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聽說是謝禮,頓時就沒了興趣,這東西最後肯定是落在劉子墨的手裏的,至於劉子墨會賞給誰,反正肯定是輪不到他們兩個了。


    但你若是就這樣結束了,那你可就太小看康嘉福了,他能做在輜重營將軍的位置這麽多年,可不是因為他的軍功有多卓著,涼州軍中軍功卓著者不計其數,可為什麽這麽多年就沒人能撼動康嘉福的地位呢?


    “怕劉子墨不賞給你們?”康嘉福頓時就看出來了兩人的想法,笑著說道:“本來是送了十二副的,可惜有兩套殘次品,最後就隻剩下十套了。”


    說著,康嘉福又衝戴宏達揮了揮手,戴宏達又拿過來了一個箱子放在了地上。


    “你說說你們,運輸的時候怎麽這麽不小心。”康嘉福笑著說道:“好好的兩副盔甲,全都壞了。”


    “是是是。”戴宏達趕緊說道:“都是末將無能,害的損失了兩套將軍甲。”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罰你一個月的俸祿。”康嘉福一臉嚴肅的說道:“下次若是再有這樣的錯誤,可就不是罰俸那麽簡單了,知道了嗎?”


    “末將知道了。”戴宏達說道。


    “這兩套盔甲是不能要了。”康嘉福笑著說道:“兩位將軍,不如委屈委屈,你們兩個花點小錢給買下來,雖然壞了,但是迴去找人厲害點的師傅,修補一下還是能用的,你們二位就當是幫幫我,這樣我迴去也好和我們大都督交代,您說是不是?”


    這裏康嘉福說的是買而不是送,這就給了他們兩人一個可以和你解釋盔甲來源的理由,這個理由看著很扯淡,但是隻要有了這個理由,兩人在劉子墨那裏就能解釋的過去,而且還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我們兩個出來的比較急,可沒帶多少銀子。”聽了康嘉福的話,其中一人說道。


    “多少是多啊!”康嘉福笑著說道:“你們要是不買,我不是一文錢也撈不到了嘛!迴去也不好和我們大都督交代,二位就當幫一幫兄弟的忙,兄弟這裏感激不盡。”


    說著,康嘉福還深施一禮,把姿態放的要多低就有多低,就好像他們若是不買這兩件盔甲,他迴去就得死一般。


    “既然兄弟你都這麽說了,我們二人要是不幫忙,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一人說道:“畢竟我們現在是朋友,朋友幫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您說對不對?”


    “太對了。”康嘉福笑著說道;“兩位,那咱們就說定了,這兩套盔甲現在就是二位的了。”


    “好說好說。”另一人說道。


    兩個人相視一笑,衝著康嘉福拱了拱手,然後抱起了箱子,交給了自己的親兵。


    至於說買?


    將箱子交給了自己的親兵之後,兩人從身上摸出了兩張銀票,遞給了康嘉福。


    康嘉福直接接過了銀票看也不看的就塞進了腰間的荷包中,他一個胖將軍,身上披著將軍甲,可腰間除了戰刀居然還有一個荷包,這怎麽看怎麽違和,但是卻沒有人多想。


    那兩人在給了康嘉福銀子之後,又開始檢查馬車上的盔甲,可是他們在一次檢查的時候,就沒有最開始那麽仔細了。


    康嘉福趁著那兩人不注意,衝著晏元愷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好像是在說:“老晏,領兵打仗我或許不如你,但是在這些方麵,一百個你也趕不上我。”


    晏元愷也是被康嘉福的一番操作給秀了一臉,可就在他以為這就結束的時候,康嘉福接下來的操作,又給他來了一點小小的震撼。


    “兩位,可得仔細著點。”康嘉福在和晏元愷擠眉弄眼一番之後,開口道:“這個是關係到二位兄弟身家性命的事,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在別人手裏討生活不容易。”


    “多謝兄弟提醒。”其中一人說道:“我們這些人,就是勞碌命,你們大都督真心誠意的要合作,我們這還……實在是愧疚啊!”


    “話不能這麽說。”康嘉福說道:“大家都是為了這次合作能夠圓滿的進行下去,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另一人說道:“也就是我們這些跑腿的才能夠相互理解。”


    “這樣,你們慢慢檢查,要是發現了不合格的盔甲,趕緊告訴我。”康嘉福說道:“我身後這位是兗州駐軍將軍晏元愷,你一旦發現哪一套不合格的,我立即讓他從庫存裏給你找一副補上,保證不讓兄弟們為難。”


    “晏將軍,久仰大名。”其中一人說道。


    “二位將軍辛苦了。”晏元愷趕緊拱了拱手說道,他現在不敢亂說話,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把康嘉福打開的局麵再給破壞了。


    康嘉福對於晏元愷說的話也很滿意,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有人亂說話,很容易將節奏打亂。


    “去請少將軍。”就在兩人再次開始檢查盔甲的時候,康嘉福壓低了聲音對戴宏達說道:“把這裏的事告訴少將軍,少將軍就知道要怎麽做了。”


    戴宏達應了一聲之後迅速離去,快步來到了中軍帳,將這邊的情況和路朝歌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路朝歌聽了之後,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就過去。”


    待戴宏達離開之後,路朝歌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得不佩服康嘉福,他把心理作用用到了極致了。


    在中軍帳內又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功夫,路朝歌出了中軍帳,魏子邦趕緊跟上。


    路朝歌一邊往外麵走,一邊調整自己的情緒,當他走出軍營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就見路朝歌氣勢洶洶的走向了康嘉福,一腳踹在了康嘉福的屁股上,怒道:“康嘉福,老子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你就這麽給老子完成任務的?從長安到兗州才多遠的距離,你就能給老子耗費兩套上好的將軍甲?”


    “少將軍,我已經處罰了戴宏達。”康嘉福趕緊說道:“還請少將軍恕罪。”


    “今天這有外人,我先放過你。”路朝歌惡狠狠的說道:“你等迴到長安的,你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見過大將軍。”那兩名在檢查盔甲的將軍看到康嘉福被踹了一腳,他們知道這是因為康嘉福將兩套盔甲送給了他們導致的,其中一人趕緊開口道:“這盔甲兵器運輸途中損壞在所難免,而且我們已經把這兩套盔甲買下來了,還請大將軍不要過多責怪康將軍。”


    “康嘉福,看在這兩位將軍的麵子上,我就饒了你這次,要是再有下一次,你看我扒不扒了你的皮。”路朝歌冷哼一聲說道:“你在這好好陪著他們檢查盔甲,再有什麽疏漏的地方,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是是是。”康嘉福趕緊應道。


    “哼……”路朝歌冷哼一聲,同時甩給康嘉福一個眼刀子,轉身就離開了。


    “讓兩位見笑了。”在路朝歌離開後,康嘉福笑著衝兩人說道:“我們少將軍就是這個脾氣,尤其是對裝備格外愛護,隻要損壞了盔甲裝備,那我們就得受罰,習慣就好了。”


    “看來大將軍還真是愛惜裝備啊!”其中一人說道:“這一車我們也看的差不多了,也沒發現什麽地方有問題,後麵的我們就不查了,康兄弟的人品我們是信得過的。”


    “別別別,這活我沒幹好我挨罰應該。”康嘉福趕緊說道:“我可不能連累了兩位兄弟啊!”


    “康兄弟這麽說,豈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了?”另一人說道:“就這樣吧!這麽大一車我們都沒查出任何問題,其他的更不會了。”


    “多謝二位兄弟。”康嘉福說道:“今天晚上,我做東請二位兄弟好好喝一頓。”


    “這……這合適嗎?”其中一人說道:“我聽說涼州軍的軍紀格外嚴明,不得在營中飲酒。”


    “咱不在軍營裏喝不就行了?”康嘉福說道:“我晚上得守著這些裝備,若是兩位兄弟不嫌棄,咱就在這堆裝備旁邊喝一頓,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一人說道:“就是讓康兄破費了。”


    “小事,都是小事。”康嘉福笑著說道:“這樣,我先帶兩位兄弟去休息,晚上等我這邊忙完了,去找二位。”


    “好。”兩人應了一聲。


    康嘉福帶著兩人就進了軍營,給他們隨便找了一頂帳篷安頓了下來。


    離開了營帳之後,康嘉福和晏元愷兩人迴到了中軍帳。


    “少將軍,都搞定了。”康嘉福笑著說道。


    “你是真行啊!我現在都開始有點佩服你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你剛才那一腳我不白踹,迴去之後我家裏有不少好酒,到時候給你送點過去。”


    “那咱可說好了。”康嘉福笑著說道:“少將軍,這兩位搞定了,後麵來的就不一定了,到時候您可看好了,若是需要您配合的時候,您可別不管不問。”


    “放心,我絕對配合你。”路朝歌笑著說道;“反正也不是我的屁股遭罪,我怕什麽啊!”


    “少將軍,我晚上請他們喝酒,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裏套點什麽有用的消息。”康嘉福說道。


    “你看著辦就行了。”路朝歌說道:“你辦事我不操心。”


    “那我先去休息休息。”康嘉福說道。


    “去吧!”路朝歌點了點頭。


    “是不是覺得很吃驚?”待康嘉福離開之後,路朝歌看著一臉懵的晏元愷,笑著問道。


    “確實是。”晏元愷毫不掩飾的說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般就能把人心拿捏的死死的人。”


    “看出來了。”路朝歌笑著說道:“別小瞧了康嘉福,他的本事一般人學不來,一般人也做不到他這麽出色,他能一直待在輜重營將軍的位置上,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來我之前確實是小看他了。”晏元愷歎了口氣道。


    “領兵打仗他不如你,但是在這些方麵,一百個你都未必能趕得上他。”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術業有專攻,你也不需要在這方麵太擅長。”


    “也是。”晏元愷笑了笑說道。


    “晚上叫人盯著點那些物資裝備。”路朝歌說道:“別讓可疑人員靠近,劉子墨的那兩名將軍也要盯緊了,別讓他們兩個鬧出什麽幺蛾子。”


    “那二位都被康將軍忽悠的恨不得和他拜把子了,他們還能鬧出什麽幺蛾子啊!”晏元愷想到了剛剛那兩位的表現,頓時就笑了起來,道:“少將軍,您剛才是沒看見,康將軍那麽讓他們檢查,他們就愣是不檢查,看那架勢,若是康將軍在逼他們繼續檢查,估計都能和康將軍翻臉。”


    “能想象的到。”路朝歌笑著說道:“你也去休息休息吧!晚上要是可以,大家一起聚個餐。”


    “那康將軍那邊?”晏元愷問道。


    “不用管他。”路朝歌說道:“他得去應付那兩位將軍,我們吃我們的,他們吃他們的。”


    晏元愷離開後,路朝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現在開始為劉子墨手下的那兩名將軍悲哀了,怎麽就能相信了康嘉福那個胖子呢?


    難道就因為他笑容可掬,看著和藹可親?


    又或者就因為他長了一張容易讓所有人信服的臉呢!


    不管怎麽說,劉子墨派來的第一隊人已經搞定了,接下來再來什麽樣的人還不知道,不過過了今天晚上之後,估計該知道的他就都能知道了,畢竟康嘉福那張嘴可不是白給的,他要想從那兩位將軍的嘴裏套出點什麽東西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路朝歌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一路從長安走過來,速度也不算快,可就是休息不好,雖然和行軍打仗相比並不算什麽,可是這並不是打仗啊!


    他路朝歌的人生格言不就是,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能坐著絕不會站著,他的懶也是分時候的,戰時他比誰都能熬,迴到家他比任何人都懶,這已經是涼州軍中出了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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