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平畢業了,羅靜畢業了,貓子也畢業了。三年的時間稍縱即逝。海子能夠在靈山中學堅守三年,為的也隻是對黃平的一個承諾。


    學校再次瘋傳對海子不利的流言,說海子與發生在校園的慘案有關聯,自己中彈負傷,那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坐牢的不止冷鋼,應該還有海子。


    那些對海子心存嫉恨的人,個個看海子,眼光裏都寫滿幸災樂禍。


    海子懶得理會他們,海子和他們根本尿不到一個夜壺裏。


    海子心裏空空蕩蕩,頗為落寞。海子早就不想在這個讓他痛不yu生的靈山中學再待下去,可是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海子忍無可忍,卻又無可奈何。


    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學校卻遲遲沒有給海子安排課程。海子也不想主動去過問。海子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無論教高一、高二、高三,都行。


    海子在拚命給自己找留下來的理由。可是,讓海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新學年學校根本就沒有打算安排海子的課。


    原來那個校長,2年前就調離了靈山中學,到教委當了黨委委員、工會主席。


    犯過作風錯誤,又現場捉住別人犯作風錯誤,因此立功受獎的周副校長,升任校長。


    上學年,海子因為不滿意縣教委對他不合理的工作調動,去教委一通理論。教委雖然收迴成命,卻因此對周校長頗有微詞。說周校長沒有管理好年輕教師。


    海子沒有及時阻止八大金剛和外校學生的火拚,造成校園慘案,在江城教育界引起震動。周校長再次受到教委嚴肅批評。


    海子因為受傷,暑假期間沒有補課,不少衝著海子轉過來的學生,有的擔心海子再教不了高三畢業班,有的擔心海子會因此調離靈山中學,紛紛轉到別的學校。也讓周校長大為光火。


    yu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切本來與海子無關,卻成了周校長痛下殺手鐧,下決心把海子調離靈山中學的理由。


    當著海子的麵,周校長不好把話挑明。周校長轉彎抹角,說:海子,你是江城教育界知名人士。靈山中學廟小,容不下你這個大神。建議你還是去縣教委報到,讓縣教委重新安排你的工作吧。


    海子一聽,從頭涼到腳。突如其來的冷箭,讓海子來不及反應,來不及躲閃。


    海子毫不猶豫答應周校長的建議,說:謝謝校長放我一條生路。


    海子不願意在這個讓他心生厭惡的地方,哪怕是再作一分一秒停留。海子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就義無反顧離開了靈山中學。


    海子再次來到靈山小鎮路邊那間破爛不堪、糞水橫流的廁所,再次將憋悶得發臭的汙泥濁水痛快淋漓發泄出去,再次發出惡毒的誓言:再迴來,除非是一盒骨灰。


    在趕往江城的路上,慢慢冷靜下來的海子有些後悔。海子不是後悔離開靈山中學。


    海子後悔走得匆忙,沒有與那個犯過作風錯誤的周校長理論:為什麽教委沒有下調令,就讓自己離開?就這樣痛痛快快讓他yin謀得逞,真是便宜那滿肚子壞水的小子了。


    後悔歸後悔,海子不想走迴頭路。海子本來就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海子更不屑跟那個讓人惡心作嘔的醜惡嘴臉理論。


    海子沒有時間停留在這裏,海子怕來不及,海子將自行車蹬得飛快。


    海子一口氣趕到縣教委人事科。縣教委人事科長陪同縣教委副主任、紀委書記到靈山中學做過海子工作。三個年齡加起來150歲的教委官員一起,想把海子哄騙到比靈山中學更為偏遠的學校。


    海子到縣教委找一把手主任,秋菊打官司一般,要討個說法。人事科長一本全知。他自然認識海子。


    他知道海子不像別的教師那樣軟弱怕事,任他們把玩,由他們欺淩。他不敢怠慢。人事科長客客氣氣接待海子,認認真真聽了海子的來意。


    海子轉達完靈山中學周校長的安排,人事科長聽得臉se發紫,說:周校長簡直胡鬧,人事調動,先要給教委人事科打報告啊?你等一下,我要去請示領導。


    經曆了那次海子差點被貶的事件,縣教委頭頭腦腦們都認識海子,都領教過海子的厲害。


    可能經過了集體研究,分管人事的副主任單獨跟海子談話,說:周校長讓你來教委,重新安排工作,這是靈山中學自己做出的決定,教委尚不知情。


    縣教委馬上會派人到學校調查,一定會批評教育周校長。靈山中學你迴不去了。你的去向,有2個:


    第一個,除了城關裏麵的學校以外,其他農村範圍內的學校,任由海子你挑選。


    第二個,教委係統之外單位,隻要有人接收,教委無條件放人。


    第一個去向海子斷然不可能接受。除了縣城重點高中,靈山中學是全縣第二塊牌。海子去了其他學校,等於心甘情願到更差的學校,這個選擇正中他們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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