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沉默讓寧寧有些不安,手指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想對他說些什麽,卻又覺得任何語言在這個時候都是無力又蒼白的,隻好又強笑著扯開話題:“嗯……對了,我這次大概是到死都會呆在這裏了,你高興不高興?”


    可是佐助對此的反應卻是淡淡的,完全不像她預期的那樣高興:“其實在找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比起這個,我現在倒是更想知道你這三年裏是怎麽過的。”


    可寧寧卻不想說自己那裏實際上隻是過了半年都不到的時間,而這半年裏的迴憶也以不堪迴首的居多,隻是生硬的繼續轉移話題:“我這是躺了多久了?感覺渾身都睡得發軟了呢。”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麵對寧寧如此拙劣的轉移話題水平,想著她現在還虛弱著的佐助最終還是選擇順應她的心意,沒有拆穿她。畢竟來日方長,以後他總會有機會知道的。


    考慮到寧寧說自己渾身發軟,他甚至還立刻坐直了身體,怕累到她。除此之外,又伸出手把她身後的枕頭調整了一下位置,以便讓她靠起來舒服一些。


    然而寧寧卻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細心體貼,而是驚訝的咦了一聲,把注意力放在了她僅僅昏睡了三天上,不可思議的問道:“我這樣的傷勢居然隻昏睡了三天?是誰的醫術這麽好?”


    雖然覺得說了沒好事而且也並不是很想說,但佐助最終還是如實說了出來:“……是兜。”


    這個意料之外的名字讓寧寧驚得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佐助的方向,問道:“你說的,是我知道的那個藥師兜嗎?”


    聽到佐助淡淡的嗯了一聲,她欲言又止的遲疑道:“你,你和他現在關係很好嗎?”


    佐助搖了搖頭,話裏滿是安撫的語氣:“雖然的確是他,但是我跟他並沒有什麽關係,你不用擔心我。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了不是嗎?”


    見佐助這麽說,寧寧暫時放下了心,可等她把前後串聯起來仔細一想,她剛放下的心就又立刻提了起來。


    藥師兜早就在當年刺殺佐助時被木葉方發現了間諜身份,從而成了叛忍叛逃出了木葉。而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下,在木葉的佐助怎麽也不可能和他再扯上關係,甚至還讓他救了自己。


    除非,佐助在那之後也叛逃離開了木葉,還和兜在同一個地方。


    從醒來後,她就因為眼睛的問題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裏,確認了佐助的身份之後更是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就是在木葉。可現在……


    想到這裏,寧寧輕鬆的笑容已經有些維持不住了,但她還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問道:“對了,這裏是哪裏?感覺好陌生,好像不是家裏也不是醫院啊?你搬家了?”


    然而寧寧神情的細微變化並沒有瞞過佐助的眼睛,他的神情晦暗了一瞬間,但還是平靜的開了口:“這裏是音忍村,大蛇丸的村子,以後出入一定要當心外麵的那些人知道嗎?除了我以外,最好誰也不要相信。”


    他沒必要騙寧寧,這裏是危機四伏的音忍村,不是平和的木葉,無論她是在養傷或者痊愈了,時時刻刻保持警惕都對她有好處。細細迴想,之前每一次出的事不都是在看似安全的情況下喪失了應有的警覺性才發生的嗎?


    雖然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在聽到這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的時候,寧寧還是忍不住表情空白了一瞬,茫然的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她是要問佐助為什麽要叛逃嗎?還是要問鳴人有沒有勸他?在這種情況下,似乎無論問什麽都不大合適。


    明明是久別重逢,應該有千言萬語想要和對方說,可兩個人這時候卻隻是麵對麵的坐著,相對無言。


    可也就是這時候,佐助發現了問題。


    一開始,因為寧寧醒過來而高興過頭的佐助還沒發現寧寧有哪裏不對勁。可是當寧寧安靜下來後,她茫然渙散的眼神和看向遠處時不自覺眯起眼睛的小動作讓他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測:“你的眼睛怎麽了?看不見了?”


    不自覺發起呆的寧寧被他冷不丁的這麽一問,不禁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確定的迴答道:“你問我的眼睛嗎?大概,是因為中了毒所以視力有點損傷吧。”


    聽到寧寧中了毒,再想到除了兜以外根本沒有別人能夠有機會對寧寧下手,佐助的臉一下子陰了下來:“我去找兜。”


    可寧寧卻拉住了他,開口解釋道:“不是他,我落水之前就中毒了,一直壓著毒性沒有及時解毒才會這樣。”


    在寧寧看來,盡管兜在她心裏一直印象糟糕,甚至好感度都是負值,可是在國恨家仇之下,他就顯得格外微不足道了,沒必要讓他來背下這個屬於狼牙兵的黑鍋。


    “那還能夠恢複的吧?你的眼睛?”佐助不放心的追問道。即使是一個普通人,視力出現問題都是一件極為可怕糟糕的事,更別說是像他們這種人了,而且,作為宇智波的他也更加重視眼睛和視力。


    但寧寧並沒有立刻迴答他,而是細細的給自己把了把脈,確認內力在經脈中運行時已經能夠毫無滯礙後才鬆了口氣,笑著開口安慰他:“安心,慢慢吃藥調養能恢複的。而且兜好像把我的毒也解了,能省我不少功夫。”


    得到了寧寧的保證,佐助總算是鬆了口氣。而在眼尖的發現寧寧肩後白色的布料已經透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時,他又皺起了眉,說道:“你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聞言寧寧伸出手去摸了摸肩後的傷口,果然感覺到了布料略微濡濕的觸感:“呀,真的裂開了。佐助,你這裏有沒有止血的藥?”


    “在這。”


    寧寧接過佐助遞到她手裏的藥瓶嗅了嗅,確認過後就把瓶子重新塞迴給他:“你幫我上一下藥吧?”


    不等佐助反應過來,她已經自己背過身把衣服褪到了肩膀以下的部位。幹脆利落極了,和之前害羞推拒的樣子完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而和寧寧的爽快相反,本來已經成了換藥熟練工的佐助卻大腦當機了,對著半裸背對著他的寧寧僵在了那裏。他覺得自己手上的不是一瓶藥,而是一塊燒得炙熱的煤炭,拿也不是丟也不是。


    他並不是沒有給寧寧換過藥,寧寧之前昏迷不醒的時候都是他親手照顧的她。畢竟音忍村他找不到什麽能完全相信的人照顧那樣脆弱的寧寧,他不敢用寧寧的命去賭。


    可是,那時候他給寧寧換藥的時候,哪怕是第一次也明明沒有現在這樣心跳得這麽快的呀?怎麽現在他都覺得自己的臉都熱得快燒起來了?


    寧寧等了又等,可等了半天還是沒等到佐助的動靜,不禁奇怪的扭過頭來看他,納悶的問道:“你怎麽了?再晾著我可就要著涼了。”


    見佐助還是不吭聲,寧寧終於慢半拍的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我醒過來之前難道不都是你給我換的藥嗎?怎麽現在突然不好意思了?再說,以前我不也給你上過藥嗎,現在也就是角色顛倒一下而已,沒關係的。”


    她的坦然自若幾乎讓佐助說不出話來,甚至還有些沒來由的懊惱。


    因為是他所以覺得沒關係?


    隨著寧寧之前那樣的戒備羞惱神情在此刻變得更加清晰,佐助原本愉快的心情不禁變得有些糟糕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比起現在的無條件信任,佐助還是更願意看到寧寧用最開始那樣的態度來對待他。


    帶著複雜的心情,佐助還是克服了內心的別扭動手解下了寧寧帶血的繃帶,仔細的把瓶裏的藥粉均勻的撒在她的傷口上。這一切都很順利,可當他開始用繃帶重新把她的傷口包紮起來時,卻又糾結了——


    由於寧寧肩膀後的傷口位置有些不巧,繃帶需要從前往後的纏繞住她整個的左肩才能固定住。可如果這樣的話,即使再怎麽努力避免,他眼角的餘光也會瞟到寧寧用手攏住的胸口衣襟。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算了,可僅僅隻是看到,他就覺得自己又開始臉紅心跳。


    她攏得並不是嚴實,他也看不到什麽他不該看的風景,按理來說這麽看是沒關係的。可佐助卻不知道實際上就是這樣半遮半掩含而不露的樣子才是女性最為誘人的姿態,隻是單純的開始懷疑自己的意誌力。


    為什麽寧寧一醒過來,他就感覺好像哪裏都不對了呢?


    是他開門的姿勢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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