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柏心等五位丫鬟,已經聽見錢香亞那一聲叫喚,進了屋,規矩的在錢香亞身後站定。錢香亞本被錢安娘嚇了嚇,卻因此而壯起膽子來。


    “抱歉,大小姐。”錢香亞改了態度,柔柔一笑:“我是聽見大小姐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在我頭上,一時有些失控。不過,大小姐因何……這麽晚還來訓話?莫非,是錢府出了什麽大事?”


    錢香亞這時並不害怕了,有柏心她們五人在場,她們怎麽也不會讓錢安娘太欺負她的。至於錢安娘也許知道了她與寧家勾結之事……那也無妨,她自有辦法在柏心五人麵前蒙混過關。所以她現在不能跟錢安娘硬碰硬,且先看看錢安娘掌握了什麽證據沒有。


    錢安娘勾唇一笑,有些嘲諷地道:“瞧四姐這話給問的!難不成四姐希望錢府出什麽大事不成?”她轉而冷哼:“不過可惜,錢府還出不了什麽大事。就算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錢府出些大事,也得先看看我錢安娘同意不同意!”


    “大小姐這話,我聽不明白。”錢香亞故作不知,在錢安娘把話挑明、舀出證據來之前,她是不會自露馬腳的。她甚至懷疑,錢安娘此行來隻是投石問路,想讓她不打自招。


    錢安娘緊緊的盯著錢香亞,卻沒再說下去。她並非說不下去,隻不過是不想出賣錢紅佩罷了。若將這暴露錢香亞的罪名推到寧白軒頭上,隻怕又會將此事鬧大,到時候人盡皆知了反而打草驚蛇。她還不想太早讓寧白軒知道,她已經有所防範了。


    “四妹,你派明雅去做的事情,都被小羊看見了。”錢紅佩猜到了錢安娘的顧忌,但卻不想讓錢香亞再錯下去,導致姐妹反目,便上前一步沉聲說道:“不管四妹想怎麽對付我,我都沒有怨言,但是四妹這一次卻動了整個錢家,我實在是難以理解。難道四妹就沒有想過,寧家對錢家存了什麽心嗎?。”


    “你……”錢香亞張了張口,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沒想到是那死丫頭辦事不力被錢紅佩身邊的丫鬟看見所致,害她還擔心是寧家走漏了風聲,或者是四姨娘反悔了。


    錢安娘見錢紅佩站出去了,便決定靜觀其變,看看錢香亞能否有一絲悔悟之心。


    “四妹,也許外人對四妹許下了什麽諾言,很誘人很難拒絕。但我想說的是:四妹姓錢,就算日後嫁了人,背後為四妹撐腰的也還是錢家。如果錢家衰敗,四妹就算嫁去了富庶之家隻怕也是難以立足。”錢紅佩嚴肅的說道:“四妹應該想想清楚,到底誰對四妹是真心,誰對四妹是假意。雖然我們錢府內鬥不斷,但是從來沒有人真正傷害過錢家任何一個人。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就在錢紅佩說著這番話的時候,錢香亞已經打定了主意否認此事。她不得不承認,錢紅佩說的有道理,但是她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承認她和寧家人勾結,陷害錢紅佩,抹黑錢家。


    “三姐說的有道理,我自然明白的。”錢香亞笑了笑,繼而眨眼裝作不解:“不過三姐的丫鬟既然說瞧見了什麽事情,不妨讓她出來說清楚我到底派明雅去做了何事?又是何時發生的事情?”


    “四妹真打算讓我說?”錢紅佩隱隱有了些怒氣,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沒想到香亞還是如此執迷不悟。難道,香亞心中就對她沒有一點姐妹之情嗎?


    錢香亞點頭:“不錯,這些日子我一直呆在家中,就連元宵節也未曾出門,不知小羊為何說……事關聲譽我也不想被人誣陷,我們姐妹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三姐就說說看,小羊到底是何時發現我派明雅去做那見不得光的事情。”


    此時,錢安娘已經讓範柔將房裏不相幹的人全都帶了出去,隻留下了她和錢紅佩、錢香亞三姐妹,還有四姨太、四姨太的貼身丫鬟明雅及柏心等五名丫鬟。柏心等五名丫鬟與其他下人不同,錢安娘自是沒有讓範柔將她們請出去。因為,錢香亞辯駁時恐怕會用到這五名丫鬟。她倒要看看,這五名丫鬟在知道真相後,是否會如錢老爺生前所托付的那樣——好好教導四小姐成為淑媛。


    “好吧,既然四妹一定要將此事攤開來說,我便如四妹所願。”錢紅佩也動了怒,冷著一張臉說道:“元宵節前夕,四妹讓四姨娘身邊的丫鬟明雅去府外送信,恰巧被小羊瞧見。小羊一時好奇便跟上去瞧,結果見到明雅與一陌生男子接頭,給了那陌生男子一封信。”


    錢香亞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說道:“三姐若要編排我,不妨用個好點的招數。這一招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難道我堂堂錢家四小姐,還要跟陌生男子暗通款曲不成?玷汙了我的閨譽,於錢家也是一種損害吧?。”


    “四妹莫慌,且聽我將話說完了去。”錢紅佩不理會錢香亞的諷刺,繼續說道:“恰巧元宵節那日我帶著小羊與兩名家丁外出賞燈,在錢府不遠處同時遇見了寧家人與王家公子。人群出奇的擁擠,我一時不察便差點跌倒,扶住我的便是寧家一個男人。我雖然立刻迴了錢府,但這一幕全被王家公子瞧見了,後果不消我細說。也就是那晚,小羊在寧家人中間看見了與明雅會麵的那個陌生男子,證明其是寧家下人。”


    頓了頓,錢紅佩問道:“試問:王家公子為何會出現在錢府外?寧家人如何也出現在錢府外?為何這般湊巧,我們三大家的人全出現在錢府外一個根本不應該有太多人出現的賞燈點?如果這一切是有人安排,又是誰安排的?寧家人和王家公子何以得知當晚我要去錢府外賞燈?明雅給寧家下人的那封信裏究竟寫著什麽?四妹覺得,這一切都是誰所為?”


    這一連串的問題,幾乎已經將整件事情串連在了一起,屋裏所有人都明白了是怎麽迴事。也許,最震驚的莫過於柏心那五名丫鬟了。從她們臉上的神情就可以隱隱看出——她們對此事完全不知情。


    不過這一點,錢安娘和錢紅佩早已經猜到了。畢竟柏心那五名丫鬟才是伺候錢香亞的貼身丫鬟,也是府裏獨一無二的待遇,但錢香亞卻跳過了她們,直接讓四姨太的貼身丫鬟明雅去做這件事情,說明錢香亞根本沒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柏心她們。也可以說,錢香亞心裏十分清楚,像這樣的事情,柏心她們是絕對不會讓她去做的。


    “是嗎?。”錢香亞半晌後,終於開口了,卻完全是辯駁:“如果三姐一定要相信自己貼身丫鬟所說的話,那麽我的貼身丫鬟也更可以為我作證: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元宵節前夕,柏心她們一直都呆在我身邊,我不可能有機會背著柏心她們去讓明雅做這種事情。再說了,四姨娘對爹的感情最深,她也絕對不會允許明雅幫著我做有損錢家利益的事。”


    當然了,在座的人都明白:如果寧家真的是有意借此事讓王家以‘錢紅佩失節’為由對錢家退婚的話,不止錢紅佩一生被毀,錢家也從此被抹了黑。這在京城,隻怕會成為茶餘飯後的笑點了。


    所以柏心等五人都在疑惑:四小姐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嗎?可是,為了什麽?


    錢安娘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笑的眾人不明所以。好一會兒後她才停止了發笑,看著錢香亞說道:“四姐啊四姐,虧四姐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


    她指的是錢香亞被寧白軒利用一事,隻怕錢香亞還不知道寧白軒利用她,是因為不想入贅吧?不過她現在不打算說。如果現在說了,寧家那邊必然會有所防範,她不想太早讓寧家舀出新措施。錢紅佩的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但說完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才是‘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如果錢香亞知道了這個原因,恐怕會更加殷勤的幫助寧白軒如願以償了。因為——寧白軒若真的入贅錢家,那錢香亞是一點好處也撈不著了。寧家當家人不可能給一個姑爺當家的,所以寧家當家人必然要易主。


    反之,錢香亞則好處多多了。身為寧家大夫人,她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了。


    “好了,今日便也不多說了,四姐好自為之,莫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就是了。”錢安娘想到這一點,便不想再糾纏下去了。現在錢香亞並不知道寧白軒是想逃離入贅的命運,而是以為寧白軒要打壓錢家,這樣的話錢香亞還會對寧白軒有所保留,不會將自己的娘家給真的毀了。所以她待會兒還要跟錢紅佩說一聲,暫時將此事保密,否則錢香亞可真會拚了命的維護寧白軒了。


    錢紅佩顯然還不想走,但接到錢安娘的眼色示意,她心想錢安娘必然有其道理,便也隻得隨錢安娘離開了四姨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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