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堃剛離開宮,那守侯在宮門口的月牙兒一臉興奮跑了過來:“堃哥,我們有家了,我們有家了!”


    “哈哈,看你這小丫頭開心得,來,領本大老爺迴家!”柳堃見到天真爛漫的月牙兒,心情立時大好,隻有和這小丫頭在一起最是放鬆,也不用成天想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大老爺?這稱唿我還是第一迴聽說,看來又是你老家的叫法吧!”月牙兒昂著臉一臉明媚。


    “沒錯,沒錯,這是我老家的叫法,你以後就叫我大老爺吧!哈哈!”柳堃忍不住與小丫頭開著玩笑。


    “好象沒有叫堃哥那麽順口喲,這叫習慣了堃哥,突然讓我改口,還真是不習慣!”月牙兒嘟著小嘴,笑道。


    “我家月牙兒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隻是別叫我阿貓阿狗就可以了啊!”柳堃一臉揶揄。


    月牙兒被柳堃一聲我家月牙兒一叫,早已雙頰飛紅,嬌嗔道:“什麽阿貓阿狗啊,堃哥你就會取笑我!“


    兩人說笑間不覺已到府第,說是府,其實也就是一間獨門獨戶的木屋。一推開大門,則見一空闊大園,大園內藤蘿盤根錯節,一樹紫花,煞是好看。園內一個年輕女子束手恭立,見柳堃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奴姬霞拜見大人,謝大人救命之恩!”


    柳堃仔細打量,果然是那ri祭祀所救的女孩,隻是外形大有改觀,很是清新俏麗。也可能是因為那ri驚恐過度,所以看上去與現在有了差異,這一差異可是救了你的小命嘍,柳堃暗想。


    “不用客氣,你叫姬霞啊,挺好聽的名字,快起來吧!以後見我也不用跪了,我不習慣。”柳堃笑道。


    “姬姐姐,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你也別動不動就下跪啊!”月牙兒在邊上幫腔道。


    “大人,夫人,萬萬不可,奴隸就是奴隸,不可以與主人而論,還請大人與夫人受小奴一拜!”姬霞那裏肯起,連磕三個響頭。


    這夫人一叫,那邊上的月牙兒早已經是腿軟骨酥,心跳加速,呆在那裏,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姬霞,這位是我妹妹,她好象比你小些,你就稱她聲妹妹吧!”柳堃見女孩已然磕完頭,也隻好借坡下驢,轉移下話題。不過心裏轉念又想到,現在也不是什麽現代社會,我不讓你跪吧,反而顯得我很異類,你愛跪就跪吧,我也算是入鄉隨俗了。


    “這萬萬不可,我是奴隸,怎麽可以與主人稱姐妹,既然是大人妹妹,那我就稱女主人吧!”姬霞重新見過月牙兒,月牙兒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攙起。


    柳堃尋步而行,熟悉下府內的環境,推開一扇小門,走了進去,隻見正中一張長形幾案,案上放一方形石硯,碩中有一石質磨杆,杆邊又擱著幾塊似墨非墨的東西,右前擱一毛筆和竹木簡。柳堃不由心內大駭,難道遠古時代就已經有文字了?史書說,黃帝命倉頡造字,但現在自己看到的是倉頡還沒有歸順於姬邦卉,所以也談上倉頡造字之說。或許可以這樣認為,當倉頡歸降後,黃帝讓他對天下文字進行統一歸納整理,所以才傳出了倉頡造字之說?再一個毛筆不是漢時蒙恬發明的嗎,怎麽在遠古時代就有了啊?他是百思不解。


    柳堃走進屋內,提起了毛筆,邊上的月牙兒機靈地將竹木簡放在他的麵前,而姬霞似乎也有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舉動。


    柳堃仔細看手中毛筆,卻又與現代社會的毛筆不同,看上去製作筆的毛也不講究,非山羊毛製成,也不知是個什麽毛,心內忽然有所悟,說不定是蒙恬改進了毛筆也有可能。


    想到這,他不禁宛爾一笑,輕輕蘸了墨,在竹木簡上寫了個大大的“人”字。姬霞這時已經悄然立到了他的身邊,仔細盯著他運筆走勢,再細看那“人”字,不由秀眉緊鎖。


    “堃哥,你這是個什麽字啊,我卻不認識呢?”月牙兒也是識些字的,隻是這個人字,她卻是歪著頭橫看豎看也無法認識。


    “這是一個‘人’字!不過這種寫法可能你們不一定認識吧!”柳堃心想,甲骨文在商代才開始出現,更別說是上古文字了。


    “這怎麽是一個人字呢,真是稀奇古怪啊,你看我寫個‘人’字!”說罷,月牙兒接過柳堃手中的筆,畫了個“人”字,笑道:“這才像個人字啊!”


    柳堃笑道:“你那是正字,我這是殘字,意思差不多了啊!”


    “倒也有些意思啊,要不你以後教教我,你那殘字是怎麽寫的呢?”月牙兒盯著柳堃寫的人字,左看右看,一臉迷惑。


    “姬霞,你也識字吧?”柳堃扭過頭問還在發怔的姬霞。


    姬霞這才迴個味,笑道:“小奴也是粗粗識些字,實在能入主人慧目啊!”


    “來,來,別客氣,謙虛什麽啊!”柳堃從月牙兒手中取過毛筆,遞了過去。


    姬霞凝思一會,信手寫了個字“姬”,運筆間又比月牙兒灑月兌了很多,看上去很是娟秀,柳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它認識我,我卻不認識它啊!”


    “主人,這原是小奴的姓氏啊!”姬霞抿嘴一笑道。


    “哈哈,原來是個姬字啊,現在識得了!”柳堃朗聲大笑。


    “看堃哥好象對我們這裏的文字卻是有些不識啊!”月牙兒一臉探索的神情。


    “沒錯,沒錯,我一個也不識,半個也不會!”柳堃大言不慚道。


    “其實我們這字每個都是象形會意演化而來!就這個‘家’字,上麵是一個屋頂,下麵是一頭豬,說明家裏有豬才是一個幸福的家啊!”月牙兒又寫了個家字一筆一劃地解釋道。


    “我看這字一定是個女人造的!”柳堃端詳了半天,說道。


    “你怎麽就認為它是女人造的呢?”兩個女人臉上都露出驚訝之sè。


    “你看啊,這明明就是一個女人看上了一個不迴家的男的,然後她就歎息道,沒個男人的家就跟個豬圈差不多啊,所以下麵就加了個豬!”


    “咯咯咯——”月牙兒忍不住放聲大笑,姬霞也是強忍住不敢笑出聲。


    “你真的是好歪解啊,其實呢,一個家裏有幾頭豬才是幸福的啊,它代表了富足啊!所以前人才在家下麵加了個豬字啊!”月牙兒邊笑邊解釋道。


    “原來有豬就幸福啊,看來我這府裏要養上十頭八頭大肥豬,這樣以後就不用戶愁豬肉了啊!”柳堃一臉沒有不正經的樣子。


    “你啊,就想著吃豬肉了啊!”月牙兒笑道。


    “嗬嗬,那我不說豬肉,說這字啊,其實地方大了,自然就各有各的文字,比如那個a,b,c,d據說是一個西方國家的文字,而我們那裏呢,則是通用我剛才寫的殘字,我們那兒人習慣叫他是簡化字!”


    “在家的時候,聽一個有才之人說過,說在我們西邊有很多國家,比如奄茲國、流沙國,再往西還有人方國、匈犁國,說話是嘰裏咕嚕,我們是根本沒有辦法聽懂!”姬霞對此深表認同,點了點頭。


    “沒錯,姬霞啊,沒看出,你知道的還真是挺多啊,以後你也別幹粗活了,就負責在這房裏教我些你們的字,要不我真成文盲了啊!”柳堃笑道。


    “什麽叫文盲啊?”月牙兒一邊忍不住插嘴道。


    “文盲就是跟你一樣不識幾個字!”柳堃刮了下月牙兒的鼻子,哈哈大笑。


    “主人既有吩咐,小奴不敢不遵,隻是決不敢言教!”姬霞忙道。


    “明明是教,怎麽就不敢言教了,你啊,也就別太謙虛了,姬老師!”柳堃打趣道。


    “咱們這是互學互學,我學你那殘字,你學我這古字,大家就是同學同學了啊!”姬霞不由被他逗笑。自此之後,每ri兩人有暇,自然會在書房中相互學習,不覺間柳堃也是識得些上古文字,隻是一些行文還是需要姬霞與月牙兒打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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