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現在在整個大楚之內唯一能用信鴿傳遞情報的就兩夥人,一夥就是如今的涼州錦衣衛,另一夥就是“天地院”,信鴿傳遞情報本來沒有什麽,可是從軍營裏飛出一隻信鴿,那就格外的顯眼了。


    邢無忌也是沒有辦法,他現在就算是把消息傳給路朝歌也沒有多大的意義,路朝歌手裏的兵馬就那麽多,索性他直接把消息傳給涼州的李朝宗,看看李朝宗有沒有什麽辦法解決眼前的局麵,至少想辦法牽製住某一方的人馬也是好的。


    邢無忌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了,若實在是不行,自己就帶著手下的人直接反了,不管怎麽樣得先保住涼州大軍才行,自己潛伏在朝廷新軍裏,不就是為了幹這個嗎?


    而在涼州的懷遠城都督府,本來已經要迴家逗自己姑娘的李朝宗剛走出都督府的大門,就被‘天網’的人給攔住了去路,將密信交給了李朝宗之後,‘天網’的人便離開了。


    李朝宗本來還不是很在意,他每天收到的密信有很多,多是錦衣衛從各地傳來的消息需要他閱覽。


    李朝宗退迴都督府然後打開了密信,這不看還好一看頓時整張臉都黑下來了,隻見李朝宗將手中的密信重重的拍在了身前的案幾上。


    “來人。”李朝宗怒喝一聲。


    李朝宗的兩名親兵從外麵跑了進來,他們剛剛就在門外已經聽到了那‘嘭’的一聲巨響,李朝宗的脾氣他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這還是他第一次將案幾拍的這麽響。


    “通知懷遠城從四品以上文武官員立即到都督府。”李朝宗咬牙切齒的說道:“讓他們立即趕過來。”


    兩名親兵應了一聲,出了大堂就再一次叫來了十數人將任務分配了下去。


    一刻鍾之後,在懷遠城的從四品以上官員齊聚都督府,這是除了年終總結集結的最全的一次,平時都是誰有事要匯報才來都督府。


    待眾人到齊,李朝宗黑著一張臉,說道:“劉子鈺給三位王爺發了聖旨,要聯合起來對付朝歌,我給剛才算了一下,若是他們聯合在一起,朝歌要麵對的可就不是劉子騰手下的三十萬大軍了,而是整整五六十萬大軍,甚至有可能更多。”


    這個消息一出,最激動的就是周俊彥了,路朝歌可是他女婿,由不得他不激動啊!這要是路朝歌在北方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熱鬧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李朝宗壓了壓手,道:“既然劉子鈺想玩,那我涼州就陪著他們玩。”


    “你想怎麽做?”李子睿看著黑著一張臉的李朝宗說道:“是派兵支援朝歌還是直接對雍州動手?”


    “雍州暫時不能動。”周俊彥說道:“這和最初的戰略部署出入太大,對於涼州未來的發展也沒有好處。”


    最初的戰略部署是什麽?當然是‘挾天子以令不臣’,若是李朝宗直接對雍州動手,那就失去了大義的名分,這對於李朝宗來說有些得不償失了。


    “我準備讓鄭洞國那裏動一動。”李朝宗冷冷的說道:“你打我兄弟,我就打你的永州道。永州的駐軍之前在江州的時候被打殘了,後來組建的戰兵也就是個擺設。”


    “那朝歌那邊不管了?”楊嗣業站起身說道。


    “怎麽可能不管。”李朝宗冷哼道:“不給劉子鈺點顏色看看,他真以為我涼州好欺負是不是?”


    “你還是要動雍州?”周俊彥問道。


    “動它不代表一定要打下來。”李朝宗道:“楊嗣業、夏文宇、楊興旺聽令。”


    三人聽到李朝宗喊自己的名字,立即站了起來,齊聲道:“末將在……”


    “帶上你們手下的軍隊,去雍涼邊界和長孫傑、董成德匯合。”李朝宗說道:“以楊嗣業為主將,給我壓進雍州,找到雍州道內的軍隊就給我揍,隻要別打長安城,雍州道之內任你們折騰。”


    “可以攻打雍涼交界處的城鎮。”李朝宗頓了頓說道:“一定要做到一步一個腳印,確保我們的物資能夠運上去,隻要保證一點,不要觸碰長安城。”


    這件事若是不涉及到路朝歌,李朝宗可能還會保持克製,至少不會讓軍隊殺進雍州道,哪怕是把涼州軍從北方撤迴來,暫時放棄北方的控製權,也不會這麽冒失衝動,但是這涉及到了路朝歌,那是他兄弟。


    “是。”三人齊聲應道。


    “李政燁……”李朝宗喊道。


    “下官在……”李政燁起身行禮道。


    李政燁跟著路朝歌從南疆跑到了涼州,本來是留著路朝歌身邊處理一些事情的,自從路朝歌帶兵去了北方之後,李朝宗就臨時把他調到了都督府,加入了自己的幕僚團隊之中,沒給什麽官職,畢竟他現在其實是個正三品的道府,雖然到了涼州但是這個道府的品級給他保留了。


    “你敢不敢去一趟長安城?”李朝宗問道。


    為什麽李朝宗的幕僚團隊那麽多人,他單單點了李政燁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這次鄭洞國拿下永州之後,李政燁也就該走馬上任了,這是在給他積攢功勞呢!


    “有何不敢。”李政燁當然能明白李朝宗的用意,要解北方之圍,根本就不用打永州,可是為什麽李朝宗偏偏先提到了打永州?當然是告訴所有人,永州道的道府現在有空缺了,至於給誰就看誰能立功了。


    “好,那你就代替我去一趟長安城。”李朝宗道:“幫我問問劉子鈺,他是不是不想好好過了,若是不想就直說,我涼州奉陪到底。”


    “下官領命……”李政燁躬身行禮道。


    “林哲言。”李朝宗又喊道。


    “在。”林哲言站了起來說道。


    “保障大軍的後勤就交給你了。”李朝宗說道。


    “是。”林哲言應道。


    “諸位,我也不跟你們說什麽大道理,我就說一句話。”李朝宗說道:“別的事我都能忍,但是劉子鈺敢聯合他的兄弟們欺負我的兄弟,這件事我就忍不了,真當我家朝歌沒大人了是不是?真當我家朝歌沒有兄弟了是不是?這次我就是要告訴劉子鈺,他敢動我兄弟,我就敢動他的天下。”


    一眾人轟然應是,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件事不用在勸了,就算是勸也沒用,眼前這位是真生氣了,若是不讓他把這口氣發泄出來,弄不好就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


    交代完了這邊的一切,又讓‘天網’的人給鄭洞國發去了命令,鄭洞國在年後就迴了江州,一直在江州道練兵,現在的江州可不是曾經那個亂民遍地的江州了,隨著涼州的各項政策在江州全麵落實,江州百姓的日子現在是越來越好過了,雖然趕不上涼州道,但是和之前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至少沒有了遍地的亂民。


    在平定了雲州道之後,李朝宗就命令鄭洞國將大部隊全都調到了江州,為的就是能夠隨時出江州下永州,甚至過江打瀘州等地,此時的江州聚集了靜塞軍、廣捷軍、踏白軍、白澤軍、神策軍以及鐵律軍足足六個軍二十多萬人馬。


    李朝宗黑著一張臉迴到了家中,謝靈韻看著黑著臉的李朝宗趕緊迎了上去,說道:“這是誰又惹你了,黑著一張臉就迴來了。”


    “劉子鈺那個王八蛋。”李朝宗說道:“媽的,聯合他那幾個兄弟打朝歌一個,真當我涼州好欺負了是吧!”


    “朝歌那邊沒給你來信?”謝靈韻聽了李朝宗的話,心裏也是一緊,她平時不怎麽過問這些事,但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幾方人馬齊聚北方的事她是知道的,也大概知道這些人都帶去了多少人,若是這些人聯合在一起,那對於路朝歌來說肯定是一個大麻煩。


    “就朝歌那個性子,在大的事他都自己會自己扛下了。”李朝宗道:“隻要不是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求救。”


    “那你準備怎麽辦?”謝靈韻說道:“實在不行把朝歌召迴來,北方暫時放棄也不是不可以,先想辦法保住朝歌再說,靜姝這剛懷孕朝歌就去了北方,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跟靜姝交代啊!”


    “我都安排好了。”李朝宗道:“這件事先別跟靜姝說,她現在有身孕,可不敢讓他受刺激。”


    “我心裏有數。”謝靈韻歎了口氣,道:“先吃飯吧!孩子們都等著呢!”


    進了大堂,李存寧和李存孝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兩個小家夥規規矩矩的站起來給李朝宗行禮,李朝宗收起了剛剛那張黑著的臉,笑著說道:“坐下吃飯吧!”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隻不過桌子上的氣氛有點詭異,不似往常一樣大家吃著飯還能聊上幾句。


    李存寧人精一樣的能感覺不出來?他放下筷子開口道:“爹,娘,是不是我二叔那邊出事了?”


    “沒有的事,別瞎說。”李朝宗笑了笑說道:“趕緊吃飯。”


    “你跟我說說唄!”李存寧笑嘻嘻的說道:“我保證不跟我二嬸說。”


    “臭小子,你是什麽都知道是不是?”李朝宗笑著說道。


    “那你就跟我說說唄!”李存寧依舊笑著說道。


    李朝宗思考了片刻,就將路朝歌在北方所要麵對的形勢跟他說了一番,李存寧雖然聰明,但是很多東西他還是聽不懂,隻不過他記住了兩個關鍵詞‘人多’‘人少’‘怎麽辦’。


    李存寧聽了李朝宗的話,也顧不上吃飯了,跳下自己的椅子就跑到了自己的小院,從自己的小箱子裏拿出一遝紙,這紙上寫了很多字,而且那字一看就是路朝歌寫的。


    迴到大堂,李存寧將那一遝紙交給了李朝宗,說道:“這是我二叔去北方之前給我寫的,上麵就有以多打少什麽的,我還有很多都看不懂,但是爹一定能看得懂。”


    李朝宗接過李存寧遞過來的那一遝紙,也顧不上吃飯了,就坐在那裏看了起來,看到精彩的地方李朝宗不禁大笑著連連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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