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香味容易給人帶來夢幻般的的甜蜜感。


    而空氣裏隱隱上下沉浮著一種溫暖略甜的巧克力女乃油蛋糕的味道。


    當然除去那股子緊張的空氣氛圍,這家咖啡館從咖啡甜點到女仆服務都是相當到位——就像是一種甜而不膩的夢幻味道。


    隻不過,不包括這一刻——


    隨著門上鈴鐺的輕輕響動,跡部景吾頭也不迴地大步走出了名為“fairytale”的女仆咖啡館,留下一地芳心暗許卻又碎的劈裏啪啦響的少女心。


    北顧然看著桌上那杯跡部景吾沒碰過的咖啡,還冒著蒸騰的熱氣。


    隨後她再掃過咖啡館裏的少女們那含嫉帶恨的目光,神色說不出到底是淡然不在意還是沒反應過來她們到底在看什麽。北顧然淡然自若地起身,背上和深綠色針織衫極其不搭配的暗紅色背包。


    好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北顧然微不可聞地舒了口氣。


    就算隻有二十萬,也已經是出乎意料了。


    況且,二十萬日元對於身無分文的北顧然來說,算得上一筆小小的巨款了。


    實話說,跡部景吾提出二十萬日元時她幾乎是驚訝的。事實上,她沒有表現出來那麽有把握拿到錢,完全沒有把握——從跡部景吾手中以這種近乎欺騙的手法取得錢財。


    雖然她沒有騙人,也確實會將二十萬日元雙倍歸還。


    但這種賭博其實是一種空手套白狼。


    跡部景吾完全可以拒絕這種無禮且無理的出借。


    他們相識不過一天,甚至還是一種近乎對立的敵人關係相識——咳,她才沒有綁架跡部景吾,這隻不過是形勢所逼——不管怎麽樣,跡部景吾沒有理由借錢給她,還是數目不算小的五十萬日元。任誰會給前一秒還綁架過自己的人出借五十萬日元呢?就算這個自己再有錢也不是這麽當遊戲撒著玩的。


    不怨恨已經可以說是相當寬厚了。


    當然,跡部景吾不能用寬厚這個詞來形容——他是冰帝的王,有著他的驕傲和自信。


    事實上,無論是跡部景吾和北顧然都很清楚,說什麽利息翻倍都是沒有憑證的空話。


    誰會信啊,又不是三歲小孩。


    就算智商再高又如何,短時間內讓五十萬日元翻倍這不是開開玩笑有點智商就能做得到的事。


    可是跡部景吾卻出乎意料地退了一小半步,像是一種平和的和談邀約——二十萬日元,借期一個月——多麽有才的提議,就像是王在他的領地裏考驗一個人的價值。


    跡部景吾——正在用他本身的魅力,並非是他的美貌,而是他本身,招撫身為冰帝學生的北顧然這個突然發現的高智商異類。


    他要拔掉她可能對他的領地產生的危險的爪牙。


    他在用最耀眼囂張的笑容向她:有本事,就試試吧,本大爺看著。


    她從那個驕傲的少年,那個如同帝王的少年身上讀取了如下信息。


    ——本大爺要看看你倒是有多少本事能讓你在本大爺麵前口出狂言、如此囂張。


    如果她做不到,就別想什麽遊戲的勝利與否,等著在跡部景吾麵前——俯首稱臣。


    北顧然輕輕歎了口氣。


    二十萬日元。


    “既不像是壞事也不像是好事的直覺反應……”她輕輕自語。


    現在身負巨債,再鑒於她連叮當都不響的狀況,這頓甜點也是有那位跡部少爺付的錢。


    北顧然的視線掃過桌上的抹茶起司空盤子,以及她後來點的兩份巧克力女乃油蛋糕,都隻吃了一口,且豎著切了一刀。她的唇角像是極其細微地動了動,似笑而非笑。


    那麽接下來是另外兩個需要緊急處理的問題了。


    她可是很不喜歡別人欠債不還的。


    北顧然拉了拉背包,走出女仆咖啡館的店門。


    三月上旬的下午的陽光懶洋洋的,帶著點溫熱。


    一個穿著襯裙、白圍裙、蕾絲頭飾,穿著女仆裝的少女提著一大袋垃圾從廚房後門走到小巷裏。


    等她將垃圾扔到小巷子口的垃圾桶裏迴去時,卻發現廚房的後門是鎖著的,她迷惑地轉了轉門把,確實是鎖著——但是她出來的時候是鎖著的麽?還是她不小心把門鎖著帶上了沒注意?


    她敲了敲門,沒人應門。


    過了一小會兒,她聳聳肩,繞過小巷子往女仆咖啡館的前門走去。


    “……下次你再這樣,就算給我做三份蛋糕我也不管了有人在說話,很輕,有些模糊不清。


    廚房裏傳來攪拌機的聲音,是有兩個人在。


    “那做五份?”一個明顯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嗓音略帶沙啞,沉沉的,如流水般清澈動聽,略低,不辨男女。


    “嗯……”先前那個輕輕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像是有些猶豫,“也不!”


    “那做半個月?”這迴笑意更加明顯了,嗓音如流水般輕輕撫過。


    “一個月!”那個帶著微微的輕輕軟軟,又像是有些清澈,略顯稚女敕的嗓音緊接著說道,仔細想想覺得像是軟萌軟萌的蘿莉音。


    “嗯……”另一個聲音開始考慮起來,“如果還有下次的話那個聲音說。


    “……”過了好一會兒,“沒想到你穿裙子還挺適合的穿著女仆裝的藍色長發嬌小嬌小女孩坐在圓高凳上,單手托著下巴打量著說。


    “比不上你合適另一人頭也不抬地說。那是個亞麻發色的人,一頭短發幹淨利落,長相清秀,身材瘦長纖細,穿著長襯裙、白圍裙,“另外你這樣的聲音不管聽幾次都覺得很有趣


    嬌小女孩挑了挑眉,全然沒有聲音表現出來的那般稚女敕可愛,“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穿女裝逃月兌追查?”


    “怎麽會那人輕笑了一聲,嗓音如靜靜的流水,低而涼,清澈動聽,“我又不是你,喜歡穿裙子又適合穿裙子,我可是從未想過我的人生第一次穿裙子就獻給了一條女仆裝一邊說著,一邊用幹淨漂亮的手握著工具,神情懶懶散散地做著一份蛋糕。


    動作嫻熟,行雲流水,無論遠觀還是近看都覺得像是一項優雅的藝術。


    “我隻是利用最便捷的資源而已,不是喜歡穿裙子嬌小女孩垂著視線說,不怎麽能聽得出語氣。


    “當然,你可是將資源利用的最徹底的人那人低聲笑,將巧克力細細融化。


    女孩近乎嗤笑了一聲,“你說笑麽


    “嗯……”那人沉吟一聲,看著完成的巧克力蛋糕,抬眼笑,“我說笑的


    “……”女孩瞥了對方一眼,“你倒是很自傲


    “我可是什麽都沒說那人唇角挑起了一個略顯壞壞痞痞的笑容,和身上的女仆裝極其不合,手中往鍋裏倒了牛女乃,打開灶火的小火加熱,另一邊,用另一個鍋把用剩餘的黑巧克力碎塊隔水融化,眼睛緊緊盯著黑巧克力的水溫測量,注意不讓它超過60c,時不時關火用餘溫加熱。


    “這話真是好聽女孩又是瞥了對方一眼,又是一樣的語氣。


    “話說得好聽沒有用,這不是你說的話嗎亞麻發色的人看著巧克力融化成巧克力醬,看了一眼煮著牛女乃的那個鍋,量了量溫度,將巧克力醬倒了進去,做著這些的同時語氣卻保持著不緊不慢,總讓人覺得懶懶散散的。


    很快,巧克力醬和熱牛女乃攪拌在一起,最後又灑了一些可可粉。


    “起碼要做得漂亮隨著那人的話音,兩杯熱巧克力倒在白色的瓷杯子裏遞給了女孩。


    “……”女孩接了過來小小地抿了一口,“但這件事你做的一點都不漂亮,還有,”她略顯輕軟的聲音如此說,“我早提醒過你了,跡部景吾不是個簡單人女孩略顯稚女敕的嗓音慢慢地說,“如果我今天沒有在店裏,你準備躲哪裏去避開他的追查?”


    “所以我不是拜托你這幾天來店裏了嘛。你這麽說是確實承認跡部在冰帝的王的地位了?”另一人淡淡地笑笑,似乎很不在意的樣子。


    “我又沒答應女孩撇著嘴,盡管聲音輕軟可愛,神情卻冷冷的,似乎是不滿又似乎是不高興,“跡部景吾本來就是冰帝的王,這一點你不用猜測也不用懷疑我的想法


    “真少見那人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有些懶散,“真少見你這麽承認一個人


    嬌小女孩隻是睨了那人一眼,“如果我對他有意見,兩年前他來的時候我就有意見了她停頓了一會,“還有,你說的跡部景吾在查的那個女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要我調查她?你的數據庫去哪裏了女孩抱著熱巧克力的杯子,聲音輕輕的,“不過我倒是記得她是冰帝二年e班的學生


    “這裏可是東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幾天前才從大阪來。不過你知道她?還是說你見過她?”那人像是有些好奇。


    “區區東京和大阪的距離算什麽,才來幾天你就模清了東京的地下勢力,找到那幾個給點錢就什麽事都肯幹的混混女孩先是近乎冷笑一聲,聲音有一瞬間像是清澈的碎冰,而不是那樣軟軟的語調。


    “哎呀哎呀,討饒,你也知道冰帝作為私立貴族學院是基本不可能向外透露學生資料的,沒有數據,就算有數據庫也沒有用,人名和樣貌對不上啊話雖這麽說,那人的神情卻一直都是懶懶散散的淡然。


    “……”女孩盯著對方看了一會,最終像是接受了對方的解釋,這才慢慢地開口,聲音又是那樣略軟的可愛,“確實見過,否則你以為隻有從跡部景吾那邊半途竊取的一截照片我會這麽快找到她?”她停頓了一會。


    “名字我忘記了,但她是冰帝最著名的獨行者,風評差到沒邊。家裏無人管教且一直霸著領養她的老人的遺產在冰帝驕橫得肆無忌憚,為人做事乖張女孩慢慢地說,抿了口熱巧克力,似乎在迴想,“據說一年前左右吧,有個女生被她推下樓梯差點鬧出人命,之後送入醫院搶救,似乎人確實救迴來了,卻基本沒再迴來上課。自那以後她一直被稱為冰帝最惡毒的女人


    “據說?”那人模了模下巴挑起一個尾音,隨即淡笑起來,“你的神情似乎是隱藏了什麽。你會相信據說,說明這個據說有八成是真的吧。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一個冰帝的人,原來她是那個女生


    “不用顯擺你的數據庫女孩微微撇頭,揚起唇笑,唇瓣似乎彎成了貓嘴的形狀,“準你有隱藏就不準我對我不想說的事保持沉默嗎?”


    “喂喂,別這麽說嘛,我可不是隱藏什麽那人有些無奈地笑,懶懶地抓著幹脆利落地亞麻短發,“好啦,其實我是應姐姐所托……”


    “那關我什麽事女孩打斷了對方。


    “當然不關你的事,是我拜托你那人聳聳肩說。


    “但與我有那麽一點關係一個冷淡清冷的嗓音突兀地插到兩人的談話裏。


    “……”


    兩人同時扭過頭,臉上出現了一抹僵硬和震驚。


    “另外,我也很好奇你——”北顧然抱著胸站在門口,語氣像是刻意的一頓,望著那個亞麻色短發、穿著長襯裙女仆裝的人說,“渡邊有未,調查我的原因


    “……”亞麻短發的人抓了抓臉,似乎是有些尷尬,“你認識我嗎?”


    嬌小女孩深綠色的眼瞳微微垂著,卻緊盯著北顧然,


    “準確的說,第一次見麵北顧然淡淡地說。


    “卻直接猜出了我的身份渡邊有未淡淡笑了起來,揉著自己的頭發,感覺有些懶散不在意這件事。


    “所以你可以還債了北顧然說。


    “哈?”渡邊有未眨了眨眼,像是沒反應過來,半晌才呆愣地問,“我欠你債嗎?”


    “嗯,我很討厭別人欠債不還北顧然語氣不變。


    “……”渡邊有未又一次呆怔地眨了眨眼,“我……”


    “由於我沒有向跡部景吾說出你藏在這裏的事,導致他沒有真的在今天抓到你,也沒有給我五十萬日元北顧然平平淡淡地說,就像是在陳述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所以作為隱瞞你所在的代價,你要付給我剩下的三十萬


    “……”渡邊有未一直懶懶散散顯得淡然地神情第一次出現了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


    連一旁的女孩也露出了傻傻的神情。


    這真是……


    真是……何等的坦然大方、何等的理直氣壯……


    渡邊有未從腦子裏搜索了一會合適的形容詞——何等厚顏無恥。


    真是個厚顏無恥的女人。


    沒錯,就是厚顏無恥。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返校托腮


    今天能趕上真幸運。


    阿北走上了厚顏無恥的不歸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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