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改變氣運的十惡嗎…不講道理的能力啊。”</p>
“看來不能對他表現出敵意，否則會吃不少苦頭。”</p>
王錦皺眉沉思。</p>
那種突然拿錯人生劇本的錯亂感，其實很容易察覺。</p>
可誰能拒絕鴻運當頭的生活呢。</p>
在金錢觀念上，王錦是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p>
他當時正忙著數錢，反應過來後一切就都恢複了正常。</p>
雖然下意識覺得不太對勁，可自己又沒什麽損失，也就沒繼續追究。</p>
現在看到別人也有類似的經曆，他才認定這是某種能力。</p>
“唉。”</p>
馬堯歎了口氣，幽幽開口。</p>
“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p>
“…我？”</p>
年輕人皺起眉頭，看著馬堯。</p>
“嗯。”</p>
馬堯點點頭，伸手抹了把臉。</p>
於是疲憊與憔悴消失不見，滿是血絲的雙眼變得炯炯有神。</p>
他突然嚴肅起來，像是迴到了多年以前。</p>
“統轄局負責引導輿論，以及清剿對平民下手的怪談工作者。”</p>
“除此之外，我們不過多幹涉。”</p>
馬堯伸手敲打著方向盤，透過反光鏡看著王錦。</p>
“小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p>
王錦沒搭茬，隻是默默跟他對視。</p>
男人歪過腦袋，給自己點了根煙。</p>
白霧嫋嫋，他變得更加精神抖擻，再次開口。</p>
“久春不僅是戰場，還是萬眾矚目的舞台。”</p>
“跟拋頭露麵比起來，統轄局更願意當觀眾。”</p>
“而且局長說…”</p>
男人猛地轉過身，死死盯著麵前的年輕人。</p>
“這場大戲的主角隻會是你。”</p>
“聚光燈閃爍，大幕正在升起…”</p>
“屬於你的表演要來了。”</p>
啪嗒。</p>
煙灰掉落。</p>
車內陷入詭異的沉默。</p>
馬堯沒再抽煙，而是死死盯著王錦。</p>
年輕人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伸出手掌。</p>
“出場費。”</p>
——</p>
黃昏。</p>
加長林肯特意繞了遠路，在高速上兜了兩圈才迴到久春。</p>
王錦沒什麽意見，他跟小狐狸一起看著窗外的風景，怔怔出神。</p>
馬堯全程躺在方向盤上睡覺，全靠自動駕駛係統才勉強沒被撞死。</p>
直到車輛緩緩停下，他才睜開眼睛，幫王錦打開車門。</p>
後者拎起背包準備離開，卻被拽住了。</p>
馬堯眯起眼睛，目光在他的白發與琥珀眸子上停留片刻。</p>
隨即歎了口氣。</p>
“小子，注意身體。”</p>
“哈。”</p>
王錦看著滿臉寫著“猝死”兩個字的馬堯，挑了挑眉毛。</p>
卻也認真點頭。</p>
“你也是。”</p>
馬堯不再說話。</p>
尾燈在越來越深的夜色中劃出兩道弧線，緩緩離去。</p>
一直沒說話的小狐狸眯起眼睛，緩緩開口。</p>
“馬堯，比老趙早一點入行。”</p>
“統轄局有名的雙花紅棍，代號【驍】。”</p>
“巔峰時期至少有部長級別的戰力，是老趙以外第二契合黎明計劃的人選。”</p>
“後來退居二線當了個文職，據說…是身體原因。”</p>
“他讓你注意身體。”</p>
少女轉頭看著王錦，認真開口。</p>
“傻仔，你有事瞞著我。”</p>
她太了解王錦了，又一如既往的敏銳。</p>
許多事情根本逃不過胡小北的眼睛。</p>
“怎麽會。”</p>
年輕人笑了笑，伸手指著不遠處的火鍋店。</p>
“去吃飯吧。”</p>
——</p>
熔爐之栓。</p>
穿著學者長袍的男人正晃動著手裏的茶壺。</p>
茶壺裏傳出濃重的酒味。</p>
二鍋頭，還是醬香型。</p>
他就這麽一邊盯著麵前的顯示屏，一邊稀溜溜喝著酒。</p>
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p>
留著小胡子的男人站在他身旁，目光時不時偏向一旁。</p>
那裏站著個身材完美的女人，過於寬闊的心胸讓人移不開目光。</p>
噠噠噠。</p>
門外的腳步聲從拖遝逐漸變成了一本正經的踏步。</p>
吱嘎。</p>
門被推開，馬堯徑直走到長袍男人身邊，低頭開口：“局長，話帶到了。”</p>
“最關鍵的那句呢？”</p>
局長緩緩點頭，又不放心地詢問。</p>
“說了，我讓他注意身體。”</p>
“嗯。”</p>
局長將茶壺裏的酒一飲而盡，隨即揮了揮手。</p>
“都出去吧。”</p>
馬堯跟小胡子轉身離開，唯獨那身材傲人的女人沒有動身。</p>
“你也出去。”</p>
局長歎了口氣，將垂到脖頸的灰色頭發隨手攏起，轉頭看著女人。</p>
“我…”</p>
後者張口剛要說話，卻被打斷了。</p>
“尤榕。”</p>
男人摘下無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p>
“你怎麽會過來替他求情？”</p>
“他…他陪我吃過飯。”</p>
女人沒了平日裏的強勢，說話變得支支吾吾。</p>
“所以你代表的不是公司，而是自己。”</p>
局長眯起眼睛，聲音中似乎多了些興趣。</p>
“這倒是稀奇。”</p>
男人伸手指了指沙發，示意尤榕坐下。</p>
“很久沒考過你秘儀學了，臨時測驗。”</p>
“說說你對錨點的理解。”</p>
女人僅僅是愣了一瞬間，便緩緩開口。</p>
“錨點，是人類對抗汙染的唯一手段。”</p>
“對這個世界影響越大的人越不容易被汙染，比如政客與演員。”</p>
“有些工作者會主動進入公眾視野，來讓自己變得更加穩定。”</p>
女人對答如流，像是早已經無數次經曆過類似的提問。</p>
“是啊。”</p>
男人緩緩點頭。</p>
“近年來，我們開始將資源傾向那些優秀的年輕人，主動為他們創造更多的錨點。”</p>
</p>
“比如我們的怪談界新星。”</p>
男人放下酒壺，目光依舊盯著麵前的屏幕。</p>
“我並不打算站在王錦的對立麵。”</p>
“他足夠聰明，足夠優秀，甚至昨天還幫我解決了一個小麻煩。”</p>
“我甚至想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p>
“可惜…他似乎正在成為別人的錨點。”</p>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汙染。</p>
窗外的月亮似乎閃過一抹血紅，有什麽東西惡狠狠地盯了過來。</p>
“噓。”</p>
男人將手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p>
亮銀色符文在他眼中飛快閃過，又擴散到牆壁上。</p>
燈光閃爍兩下便無聲地熄滅，顯示屏瞬間漆黑。</p>
辦公室似乎從世界中分了出去，成了個獨立的小盒子。</p>
“王錦想尋找真相，我沒理由攔他。”</p>
“可真相逐步被發掘，他也變得越來越危險。”</p>
“要是讓家夥順著錨點找迴來，我們的努力隻會功虧一簣。”</p>
“我隻是想讓王錦歇歇，他太累了。”</p>
男人眯起眼睛，聲音漸漸變得冰冷。</p>
仿佛變成了凝固的鋼鐵。</p>
那句“注意身體”已經是最後通牒。</p>
王錦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聽不出來。</p>
可能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p>
“我相信他會處理好的。”</p>
尤榕做了個深唿吸，再次開口。</p>
“他身上總能發生奇跡，這次也不例外。”</p>
“再等等行嗎…爸？”</p>
“…”</p>
局長沒有說話，隻是身子明顯一顫。</p>
冰冷的表情逐漸融化，最後化作一聲長歎。</p>
“看來不能對他表現出敵意，否則會吃不少苦頭。”</p>
王錦皺眉沉思。</p>
那種突然拿錯人生劇本的錯亂感，其實很容易察覺。</p>
可誰能拒絕鴻運當頭的生活呢。</p>
在金錢觀念上，王錦是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p>
他當時正忙著數錢，反應過來後一切就都恢複了正常。</p>
雖然下意識覺得不太對勁，可自己又沒什麽損失，也就沒繼續追究。</p>
現在看到別人也有類似的經曆，他才認定這是某種能力。</p>
“唉。”</p>
馬堯歎了口氣，幽幽開口。</p>
“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p>
“…我？”</p>
年輕人皺起眉頭，看著馬堯。</p>
“嗯。”</p>
馬堯點點頭，伸手抹了把臉。</p>
於是疲憊與憔悴消失不見，滿是血絲的雙眼變得炯炯有神。</p>
他突然嚴肅起來，像是迴到了多年以前。</p>
“統轄局負責引導輿論，以及清剿對平民下手的怪談工作者。”</p>
“除此之外，我們不過多幹涉。”</p>
馬堯伸手敲打著方向盤，透過反光鏡看著王錦。</p>
“小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p>
王錦沒搭茬，隻是默默跟他對視。</p>
男人歪過腦袋，給自己點了根煙。</p>
白霧嫋嫋，他變得更加精神抖擻，再次開口。</p>
“久春不僅是戰場，還是萬眾矚目的舞台。”</p>
“跟拋頭露麵比起來，統轄局更願意當觀眾。”</p>
“而且局長說…”</p>
男人猛地轉過身，死死盯著麵前的年輕人。</p>
“這場大戲的主角隻會是你。”</p>
“聚光燈閃爍，大幕正在升起…”</p>
“屬於你的表演要來了。”</p>
啪嗒。</p>
煙灰掉落。</p>
車內陷入詭異的沉默。</p>
馬堯沒再抽煙，而是死死盯著王錦。</p>
年輕人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伸出手掌。</p>
“出場費。”</p>
——</p>
黃昏。</p>
加長林肯特意繞了遠路，在高速上兜了兩圈才迴到久春。</p>
王錦沒什麽意見，他跟小狐狸一起看著窗外的風景，怔怔出神。</p>
馬堯全程躺在方向盤上睡覺，全靠自動駕駛係統才勉強沒被撞死。</p>
直到車輛緩緩停下，他才睜開眼睛，幫王錦打開車門。</p>
後者拎起背包準備離開，卻被拽住了。</p>
馬堯眯起眼睛，目光在他的白發與琥珀眸子上停留片刻。</p>
隨即歎了口氣。</p>
“小子，注意身體。”</p>
“哈。”</p>
王錦看著滿臉寫著“猝死”兩個字的馬堯，挑了挑眉毛。</p>
卻也認真點頭。</p>
“你也是。”</p>
馬堯不再說話。</p>
尾燈在越來越深的夜色中劃出兩道弧線，緩緩離去。</p>
一直沒說話的小狐狸眯起眼睛，緩緩開口。</p>
“馬堯，比老趙早一點入行。”</p>
“統轄局有名的雙花紅棍，代號【驍】。”</p>
“巔峰時期至少有部長級別的戰力，是老趙以外第二契合黎明計劃的人選。”</p>
“後來退居二線當了個文職，據說…是身體原因。”</p>
“他讓你注意身體。”</p>
少女轉頭看著王錦，認真開口。</p>
“傻仔，你有事瞞著我。”</p>
她太了解王錦了，又一如既往的敏銳。</p>
許多事情根本逃不過胡小北的眼睛。</p>
“怎麽會。”</p>
年輕人笑了笑，伸手指著不遠處的火鍋店。</p>
“去吃飯吧。”</p>
——</p>
熔爐之栓。</p>
穿著學者長袍的男人正晃動著手裏的茶壺。</p>
茶壺裏傳出濃重的酒味。</p>
二鍋頭，還是醬香型。</p>
他就這麽一邊盯著麵前的顯示屏，一邊稀溜溜喝著酒。</p>
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p>
留著小胡子的男人站在他身旁，目光時不時偏向一旁。</p>
那裏站著個身材完美的女人，過於寬闊的心胸讓人移不開目光。</p>
噠噠噠。</p>
門外的腳步聲從拖遝逐漸變成了一本正經的踏步。</p>
吱嘎。</p>
門被推開，馬堯徑直走到長袍男人身邊，低頭開口：“局長，話帶到了。”</p>
“最關鍵的那句呢？”</p>
局長緩緩點頭，又不放心地詢問。</p>
“說了，我讓他注意身體。”</p>
“嗯。”</p>
局長將茶壺裏的酒一飲而盡，隨即揮了揮手。</p>
“都出去吧。”</p>
馬堯跟小胡子轉身離開，唯獨那身材傲人的女人沒有動身。</p>
“你也出去。”</p>
局長歎了口氣，將垂到脖頸的灰色頭發隨手攏起，轉頭看著女人。</p>
“我…”</p>
後者張口剛要說話，卻被打斷了。</p>
“尤榕。”</p>
男人摘下無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p>
“你怎麽會過來替他求情？”</p>
“他…他陪我吃過飯。”</p>
女人沒了平日裏的強勢，說話變得支支吾吾。</p>
“所以你代表的不是公司，而是自己。”</p>
局長眯起眼睛，聲音中似乎多了些興趣。</p>
“這倒是稀奇。”</p>
男人伸手指了指沙發，示意尤榕坐下。</p>
“很久沒考過你秘儀學了，臨時測驗。”</p>
“說說你對錨點的理解。”</p>
女人僅僅是愣了一瞬間，便緩緩開口。</p>
“錨點，是人類對抗汙染的唯一手段。”</p>
“對這個世界影響越大的人越不容易被汙染，比如政客與演員。”</p>
“有些工作者會主動進入公眾視野，來讓自己變得更加穩定。”</p>
女人對答如流，像是早已經無數次經曆過類似的提問。</p>
“是啊。”</p>
男人緩緩點頭。</p>
“近年來，我們開始將資源傾向那些優秀的年輕人，主動為他們創造更多的錨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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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們的怪談界新星。”</p>
男人放下酒壺，目光依舊盯著麵前的屏幕。</p>
“我並不打算站在王錦的對立麵。”</p>
“他足夠聰明，足夠優秀，甚至昨天還幫我解決了一個小麻煩。”</p>
“我甚至想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p>
“可惜…他似乎正在成為別人的錨點。”</p>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汙染。</p>
窗外的月亮似乎閃過一抹血紅，有什麽東西惡狠狠地盯了過來。</p>
“噓。”</p>
男人將手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p>
亮銀色符文在他眼中飛快閃過，又擴散到牆壁上。</p>
燈光閃爍兩下便無聲地熄滅，顯示屏瞬間漆黑。</p>
辦公室似乎從世界中分了出去，成了個獨立的小盒子。</p>
“王錦想尋找真相，我沒理由攔他。”</p>
“可真相逐步被發掘，他也變得越來越危險。”</p>
“要是讓家夥順著錨點找迴來，我們的努力隻會功虧一簣。”</p>
“我隻是想讓王錦歇歇，他太累了。”</p>
男人眯起眼睛，聲音漸漸變得冰冷。</p>
仿佛變成了凝固的鋼鐵。</p>
那句“注意身體”已經是最後通牒。</p>
王錦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聽不出來。</p>
可能不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p>
“我相信他會處理好的。”</p>
尤榕做了個深唿吸，再次開口。</p>
“他身上總能發生奇跡，這次也不例外。”</p>
“再等等行嗎…爸？”</p>
“…”</p>
局長沒有說話，隻是身子明顯一顫。</p>
冰冷的表情逐漸融化，最後化作一聲長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