袋遞到了霜月的手上。


    “是的……”


    霜月的臉像火燒一樣熱了起來。她當然明白赤司在說的是什麽。


    為了不再想起自己被紫原做了怎樣的事情,霜月努力的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還好眼前就有一個絕佳的轉移注意力的東西。見赤司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明白赤司是要自己拿出紙袋裏的東西的霜月稍微躊躇了一下後就從紙袋裏拿出了裏麵裝著的東西。


    (這是——)


    這是一個印著可愛小熊正在吃淋上了大量蜂蜜的pancake圖像的盒子。


    “輕鬆熊……?”


    霜月對盒子上的小熊並不陌生。好奇於這是什麽東西的霜月剛一翻轉盒子、看到盒子背麵的說明,霜月就滿麵通紅的明白了這是什麽。


    ——拿著輕鬆熊包裝的避孕套,羞恥的像是被人看到了被注入過許多白濁的柔軟肉|洞,耳邊嗡鳴不止的霜月隻覺得頭暈目眩。


    “無法逃脫的情況下不要抵抗,注意保護好自己。”


    赤司的聲音飄進霜月的耳朵裏,這個鎮定又理智的聲音正在無意識的踐踏著霜月內心,讓霜月感到無地自容。


    暫時離開霜月的床邊,很快拿著一杯水迴來的赤司從放在霜月腿上的紙袋裏拿出半透明的彩色藥盒。又從藥盒中拿出一片被鋁箔袋密封的藥片。打開密封鋁箔袋,把藥片和水一起遞給霜月的赤司道:“這個的包裝容易被人看出來,所以我處理掉了。”


    “……”


    霜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對赤司說一句:“謝謝你為我買來了避孕套和避孕藥。”


    感覺自己既肮髒又惡心的她乖巧地接過赤司遞來的水和藥,沉默著把那白色的藥片咽到了肚子裏。


    看著這樣的霜月,赤司也沉默了。把藥盒還有霜月放在一邊的輕鬆熊避孕套一起裝進紙袋裏,接著又把紙袋開口處疊起的赤司多少明白霜月這個時候再想些什麽。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在赤司的眼裏,七歲的霜月和十四歲的霜月並沒有什麽不同。


    如果說這七年的時間為霜月帶來的一些變化,那這些變化大概就是霜月骨子裏多了一種讓人想要憐惜的同時又無比想要摧毀的感覺——那是外在堅強表象下的柔軟與脆弱。


    (把什麽事都怪在自己頭上。)


    “蒼崎,”


    “是……”


    抬起雙目無神的霜月的臉頰,讓錯愕的霜月正視著自己無法移開視線,赤司開口。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做錯事的人是紫原。”


    “你不需要責備自己,更不需要厭惡自己。”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大睜著,霜月一時無言。


    “那麽就是這樣,”


    意識到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做太多也說太多的赤司放開了的霜月,拿起一旁放著的《人間失格》,赤司很快從霜月身邊離開。


    “我先失禮了。”


    “……”


    愕然的目送著赤司的背影消失在白色的隔離簾那邊,霜月的心中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心髒被羽毛輕輕的撩撥,又像是有什麽就要從自己的記憶深處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修正個小bug。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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