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質問紫原的人不是赤司而是黑子,紫原一定不會覺得奇怪。


    和黑子成為隊友近一年,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裏幾乎每天都會見到黑子的紫原非常清楚黑子的為人,也很清楚黑子悄悄保存在心底的秘密。


    (黑仔喜歡蒼親嘛。看到重要的蒼親被我弄得亂七八糟的,黑仔肯定會對我生氣。)


    紫原不像為了更好的進行視線誘導而養成了觀察人類的癖好的黑子,沒事就開始觀察人類。紫原也不像和黑子關係好的青峰和黃瀨那樣喜歡黏在黑子的身邊。但紫原比隻能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粗神經到甚至可以說是沒神經的青峰和黃瀨更清楚黑子心中的想法。


    (因為峰仔和黃仔都沒有在好好的看著黑仔。他們隻是想當然的把黑仔當成自己理想中的人。)


    紫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是個客觀的人。但他有自信比起青峰和黃瀨,自己看待黑子比較客觀。


    (峰仔和黃仔大概忘了黑仔和我們一樣是人,一樣是中學生。)


    黑子剛進一軍的時候就讓紫原覺得很煩躁。紫原是對籃球毫無熱情但因為具有天賦的才能才勉強去打籃球。黑子則是對籃球充滿的熱愛與熱情,卻偏偏缺少那最重要的天賦。看著拚命努力的黑子,紫原就忍不住想捏爆這樣做著無用功的黑子。


    雖說現在的紫原在一定的程度上認同了黑子的努力,但這並不代表紫原和黑子的關係就會好起來。有時候黑子仍然會讓紫原想要捏爆他,黑子偶爾也會覺得紫原的態度令人生氣。


    紫原和黑子就像油和水,兩人看到的世界不同,兩人身處的次元也不同。兩人在為人上不同,兩人在處事上也不同。身高相差懸殊,思考方式更是差太多的紫原和黑子身上幾乎沒有什麽相同的地方。


    (要說相同點……那大概就隻有——)


    紫原和灰崎的關係同樣不好。討厭灰崎的作風,也討厭灰崎的態度,紫原對灰崎完全沒有好印象。但紫原必須要承認一件事情,那就是:別人的東西比較美味。


    (美味。)


    想到自己吃掉了身邊總是有黑子陪伴著的霜月,對黃瀨懷有某種感情的霜月,紫原就忍不住想要迴味的舔舔自己的嘴角。


    (真的,超——美味。)


    『紫、紫原君。』


    斷斷續續的尖叫喘息。有點鹹鹹的淚水與汗水。嗅起來略帶肥皂香氣的酸甜體味。吃起來有點腥氣的黏稠液體。推拒。抵抗。無意識的迎合。有意識的壓抑。無法控製的痙攣。


    把那雙眸子裏倒映出的人變成自己,讓那張隻會喊著別人名字的嘴巴充滿自己的味道,連同純潔的從未被人觸碰過的體內都用白濁烙印上自己的觸感……


    (非~~常的美味。)


    (所以,)


    (這麽美味的蒼親我才不會讓給別人。)


    垂眼去看用剪刀抵著自己喉嚨的赤司,紫原微微啟唇。


    “赤仔,”


    紫原緩緩地抬起右手,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有資格向我要迴蒼親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閃的人好煩嘰嘰喳喳好吵的黃仔,”


    接著紫原伸出了左手的中指。


    “另一個是溫柔過頭懦弱到什麽都不敢做的黑仔。”


    “赤仔,”


    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剪刀刀刃的冰涼,紫原認真地望著麵前的赤司。


    “你是哪一個呢?”


    “……”


    紫原的話讓赤司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意識到紫原沒有包括自己在內的眾人想象的那麽幼稚。紫原注意到了黑子對於霜月的心意,也注意到了霜月對於黃瀨的心意。並且——


    (紫原也注意到了我的心意……心意?不,我對她並沒有那種東西。)


    『征——』


    垂眼時的笑容,握住自己雙手的體溫,依偎在自己懷裏的身軀。


    往事飛速地席卷而來,赤司關不上記憶的門扉。


    (總之,)


    赤司隻能背向那扇門扉,用上全身的力氣靠住那扇門扉,阻止門扉彼端的東西再度無可抑止的湧出。


    (要迴答紫原剛才的問題。)


    黃瀨是霜月喜歡的人,黑子是喜歡霜月的人。紫原的問題等於變相的再問赤司他是喜歡霜月,還是霜月喜歡他。


    “很遺憾。我哪個都不是。”


    緋色的眸中沒有一絲可以稱之為情緒的東西。放下了剪刀的赤司用紫原早已習慣了的鎮定表情、“隊長赤司”的臉問紫原:“你們有避孕嗎?”


    “唉、唉唉~~……?”


    沒想到赤司會這麽直言不諱的問出這樣令人害羞的問題,先前的從容與餘裕頃刻間消失殆盡,紫原亂了手腳。


    “沒有……”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樣低下頭,紫原沒有空閑去思考話題怎麽會忽然跳躍到了這種地方。


    “沒有?”


    赤司微微皺眉,一看到他的這種表情,紫原就知道赤司對自己的答案不太滿意。


    “總、總之我有幫蒼親把裏麵的東西掏出來……”


    “那樣算不上避孕。”


    一口否定了紫原的辯解,赤司稍微思考了一下後重又看向了一臉忐忑不安的紫原。


    “紫原,”


    “赤、赤仔……”


    紫原有些緊張的對上了赤司的視線。


    “我現在去一趟藥店。下午的課開始以後你還是迴你的教室去。下午的課程結束之後你照常去籃球部進行部活。明白了嗎?”


    聞言,紫原一驚,馬上就要反駁:“可、可是赤仔……!”


    “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緋色的雙眸冷然而冷漠,抬眼的赤司不打算聽他人辯解,也不容許他人反抗。


    “赤仔——”


    毫不留情的打斷紫原,赤司轉身:“紫原,我的話是——?”


    望著赤司的背影,紫原低下了頭。


    “絕對的……”


    把紫原留在保健室裏,離開了教學樓的赤司隨便找了個理由讓老師給自己寫了暫時外出的許可證明。拿著許可證明輕易地讓學校的守衛打開了學校的大門,赤司很快坐上了計程車。


    赤司品學兼優,待人處事的評價在校內也是極高,根本不會有老師懷疑赤司是在撒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有老師知道赤司是在找借口出學校,這些老師也不會深究赤司暫時離開學校的理由——這不僅是因為老師們信任赤司,也是因為赤司的家庭很有可能會產生一些不得不讓還是學生的赤司暫時離開學校去處理的事情。


    帝光的製服太顯眼。所以坐在計程車上的赤司脫掉了製服的外套。下了出租車後赤司沒有直奔藥店,而是在附近的精品店隨便買了點東西後把製服的外套和那些東西一同裝進了紙袋裏。


    拿著紙袋走進離帝光中學相當遠的藥店裏,赤司很快找到了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藥。從貨架上拿了避孕藥,準備離開的赤司剛邁出兩步就又退了迴來。


    “……”


    望著避孕藥旁邊的避孕套,赤司很快又從貨架上拿了幾盒避孕套。


    “謝謝光臨。”


    隨便看了一眼赤司,沒有仔細去分辨赤司是不是學生的收銀員手腳利落的為看上去早已習慣了為女友買這一類東西的赤司結了帳。


    堂堂正正的走進店裏買東西,堂堂正正的離開。從頭到尾眼都沒眨過的赤司看上去完全沒有緊張。隻有赤司自己知道從來沒有在藥店裏買過這些東西的他手心微微汗濕。十四歲的他多少有點擔心被人看出自己是中學生,被人盤問中學生買這種東西幹什麽。


    出了藥店之後又走了一段路才攔了計程車。把裝有避孕藥和避孕套的塑料袋放到裝有小精品的紙袋裏,又把從紙袋裏拿出的製服外套穿上。到了學校之後和學校的守衛自然的打過招唿。來到保健室後還在保健室門口和保健室老師閑聊了兩句,用不痛不癢的話打發了保健室老師的好奇心。赤司自然的無懈可擊。沒有人能想象他是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唉~~~赤司君真的是個被大家信賴著的好學生呢!別的班的同學都找你幫忙!”


    “隻是湊巧而已。”


    向著保健室老師露出一個溫柔地微笑,赤司道:“那麽老師,我去把蒼崎同學拜托我幫她拿來的東西拿去給她了。”


    “沒問題沒問題~”


    笑著對赤司點頭,還迴味著赤司那溫柔笑容的保健室老師看著赤司說了一句“失禮了”之後掀開了保健室裏其中一張床周圍的隔離簾,走進了隔離簾之中。


    床上的霜月還在睡。對保健室老師撒謊說午休的時候霜月醒來過一次,並且拜托正好來找紫原的自己幫她去拿一些東西的赤司望著臉色蒼白的霜月,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


    “你——……”


    開了個話頭的話沒有下文。赤司不是沒有話想對霜月說。可最終他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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