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書沒有在懷遠城多停留,在懷遠城休息了一夜之後,就想穆棱縣趕去,這一路可是把他折騰的不輕,好在他還沒到七老八十的年紀,若是真到了七老八十,這一趟之後估計他也就廢了。


    又是連續趕了幾天的路,秋玉書終於趕到了劉子騰的紮營地,而就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裏,劉子騰的騎兵和路朝歌的騎兵在不停的追逐廝殺,路朝歌這邊站著兵力優勢,把劉子騰打的快自閉了,兩萬五千騎兵現在剩下不過一萬多人。


    劉子騰自然是認識秋玉書的,將秋玉書接進中軍帳,秋玉書規規矩矩的跪下行禮,道:“臣秋玉書見過楚王殿下。”


    “你來做什麽?”劉子騰冷聲道:“難不成他讓你來勸我退兵的?”


    秋玉書站起身,道:“殿下,這裏沒有外人我也就直說了,南疆失守數十萬百姓被屠戮,陛下預讓車騎大將軍路朝歌領兵南下,所以您必須要在三天之內退出涼州道。”


    “什麽?南疆失守了?”劉子騰大喝道:“南疆二十萬邊軍幹什麽吃的?連南疆都守不住?朝廷養他們還不如養一群豬。”


    “殿下,南疆有多少人您心裏應該比我清楚吧?”秋玉書淡淡的說道:“當初您的人接手南疆的時候確實有二十萬大軍,可是後來這幾年吃了多少空餉,我想您比我要清楚的多吧?”


    秋玉書的話頓時讓劉子騰的老臉一紅,當初南疆邊軍確實有二十萬不假,可是在謝家滅族之後,劉子騰的人就接了南疆大將軍的職位,可是他的人到任之後,不斷縮減南疆邊軍人數,就是為了倒賣軍糧,所以在南疆那些小國打過來的時候,南疆邊軍人數不過六萬多人罷了。


    “想讓我退兵,可以。”劉子騰道:“我這一趟折騰消耗不少,讓李朝宗給我些補償。”


    “王爺,咱要適可而止。”秋玉書低聲道:“您若是再不退,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吧!現在退您還留個體麵,別讓路將軍帶人抄了你的大營,那時候再退可就沒有現在體麵了,您說是不是?”


    “他要有那個本事他早來了。”劉子騰冷哼道:“就怕他們那個本事一口吃掉我。”


    “王爺,聽人勸才能吃飽飯。”秋玉書依舊平靜的開口道:“別讓我把聖旨拿出來,拿出那東西您就得跪下接旨,我想您其實也不是很想跪當今陛下吧!”


    “報……”一名傳令兵衝了進來,道:“啟稟殿下,路朝歌帶著人到大營外了。”


    “帶了多少人?”劉子騰問道。


    “啟稟王爺,十個人。”傳令兵,道:“他請您出去相見。”


    “走,去見見他。”劉子騰冷哼道。


    一眾人出了中軍帳來到轅門下,轅門緩緩打開,就見路朝歌領著十個人站在大營不遠處,而護送秋玉書的烈風軍則在撥轉馬頭,向路朝歌身後移動。


    “劉子騰,是不是我大哥派人來了?”路朝歌向前走了兩步,道:“你要是敢為難我大哥派來的人,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麽叫涼州鐵騎。”


    “少將軍,不是都督派的人。”烈風軍正五品勇毅將軍孔良疇來到路朝歌身邊道:“是朝廷派來的大官,好像是一個什麽尚書叫秋什麽的。”


    路朝歌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就見路朝歌又退了迴去道:“既然是朝廷派來的人,那他的死活老子就管不著了,劉子騰你洗幹淨脖子等著老子。”


    “路將軍路將軍。”秋玉書看著要走的路朝歌,趕忙喊道:“老夫此次前來是勸王爺退兵的,這還有給您的旨意。”


    “有毛病啊!”路朝歌沒好氣的說道:“都打到這個份上了他要退兵?開什麽玩笑呢?這一次我涼州損失那麽大,他想走就能走得了?我今天就把話放著,他要是就這麽退出涼州,我以後就不姓路。”


    “路將軍,南疆失守了。”秋玉書急切的喊道:“陛下讓您帶兵去南疆。”


    本來要走的路朝歌頓時停下了腳步,就這麽一瞬間,路朝歌分析了無數種可能,最可能的就是劉子鈺想在南疆弄死自己,但是秋玉書能趕到這裏肯定是自己大哥同意的,不然秋玉書應該在懷遠城就被他趕迴去了才是。


    “路將軍,能不能讓老夫過去跟您談談?”秋玉書道。


    “那你過來吧!”路朝歌道:“全軍戒備。”


    “唿!”隨著路朝歌一聲令下,三千餘烈風軍騎兵抽出戰刀開始戒備。


    “路將軍,南疆危在旦夕,您務必要去一趟。”秋玉書道:“而且陛下給您準備了大軍。”


    說著,秋玉書很隱蔽的指了指自己的身後,路朝歌當時就明白了過來,道:“就他招募的那三十幾萬人?我帶他們去送死去啊?要給我就給我老兵。”


    “您說您想要哪道戰兵?”秋玉書道:“陛下給了老夫便宜行事之權。”


    “我就要劉子騰帶來了那四道老兵。”路朝歌道:“至於那個狗屁的高陽軍,老子看不上,一群新兵蛋子跟我去了也是送死。”


    “好,這個主老夫能做。”秋玉書道。


    “不給。”劉子騰厲聲喝道:“老子的兵憑什麽給你。”


    “你腦瓜子有包是不是?”路朝歌直接懟了迴去,道:“這都是大楚的兵,什麽時候成你的兵了?說話之前過過腦子,別說那欠揍的話。”


    “你……”劉子騰剛要說話,就被晏元愷給攔住了。


    晏元愷衝劉子騰搖了搖頭,而這個時候的劉子騰也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次來不就是為了擺脫這些老兵的嗎?現在這麽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自己差一點就錯過了。


    “王爺,我這裏有聖旨,難道你要棄國家大義不顧嗎?”秋玉書舉起了手中的聖旨,道:“王爺,三天之內退出涼州,三天後若還留在涼州道,那就別怪老臣無禮了。”


    “為了家國大義,路朝歌我今天就放你一馬。”劉子騰冷哼道:“待你從南疆迴來,老子再跟你一決高下。”


    “再見,好走,不送。”路朝歌衝著劉子騰揮了揮手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來。”


    說完,路朝歌看向了自己帶來的一名戰兵,那戰兵從懷裏摸出一顆信號彈點燃,隨著信號彈在空中炸響,響雷一般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一條黑線從遠方奔騰而來,漸漸的變得清晰可見,玄甲軍在謝玉堂的帶領下疾馳而來。


    “劉子騰,給你留著機會呢!”路朝歌走到劉子騰麵前,低聲道:“你真以為我就靠那些異族騎兵?那些不過是開胃小菜,我身後的這些才是給你準備的正餐,下次要是再過來,記得把北疆的重甲鐵騎帶來,我看看是北疆的重甲鐵騎厲害,還是我手下的玄甲軍厲害。”


    玄甲軍這一張底牌路朝歌本不應該露出來給劉子騰看,這應該作為秘密武器藏在陰暗處,隨時衝出來給敵人以致命打擊,可路朝歌就是把他亮了出來。


    無他,路朝歌這次去南疆準備把玄甲軍帶走,南方雖然水道縱橫,可也有騎兵的用武之地,而南方那些小國能有些戰馬就算是萬幸了,估計這輩子還沒見過重甲鐵騎呢!


    “路朝歌,算你狠。”劉子騰此時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可還是鎮定的說道:“別以為有一支重甲鐵騎就可以天下無敵,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收拾了你。”


    “我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我怕你沒這個機會了,小心點劉子鈺吧!你覺得他會不會在你最虛弱的時候給你來上一刀。”


    “好自為之。”路朝歌拍了拍劉子騰的肩膀,道:“以後幹什麽事之前動動腦子,別以為把這些老兵都甩了對你有什麽好處,你的翅膀還沒硬到那個地步。”


    “晉、幽、豐、成四道將軍聽令。”路朝歌走到劉子騰身後,高聲喊道:“給你們一個時辰脫離劉子騰大營,除了盔甲、戰刀和軍馬,一起物資全部放棄。”


    說完轉身就迴到了自己的隊列之中,騎在自己的大黑馬上,揮了揮手道:“玄甲軍後撤三十裏戒備,傳令於吉昌放開前灘讓他們過去。”


    一個時辰後,閆向榮等人帶著大隊人馬脫離劉子騰大營,又過了三個時辰,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劉子騰的高陽軍才收拾好東西開始向金雞灘移動。


    路朝歌帶著玄甲軍一路尾隨,但凡劉子騰有點小動作,路朝歌會毫不猶豫的讓玄甲軍撲上去撕碎了高陽軍,最多就是把晏元愷接迴來。


    又過了一夜的時間,高陽軍全部登船離開,路朝歌這才帶著大軍迴撤。


    迴到穆棱縣,休息了一晚上的秋玉書恢複了不少,他找到路朝歌,開口道:“少將軍,這次機會難得,你有什麽需求盡管提,隻要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我都能替朝廷答應你。”


    “劉子鈺也是夠倒黴的。”路朝歌笑著說道:“千挑萬選選了個涼州的官。”


    “少將軍,抓緊時間吧!”秋玉書道:“得趕緊趕迴懷遠城,我好迴長安複命,順便讓劉子鈺準備好沿途所需的糧草,這份糧草總不能咱自己出是不是?”


    “上道。”路朝歌笑著說道:“我也沒有別的要求,讓劉子鈺給懷遠城送三百萬兩白銀,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別的我不管,但是這銀子必須送到,這一仗我損失不小,不說給那些異族騎兵的撫恤,就是毀掉的耕地就有不少,還有被毀壞的村莊,我總得給鄉親們一個交代。”


    “那我可就看著要了。”秋玉書道:“給你提個醒,都督現在可是涼王了,你也升官了,官升半級從一品驃騎大將軍,爵升衛國公,勳上柱國。”


    “下了血本了這是。”路朝歌笑著說道:“我大哥都是異姓王了,這是大楚開天辟地頭一個吧?”


    “為了弄死你肯定要出點血。”秋玉書道:“您到了南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那些蠻夷自然不是您的對手,可是劉子鈺手下的那些殺手也不是吃素的。”


    “先迴懷遠城,休息兩天就出發。”路朝歌道:“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趕迴來,我明年還要成親呢!”


    路朝歌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南疆之地距離涼州很遠,而且大軍行進速度本就不算快,趕到南疆估計也得一個月的時間,而且他對南疆的形式了解的並不多,這一仗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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