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草原的問題,路朝歌的主張一貫都是打廢他,最好是一戰就能把他們打的爬不起來,然後將草原變成涼州戰兵的練兵場,隔幾年打一次狠的,讓他們有事不得翻身,在所有的外部威脅當中,草原其實是最大的,而草原問題永遠做不到一勞永逸,不是能力問題,而是這個時代的某些東西限製了解決方式,就算是路朝歌這個穿越者,他也做不到改變整個時代的思想,他隻能盡可能的將這件事往他想要的那個方向引到,至於最後能不能成功,那就看後來者能不能在他引到的那條路上走下去了。


    而這一次路朝歌準備好的國戰,就是他計劃的第一步,先將草原的脊梁骨徹底打斷,然後讓他們在草原上內耗,當內耗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也就是涼州方麵進行第二步的時候,到時候拉一批打一批,在招募內附一批。


    如此一來,草原就徹底被分化瓦解,一盤散沙的草原沒那麽可怕,就像現在的草原一樣,隻要這些人一直去爭那個所謂的草原王,他們就會不斷的內耗,內耗之下得利者,當然就是涼州集團了。


    “朝歌,若是這場仗打完了,你確定草原人真能老實下來?”李朝宗也有自己的疑慮:“草原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們就是狼,吃肉的。”


    “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吃素的一樣。”路朝歌不屑的說道:“能打他一次就能打他第二次,說不好聽的,這一戰打下來之後,二三十年之內,我是不會讓草原內部統一的,甚至咱們還能扶持十個八個草原單於,反正他們是自己打自己,咱出點金銀物資就是了,你缺銀子嗎?”


    “缺。”李朝宗瞪了一眼路朝歌:“我都窮成啥樣了?”


    “你要不要臉?”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我才從濟南濟北那邊給你弄迴來那麽多銀子,你說你沒錢?”


    “那是國家的錢。”李朝宗說道:“我窮不窮你還不知道嗎?你大嫂管錢管的死死的。”


    “要錢就直說唄!”路朝歌從袖子裏摸出一遝銀票,塞到了李朝宗的手裏:“我就這點私房錢,咱哥倆一人一半,你可別讓我大嫂知道了哈!她知道了肯定打死我。”


    李朝宗才不客氣,一把接接過路朝歌遞過來的銀票,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這麽多年,終於見到迴頭錢了。”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路朝歌瞥了一眼李朝宗:“說正事,這次若是大戰開啟,長安城附近的軍隊我肯定都要帶走,最多給你留下你的親軍和存寧的親軍,到時候你小心點城內那些不安分的人。”


    “七萬人守著長安城,我有什麽可擔心的。”李朝宗笑著說道:“他們已經被你嚇的膽子都快碎了,短時間之內他們是不敢有什麽想法了。”


    “還是小心點好。”路朝歌說道:“咱剛打壓了劉氏皇族,那些世家大族一個沒露麵,我就不信這幫玩意能忍的住,我把大部分戰兵都帶走之後,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機會,若是有人跳出來,你就把人控製住就行了,等我迴來處置他們,你的好名聲可不能浪費了。”


    “若是草原那邊沒有傾國而來呢?”李朝宗笑著說道。


    “沒來我也省事了。”路朝歌聳了聳肩:“我也不用跑這一趟了,能在家消停過個年了。”


    “若是你去了北方,注意點劉子騰那邊。”李朝宗說道:“這小子這段時間一直就沒消停,他什麽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在背後捅你一刀,也夠你受的。”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路朝歌歎了口氣:“他現在什麽事都敢幹,背刺我一下也不是不可能,這地盤大了也確實是鬧心,到處都要防備。”


    “不如你直接讓平州道的千武軍動一動吧!”李朝宗說道:“反正放在平州也是放著,讓他牽製一下劉子騰。”


    “我怕他牽製不住啊!”路朝歌有些為難:“一個軍牽製劉子騰的全部兵力,這有點強人所難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李朝宗笑著說道:“葉修德這個人自從加入涼州軍就沒什麽建樹,給他個機會讓他展示一下自己,若是沒那個能力,那就換人了。”


    “也對。”路朝歌點了點頭:“給他個機會。”


    “大哥,說到葉修德,我還想起來一個人。”路朝歌說道:“南疆的那位,你準備怎麽處理?”


    “你說恭叔進啊?”李朝宗問道。


    “對啊!”路朝歌說道:“你真準備讓他當南疆大將軍?”


    “說說你的意見。”李朝宗笑著說道:“軍隊的事一直是你管著,我就算是要換人,是不是也得有個合適的人換?”


    “鄭洞國唄!”路朝歌說道:“他最合適了,資曆、軍功、人品、心性以及對你的忠誠,都夠格啊!”


    “你倒是和我想的一樣。”李朝宗笑著說道:“那你就沒考慮過魏東亭?”


    “他差點意思。”路朝歌撓了撓頭:“資曆和鄭洞國沒法比。”


    “東疆那邊呢?”李朝宗又問道:“現在可以重新組建東疆戰兵了,大將軍的人選,你推薦一個。”


    “唐虎臣和錢毅謙這兩個你選一個吧!。”路朝歌想都沒想:“這二位也算的是肱骨老臣了,對你的忠誠也沒的說,就是這兩位打水戰可能差點意思。”


    “好。”李朝宗點了點頭:“水軍這邊你是準備單獨拉出來成軍的,那大將軍給誰啊?”


    “水軍大將軍徐文澤先當著吧!”路朝歌想了想:“滅倭之戰以後,水軍暫時沒有什麽打仗可打,老爺子堅持兩三年的時間,也算是給老爺子一個交代了,等過幾年在調派其他人接任水軍大將軍。”


    “禁軍呢?”李朝宗又問道,軍隊上的事,基本上隻要路朝歌張嘴,他就會同意,畢竟這麽多年軍隊的事都是路朝歌管著,他對自己的弟弟也絕對放心。


    “你自己選。”路朝歌說道:“禁軍非同小可,關係著整個皇城的安危,你必須選一個自己認為最可靠的人。”


    “你覺得竟擇怎麽樣?”李朝宗一看路朝歌不給他個合適的人選,直接放出了殺招。


    “大哥,你要是不想讓我活你直說。”路朝歌一臉假笑:“四歲,才四歲,屁的戰功沒有,就正一品大將軍,咋地?涼州的大將軍不值錢是不是?”


    “既然你覺得不合適,那你推薦一個啊!”李朝宗笑著說道。


    “楊延昭。”路朝歌瞪著眼睛看著李朝宗:“他最合適,沒什麽心眼子,對你也足夠忠誠,而且他的自己是整個涼州軍中資曆最老的,除了你和我。”


    這個確實不假,他是路朝歌撿迴家的,從被撿迴家那挺開始就算是加入涼州集團了,可以說加入時間最早的,比楊嗣業老爺子都早,而且就單論戰場軍功這方麵,這貨絕對是整個涼州軍中獨一檔的存在,就連路朝歌都不敢說,自己在戰場上殺的人比他多,他幾乎參加了涼州軍成軍以來所有的作戰,東南西北都有他的身影,而且他對李朝宗的忠誠,那真是肉眼可見的。


    “好。”李朝宗笑著說道:“你看,開國了要分封爵位,你看看怎麽封比較好?”


    “再見。”路朝歌將地上的輿圖卷了起來:“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你就當我死了,再見,再也不見,在草原上有消息傳來之前,咱倆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路朝歌轉身就往外跑,這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在待下去保不齊李朝宗就問出什麽稀奇古怪的問題,有些事他是真不想參與進去,尤其是封爵這種事,他說多了說少了都不好,這種事交給李朝宗自己去辦就行了。


    看著路朝歌逃跑似的離開,李朝宗就是一陣大笑,他不是為難路朝歌,而是真想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畢竟封爵這種事你和誰都商量不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找路朝歌說。


    “大都督,少將軍這是怎麽了?”一幕僚走了進來,正好和路朝歌走了個對頭。


    “沒事,避嫌呢!”李朝宗笑著說道:“我就是想和他商量點事,給他嚇跑了。”


    “還有什麽事能嚇到咱們少將軍啊!”幕僚也是好奇。


    “沒什麽,去忙吧!”李朝宗擺了擺手,有些事他能和路朝歌說,但是不會和任何人說。


    路朝歌夾著輿圖離開了禁軍衙門,一路就跑迴了家,正好遇見了要出門的周靜姝。


    “你這著急忙慌的是怎麽了?”周靜姝好奇的問道。


    “沒事,大哥瘋了。”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剛才在禁軍衙門和他商量草原那邊的事,商量完了就閑聊唄!他問我開國之後封爵的事,這種事我能參與嗎?那都是他自己拿主意才行,要是讓我參與,我心裏肯定有失偏頗啊!我就俗人了一個,那些涼州軍的將軍,我全封國公,那你說能行嗎?”


    “對,這件事確實不好參與。”周靜姝笑著說道:“所有人看待事物是不同的,你給出的意見大哥肯定會接受,到時候有人的心裏就會不平衡,這開國封爵其實是最難的一件事,當年大楚不就是因為封爵之事,鬧出了不少笑話。”


    “都覺得自己應該得到更多。”路朝歌說道:“人心都是貪婪的,得了侯爵想要公爵,得了公爵想要王爵。”


    “昨天我去大嫂那的時候,倒是聽大嫂念叨了兩句。”周靜姝笑著說道:“聽大嫂的意思,其實其他人都好封,唯獨咱家不好封。”


    “有什麽不好封的。”路朝歌說道:“以我的戰場功績來說,國公肯定沒問題啊!”


    “可你若是封了國公,你覺得像楊老將軍他們這些人,該封什麽呢?”周靜姝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路朝歌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這哪是周靜姝聽了兩句,這是謝靈韻讓周靜姝給他打預防針呢!


    “什麽不行?”周靜姝問道。


    “不能有異姓王。”路朝歌說道:“異姓王就是個炸藥包,保不齊什麽時候就炸了,還是那種炸死一大片的貨。”


    “我也是和大嫂這麽說的。”周靜姝壓低了聲音:“但是,大嫂那意思好像有點不容拒絕。”


    “我還得去一趟禁軍衙門。”路朝歌將輿圖遞給了門房:“媳婦,中午迴來吃飯不,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周靜姝應了一聲。


    路朝歌轉身又往禁軍衙門跑,別的是路朝歌是懶得管,但是這件事他是不得不管,異姓王在任何一個朝代,那都他娘的是個雷,還是個十分不穩定的雷。


    剛剛離開沒多久的路朝歌又迴到了禁軍衙門,李朝宗好像早就想到了一般,就這麽看著路朝歌。


    “你們都出去。”路朝歌衝著那些幕僚們說道:“順帶幫我把門給關上,我要和大都督說點事,事關重大。”


    一眾幕僚不知所以,但是還是乖乖的退了出去,順手把大門關上了。


    “你是鬧著玩的,對不對?”路朝歌看著李朝宗。


    “並不是啊!”李朝宗當然知道路朝歌說的是什麽事。


    “異姓王,你真敢想啊!”路朝歌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李朝宗辦公的案幾前:“你知不知道,異姓王對一個王朝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知道啊!”李朝宗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還敢想?”路朝歌雙手撐著案幾:“你不為別人想,你是不是也得為你們老李家的子孫後代想想?萬一哪一天我這個異姓王做大,你讓你們李家後人如何自處?”


    “大楚一共出了兩個異姓王,你看看這兩個異姓王把大楚禍害成什麽樣了?”路朝歌說道:“你還敢。”


    路朝歌口中的兩個異姓王,一個叫李朝宗,另一個叫路朝歌,他說的就是他們哥倆,這哥倆禍沒禍害大楚不知道,但是現在的大楚確實是要沒了。


    “我信得過你。”李朝宗依舊笑著說道。


    “我自己都信不著我自己,你信我?”路朝歌說道:“這件事,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打消這個念頭,你甚至都可以不封我什麽狗屁爵位,我都不在乎,但是絕對不能有異姓王。”


    “然後呢?”李朝宗早就有了打算,豈是路朝歌一兩句話就能讓他打消念頭的。


    “什麽然後?”路朝歌說道:“你知不知道,咱哥倆為了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你這是在給自己挖坑,不對,你是在給李家子孫挖坑,你是真不想好了是吧!”


    “你怎麽知道我是在挖坑呢?”李朝宗說道:“沒發生的事,你何必要當心呢!”


    “把心放肚子裏。”李朝宗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凡事我心裏都有數,你不用擔心。”


    “你猜我信嗎?”路朝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李朝宗:“這件事你最好徹底打消念頭,異姓王我不想當我也當不了,你要是敢封我就敢消失,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一旦封了異姓王,那對於一個王朝來說就是個禍害,路朝歌知道太多什麽狗屁異姓王謀朝篡位的事了,現在輪到他路朝歌了,他可不想因為一個狗屁的爵位,把他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太平天下給禍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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