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歸玩鬧,最後李朝宗還是從路朝歌的荷包裏拿走了五十兩銀子交給了石康樂,讓他拿著這筆銀子去狀元樓,請跟來看熱鬧的人大吃一頓,至於為什麽是狀元樓,畢竟左手倒右手的事,路朝歌可沒少幹,他這個當大哥的自然是學會了,他兒子的酒樓,那不得支持一下啊!


    把銀子給了石康樂之後,李朝宗就讓人將抓到的探子送到錦衣衛衙門,錦衣衛有的是辦法對付這樣的人,人家常年和‘天地院’的人對壘,對付這種小密探,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原本還嘴硬的探子,一聽說自己要被送到錦衣衛,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錦衣衛的傳說他聽的可是太多了。


    為什麽是傳說?


    因為沒有人真正的見識過錦衣衛的詔獄到底是什麽樣的, 正兒八經見過的人,基本上都在錦衣衛的詔獄裏關著,至今為止能活著從錦衣衛詔獄走出來的人,絕對不超過一掌之數,雲牧儒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進了錦衣衛的詔獄,也沒受到嚴刑拷打。


    在外界的傳說中,錦衣衛的詔獄那就是人間煉獄,但凡進去之後,每走一步都要脫層皮的地方,沒有人想走進去,畢竟走進那裏就代表著你死定了。


    “我有情報。”小密探可不想進錦衣衛的詔獄,在他要被帶走的時候,他高聲的衝著李朝宗和路朝歌喊道。


    “情報?”李朝宗停下了腳步,迴頭看向了那名小密探:“哪方麵的情報?”


    “我來。”路朝歌向前兩步,來到那名小密探的麵前,道:“跟我說說,關於什麽的情報。”


    “一年前……”說話的時候,這小密探斜眼看向了一旁的邱鴻文。


    這一個小小的眼神,全都落在了路朝歌的眼裏,而此時的邱鴻文,一聽到‘一年前’這三個字,頓時冷汗就下來了,三年前他曾處理了一批錦衣衛,這些人原本李朝宗是要用銀子贖迴來的,但是出於一些原因,這些人最後莫名其妙的死了,至於怎麽死的,到現在錦衣衛都沒查不來。


    而這批錦衣衛,就是被邱鴻文弄死的,弄死這幫錦衣衛的原因也很扯淡,他兵敗被路朝歌抓住了,迴來之後出賣了廖泰初和石康樂之後,心裏還是憋屈,他就跑到了大牢,直接弄死了六十多名被俘的錦衣衛,這件事在紅杉軍內都是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但是這個小密探就是知情人之一。


    就是小密探的這一個眼神,路朝歌直接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他現在已經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了,一年前的情報,那隻能是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錦衣衛了,而他的一個眼神,已經告訴路朝歌,當初的那件事是誰做的了。


    之所以不讓小密探說出來,還不是不想把事情鬧僵,有些事隻要沒人說出來,就可以當做沒發生,但一旦說出來,不管是李朝宗還是路朝歌,就不能做事不管了。


    而此時的邱鴻文已經是滿身冷汗,這件事他一直以為知道的人很有限,而知道的那些人也多是紅杉軍的高層,當初他做這件事的時候,林成祖並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錦衣衛死就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可現在,他可是在長安城,若是這件事讓錦衣衛的那幫狠人知道了,估計就是路朝歌想保他一家的命都保不住,李朝宗和路朝歌對涼州的掌控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掌控不了一個一心就要為袍澤報仇的錦衣衛。


    那小密探的嘴被路朝歌捂住了,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嗚嗚嗚’個不停,路朝歌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絕對不能讓他說出來,這個人,也不能去錦衣衛詔獄了。


    就在邱鴻文提心吊膽的時候,路朝歌從一名戰兵的腰間抽出了隨身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那小密探的胸口,位置不偏不倚正中心髒,而他捂著那名密探的手也沒有鬆開,直到那名小密探徹底失去了生機,他才鬆開了手。


    “找個地方燒了。”路朝歌淡淡的開口道。


    “是。”兩名戰兵不知道路朝歌為什麽突然發難,畢竟這人還說有情報要交代呢!


    不過這些跟他們關係也不大,少將軍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名被拿去了匕首的戰兵,剛想去拔匕首,卻被路朝歌製止了:“別拔出來,噴一身血。”


    “是。”那名戰兵應了一聲,兩個人抬著小密探離開了。


    “少將軍,他這還有情報沒交代呢!”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石康樂還美滋滋的數著銀子呢!這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一年前的情報能有什麽用。”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其實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了。”


    說話間,路朝歌看了一眼邱鴻文,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事我現在清楚了,但是你也算是棄暗投明,我不能把你怎麽樣,這件事我會幫你保密,你要是自己露了底,那你就是真的該死了。


    “要說什麽啊?”石康樂並沒有注意到路朝歌看向邱鴻文的那一眼,還樂嗬嗬的問道。


    但是這一眼,廖泰初看見了,李朝宗也看見了,雖然路朝歌很隱蔽,但對於一些比較敏銳的人來說,很容易察覺。


    “挑撥我和我大哥的關係唄!”路朝歌笑著說道:“大家夥許應該都知道的,現在很多人都想挑撥我們哥倆的關係,我倆關係不好了,那涼州不就亂了套了嘛!他們不就有可乘之機了,對不對?”


    “對。”一眾百姓齊聲道。


    “所以,你們以後若是聽見誰挑撥我和我大哥的關係,你們就把人給我抓過來。”路朝歌笑著說道;“一樣有賞賜啊!但是咱不能為了銀子隨便抓人,我跟你們說抓錯人了可得挨罰,銀子拿不到不說,沒準還讓人打屁股。”


    “哈哈……”路朝歌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又是一陣大笑。


    “老廖,銀子可是給你了,你可別不請客啊!”路朝歌笑著說道。


    “那不能,我老石是什麽人,誰不知道。”石康樂笑著說道:“走了走了,別耽誤大都督和少將軍辦正事,咱們狀元樓喝酒去。”


    一眾人簇擁著石康樂三人離開了禁軍衙門,沒走出去多遠,廖泰初就走到了邱鴻文的身邊:“一年前你幹什麽了?”


    “一年多之前,因為兵敗我一肚子氣,去大牢殺了一些被俘的錦衣衛。”邱鴻文也沒打算瞞著廖泰初:“那些人原本是要被李朝宗贖迴去的。”


    “你可真行啊!”廖泰初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你怎麽能幹這個糊塗事,這件事你別跟任何人說,到我這裏到此為止,要是讓錦衣衛的人知道了,你死無全屍。”


    “我知道。”邱鴻文歎了口氣:“看路朝歌,這件事應該是放過我了。”


    “他怎麽可能不放過你。”廖泰初說道:“你是他弄迴來的,要是讓你就這麽死了,不管是李朝宗還是路朝歌,顏麵掃地了就。”


    “這件事我會爛在心裏。”邱鴻文說道:“當時也是一肚子氣,實在是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行了,別提了。”邱鴻文說道:“別讓人聽見了。”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麽呢?”石康樂看見兩個人在那嘀嘀咕咕的,好奇的問道。


    “沒事。”廖泰初趕緊說道:“我倆就商量著,一會到了狀元樓,點點什麽好菜呢!”


    “那肯定是最好的。”石康樂說道:“大都督可是賞了五十兩銀子,這可是足足五十兩。”


    五十兩對於石康樂來說並不算很多,但對於很多百姓來說可是一筆巨款了,而且這錢可是大都督賞的,意義都不一樣了。


    而此時的禁軍衙門內,路朝歌已經把整個正堂砸了個稀巴爛,而此時的李朝宗則在一旁勸慰著路朝歌。


    “行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李朝宗接過路朝歌扔出去的一方官硯台,說道:“誰能想到那件事是他幹的,若是我早知道,我早就讓人在半路上把他的給弄死了。”


    “我他娘的就是賤。”路朝歌自己罵著自己:“紅杉軍的王八蛋,沒他娘的一個好東西,還他娘的想著什麽千金買馬骨,我買他……”


    反正是罵的挺髒的,給李朝宗都聽的無地自容了,他知道自己兄弟的嘴特別不幹淨,可是他真的第一次聽到路朝歌這麽罵人。


    李朝宗的那些幕僚今天也是開了眼了,路朝歌多能打仗誰都知道,到那時路朝歌罵人這麽難聽,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他們這些讀書人都不好意思聽了,除了十八禁就是各種器官,反正就是特別髒。


    “好了好了。”李朝宗抓著路朝歌的肩膀,將他按坐在椅子上:“之前的事現在你翻出來,怎麽解決?”


    “我他娘的找人弄死他我。”路朝歌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卻是被李朝宗死死的按住:“我可不是那大度的人,你大度你的,我小心眼我的,不挨著。”


    “朝歌,你想想。”李朝宗說道:“他們三個裏麵,石康樂是個沒心眼的,他肯定是看不出什麽的,但是廖泰初呢!他肯定是看出來了,他一定會問邱鴻文的,隻要邱鴻文跟他一說,這個時候他要是再出了點什麽事,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肯定第一時間想到是你找人做的,他現在不僅不能死,還要好好活著,知道了嗎?”


    “他活著,那些錦衣衛死了的兄弟怎麽說?”路朝歌吼道:“本來都能活著迴來的,就因為他,全死了,六十多人,那是六十多條人命。”


    “我知道我知道。”路朝歌趕緊說道:“可是你想想,若是這個時候你把他殺了,是給這些兄弟們報仇了,可是你之前提出來的策略就要全盤推翻,到時候你讓涼州的百姓怎麽看你?讓涼州軍的將士們怎麽看你?”


    “我他娘的管那些。”路朝歌說道:“六十多名兄弟啊!六十多名錦衣衛的兄弟啊!”


    “朝歌,你從來都是最有大局觀的人。”李朝宗了解自己的兄弟,他知道怎麽才能安穩住自己的兄弟:“你還想不想大哥當皇帝了?你還想不想當長安城最厲害的紈絝子弟了?你大哥我要是不當皇帝,你怎麽當最大的紈絝啊!”


    其實後麵那半句話都是多餘的,前麵半句話才是關鍵,讓李朝宗當皇帝,那是路朝歌的執念。


    “娘的。”路朝歌狠狠的罵了一聲:“從今天開始,我要是在弄迴來一個紅杉軍的人,我路字倒著寫。”


    說出了這句話的路朝歌,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但是這也給紅杉軍的那些人判了死刑,路朝歌說一個不放過那就絕對是一個不放過,這件事李朝宗不會去勸路朝歌,能讓路朝歌放過邱鴻文,已經是給了他李朝宗天大的麵子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李朝宗趕緊說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行不行?”


    “行。”路朝歌點了點頭,道:“就此揭過再也不提。”


    聽到路朝歌說這句話,李朝宗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路朝歌就這一點特別好,隻要他承諾自己的,那就從來都沒有食言過,也隻有對家人的承諾,路朝歌是最重視的,至於對其他人的承諾,那就要看是他什麽時候承諾的了。


    這邊安撫好了路朝歌,李朝宗又看向了那些幕僚,這些幕僚立刻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我不想傳出禁軍衙門。”李朝宗開口道:“若是誰覺得自己的脖子足夠硬,那你大可以隨便說,看看我李朝宗手裏的刀,能不能砍了你的腦袋。”


    沒有人敢把李朝宗的話當成玩笑,眼前這位看著人畜無害的大都督,其實心狠起來比路朝歌還要狠,這麽多年他的幕僚換了很多,那些被換出去的人,不是到了地方就是徹底消失了,他們為什麽消失了?


    因為,他們挑撥他和路朝歌的關係,就這麽簡單。


    今天路朝歌在禁軍衙門內做的一切要是傳出去,那李朝宗能做到什麽地步,誰也不知道,但是 他們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隻要這件事傳出去,這禁軍衙門內的人,都要跟著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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