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聖人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又明明白白,可這去泰山也不是說去就去的,最苦逼最忙的就是禮部和……戶部!


    禮部的五品小官敬老爺,戶部二把手赦老爺的人生就一下進入了欲生欲死的狀態。禮部那邊為了好身手跟戶部要錢,自然而然地就將敬老爺給推了出來。


    畢竟這都是一家人,總是好講話的吧?


    事實上這一招還真……沒成!


    赦大老爺身為一個眾所周知的小賤人,這當頭,他直接就請假了啊!理由還挺充足的,說要迴金陵祭祖。


    啥?你迴金陵?在這個當頭?你像話嗎?


    據說盧亣都快被他氣死了,老頭子胡子亂翹地在戶部大發脾氣也無可奈何——誰讓聖人同意了呢?這同意的可不是太子,要是太子這事兒還能說道說道,畢竟大家都知道嘛。


    可這是聖人親自恩準啊,聖人啊!


    大老爺還真去麵聖了。


    大家想想啊,他現在風頭浪尖上啊,身為三個當事人之一,和他一起知道秘密的那倆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皇帝,這倆誰都得罪不起。可他就不一樣了,總有親朋故舊!不說其他的,就隻說保齡侯,在當天晚上就來了他家!


    你說閉門謝客?家裏出了這麽張臉的事兒,這老太太能不想著拉扯一下自己娘家?那可是她親弟弟和親侄子。


    賈赦這兔崽子還想著他大舅子呢,她這可是血親!老太太直接把自己說出來的話就給收迴去了,然後也不知道和這位舅老爺說了啥,這老爺子就高興的迴去了。


    於是大老爺就琢磨著這事兒不太對,要是再來個南安太妃什麽的,他娘能招架得住?不是他說,賈史氏最好的不過是臉麵,他用這招兒如今能將她拍的樂樂嗬嗬高高興興,看他親得不能再親,可要是換了別人,這招兒也能降得住她!


    而大舅子給支得招兒很簡單,也很明確——去金陵,祭祖!


    理由也很簡單,他升了國公啊,而且還能世襲三代啊,他當然要告慰先人,這無可指摘!再說了,這風頭浪尖上,他不在也會有人鬆口氣,比如聖人。


    他就在隔日早朝的時候裝了一早晨的鵪鶉,任誰看他都當沒看到,走到麵前跟他道賀的他和跟人笑笑,說句吉祥話,等熬到了下朝,謝過了老劉又跟老向道了歉,就去太乾宮求見去了。


    “也就是說你要迴金陵祭祖?要去多久?五月之前能迴來嗎?”聖人隻關心這個。


    自從張道士點明後,他看賈赦的態度……他已經在極力克製自己了,可現在一見到賈赦還是客客氣氣一臉笑容的。


    賈赦這人精一見這情形就知道他們這位腦補帝聖人可能又在腦子裏麵琢磨了什麽,麵上還淡淡地笑道:“自然是能迴來的。說來昨兒個晚上我睡著之後好像又聽到有人跟臣說了什麽,不知道您……”


    聖人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道:“朕昨天睡得很是香甜。”


    簡直好到不能更好,他甚至還給了戴權一瓶,這次總算是不用讓他喝涮瓶子的水了。可饒是如此,戴權還是把他喝完的瓶子給涮了涮,喝了!


    他當時都氣笑了!


    賈赦對他笑道:“可見每個人還是不同的。”


    聖人心道,朕迴頭就問問徵兒有沒夢見什麽。


    見他那一臉“朕想知道但朕就是不敢問”的表情,賈赦心裏嘿嘿笑了下,麵上還裝模作樣道:“臣會跟您說這個,也是關係到您,臣倒是聽到上麵說您還是位有道之君,雖在太子……您知道的,有點瑕疵,但您還是慈愛著太子的,所以呢,讓臣教您修道之法。不對,臣說錯了!”


    聖人一直都盯著他看呢,恨不得伸長了耳朵,可聽他說到一半又把話給吞了迴去,他那心呢!


    修道啊!這不是說他有成仙的可能?這別的不說,修道之後能活的年數也就長了呢!秦始皇沒辦到的事他居然有了機會!更可恨地是給了他希望的這個小兔崽子又把話給吞迴去了!


    難道是他不小心說漏嘴了?或者是……有什麽先決條件?


    賈赦見他雙眼放光地盯著自個兒,活像是自己要是說不出個理由來,他就跟自己沒完一樣。


    他咳了下,含含糊糊道:“陛下,這時機還沒到呢,您得到的那些東西,一個月先喝一瓶,慢慢來。臣聽著那意思,像是天上覺得咱百姓過的太苦,這才讓殿下和……來弄點大的。”


    自從他蹦出來封建迷信這個想法,並且實行後發現效果驚人,君故就直接把自己原本的計劃給改了,倆人商量了下,決定將忽悠給進行到底。


    說來也是,想要改變這個持續了幾千年封建王朝的國家談何容易,光是那些讀書人的死諫都能讓人束手無策,人才的培養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況你首先要把培養人才的那些人給洗腦!


    這容易嗎?


    雖然說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君故30年後就能功德圓滿,之後還有小璟,可如果有捷徑,哪怕是用忽悠的方式,也沒什麽不好的。


    倆人在星網商量了一晚上,今天賈赦才來忽悠聖人的。


    大的?太子和……賈赦?百姓太苦?聖人的腦子裏麵被他一下子放出來的煙霧彈給弄地頭昏腦漲地,隻能勉強抓住了一個重點——百姓苦!


    這讓立誌於當個明君的聖人還是有些心潮低落的,他道:“都是朕無能!是朕沒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不不不,您說哪裏去了,這不是之前還肯定了您是有道之君?您之前有幾個皇帝有您這樣的豐功偉績?臣琢磨著天神的那些話,應該是他們另有安排呢。而且臣還聽了個準話,您能最少活三百多歲呢。”


    聖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唿吸急促了起來,不過他身後的戴權卻是雙眼如刀一樣看向了賈赦,不過下一瞬,他又遮掩了起來。


    這又怎麽能怪賈赦?


    看聖人情緒過於激動,賈赦卻道:“不過這是要靠您自己修行的,而且啊,您還能找個伴兒。畢竟壽命延長也意味著您原本身邊親近的人,都可能比您還……您肯定是要找個伴兒的。”


    大老爺是這樣暗搓搓的腦補的——


    甄貴妃那個小賤人不就是想當皇後?要是聖人知道了他能活三百歲還能找你?到時候我就看你怎麽哭!


    而粗心大意反射弧過長的他完全沒發現戴公公看他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來,簡直比賈母看他最肉麻的時候更溫柔。


    聖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了這個消息,他看著賈赦道:“你告知朕這些沒關係?”


    賈赦笑道:“聽那個天神的意思應該是沒事兒的,隻要不傳出去就是。至於戴公公,您既然讓他在這兒就說明您信任他,您既然都信任他,臣就更沒問題了。”


    這話說得不能說漂亮,可就是讓聖人和戴公公心裏都舒坦。


    賈赦心道:臥槽,難道我能告訴他,你都能讓戴權在變成男人後還在你的後宮大搖大擺地隨意出入,走到哪兒來都帶著他,你都不怕戴綠帽子了,我怕個毛?


    對,今天一早為了應和諸多來跟他道賀的大臣,大老爺讓晉江君隨時啟動人體掃描模式,他就算是看到一隻鳥現在也能被晉江君提醒它身體有沒毛病!而像老戴這樣身體原本有“殘缺”的居然會身體康健,這不是有“病”嗎?


    被賈赦塞了這樣一個棗,聖人就這樣準了他去金陵。不過聖人也是有話在先,提醒道:“前天晚上的事情應該會迅速流傳開,你要是去金陵,就把你的國師派頭立起來,少言慎行。”


    賈赦笑眯眯道:“臣這次迴去主要是約束族人的,您想來也是知道的,臣等這些人家,都是枝繁葉茂的,要是都在眼前約束著也就包了,那些留在老家的族人……說真的,臣在老家光是祭田就有幾百頃,可是這二十幾年來,連一個舉人都沒供出來,幾百口人呢!您說,是不是也忒不像話了?”


    這小子,也忒知趣了!聖人心裏想著,嘴上也笑著,瞧著他那桃花眼彎彎地模樣,越發覺得他像個小狐狸。不不不,不能這樣想,是這小子聰明!


    所請之事被允,賈赦也沒走,繼續道:“那個,還有個事兒,我還是告訴您一聲吧,免得您到時候嚇到。”


    啥?


    見聖人雙眼大睜,那忐忑的樣子像是把帝王學全丟一邊去了,賈赦給自己點個讚,道:“您封禪那天,天神許會降臨。”


    聖人:……


    沒等他迴味過來,賈赦就走了。


    而等他會為過來,戴權就跟他道賀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他一下子也說不出更多來了,這天神親降的事,除了傳說中,誰見過?而偏偏會在他封禪的時候出現,這不是給足了他這個當皇帝的臉麵?而且也不隻是這個,他能活300多歲呢!長壽!


    聖人卻是搖了搖頭,對戴權道:“朕突然有點恍惚,完全不知道天上的神仙們想做什麽。但是朕覺得賈赦說的對,也許天上的神仙是真的覺得百姓孤苦,有心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但是天上有天上的規矩,不能直接插手人間才讓他們……”


    他說到此處眸眼半垂,歎道:“是我大雍運氣好啊。”


    趕上了好時候!那武王伐紂之後,又有哪個皇帝,哪個皇朝被天神如此庇佑呢?是他父皇福澤深厚,庇佑了他們大雍啊!


    戴權沒有說話,也輪不到他說什麽,他隻知道聖人現在很激動,這種激動的勁兒也許要持續很多年。


    #


    等賈赦一上馬車,係統就蹦躂了出來,他瞪著賈赦,看的大老爺好生別扭。


    你們想想本來就是個三頭身的娃兒,那個長耳朵的國家裏的人本來眼睛就比人類的稍微大了那麽一點,瞪人的時候就加深了幾分威力,以至於大老爺摸不著頭腦道:“你這看什麽呢?”


    “看你啊!我真得說你這腦子果然不是正常人的思路,要是我之前直接選中了你當我宿主就好了!”


    啥?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嫌棄君故誇讚他呢!大老爺瞬間心花怒放道:“說!繼續說!這話老爺我愛聽!”


    係統白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說啊,自從你搞出來那個光柱之後龍氣它居然增加了!天啦擼,我簡直都被嚇死了,如果不是三番五次地確認,我都要以為九州鼎它出問題了!”


    大老爺聽到這裏就有點不耐煩,自從知道他兒子的身體是龍氣做的,也就是這九州鼎做的,他對這鼎也好,還是係統的主人也好,都有那麽點……煩。


    他兒子就等於是人家手裏的人質,這個認知讓他非常不快,可又無法解決。


    係統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耐,道:“這是好事啊,你家璟寶寶可是跟龍氣一脈相連的,龍氣增加他也跟著受益!算了,反正我就是告訴你,你幹得挺好,繼續加油!”


    “那你現在能閉嘴然後讓我捏兩把嗎?我現在看到你這長耳朵就想伸手去揪一揪!尼瑪那個長耳朵的家夥居然敢偷親我兒子,他們高冷國都有毛病!”


    而且親了之後全民還都高唿喊好,就差拍手稱快了!這不是有毛病是什麽?


    係統一聽,嗖一下就不見了!開玩笑,他這身體也是龍氣做的好咩,隨著龍氣的增加,太子的地位日益穩固,他這身體也從空氣慢慢轉成了實體,才不要被揪耳朵咧!


    “兔崽子,溜得還挺快。”大老爺嘀咕道。


    接著他又刷了下微博,看到人民群眾都在討伐那個長耳朵的兔崽子,他心情才好了一點,哼!


    今天他入宮的時候穿的還是侯爺的公服,禮部還沒有把他的新公服做好呢。不過雖然同樣是紫色,但是在榮國府這些下人眼裏,這區別可大了去了。


    再加上前天晚上的事情,讓他們對大老爺格外敬畏。


    他也沒換衣裳,直接去見了賈母,畢竟要迴金陵的事還是要跟她說一聲,甚至看看這老太太有沒心情自己也跟著去金陵玩一趟。


    賈母卻在他說完了後歎息著搖了搖頭,“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也都不在了,如今史家也搬到了京城,我當年的手帕交也都在嫁人後如今分落各地,去金陵除了徒增煩惱還能有什麽呢?”


    她接著又笑道:“而且過不就寶玉就滿周歲了。這孩子養在我身邊,我自然要幫著操操心,且你妹夫還要外放,我也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多見見你妹妹。”


    賈赦也不強求,便道:“那孩兒一個人去就是。”


    在動身之前,賈赦還拜訪了下諸府,就是那日送信的人家。


    頭一個去的就是北靜王府。


    水衍在見到他後就挑著眉道:“我還當你像兔子一樣逃了,可沒想到還能拖到現在。”


    “這說得什麽話,我用得著嗎?對了,給你的東西你收好了,這可是能保命的好東西,行了,也不用迎我進去,我還要去下一家。”


    水衍倒也不意外,“南安?”


    “嗯,他昨天求見了我家老太太,我琢磨著估計是有什麽事兒。”


    水衍也不留他,等人走了,他摩挲著手裏的羊脂玉瓶,心道,上次那塊八仙過海的羊脂玉,怕和這個有些淵源。不過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出來,怕是……


    他接著就吩咐人備車,然後就帶著手裏的瓶子,直接去了五皇子府,見了司徒微。


    要是保命的東西,按說他應該孝敬他家老太太,但是在他家老太太心裏,又有誰比這個五皇子更重要呢?


    南安郡王在看到賈赦的時候同樣吃驚,不過賈赦也是幹脆利落地直接把營養液一送,就直接奔赴保齡侯府。


    之前說過,保齡侯的長子生下來身體就不好,一直都是保齡侯的一個心病,大老爺這次默默地遞過去兩瓶,又擔心保齡侯將來再找賈母要,他警告道:“萬事都有定數,我也不能跟您說太多,總之這兩瓶是府裏僅能承受的。”


    保齡侯在看到這兩瓶東西的時候的確心裏有個念頭——這是不是還有更多的?能給其他人就不能給他們家多點?可等賈赦說了這話,他這心就一下沉了下來。


    人皆有命數,他們史家,也許隻能承受這兩瓶呢。


    “過猶不及,超出承受範圍內的,就不是福氣了。要是強求,指不定得了命數卻會失了氣數。”賈赦這樣說。


    也許了解真相的人會覺得他太冷酷無情,畢竟不是親戚的都能隨意送一瓶,隻給家裏有病患和老人的親戚家兩瓶,但賈赦卻不吃這一套,他還能一瓶都不給呢!愛要要!


    等到林如海家就簡單多了,他被客客氣氣的管家直接請去見了林老夫人。林如海自從升了蘭台寺大夫之後,日子雖然過的比之前在東宮教書的時候清閑了許多,但他是個勤勤懇懇的好青年,不會早退。


    賈赦對林母頗為敬重,客客氣氣地奉上了三瓶進化液,道:“這東西,赦也不是隨便分的,每一家的命數都不一樣,別的我也不多說了,總之這是能改善體質,也能保命的東西。”


    林母鄭重地謝過了他。


    三日後賈赦就告別了在岸邊送行的賈赦和司徒璟,乘船南下,京城裏開始流傳著各種關於他的傳說。


    四月初,聖人動身去泰山,五皇子監國。


    其實聖人心裏也在猶豫啊,這到底帶不帶太子啊?要是不帶,說真的他心裏有點發噓,可要是帶上,剩下仨兒子,誰監國?萬一這個當口上鬧騰起來呢?


    而且賈赦去金陵走得是水路,這一個月了也沒迴來——不講信用的小兔崽子,你不是說你能趕上封禪嗎?


    還是太子安撫了他,道:“您當時問得他是能不能趕上您到泰山,而不是問他能否及時迴京呢。”


    聖人琢磨了下,還真該死的是這個理!


    他出行的時候每天走多少裏都是早早被禮部算好的,安營紮寨在何處也都有講究,還要黃土鋪路等等等等,勞民傷財的很,也走不快。賈赦要是想追,自然是能追上的。


    事實上大老爺隻想坐機甲半個時辰秒達好嗎?要不是他膽子小其實還能更快喲!什麽?身邊的下人?大老爺他當然有安排,全給我提前迴京,老爺我要施展神通,不要礙眼!


    再說五皇子。


    被告知他要監國的時候,他很想問眼前的親爹,您腦子是不是抽了?太子監國都快一年了,都一直妥妥當當的,您就算去泰山封禪又不是立刻在泰山退位,您找我幹嘛?


    他看上去像是最適合幹苦差的那個人嗎?而且北靜王府手裏的兵權還沒交呢,難道您就不擔心?


    聖人就見不得他這沒出息的樣,哼道:“朕的話你聽是不聽?還不領旨謝恩?”


    “等等,這可不是小事兒啊父皇,您倒是跟兒臣說說您怎麽就看上兒臣了?二哥呢?您帶他去泰山幹嘛?身為太子這監國就該是他的差事啊。”你不在我原本還想著告個病假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個月呢,眼下可好,這全泡湯了!


    聖人頓時怒了,道:“你個小兔崽子,也不給朕照照鏡子看看你那都什麽樣子,沉迷男色日漸消瘦!小心朕把你那院子不男不女的東西都給你宰了!”


    司徒微秒慫!那一院子可都是他的心肝肉喂!再說了他兒子都有了,又沒打算再娶什麽側妃,玩玩又怎麽了?


    可他能跟他老子頂撞嗎?能嗎?


    一個耳刮子下來,他這張臉也就崩要了。


    “朕讓你監國你就給朕監國,別那麽多廢話。至於你二哥,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迴頭好好的給朕打起精神來,要是朝政上有什麽疏忽你就等朕迴來收拾你!”


    當然了聖人也沒忘記哄他道:“要是等朕迴來,你又沒給朕鬧出什麽亂子來,朕就賞你。”


    司徒微心道,這是把我當驢啊?揚著鞭子威脅再在我麵前吊根胡蘿卜?不過您也先跟我說說這胡蘿卜到底是啥啊?


    可惜,沒有。


    聖人就這樣冷酷無情地打發了他,翌日還在早朝上宣布了這個消息。


    當下裏群臣都搞不懂聖人了——


    要說他喜歡老五?老五還是個郡王呢,親王都不是。要說他不喜歡老五,他居然讓老五監國!


    同理,你說他喜歡老四,他沒讓看起來遠比老五穩重冷靜的老四監國。


    什麽?你說他不喜歡老四?他可是除了太子之外,其餘皇子中第一個親王呢!


    至於三皇子?老三直接告病假了,事實上他是真的病了,眼下養病呢,甚至還有幾幅大作流傳出府,像是全不在意國事的模樣。而原本烜赫一時的三皇子黨此時都恨不得做鳥獸散。


    不過群臣對於聖人要帶太子去泰山倒是沒多驚訝。畢竟一個多月前的事,他們還沒這麽健忘。聖人宣布要退位那天也說的很清楚了,他們太子那是天神選中的,不凡著呢。


    這封禪泰山呢,說白了就是在泰山上祭天,然後告知上天他這個皇帝在位的時候有什麽功績。而第一個祭天的就是始皇帝,第二位就是漢武帝。


    有這兩位在前,就不難想象後世稍微一個“有為”之君,對於封禪的向往。


    聖人出巡,千乘萬騎,浩浩蕩蕩。


    司徒微率司徒徹與司徒律以及小六和小七在十裏長亭送別聖人。


    送別了聖人後,這哥幾個對視一眼,司徒徹身為眾皇子的大哥,此時也是最煩悶的那個,懶得看司徒微囂張猖狂,直接甩袖子走了。


    司徒律本來想有學有樣,畢竟他不光是司徒微的兄長,還是親王,不管是長幼之分,還是品級上,他都是要高於司徒微的。事實上在之前他和司徒微在針對司徒徹上還是相當有默契的。


    司徒微卻道:“四哥留步,我有話對你說,來景仁宮?”


    他這監國的皇子自然不能住在皇宮外麵,一不小心被人暗殺成功,這國本也會跟著動搖。是以,他早兩天就已經搬進了景仁宮。


    司徒律看著他那皮笑肉不笑地模樣就知道非是善意,可也沒有理由拒絕,隻得應下。


    “什麽?你讓本王陪你住在景仁宮?”


    “然也。”


    司徒律冷然道:“本王拒絕!”他又非監國人選,此時也對皇位沒有任何覬覦之心,好端端地在皇宮裏待著做什麽?當靶子?等聖人迴來之後,他肯定會被參!


    “如果你還想讓德母妃能夠順利生產,我建議你最好聽我的話,住在景仁宮。”司徒微淡笑道,隻是如果看得仔細些,就能發現他眼中的笑意並未入眸。


    “你這話什麽意思?”司徒律有些惱了,這是要威脅他?他是不是腦抽了?


    “我這是善意提醒,咱們的好父皇本次出巡沒帶上後宮任何一人,德母妃的月份也大了吧?”司徒微說著就笑了起來,他母後當年是怎麽死的?哦,就是在聖人出巡的時候,被留在後宮之中早產了。


    他看著他這個和他同年所生,比他大了兩個月的兄長,笑道:“四哥你還是自己考慮下,是要住,還是要出宮。行了,你就一個人在這裏考慮吧,本王那邊還有無數折子要處理,真是不監國不知道二哥的辛苦啊。”


    等他走了,司徒律那張原本就能稱得上沉靜如水的臉,看上去越發冰寒。


    後宮之中的確是什麽齷齪事都能發生,當年繼後不就是……他難道是因為這個才提醒自己?還是聽到了什麽風聲?他再也坐不住,直接出了景仁宮,向德妃所住的宮殿而去。


    待他見到德妃,德妃一臉的驚訝,而後才對他招手笑道:“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司徒律眼眸複雜地看著德妃,嘴上卻道:“五弟有話跟我說,就將我請來了。剛剛說完,我有些放心不下您,就來看看。”


    德妃笑道:“這又有什麽放心不下的?母妃雖然年紀大了,可這都是第四個孩子了,應該會無事的。”她是個聰慧溫柔的女人,一下就看到司徒律眸眼中掩藏的陰霾,不禁道:“你五弟跟你說了什麽?”


    難道是因為監國之事在他麵前炫耀?


    這倒會是司徒微做的事,隻是……可不像是她的長子會有的反應啊。德妃早就知道,她這個兒子過於冷靜,冷靜到甚至能讓人以為他是冷淡的,如果不是她是他的母妃,可能也會察覺不到他的野心。


    在發現的那一刻,她是鬆了口氣的。


    畢竟她在宮中呆了那麽多年,圖的是什麽呢?她生下來兒子難道就隻希望他們能做一個親王,安安生生地過一輩子,任由他的兄弟拿捏?


    所以她這些年暗中做了些事,可又不像甄貴妃那樣徹底放開手腳——人家的兒子最少是想爭一爭的,她這個老大卻是……她當時,都將希望開始寄托在小兒子身上,甚至開始祈禱聖人能多活上幾年了。


    可現在她和甄貴妃都失策了,聖人最後仍舊選了太子,甚至連天都選了太子!


    她從不信天,可天卻打了她幾記耳刮!


    “他讓兒子跟他一起住在景仁宮,問他原因,他也不說。”


    德妃的臉色倏然一變,道:“你不能住在景仁宮,萬一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司徒律卻突然道:“母妃,你是不是打算……”


    德妃的臉色瞬間變得可怖起來,他們母子二人互相對視著,最終德妃歎道:“我倒是小瞧了他了。”


    司徒律卻是突然起身,道:“母親還是及時收手吧,父皇讓他監國,又怎麽可能不為他打算?兒子跟他同住景仁宮。”


    話落,他便轉身而去。


    德妃望著他的背影,待他轉身消失後,突然摔了手中的杯子,怒道:“這個不爭氣的!”


    她接著垂頭摸了摸肚子,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就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如果死了,老三和老四肯定最有嫌疑,要是我死的時候父皇已經到了泰山,就算要趕迴來,估計我都快爛掉了,到時候什麽蛛絲馬跡也都給掩蓋好了。要是德妃自己舍得一條命,或者舍得肚子裏的那條命,她和老四也是受害者,最有嫌疑的就莫過於甄貴妃了,嘖。”


    司徒微一邊說一邊在床上打了個滾,對他表兄道:“你能給點反應嗎?”


    “我以為你會將計就計,好端端告訴四皇子做什麽?”水衍問道。


    他素來見不慣司徒微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可見他躺著都能不安分,也的確是有些頭大,若非他是在跟自己商量正經事,他早走人了。


    “所謂抓賊抓贓,捉奸捉雙,就算是逮到了對我所圖不軌的歹人,嚴刑拷打一番拿出來的證據,估計也會被父皇束之高閣,不了了之。”信不信是一方麵,就算是信,那德妃也太能生了。


    不算肚子裏的那個就已經有了仨,算上肚子裏這個,父皇還能不網開一麵?四比一啊。


    “我就想把這一個多月給混過去,誰不讓我過安生日子,我也不讓誰好受!”


    這話那是一個擲地有聲,等剛說完他就聽到外麵有騷動聲,接著一直伺候他的總管太監郝喜就報道:“主子,四皇子又迴來了。”


    司徒微瞬間笑了,對他表哥擠眉弄眼道:“我怎麽說的,這家夥肯定會迴來。”


    德妃是不怎麽樣,可她的確生了一個還算讓他敬重的兒子。


    接著他那素來一言一行都是僅次於太子的諸皇子標杆的四哥就直接闖了進來,不過他顯然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的舉動,他看著光著上身,且胸膛上還留著曖昧紅痕的司徒微,立刻皺眉冷聲嫌棄道:“你這像什麽樣子!”


    “本王樂意,本王在自己的寢宮裏愛光腳就光腳,想不穿衣裳就不穿衣裳!”想惡心你就惡心你,你愛住不住呀!


    水衍平靜臉起身對他施禮道:“四皇子。”


    按說應該是稱唿封號加親王二字的,可誰讓水衍也是個護短的呢?當然了,身為郡王且仍手握兵千的他,在這個注定失去皇位的親王麵前,還是有傲慢的資本的。


    司徒律冷眼看著他,道:“北靜王,本王有話跟四弟說,你先請迴吧。”


    司徒微頓時不幹了,“喂喂喂,你憑什麽幫我送客?”


    “就憑你邀請本王在景仁宮住下,本王覺得有權代你送客!”


    司徒微大怒,一下坐起身,還沒等他開噴,水衍就給了他一個“冷靜”的眼神,道:“既然兩位殿下有話要談,那本王就先迴去了,明日再來。”


    待他轉身離開後,司徒微冷笑道:“四哥你最好下次在我表哥麵前客氣點,他一個郡王不是被你唿來喝去地!”


    “就算他是北靜王,也是一個臣子!你身為監國的皇子,這一身……像什麽樣子!你知道剛剛進來的要不是我,換了一個人,他會怎麽想?”


    若非他們兩個人距離甚遠,就憑著他這一身曖昧的印子……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人將他和水衍傳的多難聽?


    “哦?”司徒微倒是不怒了,他反而曖昧地笑了起來,對司徒律拉長音調道:“四哥,你可知道此時要是進來一個人,咱們兩兄弟又要被人傳成什麽樣子?”


    話落,寢殿內氣氛冷凝到像是隨時能滴下水珠。


    片刻後,司徒律摔門而去。


    哦,是差點摔,他似乎臨時克製住了自己。


    司徒微見狀哈哈笑了起來,不過他和水衍?他這四哥居然也會聽八卦啊!


    作者有話要說:  ————


    №1:臥槽,大老爺居然一個人暗搓搓地去旅遊啊啊啊啊!這報複來的好快!不過風景點讚!


    №2:看到幾個船夫,感覺日子過的挺清苦的,@遠古史他們說船夫在古代似乎是非常辛苦的工作。


    №3:_(:3」∠)_每次看到這種直播我才知道原來遠古的日子過得這麽清苦,對比之下,大老爺的人生好幸福。


    №4:安啦!劇情已經進展到太子登基啦,咱大老爺可是太子的無腦吹,在太子麵前各種慫,肯定要為太子各種歌功頌德,這百姓的日子就好過啦。


    №5:大老爺好能吃魚,每次看他那麽優雅地一個人把魚吃光光我看著那些魚刺都要擔心我的喉嚨!


    №6:啊哈哈哈哈,給你們看——【大家叫我璉萌萌: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這次@赦大老爺出門沒帶我和@劇中叫司徒璟,於是我們兩個人決定多玩幾天再迴家!】


    №7:於是這一家四口現在是這樣的:大老爺自己一個人去江南玩,而且還突然大方的每天都直播發福利啊!兩寶在長耳朵國流連不舍,我太子……好可憐!劇中要出場批奏折,現實中休假也是一個人……


    №8:有妻有子還淒慘如單身狗的殿下啊~~我怎麽這麽想笑呢!


    №9:大老爺這次是一個人浪快一個月呢,他在劇中說的!每天都能看到我貌美如花的男神,心情棒噠!


    №10:太子啊啊啊啊,你怎麽那麽傻,你應該直接追上去任何暫停直播,趁著這個時間趕緊忽悠大老爺給你生個娃啊,異地戀是木有前途的!


    №11:←_←傻了吧,咱太子分分鍾能飛過去!


    №12:呃,還是先把這個當旅遊節目看了吧,大老爺這導遊當的不錯,棒棒噠!安利了好多吃的,調料,不過咱們的翻譯似乎翻譯不來方言orz。


    №1376:臥槽,自從到了揚州大老爺這是一個把持不住就要犯錯啊,好多美人兒!


    №1377:樓上你淡定,想想這是直播,要是讓我們發現他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估計太子能分分鍾過去艸哭他。


    №1378:……等等,樓上你這突然讓我想讓他把持不住了怎麽辦!


    №1379:關注你們一天蕩漾過一天的色心,你們就木有發現那些美人兒還都不如大老爺好看呢!


    №1380:按照你這麽說,我們也都沒大老爺好看啊,可我們還堅強的活著!我們不能因為大老爺是個極品大美人就無視了其他美人,這對美人不公平,對我們自己也不公平!


    №1381:咳,1377樓你可以去看看赫連太太的微博,太太這些天估計也是把持不住色心了,她直接開車了!


    ——————————


    在先更還是先修之間選了前者,昨天把小六和小七寫成了小五和小六的我……太愚蠢了qaq


    讓大老爺去金陵,當然是因為在京城也沒事兒幹啊,給人當猴子圍觀咩?雖然他早習慣了。


    可能有二更,這幾天我休假,會努力更更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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