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賦去了城外的軍營吃了一頓飯,頓時就喜歡上了涼州軍的夥食,尤其是那些看著沒有什麽文化的戰兵,那種透露在骨子裏的豪爽勁讓他格外的喜歡。


    “小書生,聽說你現在給少將軍當幕僚?”於吉昌將一大碗紅燒肉放在薑文賦麵前問道。


    “是,今天剛到這裏。”薑文賦說道。


    “那是你的運氣。”於吉昌捧著臉盆大的碗,說道:“能跟在少將軍身邊的人,那以後的成就都低不了,跟著少將軍多學學,他身上的本事多了去了。”


    “你們跟在大都督身邊時間很長了吧?”薑文賦問道。


    “從巍寧關之戰後我們這些人就成了少將軍的親軍。”於吉昌說道:“還有一些是後來擴軍的時候重新征召的。”


    “那你們一定對大都督很了解吧?”薑文賦問道。


    “還算是了解吧!”於吉昌想了想,道:“怎麽?剛到少將軍身邊不適應?”


    “也不是不適應。”薑文賦道:“就是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做才能做好。”


    “這個我倒是能給你一點建議。”於吉昌想了想,道:“你平時要多想多問,不用害怕出錯,他肯定能給你改正的機會,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記住,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就比如你想在某一個地方推行某一樣政策,但是這個政策對於老百姓來說負擔和壓力都會很大,那這個政策在少將軍那裏就通過不了,百姓在大都督和少將軍這裏就是底限,誰踩誰死的底限。”


    薑文賦將這一條牢牢的記在了心裏,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越過這一條紅線,而且路朝歌今天在都督府的到時候給自己留了任務,在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必須要避免坑害了百姓的利益。


    “你也別有什麽心理負擔,問心無愧就好了。”武鴻泰走了過來說道:“少將軍這人很好相處的,隻要不是動兵的時候,你把他當朋友處就行了。”


    “諸位將軍,少將軍在大營外要見你們。”一個哨兵跑了過來說道:“少將軍夫人也在,少將軍不方便進來。”


    “你吃你的,我們去看看。”於吉昌將自己的大號飯碗放在地上,和另外幾個將軍快步出了大營。


    “見過少將軍、少將軍夫人。”幾個人行禮道。


    “行了,也沒有外人。”路朝歌道:“那小子在你們這吃飯,你們把嘴給我管住嘍!要是在給我弄出個話癆,我就把你們幾個的嘴給縫上。”


    路朝歌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知道手下這幫子親兵是什麽德行,前一個受害者就是邵震燁,從一個悶葫蘆變成一個碎嘴子,全是他手下這幫親兵的功勞。


    “少將軍,咱這件事可得輪清楚了,那是老徐的功勞,和我們可沒有關係。”於吉昌笑著說道。


    “就是,我們這些人可不是碎嘴子。”武鴻泰說道:“你看看老袁,他比悶葫蘆還悶呢!”


    “我不說話是因為我不想說廢話。”袁和通道:“我說話說的都是比較重要的。”


    “我不管,要是他在變成碎嘴子,你們就給我等著吧!”路朝歌瞪了幾個人一眼,道:“老徐曾經多好一個人,就是因為認識了你們,你瞅瞅他現在那一出一出的,還有蕭泰寧,以前多穩重一個人,自從認識了你們以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你們還好意思說跟你們沒關係?”


    “您這是準備耍無賴了是吧!”虞永新躲在袁和通的身後,說道:“您要是這麽嘮的話,那我們這幫人變成話癆你當居首功。”


    “來來來,你給我出來,你躲在老袁身後算什麽本事。”路朝歌衝著虞永新招了招手,道:“咱哥倆去一邊好好嘮嘮,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怨不怨我。”


    幾個人在大營外聊天,自然引起了大營內的注意,一幫人端著飯碗站在營門口或者寨牆上,看著幾個人在那鬥嘴,當然這裏麵也有薑文賦。


    “你和老袁打啊!”虞永新知道自己要是和路朝歌打起來,自己是一點便宜也占不到,挨頓揍那都是輕的,索性就把袁和通頂在了前麵。


    袁和通作為路朝歌手下的扛纛大將,手上的功夫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雖然力氣不如路朝歌那麽大,但是和路朝歌打個有來有迴還是能做到的。


    “你自己去。”袁和通將虞永新給拎了出來,然後推到了路朝歌麵前。


    虞永新猝不及防之間被推到了路朝歌麵前,路朝歌抓住機會直接將他按在了地上,大笑道:“老袁說的沒錯,他這種人一般不說話不辦事,說話辦事那都是直接卡在最關鍵的地方,虞永新受死吧!”


    “有本事你讓我起來。”虞永新道:“讓我起來咱倆大戰三百迴合。”


    “你想得美。”路朝歌大笑道:“你現在最好努力的掙紮,等會我把你給固定住了,你就準備受死吧!”


    “我服了。”虞永新倒是光棍,說道:“你贏了。”


    “沒勁。”路朝歌放開了虞永新,道:“你怎麽也得多掙紮一會啊!”


    “我在掙紮一會他們就該下注了。”虞永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說道。


    “你們這是攢了多長時間衣服沒洗了?”路朝歌問道。


    “不用攢。”黃玉軒道:“隻要你倆再打一會,我迴去就把衣服扔地上踩。”


    “這個我熟啊!”路朝歌得意的笑道:“你看看你們,都是我徒弟。”


    “都這麽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周靜姝一邊幫路朝歌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說道:“就不能穩重點。”


    “就是就是。”於吉昌道:“少夫人說的對,你的穩重點,眼看著就成家了。”


    “滾滾滾,都滾迴去吃飯。”路朝歌擺了擺手,道:“我交代的事你們別給我忘了,要是在出個話癆我弄死你們。”


    說完,路朝歌拉著周靜姝的手就離開了大營,待路朝歌走遠後,於吉昌看著虞永新道:“你倒是掙紮一會啊!真沒勁。”


    “我去把少將軍叫迴來,你掙紮一會。”袁和通看著於吉昌說道。


    “靠,吃飯吃飯。”於吉昌沒好氣的瞪了袁和通一眼說道:“走了走了。”


    幾個人迴到了軍營,薑文賦看著迴來的幾個人,道:“你們平時和大都督就是這樣嗎?”


    “你習慣就好了。”於吉昌笑了笑道:“少將軍說了,不能讓你成為邵震燁第二。”


    “邵震燁是誰?”薑文賦問道。


    “一個曾經的悶葫蘆,現在的碎嘴子。”於吉昌道:“在大都督手底下當幕僚呢!”


    “李大都督嗎?”薑文賦問道。


    “對。”於吉昌道:“不過聽說他快幹到頭了,大都督準備把他外放出去。”


    “這算是熬出頭了。”薑文賦笑著說道。


    “也有可能是大都督受不了他了。”袁和通開口道:“那張嘴從早上到晚上就沒有個閑著的時候。”


    “想來是一個有趣的人。”薑文賦笑著說道。


    “是挺有意思的。”黃玉軒笑著說道:“而且和你一樣也是個有文化的,比我們這些大老粗強。”


    “你們不是也讀了很多書嗎?”薑文賦說道:“我來之前聽說,你們當將軍的都要讀很多的書才行。”


    “我們讀的都是兵書。”於吉昌道:“不讀兵書怎麽領兵,就像你不讀書怎麽能當上幕僚呢!”


    “涼州軍是我平生僅見的人人都識字的軍隊。”薑文賦道:“這樣的軍隊戰鬥力肯定要比一般的軍隊要強,連普通的士卒都識字,想想都很可怕。”


    而路朝歌這邊,路朝歌一邊走周靜姝一邊幫他收拾著衣服上的灰塵。


    “你去一趟就是為了跟他們交代這麽點事?”周靜姝問道。


    “這事還小啊?”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大哥已經決定把邵震燁放出去了,他都開始受不了邵震燁那張嘴了,若是我身邊有一個薑文賦,你猜我多長時間會把他給放出去當一個地方官?”


    “你想讓薑文賦留在身邊聽用?”周靜姝問道。


    “邵震燁放出去了,他那個位置總要有人補上吧!”路朝歌道:“我看這個薑文賦就不錯,等迴涼州的時候把他帶走,讓他頂了邵震燁的位置。”


    “你想的倒是長遠。”周靜姝笑著說道:“那你身邊就不留幾個能用的人了?”


    “我也不需要。”路朝歌道:“領兵打仗的事他們這些讀書人還是少摻和的好。”


    “文不掌軍武不幹政對吧!”周靜姝笑著說道。


    “對,這兩件事不管是哪一件都是國之大事。”路朝歌道:“內行指揮外行,那這件事肯定幹不好,若是外行指揮內行可就更好玩了,一個什麽都不懂,一個什麽都懂但是沒實權,最後這件事一樣幹不好,我不是總說嗎?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那樣才能事半功倍。”


    “可我覺得你不管哪一樣都很在行啊!”周靜姝笑著說道:“你能領兵打仗,又能治理好地方,南疆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麽,可若是給你幾年的時間,我想這一定能變成第二個涼州道的。”


    “涼州有著天然的優勢。”路朝歌道:“南疆想變成涼州基本上不太可能,首先就是土地的問題,沒有土地就沒有人口,沒有人口就沒有生產力,總的來說涼州隻是占地廣人稀的便宜,以及最開始不斷收攏難民的好時機,現在涼州人口千萬之巨,你想想這些人的購買力,再想想這些人能提供多少的生產力,我還不誇張的說,現在的南疆五道加起來可能也就和涼州差不多。”


    南疆五道這一次兵災之後受創不小,要想恢複到曾經繁華的模樣最少需要十年的時間,毀壞隻需要一瞬間的時間,但是重建卻需要更久的時間和投入更大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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