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憶裏人多了起來,在我沒有想到的時候。


    最後的遠行,我在迴憶裏尋找關於那次遠行的痕跡,心海裏浮現的,是一片陰霾的天空,和天空裏錯亂交織著的灰色細線。


    下午三點十三分,我們收拾好行裝,開始了最後的遠行。


    小雅、陌兒


    黃昏的時候,我聽到身後有人喚小雅和我的名字,迴頭看時,發現是小鳶和阿影,和他們一起的還有好多好多的學生和老師,我們當時都覺得很詫異,這是怎麽了,就算我們逃學,也犯不著如此大動幹戈,集體來追拿我們吧。


    小鳶說今天是什麽步行祭,她們也是出來遠足的。


    什麽,步行祭?小刀那個家夥揉了揉自己嘴角上的痘痘,調侃著,什麽步行祭,祭奠誰,莫非是祭奠二師兄的。


    你個呆子,小雅往小刀肩上打了一拳,笑道,二師兄有什麽可值得祭奠的,要祭奠也是祭奠師父啊。


    喂,冷依寒。一個女生拍了一下你的肩膀,而後出現在你麵前,微笑著看你。是沈心潔,她一身白色運動裝,腳上的球鞋也是白色的,背上的雙肩包卻是純粹的黑色。


    咦,在學校出發之前,我還去特別尋你來著,不過,卻是沒找到,沒想到這會兒,你自己冒出來了啊。


    哦。


    沈心潔的突然出現,讓你有些意外,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隻是笑著哦了一聲。


    哦,哦什麽啊。沈心潔的手臂挽過你的脖子,笑了笑,走吧,我和你搭個伴兒。


    曾老師,曾(ceng)老師。


    小雅小刀那個家夥見曾靜老師趕了上來,便一左一右的貼在曾靜老師身邊,小雅還挽住了曾靜老師的胳膊。我看著那兩個可惡的家夥,心中很是不爽,本來,我也想和小雅那樣,靠在曾靜老師身邊呢,沒想到被小刀那個家夥搶先了一步。


    既然遇上了,而彼此出行的目的基本一致,所以,我們便隻好融入洪流,和其他同學老師一起遠足。


    天黑了,我們繼續走了一段兒,經過郊外的一所中學,我們便選擇在那裏暫時休息,而休息的場地就是學校的操場。


    雖然不是十五月圓,不過,夜色還不錯,一彎凸月掛在東南天際,再加上點點星光,真的好美,汙染之下,如今的都市裏可都是看不到星星的。


    小刀打開背包兒,扔給小雅我們一人一瓶水,自己也開了一瓶,一口氣兒吹了將半瓶,而後問道。


    親愛的曾經老師,這是什麽步行祭啊,要去哪裏,走多遠啊。


    嗯,什麽步行祭都無所謂,去哪裏也無所謂,至於多遠嘛,曾靜老師笑了笑,大概七十公裏。


    什麽,七十公裏?


    聽到七十公裏這幾個字兒,小雅是分外激動,口中的水全噴了出來,而且還穩準狠的全噴到了小刀的臉上。


    小刀擦了擦臉上那意外飛來的水,而後,瞪了瞪小雅。我想,如果不是曾靜老師在,他一定恨不得將小雅按在地上暴打一頓吧,如果他可以打得過她的話。


    七十公裏就七十公裏,你至於這麽激動嗎?


    這個,嘿嘿嘿,實在抱歉啊。


    小雅傻笑著跟小刀道歉,她居然會跟別人道歉,這可實在是不正常啊,我正在為此事納悶兒,小鳶拽了拽我的衣角,指了指一旁人少一些的地方,示意有話想跟我說。


    我和小鳶悄悄起身離開,小雅和小刀他們還在說笑著,而阿影則是帶著耳機躺在地上,閉著眼睛聽音樂,所以,我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到。


    星光下,我和小鳶在操場上漫步,在已經離我們遠去的中學操場上漫步。


    中學,關於中學,我的記憶更加蒼白,我所能記起的就是自己坐在角落裏看書,而關於小雅,卻很是模糊,她好像一直都是在我旁邊,聽音樂、睡覺,她很聰明,書生的東西看一下便可以懂,而平時的作業,都是由我替她寫的,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玩樂,而不用擔心會被老師叫家長。


    陌兒,你,你跟他說了嗎?


    小鳶四下看看,見沒有認識的人,便開口問我,聲音很小,我幾乎都有聽不清了。


    啊,我怔了一怔,而後才想明白,小鳶一定是問我有沒有替她跟你表白的事兒,便又點了點頭,同樣很是小心的輕聲迴了一句,哦,說過了。


    那他是怎麽說的?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你是怎麽說的,是啊,你是怎麽說的呢,在我記憶裏,那段時間仿佛被快進了,我隻記得當時跟你說起過,而你是怎麽迴答的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你是同意,是拒絕,還是根本就沒有給我答案。


    對不起小鳶,我,我不記得了。


    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有些混亂,這算什麽迴答,忘記了,怎麽會忘記了呢。


    忘記了,小鳶並沒有如我想象中那麽驚訝,隻是微微一怔,而後便又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那,那那個女生,住在我們對麵宿舍的那個生,她是怎麽認識他的,感覺他們好像很熟似的。


    他們,我頓了頓,而後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關於你和沈心潔,我隻是記得在路上她攔住了你跟你表白,被你拒絕了,她很爽朗,做不成戀人,也要和你做普通朋友,不,普通朋友,這個詞兒本來就是有問題的,朋友就是朋友,沒有什麽普通與特別之分,而相較於愛情,我認為友情更為珍貴。所以,應該這樣說,你和她成了朋友,如我們一樣的朋友。


    說到這裏,那次你和她相遇,她拉著你去吃甜品,說算是被你拒絕的補償。我真的很想知道吃完甜品之後,你們去了哪裏,迴了學校,還是去了什麽地方玩樂。我想知道你和她去了哪裏,不是因為嫉妒別的女生跟你在一起,我隻是對有關你的一切都很好奇,我不奢求自己可以走入你的內心,我隻是希望可以在你身旁默默守候,陪著你讀書,陪著你成長,陪著你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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