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和盧家在離開路朝歌的大營之後,隻是在阜寧縣做了短暫的停留,就離開了阜寧縣,對於於家和盧家的離開,路朝歌並沒有什麽反應,在路朝歌看來,於家和盧家隻不過就是炮灰而已,有沒有他們對於戰爭最後的結果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若是幾十萬臨時組成的軍隊,披甲率都不如四成,就能影響到這場己方投入了近幾十萬大軍的戰爭,那路朝歌也別在這裏統領全軍了,直接迴涼州等他孩子出生吧!


    而劉子騰在路過豐州城的時候,於家和盧家的當家人找到了劉子騰,他們以幫助劉子騰攻打路朝歌為條件,換來了成州道的實際控製權,不過這也就是個口頭協議,對於劉子騰來說隨時都可以返迴,而且劉子騰的算盤打的也是劈裏啪啦直響,他也想借著路朝歌的手,幹掉這些叛軍的同時還能消耗路朝歌的有生力量。


    劉子騰的大軍足足有二十多萬人,再加上於家和盧家的叛軍足足二十五萬人,這對於涼州軍的二十萬人有著人數上的優勢,但是這個又是並不明顯,而讓整個北方戰場陷入真正的兩方對決的,是劉子鈺的一封聖旨。


    就在路朝歌趕到薊州城的第三天,平洲道浦興賢行軍大營,一隊從長安城趕來的官員打亂了浦興賢的所有布置。


    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吏部左侍郎廖奇瑋,這老小子可以說是祖翰良的鐵杆,在浦興賢領兵出征之後,祖翰良就合計著要派個人到浦興賢身邊,一來是監視浦興賢的一舉一動,另一方麵就是在浦興賢這裏蹭點功勞。


    為了將人派到浦興賢身邊,祖翰良他們也算是煞費苦心,不僅把自己的人派到了浦興賢的身邊,甚至鼓動了劉子鈺讓他下了一道聖旨,這道聖旨不僅僅是給浦興賢的,也是給劉子騰、劉子揚和劉子墨的。


    廖奇瑋在一隊進軍的護衛下進了浦興賢的行軍大營,浦興賢得了消息早早的等在了中軍帳外,剛一見麵浦興賢本來還想上去客套一番,不管廖奇瑋是來幹什麽的,畢竟都是皇帝陛下派來的人,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卻沒成想廖奇瑋直接拿出了聖旨,朗聲道:“兵部尚書浦興賢接旨。”


    浦興賢一看廖奇瑋手中的聖旨,趕緊跪在地上,這也就是在軍營,若是平時還要弄上香案什麽的,接個聖旨也是格外麻煩的一件事,可不是誰都有膽子像李朝宗和路朝歌一樣,直接搶過來就看。


    廖奇瑋的得意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浦興賢,雖然他知道浦興賢跪的是聖旨,但是能看到一部尚書跪在自己麵前,那感覺也是很舒服的。


    聖旨的開頭就是長篇大套的廢話,有用的也就是最後那幾句,命令浦興賢聯合劉家的三位王爺,在最大限度的保住朝廷兵馬的同時,先剿滅了路朝歌的涼州軍團,最好是能讓涼州軍和另外三位王爺打個兩敗俱傷,浦興賢最後占點便宜。


    浦興賢恭恭敬敬的接了聖旨,這個時候他陷入了為難,本來已經和路朝歌那邊說好了,幫著自己在平州道站穩腳跟,現在變成了幾位王爺合夥打路朝歌。


    “廖大人,陛下可是聯係了幾位王爺?”浦興賢問道:“幾位王爺大營了嗎?”


    “自然還未聯係幾位王爺。”廖奇瑋說道:“不過隻要看到陛下的聖旨,幾位王爺想來是一定會答應的。”


    廖奇瑋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的自信,讓浦興賢一度產生了幻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廖奇瑋已經成功了一樣。


    廖奇瑋在給浦興賢傳旨之後,立即趕往了不遠處的劉子墨、劉子揚的軍營,隻不過在這裏沒有能做主的人,能做主的還遠在濟北道和東疆呢!


    劉子墨和劉子揚派來的領軍將軍哪裏敢答應這些事,趕緊派人將聖旨送往濟北道和東疆,讓兩位王爺做主,在得到肯定答複之前,他們暫時不準備暫時按兵不動,本來他們的計劃隻是牽製住朝廷的大軍。


    這邊傳了聖旨之後,廖奇瑋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豐州道劉子騰的大營,這次的距離有點遠,但是為了早點完成劉子鈺交代的任務,廖奇瑋這老小子那也是拚了老命了。


    幾天之後,廖奇瑋趕到了劉子騰的大營,這次廖奇瑋可沒有宣讀聖旨,他還沒膽子在劉子騰的麵前擺譜,主要是他真怕劉子騰一個不爽直接弄死他。


    劉子鈺給劉子騰的聖旨倒是不像給浦興賢的聖旨那麽正式,更像是兄弟之間聯絡感情,沒有長篇大套的廢話,隻有一些關心的話,隻不過這些話在劉子騰看來依舊是長篇大套的廢話,聖旨的關鍵依舊是在最後一段話裏,和給浦興賢的聖旨不同的是,給劉子騰的聖旨上寫著,隻要打退或者直接消滅了涼州軍,就把整個北方封給劉子騰,朝廷不會在派兵對劉子騰進行征討,承認劉子騰對北方的實際控製權。


    說白了就是劉子騰以後就是整個北方的主人了,隻是名義上歸屬於朝廷,稅收什麽的都歸劉子騰來處理,至於是增加賦稅還是怎麽樣,朝廷一概不管不問,隨意他擴充軍隊,一切的一切朝廷都不管。


    劉子騰看著聖旨,其實這上麵的東西對於他的吸引力並不大,現在的北方也是在他的控製之下,隻不過沒有官方承認罷了,但是承不承認的又能怎麽樣?劉子鈺不承認北方就不在他的控製之下了嗎?


    唯一吸引他的是集合所有大軍共同對付路朝歌,讓他單獨麵對路朝歌他心裏其實沒底,但若是他們三位王爺加上朝廷的大軍,那在他心裏打路朝歌那不就是爸爸打兒子嗎?


    “他給老三老四許了什麽好處?”劉子騰也不傻,知道問一問。


    “給齊王和淮王的當然不如您的多。”廖奇瑋恭敬的說道:“承認齊王對青州道的實際控製,同時承認淮王隊濟北道控製,和您的差不多,隻不過沒有您的地盤大而已。”


    “他們答應了嗎?”劉子騰問道。


    “二位王爺沒在這裏,已經派人去聯係二位王爺了。”廖奇瑋說道:“想來很快就有消息了。”


    “若是他們答應了,那我就答應。”劉子騰將聖旨塞迴了廖奇瑋的手裏,道:“等他們的消息吧!”


    而在平州道大營,浦興賢在得到消息後,立即就派人把消息送到了路朝歌那裏,就在廖奇瑋趕到豐州道劉子騰軍營的時候,路朝歌也收到了浦興賢的消息。


    路朝歌看著浦興賢送來的消息頓時就笑了起來,他在之前的兵棋推演的時候,就把這種情況算了進去,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算準了。


    步嘉澍在看了密信之後,又看了看路朝歌,開口道:“少將軍,你這是被氣笑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路朝歌笑著說道:“隻打劉子騰有什麽意思,把他們一鍋燴了才有意思不是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步嘉澍有些焦急的說道:“您知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麵對什麽?”


    “知道啊!”路朝歌笑著說道:“五十萬大軍的進攻,還能麵對什麽?”


    “您知道還笑?”步嘉澍說道。


    “難不成我應該哭啊?”路朝歌笑著說道:“多大點事啊!我手裏也有二十萬大軍,這仗也不是沒得打。”


    “您準備怎麽打?”閆向榮問道。


    “很簡單啊!”路朝歌走到了輿圖前,在陽州道和薊州道交界地方點了點,道:“這場仗要分東、南兩個戰場,我的意思是東打南頂。”


    路朝歌頓了頓說道:“步嘉澍、閆向榮,你們二位帶著武肅軍和廣效軍的騎兵頂在這裏,我在從驍騎軍調三萬騎兵給你們,攔住朝廷和兩位王爺的大軍,不求你們能打敗他們,給我頂住、拖住他們就行,不要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得失,你們手底下的騎兵要機動起來,利用行動力上的優勢,拖死、耗死他們。”


    這個步嘉澍比較熟悉,當初他們打涼州的時候,於吉昌就是靠著騎兵的強大機動力,把朝堂的大軍拖在了雍涼邊界,給涼州調集兵力爭取了極長的時間。


    “那您的的東打……就是在薊州和豐州的交界處和劉子騰死磕?”步嘉澍問道。


    “不能說是死磕。”路朝歌笑著說道:“打仗總是死磕那成什麽了,要動腦子。”


    “在東麵戰場,我差不多要用十三萬軍隊對付劉子騰的二十五萬大軍。”路朝歌繼續說道:“雖然兵力上沒有優勢,但是我依舊有著行動力的優勢,我手裏的騎兵比劉子騰多,這就是我能打敗劉子騰的關鍵。”


    “十三萬打二十五萬,是不是太冒險了。”穆斯塔法站起來說道:“一旦我們失敗了,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打仗哪有不冒險的。”路朝歌依舊笑著說道:“本來我是想占領兩道之地這場仗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既然有人想把整個北方送給我,那我還能客氣嗎?”


    不止穆斯塔法覺得冒險,就算是步嘉澍和閆向榮一樣覺得路朝歌實在冒險,唯一沒有什麽反應的就是楊延昭,對於這些事他一般很少思考,尤其是有路朝歌在的時候,他隻做一件事,那就是聽路朝歌的調派就是了,至於人多人少的問題,從來都不需要考慮,涼州軍從成軍那天起,也沒打過幾次富裕仗,但是涼州軍可是一次都沒輸過。


    當然了,說不富裕是兵力上的不富裕,其他方麵涼州軍從來都是碾壓的態勢,不管是裝備還是後勤方麵。


    而就在路朝歌布置戰術的時候,在懷遠城的李朝宗同樣接到了密信,邢無忌直接將朝廷和三位王爺可能要聯合的消息送迴了涼州,而為了能最快的將這個消息送到涼州,邢無忌冒險的動用了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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