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杉軍的一眾將軍們離開了石府,就在他們剛剛離去不久,幾個黑影翻進了石嘉致的宅邸,這些人看著一地的屍體,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在外麵已經看了半天了,之所以對這種事置之不理,因為他們就喜歡看著這種狗咬狗的事發生,若是換成尋常百姓家他們肯定不會看著被人滅滿門的。


    幾個找來了一些白布,將所有人的人頭和身體接了迴去,雖然隻是簡單的用白布纏住了身體和人頭,但也算是讓他們有個全屍了。


    他們將屍體整齊排放在院子裏,用白布將所有人的屍體蓋了起來,其中一個人拿起剩下的白布,借著還沒有完全凝固的血液,在白布上寫了幾個大大的血字,然後用一根長杆將白布挑了起來,立在了石家一家老小的屍體旁邊。


    隨後幾個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們來過,也許隻有那些將軍們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後,才會知道有人在他們離開後來過這裏吧!


    邱鴻文一眾將軍離開後就各自迴家休息,他們對今天晚上滅了石家滿門的事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事後隻要跟上將軍哭求一番,這件事基本上也就過去了,他們敢這麽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有林成祖的縱容。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住在石家邊上的人看到了石家院子中央立起來的那根挑著白布的長杆,之見上麵寫著幾個帶血的大字,鄰居壯著膽子準備去石家看看,可剛到石家門口,就看到了四敞大開的院門,剛剛進到石家的院子,他被石家院子裏的一切嚇的當場坐在了地上。


    “啊……”一聲驚恐的喊聲驚動了周遭所有的人,越來越多的人趕了過來,當看到石家院子裏的慘狀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叫人去報了官。


    當林成祖帶著人趕到石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此時的林家已經被官府的衙役圍了起來,大門外雖然還聚集著很多的百姓,可卻也看不到院子裏的情況。


    林成祖將蓋在石家屍體上的白布揭開,就看到了那被簡單接在一起的頭顱和屍體。


    “上將軍。”一名衙役走到林成祖身邊,道:“大概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


    “誰幹的?”林成祖低聲問道。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天福城殺人的,還會有別人嗎?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將軍們。


    卓彬炳也是聞訊趕來,當天進入石家的那一刻,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滅了滿門啊!就連三歲的孩子都沒放過。


    “上將軍,我們剛到的時候,還發現了這個東西,上麵還用鮮血寫了字。”一名衙役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白布展開了一點,道:“當時這塊白布就掛在院子中央的位置。”


    “可看清上麵寫著什麽了嗎?”林成祖低聲問道。


    “您還是自己看吧!”衙役說道。


    說完就把那塊白布交給了林成祖,卓彬炳跟著林成祖來到了石家大堂,卓彬炳展開白布鋪在了地上,就見白布上寫著:“待到鐵騎踏福州,定斬紅杉軍狗頭。”


    “涼州錦衣衛。”卓彬炳看著落款驚唿道:“涼州錦衣衛已經滲透到福州了嗎?”


    “錦衣衛?”林成祖也是一聲驚唿。


    錦衣衛的大名現在可以說是天下皆知,甚至紅杉軍都從錦衣衛手裏買過情報,不管是朝廷的情報還是江南四道的情報,可以說錦衣衛的情報絕對是這個天下最準確的,甚至要超過自己的斥候。


    沒錯,涼州錦衣衛現在就是全天下最大的情報販子,他們的情報價格奇貴無比,但是買情報的人卻趨之若鶩,隻要不是涉及涼州的情報,錦衣衛都敢賣,就算是暫時沒收集到的情報,隻要你出得起價格,他們就能給你搞到手。


    不管是朝廷的情報,還是各個地方的情報,就算是商業情報他們也能給你搞到手,當然了,你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價值最低的情報錦衣衛都敢開價三千兩到五千兩,涉及到軍事的情報直接以萬來做計量單位,若是涉及朝堂的情報,那你就準備好以十萬或者百萬的銀子來買吧!


    “上將軍,這並不奇怪。”卓彬炳低聲道:“涼州錦衣衛收集天下情報,滲透進福州也是很正常的事,關鍵問題是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石嘉致的家中。”


    “難不成石嘉致投靠了涼州?”林成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應該不會,估計是想和石嘉致接觸一下。”卓彬炳想了想道:“隻不過發生的時間節點太過巧合罷了,才會看到他們行兇的一幕。”


    “已經開始接觸我們的人了嗎?”林成祖有些漠然的看著卓彬炳,道:“你說他們下一個接觸的會不會就是你?”


    其實林成祖的懷疑根本就沒有根據,不管從哪個角度講,他都不應該說出這句話,首先他根本不知道石嘉致和錦衣衛有沒有接觸過,他的一切都是卓彬炳進行的推斷,其次他就算心裏有想法,也不應該當著卓彬炳的麵說出來,最後就是他的無端猜測,很有可能會讓本就動蕩的紅杉軍分崩離析。


    “上將軍這是何意?”卓彬炳問道:“難道上將軍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嗎?”


    “你覺得呢?”林成祖的眼神從漠視變成了帶有殺氣。


    “不應該懷疑你嗎?”林成祖冷冷的說道:“昨天在將軍府,你們二人一唱一和的,現在錦衣衛又出現在石老匹夫的家裏,難道真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卓彬炳現在已經不想說話了,他真的事累了,這林成祖最開始的時候看著怎麽都像一個有雄心壯誌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這分明就是一個疑心頗重的人,這樣的人今天會懷疑你,明天他就有可能找理由殺了你。


    “上將軍既然這麽說,那我還是迴家吧!”卓彬炳淡淡的說道:“省的我留在將軍身邊,給將軍添麻煩。”


    什麽狗屁的添麻煩,卓彬炳就是害怕在出現在林成祖麵前,林成祖會想方設法殺了自己。


    “你這是心虛了嗎?”林成祖看著卓彬炳問道。


    “上將軍,我也是跟著你出生入死一路打打殺殺過來的,我卓彬炳是什麽人您不清楚?”卓彬炳道:“就因為您那點不靠譜的懷疑,就準備置我於死地?”


    兩個人從最開始的低聲說話,到最後誰也壓製不住自己的語氣變成了爭吵,而這一切都被混在門外人群中的錦衣衛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躲在人群中的錦衣衛,正是昨晚上寫血書的那位,他聽著院子內發生的爭吵,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什麽狗屁的為石嘉致報仇,那些東西不過就是分化林成祖和卓彬炳的手段罷了,他們可是涼州錦衣衛,石嘉致就算是在怎麽樣,那也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對敵人可是從來都沒有什麽憐憫之心的。


    現在他們的目的達到了,轉身就擠出了人群,然後消失在了悠長的巷子呢!


    林成祖最後命人將卓彬炳綁了起來押送去了將軍府,而林成祖則命令衙役們收斂了石家人的屍首找個地方安葬,至於做下這場兇案的兇手們,林成祖會親自處理。


    迴到將軍府的林成祖,親自給卓彬炳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道:“我剛才真怕你看不懂我的意思。”


    “我當時差點就沒反應過來。”卓彬炳活動了一下被綁的有些麻木的雙臂,道:“您是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了嗎?”


    “我是看到了錦衣衛 的落款才想到的。”林成祖笑著說道:“他們做的太多此一舉了,留下血書就可以為什麽還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不就是為了給我們造成一種錯覺嗎?索性我就隨了他們的願,給他們演一出戲就是了。”


    “您覺得門外那些百姓中有錦衣衛的人?”卓彬炳問道。


    “有沒有不重要,外麵那麽多人看著你被我五花大綁的弄迴來,這個消息一定會傳出去的。”林成祖道:“最後這個消息肯定會傳到錦衣衛耳中。”


    “您已經想好了下一步計劃了?”卓彬炳問道。


    “計劃倒是想好了,不過還需要你的幫忙才行。”林成祖說道。


    “上將軍盡管說,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末將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卓彬炳說道。


    “一會我讓府上的人打你一頓板子。”林成祖說道:“然後讓人送你迴家,我還會放出消息說你已經被我免去了所有職務,我想那個時候錦衣衛會主動解除你的。”


    “您是想抓住錦衣衛,把他們都清理掉?”卓彬炳問道。


    “那是自然。”林成祖道:“錦衣衛在福州始終是個禍患,早點解決了早點利索,解決了錦衣衛你也好整頓軍紀。”


    “好,先解決了錦衣衛,在整頓軍紀。”卓彬炳說道。


    兩個人合計了一番,隨後將軍府內就傳出了陣陣哀嚎聲,哀嚎之中還帶著對林成祖的喝罵,這頓喝罵含媽量極高,隻是不長的時間,卓彬炳就被將軍府的人抬了出來,那屁股上血肉模糊的樣子,讓人看著就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林成祖,老子跟你出生入死這麽久,你居然對我下手如此不留情麵。”卓彬炳趴在擔架上,聲嘶力竭的罵道:“就你這樣的人,也配有那份野心,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和涼州的李朝宗比起來,你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你早晚都會死在李朝宗的手下。”


    卓彬炳可以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場大戲之中,他罵的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而在圍觀的人流之中,監視他的錦衣衛聽了他的話,頓時又笑了起來,至於為什麽要笑,當然是因為卓彬炳說的那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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