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窖迴到地麵，王錦並沒有急著出發。</p>
剛才的幻象已經表明，這裏是能夠暫時停留的安全屋。</p>
他也樂得趁著這個機會梳理梳理線索。</p>
“大哥，宋河好點了。”</p>
戲癡揮揮手，開口說道。</p>
宋河的心理素質相當強大，僅僅過了幾分鍾就調節好了情緒。</p>
“嗯。”</p>
王錦點點頭，伸手給宋河看了看剛才找到的鱗片。</p>
鱗片應該是帶著肉一起被切下來的。</p>
將這塊肉藏起來的人，顯然是這裏的前任屋主。</p>
也就是劉水生的父母。</p>
“村民想把它吃了。”</p>
年輕人開口補充。</p>
他的目標並不是村民，而是那條龍，還有跟其有關的小白墳。</p>
了解到龍跟村民的衝突後，王錦需要做出選擇。</p>
如果動手把人魚殺得一幹二淨，就能讓它領自己的情。</p>
王錦並不介意這麽幹。</p>
“啥？”</p>
戲癡瞪著眼珠子跑過來，看看鱗片，又看看宋河。</p>
“怪談事件裏果然沒有好人嗎…”</p>
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p>
“我想聽聽你怎麽說。”</p>
王錦沒理會戲癡，而是轉頭看向麵色複雜的宋河。</p>
這漢子陰差陽錯之下，成了那東西的出馬弟子。</p>
讓他做出決定才最為穩妥。</p>
“我猜它…應該沒有太記恨村民，畢竟沒趕盡殺絕。”</p>
宋河喘了口氣，伸手指向天空。</p>
“這些人已經贖罪了，還是算了吧。”</p>
王錦抬頭掃了一眼。</p>
人魚被係在房梁上，飄在雲層中。</p>
腳腕上綁著頭發，深深勒進血肉。</p>
風吹雨淋，渾渾噩噩。</p>
這種日子也許會持續很久很久。</p>
“哥們兒你還是，心太善了。”</p>
戲癡拍了拍宋河肩膀，歎了口氣。</p>
“…”</p>
王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露出半點表情。</p>
他從來不認可“贖罪”這種說法。</p>
僅僅因為施暴者也承受了苦難，就妄想著受害者身上的傷會消弭於無形。</p>
這根本不對等。</p>
被砍了就砍迴去，砍了別人就等著挨刀。</p>
沒理由拿著別人砍出來的傷口，在被自己砍的人麵前賣慘，還稱之為“贖罪”。</p>
化解恩怨，從來都隻有一種方法。</p>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p>
血債血償。</p>
當然，如果人人都這麽做，世界沒幾天就會亂套。</p>
這隻是王錦自己的行事標準。</p>
他不會強迫受害者複仇，也不打算多管閑事。</p>
畢竟隻是個打工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可以。”</p>
王錦點點頭，開始整理背包。</p>
不需要血洗陳家圍子，就應該繼續往前走。</p>
一路走來找到的線索太過零碎，可絕對不少。</p>
再加上剛才的霧氣和鱗片，王錦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觸摸到真相了。</p>
嘩啦。</p>
王錦招了招手，從戲癡口袋裏摸出第一件物品。</p>
是村頭老太太藏在罐子裏的海草。</p>
正常情況下，它應該是極具攻擊性的發絲。</p>
可這坨毫無動靜，就像是睡著了。</p>
將其吃下，整個人就會進入無法逆轉的畸變，最後變成扭曲的人魚。</p>
“如果有些東西隻有人魚才能發現，說不定咱們也得來一口。”</p>
王錦眯了眯眼睛，把它塞迴戲癡懷裏。</p>
第二件物品，是村長家找到的簡易地圖。</p>
上麵標注的地點需要穿過村子，到不遠處的樹林。</p>
王錦並不覺得魏山河直接把藏身處畫在紙上，不過相差不會太遠。</p>
“村長一直任人擺布，最後倒也算是做了點事。”</p>
輕輕歎了口氣，王錦眼前又閃過那麵目扭曲的人魚。</p>
一群人，一條龍，一件奇物。</p>
這些東西在陳家圍子慢慢發酵，最後釀成了不可挽迴的過錯。</p>
普通人能做的實在太少，村長跟宋排頭聯手，也隻保住一個小花。</p>
甩了甩腦袋，王錦拿出第三件物品。</p>
地窖裏的鱗片。</p>
從剛才的幻象來看，夫妻倆並不清楚這東西的存在，隻當安全區是上天饋贈。</p>
可王錦清楚。</p>
這片沒有霧氣的安全區，是因為鱗片才形成的。</p>
這說明龍可能跟霧氣有關。</p>
南洋法師跟魏山河的計劃，足以說明龍跟奇物也有關聯。</p>
“等量代換一下…霧氣說不定跟奇物有關。”</p>
王錦輕輕活動著冰涼的手掌，嘴裏飛快嘀咕著。</p>
“再把因素考慮進去。”</p>
“霧氣出現，胡小北消失，兩件事同時發生。”</p>
“霧氣，第五因素，奇物。”</p>
啪。</p>
王錦雙手猛地合十，臉上露出笑容。</p>
他大概有了猜想，現在隻需要驗證。</p>
“剛才的遭遇戰中可以確定，我們身上最多隻有四要素。”</p>
推理並沒有止步於此，王錦開始思考問題到底出在哪裏。</p>
劃拉…劃拉…</p>
地麵出現劃痕，似乎有人在上麵寫字。</p>
胡小北那邊進行了最後的收尾，開始將情報傳遞過來。</p>
王錦俯下身子，一臉興奮。</p>
“村民打算把那東西吃了，我猜的沒問題。”</p>
“那邊的霧氣短暫消散…意味著她們失去了雨水，短暫地變成了四因素。”</p>
“什麽都沒看到嗎？不應該…”</p>
“哪怕因為沒來得及【觀察】，變成了三因素，也應該能從餘光中看到輪廓才對。”</p>
王錦伸手撓著頭發，開始自言自語。</p>
戲癡跟宋河對視，心照不宣地露出尷尬的笑容。</p>
他們倆都不太擅長推理，看到王錦這樣也隻有羨慕的份。</p>
唿——</p>
王錦猛地站起身，原本皺在一起的眉頭猛然鬆開。</p>
他握拳敲了敲掌心，一臉興奮地開口。</p>
“原來如此。”</p>
年輕人轉過頭，看向戲癡跟宋河。</p>
被注視的兩人隻能點頭附和，並且擺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眼神。</p>
倒不是他們不想聽，畢竟沒人能拒絕真相。</p>
他們倆隻是在擔心，自己聽不聽得懂。</p>
“唿…”</p>
沒管另外兩人心裏在想什麽，王錦快速開口解釋。</p>
“她們三個，在霧氣消失後沒看到我們。”</p>
“這意味著不穩定觀測的二因素。”</p>
王錦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p>
“跟霧氣一起消失的因素不隻有【雨水】，還有另一個。”</p>
“我們之所以沒察覺到，是因為從頭到尾都不具備這個因素。”</p>
王錦咧了咧嘴，露出笑容。</p>
“放在剛才，它叫第五因素。”</p>
“而現在，叫【奇物影響】。”</p>
“奇物…有所耳聞。”</p>
宋河摸了摸下巴，戲癡更是重重點頭。</p>
王錦要表達的東西很複雜，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又通俗易懂。</p>
也正因為聽懂了，他們倆才相當震驚。</p>
要知道，王錦跟他們一樣，從來都沒具備過第五因素。</p>
可他硬生生憑借自己找到的零碎線索，推理出了第五因素的真麵目。</p>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p>
“嘶…恐怖啊。”</p>
想到輪迴在跟王錦作對，戲癡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p>
又想到輪迴是自己老大，戲癡麵色瞬間都蒼白了幾分。</p>
“奇物影響，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東西。”</p>
似乎是發現了戲癡的小動作，王錦笑了笑，轉頭詢問。</p>
“知道，太知道了。”</p>
戲癡拚命點頭。</p>
畢竟曾經短暫擁有過百人怨，這些事他還是了解的。</p>
“知道就好。”</p>
王錦點點頭。</p>
奇物本質上是怪談物品。</p>
擴散而出的汙染會影響附近的人，這是無法避免的情況。</p>
不化骨所在的村子沒有棺材，靠近百人怨靈魂會受到拉扯。</p>
佘音因為身上的太陰皮，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佘家太遠。</p>
顯然，小白墳也是如此。</p>
它產生的異像，就是這些霧氣。</p>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麽霧氣在魏山河到達前就出現了。</p>
當然，如果霧氣隻是單純具備【奇物影響】，王錦可能會在瞬間察覺出異常。</p>
可魏山河的手段很高明。</p>
他在房梁係上了人魚。</p>
人魚的血液混進霧氣，形成【雨水】。</p>
這導致本應該隻代表【奇物影響】的霧氣，多了個【雨水】。</p>
一樣東西兩個因素，如果沒有剛才的變化，王錦可能也需要多花點時間才能推斷出真相。</p>
“至於我們平時為什麽看不到他們…。”</p>
王錦敲了敲太陽穴，看向一臉懵逼的宋河跟戲癡。</p>
“問題還是出在因素上。”</p>
“人魚血液形成的【雨水】。”</p>
“把人錯認成怪談所需的【汙染】。”</p>
“確立雙向汙染需要的【觀察】。”</p>
“小白墳的所在地【陳家圍子】。”</p>
“還有最重要的【奇物影響】。”</p>
王錦一邊扳著手指，一邊給宋河跟戲癡解釋。</p>
“湊齊這五個因素，似乎就到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p>
“也許是小白墳的能力。”</p>
“而我們始終沒有被奇物影響，缺少第五因素。”</p>
“究其原因…”</p>
王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河。</p>
“我們都夢見過那條龍，它具備一定程度操縱小白墳的能力。”</p>
“所以我們不會被奇物影響。”</p>
說完這句話，王錦又轉頭看向戲癡。</p>
“戲癡不會被汙染，永遠都湊不齊五個要素。”</p>
“所以我們被那片空間給落下了。”</p>
從地窖迴到地麵，王錦並沒有急著出發。</p>
剛才的幻象已經表明，這裏是能夠暫時停留的安全屋。</p>
他也樂得趁著這個機會梳理梳理線索。</p>
“大哥，宋河好點了。”</p>
戲癡揮揮手，開口說道。</p>
宋河的心理素質相當強大，僅僅過了幾分鍾就調節好了情緒。</p>
“嗯。”</p>
王錦點點頭，伸手給宋河看了看剛才找到的鱗片。</p>
鱗片應該是帶著肉一起被切下來的。</p>
將這塊肉藏起來的人，顯然是這裏的前任屋主。</p>
也就是劉水生的父母。</p>
“村民想把它吃了。”</p>
年輕人開口補充。</p>
他的目標並不是村民，而是那條龍，還有跟其有關的小白墳。</p>
了解到龍跟村民的衝突後，王錦需要做出選擇。</p>
如果動手把人魚殺得一幹二淨，就能讓它領自己的情。</p>
王錦並不介意這麽幹。</p>
“啥？”</p>
戲癡瞪著眼珠子跑過來，看看鱗片，又看看宋河。</p>
“怪談事件裏果然沒有好人嗎…”</p>
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p>
“我想聽聽你怎麽說。”</p>
王錦沒理會戲癡，而是轉頭看向麵色複雜的宋河。</p>
這漢子陰差陽錯之下，成了那東西的出馬弟子。</p>
讓他做出決定才最為穩妥。</p>
“我猜它…應該沒有太記恨村民，畢竟沒趕盡殺絕。”</p>
宋河喘了口氣，伸手指向天空。</p>
“這些人已經贖罪了，還是算了吧。”</p>
王錦抬頭掃了一眼。</p>
人魚被係在房梁上，飄在雲層中。</p>
腳腕上綁著頭發，深深勒進血肉。</p>
風吹雨淋，渾渾噩噩。</p>
這種日子也許會持續很久很久。</p>
“哥們兒你還是，心太善了。”</p>
戲癡拍了拍宋河肩膀，歎了口氣。</p>
“…”</p>
王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露出半點表情。</p>
他從來不認可“贖罪”這種說法。</p>
僅僅因為施暴者也承受了苦難，就妄想著受害者身上的傷會消弭於無形。</p>
這根本不對等。</p>
被砍了就砍迴去，砍了別人就等著挨刀。</p>
沒理由拿著別人砍出來的傷口，在被自己砍的人麵前賣慘，還稱之為“贖罪”。</p>
化解恩怨，從來都隻有一種方法。</p>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p>
血債血償。</p>
當然，如果人人都這麽做，世界沒幾天就會亂套。</p>
這隻是王錦自己的行事標準。</p>
他不會強迫受害者複仇，也不打算多管閑事。</p>
畢竟隻是個打工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可以。”</p>
王錦點點頭，開始整理背包。</p>
不需要血洗陳家圍子，就應該繼續往前走。</p>
一路走來找到的線索太過零碎，可絕對不少。</p>
再加上剛才的霧氣和鱗片，王錦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觸摸到真相了。</p>
嘩啦。</p>
王錦招了招手，從戲癡口袋裏摸出第一件物品。</p>
是村頭老太太藏在罐子裏的海草。</p>
正常情況下，它應該是極具攻擊性的發絲。</p>
可這坨毫無動靜，就像是睡著了。</p>
將其吃下，整個人就會進入無法逆轉的畸變，最後變成扭曲的人魚。</p>
“如果有些東西隻有人魚才能發現，說不定咱們也得來一口。”</p>
王錦眯了眯眼睛，把它塞迴戲癡懷裏。</p>
第二件物品，是村長家找到的簡易地圖。</p>
上麵標注的地點需要穿過村子，到不遠處的樹林。</p>
王錦並不覺得魏山河直接把藏身處畫在紙上，不過相差不會太遠。</p>
“村長一直任人擺布，最後倒也算是做了點事。”</p>
輕輕歎了口氣，王錦眼前又閃過那麵目扭曲的人魚。</p>
一群人，一條龍，一件奇物。</p>
這些東西在陳家圍子慢慢發酵，最後釀成了不可挽迴的過錯。</p>
普通人能做的實在太少，村長跟宋排頭聯手，也隻保住一個小花。</p>
甩了甩腦袋，王錦拿出第三件物品。</p>
地窖裏的鱗片。</p>
從剛才的幻象來看，夫妻倆並不清楚這東西的存在，隻當安全區是上天饋贈。</p>
可王錦清楚。</p>
這片沒有霧氣的安全區，是因為鱗片才形成的。</p>
這說明龍可能跟霧氣有關。</p>
南洋法師跟魏山河的計劃，足以說明龍跟奇物也有關聯。</p>
“等量代換一下…霧氣說不定跟奇物有關。”</p>
王錦輕輕活動著冰涼的手掌，嘴裏飛快嘀咕著。</p>
“再把因素考慮進去。”</p>
“霧氣出現，胡小北消失，兩件事同時發生。”</p>
“霧氣，第五因素，奇物。”</p>
啪。</p>
王錦雙手猛地合十，臉上露出笑容。</p>
他大概有了猜想，現在隻需要驗證。</p>
“剛才的遭遇戰中可以確定，我們身上最多隻有四要素。”</p>
推理並沒有止步於此，王錦開始思考問題到底出在哪裏。</p>
劃拉…劃拉…</p>
地麵出現劃痕，似乎有人在上麵寫字。</p>
胡小北那邊進行了最後的收尾，開始將情報傳遞過來。</p>
王錦俯下身子，一臉興奮。</p>
“村民打算把那東西吃了，我猜的沒問題。”</p>
“那邊的霧氣短暫消散…意味著她們失去了雨水，短暫地變成了四因素。”</p>
</p>
“什麽都沒看到嗎？不應該…”</p>
“哪怕因為沒來得及【觀察】，變成了三因素，也應該能從餘光中看到輪廓才對。”</p>
王錦伸手撓著頭發，開始自言自語。</p>
戲癡跟宋河對視，心照不宣地露出尷尬的笑容。</p>
他們倆都不太擅長推理，看到王錦這樣也隻有羨慕的份。</p>
唿——</p>
王錦猛地站起身，原本皺在一起的眉頭猛然鬆開。</p>
他握拳敲了敲掌心，一臉興奮地開口。</p>
“原來如此。”</p>
年輕人轉過頭，看向戲癡跟宋河。</p>
被注視的兩人隻能點頭附和，並且擺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眼神。</p>
倒不是他們不想聽，畢竟沒人能拒絕真相。</p>
他們倆隻是在擔心，自己聽不聽得懂。</p>
“唿…”</p>
沒管另外兩人心裏在想什麽，王錦快速開口解釋。</p>
“她們三個，在霧氣消失後沒看到我們。”</p>
“這意味著不穩定觀測的二因素。”</p>
王錦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p>
“跟霧氣一起消失的因素不隻有【雨水】，還有另一個。”</p>
“我們之所以沒察覺到，是因為從頭到尾都不具備這個因素。”</p>
王錦咧了咧嘴，露出笑容。</p>
“放在剛才，它叫第五因素。”</p>
“而現在，叫【奇物影響】。”</p>
“奇物…有所耳聞。”</p>
宋河摸了摸下巴，戲癡更是重重點頭。</p>
王錦要表達的東西很複雜，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又通俗易懂。</p>
也正因為聽懂了，他們倆才相當震驚。</p>
要知道，王錦跟他們一樣，從來都沒具備過第五因素。</p>
可他還是</p>
剛才的幻象已經表明，這裏是能夠暫時停留的安全屋。</p>
他也樂得趁著這個機會梳理梳理線索。</p>
“大哥，宋河好點了。”</p>
戲癡揮揮手，開口說道。</p>
宋河的心理素質相當強大，僅僅過了幾分鍾就調節好了情緒。</p>
“嗯。”</p>
王錦點點頭，伸手給宋河看了看剛才找到的鱗片。</p>
鱗片應該是帶著肉一起被切下來的。</p>
將這塊肉藏起來的人，顯然是這裏的前任屋主。</p>
也就是劉水生的父母。</p>
“村民想把它吃了。”</p>
年輕人開口補充。</p>
他的目標並不是村民，而是那條龍，還有跟其有關的小白墳。</p>
了解到龍跟村民的衝突後，王錦需要做出選擇。</p>
如果動手把人魚殺得一幹二淨，就能讓它領自己的情。</p>
王錦並不介意這麽幹。</p>
“啥？”</p>
戲癡瞪著眼珠子跑過來，看看鱗片，又看看宋河。</p>
“怪談事件裏果然沒有好人嗎…”</p>
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p>
“我想聽聽你怎麽說。”</p>
王錦沒理會戲癡，而是轉頭看向麵色複雜的宋河。</p>
這漢子陰差陽錯之下，成了那東西的出馬弟子。</p>
讓他做出決定才最為穩妥。</p>
“我猜它…應該沒有太記恨村民，畢竟沒趕盡殺絕。”</p>
宋河喘了口氣，伸手指向天空。</p>
“這些人已經贖罪了，還是算了吧。”</p>
王錦抬頭掃了一眼。</p>
人魚被係在房梁上，飄在雲層中。</p>
腳腕上綁著頭發，深深勒進血肉。</p>
風吹雨淋，渾渾噩噩。</p>
這種日子也許會持續很久很久。</p>
“哥們兒你還是，心太善了。”</p>
戲癡拍了拍宋河肩膀，歎了口氣。</p>
“…”</p>
王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露出半點表情。</p>
他從來不認可“贖罪”這種說法。</p>
僅僅因為施暴者也承受了苦難，就妄想著受害者身上的傷會消弭於無形。</p>
這根本不對等。</p>
被砍了就砍迴去，砍了別人就等著挨刀。</p>
沒理由拿著別人砍出來的傷口，在被自己砍的人麵前賣慘，還稱之為“贖罪”。</p>
化解恩怨，從來都隻有一種方法。</p>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p>
血債血償。</p>
當然，如果人人都這麽做，世界沒幾天就會亂套。</p>
這隻是王錦自己的行事標準。</p>
他不會強迫受害者複仇，也不打算多管閑事。</p>
畢竟隻是個打工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可以。”</p>
王錦點點頭，開始整理背包。</p>
不需要血洗陳家圍子，就應該繼續往前走。</p>
一路走來找到的線索太過零碎，可絕對不少。</p>
再加上剛才的霧氣和鱗片，王錦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觸摸到真相了。</p>
嘩啦。</p>
王錦招了招手，從戲癡口袋裏摸出第一件物品。</p>
是村頭老太太藏在罐子裏的海草。</p>
正常情況下，它應該是極具攻擊性的發絲。</p>
可這坨毫無動靜，就像是睡著了。</p>
將其吃下，整個人就會進入無法逆轉的畸變，最後變成扭曲的人魚。</p>
“如果有些東西隻有人魚才能發現，說不定咱們也得來一口。”</p>
王錦眯了眯眼睛，把它塞迴戲癡懷裏。</p>
第二件物品，是村長家找到的簡易地圖。</p>
上麵標注的地點需要穿過村子，到不遠處的樹林。</p>
王錦並不覺得魏山河直接把藏身處畫在紙上，不過相差不會太遠。</p>
“村長一直任人擺布，最後倒也算是做了點事。”</p>
輕輕歎了口氣，王錦眼前又閃過那麵目扭曲的人魚。</p>
一群人，一條龍，一件奇物。</p>
這些東西在陳家圍子慢慢發酵，最後釀成了不可挽迴的過錯。</p>
普通人能做的實在太少，村長跟宋排頭聯手，也隻保住一個小花。</p>
甩了甩腦袋，王錦拿出第三件物品。</p>
地窖裏的鱗片。</p>
從剛才的幻象來看，夫妻倆並不清楚這東西的存在，隻當安全區是上天饋贈。</p>
可王錦清楚。</p>
這片沒有霧氣的安全區，是因為鱗片才形成的。</p>
這說明龍可能跟霧氣有關。</p>
南洋法師跟魏山河的計劃，足以說明龍跟奇物也有關聯。</p>
“等量代換一下…霧氣說不定跟奇物有關。”</p>
王錦輕輕活動著冰涼的手掌，嘴裏飛快嘀咕著。</p>
“再把因素考慮進去。”</p>
“霧氣出現，胡小北消失，兩件事同時發生。”</p>
“霧氣，第五因素，奇物。”</p>
啪。</p>
王錦雙手猛地合十，臉上露出笑容。</p>
他大概有了猜想，現在隻需要驗證。</p>
“剛才的遭遇戰中可以確定，我們身上最多隻有四要素。”</p>
推理並沒有止步於此，王錦開始思考問題到底出在哪裏。</p>
劃拉…劃拉…</p>
地麵出現劃痕，似乎有人在上麵寫字。</p>
胡小北那邊進行了最後的收尾，開始將情報傳遞過來。</p>
王錦俯下身子，一臉興奮。</p>
“村民打算把那東西吃了，我猜的沒問題。”</p>
“那邊的霧氣短暫消散…意味著她們失去了雨水，短暫地變成了四因素。”</p>
“什麽都沒看到嗎？不應該…”</p>
“哪怕因為沒來得及【觀察】，變成了三因素，也應該能從餘光中看到輪廓才對。”</p>
王錦伸手撓著頭發，開始自言自語。</p>
戲癡跟宋河對視，心照不宣地露出尷尬的笑容。</p>
他們倆都不太擅長推理，看到王錦這樣也隻有羨慕的份。</p>
唿——</p>
王錦猛地站起身，原本皺在一起的眉頭猛然鬆開。</p>
他握拳敲了敲掌心，一臉興奮地開口。</p>
“原來如此。”</p>
年輕人轉過頭，看向戲癡跟宋河。</p>
被注視的兩人隻能點頭附和，並且擺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眼神。</p>
倒不是他們不想聽，畢竟沒人能拒絕真相。</p>
他們倆隻是在擔心，自己聽不聽得懂。</p>
“唿…”</p>
沒管另外兩人心裏在想什麽，王錦快速開口解釋。</p>
“她們三個，在霧氣消失後沒看到我們。”</p>
“這意味著不穩定觀測的二因素。”</p>
王錦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p>
“跟霧氣一起消失的因素不隻有【雨水】，還有另一個。”</p>
“我們之所以沒察覺到，是因為從頭到尾都不具備這個因素。”</p>
王錦咧了咧嘴，露出笑容。</p>
“放在剛才，它叫第五因素。”</p>
“而現在，叫【奇物影響】。”</p>
“奇物…有所耳聞。”</p>
宋河摸了摸下巴，戲癡更是重重點頭。</p>
王錦要表達的東西很複雜，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又通俗易懂。</p>
也正因為聽懂了，他們倆才相當震驚。</p>
要知道，王錦跟他們一樣，從來都沒具備過第五因素。</p>
可他硬生生憑借自己找到的零碎線索，推理出了第五因素的真麵目。</p>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p>
“嘶…恐怖啊。”</p>
想到輪迴在跟王錦作對，戲癡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p>
又想到輪迴是自己老大，戲癡麵色瞬間都蒼白了幾分。</p>
“奇物影響，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東西。”</p>
似乎是發現了戲癡的小動作，王錦笑了笑，轉頭詢問。</p>
“知道，太知道了。”</p>
戲癡拚命點頭。</p>
畢竟曾經短暫擁有過百人怨，這些事他還是了解的。</p>
“知道就好。”</p>
王錦點點頭。</p>
奇物本質上是怪談物品。</p>
擴散而出的汙染會影響附近的人，這是無法避免的情況。</p>
不化骨所在的村子沒有棺材，靠近百人怨靈魂會受到拉扯。</p>
佘音因為身上的太陰皮，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佘家太遠。</p>
顯然，小白墳也是如此。</p>
它產生的異像，就是這些霧氣。</p>
這也能夠解釋，為什麽霧氣在魏山河到達前就出現了。</p>
當然，如果霧氣隻是單純具備【奇物影響】，王錦可能會在瞬間察覺出異常。</p>
可魏山河的手段很高明。</p>
他在房梁係上了人魚。</p>
人魚的血液混進霧氣，形成【雨水】。</p>
這導致本應該隻代表【奇物影響】的霧氣，多了個【雨水】。</p>
一樣東西兩個因素，如果沒有剛才的變化，王錦可能也需要多花點時間才能推斷出真相。</p>
“至於我們平時為什麽看不到他們…。”</p>
王錦敲了敲太陽穴，看向一臉懵逼的宋河跟戲癡。</p>
“問題還是出在因素上。”</p>
“人魚血液形成的【雨水】。”</p>
“把人錯認成怪談所需的【汙染】。”</p>
“確立雙向汙染需要的【觀察】。”</p>
“小白墳的所在地【陳家圍子】。”</p>
“還有最重要的【奇物影響】。”</p>
王錦一邊扳著手指，一邊給宋河跟戲癡解釋。</p>
“湊齊這五個因素，似乎就到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p>
“也許是小白墳的能力。”</p>
“而我們始終沒有被奇物影響，缺少第五因素。”</p>
“究其原因…”</p>
王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河。</p>
“我們都夢見過那條龍，它具備一定程度操縱小白墳的能力。”</p>
“所以我們不會被奇物影響。”</p>
說完這句話，王錦又轉頭看向戲癡。</p>
“戲癡不會被汙染，永遠都湊不齊五個要素。”</p>
“所以我們被那片空間給落下了。”</p>
從地窖迴到地麵，王錦並沒有急著出發。</p>
剛才的幻象已經表明，這裏是能夠暫時停留的安全屋。</p>
他也樂得趁著這個機會梳理梳理線索。</p>
“大哥，宋河好點了。”</p>
戲癡揮揮手，開口說道。</p>
宋河的心理素質相當強大，僅僅過了幾分鍾就調節好了情緒。</p>
“嗯。”</p>
王錦點點頭，伸手給宋河看了看剛才找到的鱗片。</p>
鱗片應該是帶著肉一起被切下來的。</p>
將這塊肉藏起來的人，顯然是這裏的前任屋主。</p>
也就是劉水生的父母。</p>
“村民想把它吃了。”</p>
年輕人開口補充。</p>
他的目標並不是村民，而是那條龍，還有跟其有關的小白墳。</p>
了解到龍跟村民的衝突後，王錦需要做出選擇。</p>
如果動手把人魚殺得一幹二淨，就能讓它領自己的情。</p>
王錦並不介意這麽幹。</p>
“啥？”</p>
戲癡瞪著眼珠子跑過來，看看鱗片，又看看宋河。</p>
“怪談事件裏果然沒有好人嗎…”</p>
他皺著眉頭喃喃自語。</p>
“我想聽聽你怎麽說。”</p>
王錦沒理會戲癡，而是轉頭看向麵色複雜的宋河。</p>
這漢子陰差陽錯之下，成了那東西的出馬弟子。</p>
讓他做出決定才最為穩妥。</p>
“我猜它…應該沒有太記恨村民，畢竟沒趕盡殺絕。”</p>
宋河喘了口氣，伸手指向天空。</p>
“這些人已經贖罪了，還是算了吧。”</p>
王錦抬頭掃了一眼。</p>
人魚被係在房梁上，飄在雲層中。</p>
腳腕上綁著頭發，深深勒進血肉。</p>
風吹雨淋，渾渾噩噩。</p>
這種日子也許會持續很久很久。</p>
“哥們兒你還是，心太善了。”</p>
戲癡拍了拍宋河肩膀，歎了口氣。</p>
“…”</p>
王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露出半點表情。</p>
他從來不認可“贖罪”這種說法。</p>
僅僅因為施暴者也承受了苦難，就妄想著受害者身上的傷會消弭於無形。</p>
這根本不對等。</p>
被砍了就砍迴去，砍了別人就等著挨刀。</p>
沒理由拿著別人砍出來的傷口，在被自己砍的人麵前賣慘，還稱之為“贖罪”。</p>
化解恩怨，從來都隻有一種方法。</p>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p>
血債血償。</p>
當然，如果人人都這麽做，世界沒幾天就會亂套。</p>
這隻是王錦自己的行事標準。</p>
他不會強迫受害者複仇，也不打算多管閑事。</p>
畢竟隻是個打工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可以。”</p>
王錦點點頭，開始整理背包。</p>
不需要血洗陳家圍子，就應該繼續往前走。</p>
一路走來找到的線索太過零碎，可絕對不少。</p>
再加上剛才的霧氣和鱗片，王錦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觸摸到真相了。</p>
嘩啦。</p>
王錦招了招手，從戲癡口袋裏摸出第一件物品。</p>
是村頭老太太藏在罐子裏的海草。</p>
正常情況下，它應該是極具攻擊性的發絲。</p>
可這坨毫無動靜，就像是睡著了。</p>
將其吃下，整個人就會進入無法逆轉的畸變，最後變成扭曲的人魚。</p>
“如果有些東西隻有人魚才能發現，說不定咱們也得來一口。”</p>
王錦眯了眯眼睛，把它塞迴戲癡懷裏。</p>
第二件物品，是村長家找到的簡易地圖。</p>
上麵標注的地點需要穿過村子，到不遠處的樹林。</p>
王錦並不覺得魏山河直接把藏身處畫在紙上，不過相差不會太遠。</p>
“村長一直任人擺布，最後倒也算是做了點事。”</p>
輕輕歎了口氣，王錦眼前又閃過那麵目扭曲的人魚。</p>
一群人，一條龍，一件奇物。</p>
這些東西在陳家圍子慢慢發酵，最後釀成了不可挽迴的過錯。</p>
普通人能做的實在太少，村長跟宋排頭聯手，也隻保住一個小花。</p>
甩了甩腦袋，王錦拿出第三件物品。</p>
地窖裏的鱗片。</p>
從剛才的幻象來看，夫妻倆並不清楚這東西的存在，隻當安全區是上天饋贈。</p>
可王錦清楚。</p>
這片沒有霧氣的安全區，是因為鱗片才形成的。</p>
這說明龍可能跟霧氣有關。</p>
南洋法師跟魏山河的計劃，足以說明龍跟奇物也有關聯。</p>
“等量代換一下…霧氣說不定跟奇物有關。”</p>
王錦輕輕活動著冰涼的手掌，嘴裏飛快嘀咕著。</p>
“再把因素考慮進去。”</p>
“霧氣出現，胡小北消失，兩件事同時發生。”</p>
“霧氣，第五因素，奇物。”</p>
啪。</p>
王錦雙手猛地合十，臉上露出笑容。</p>
他大概有了猜想，現在隻需要驗證。</p>
“剛才的遭遇戰中可以確定，我們身上最多隻有四要素。”</p>
推理並沒有止步於此，王錦開始思考問題到底出在哪裏。</p>
劃拉…劃拉…</p>
地麵出現劃痕，似乎有人在上麵寫字。</p>
胡小北那邊進行了最後的收尾，開始將情報傳遞過來。</p>
王錦俯下身子，一臉興奮。</p>
“村民打算把那東西吃了，我猜的沒問題。”</p>
“那邊的霧氣短暫消散…意味著她們失去了雨水，短暫地變成了四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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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沒看到嗎？不應該…”</p>
“哪怕因為沒來得及【觀察】，變成了三因素，也應該能從餘光中看到輪廓才對。”</p>
王錦伸手撓著頭發，開始自言自語。</p>
戲癡跟宋河對視，心照不宣地露出尷尬的笑容。</p>
他們倆都不太擅長推理，看到王錦這樣也隻有羨慕的份。</p>
唿——</p>
王錦猛地站起身，原本皺在一起的眉頭猛然鬆開。</p>
他握拳敲了敲掌心，一臉興奮地開口。</p>
“原來如此。”</p>
年輕人轉過頭，看向戲癡跟宋河。</p>
被注視的兩人隻能點頭附和，並且擺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眼神。</p>
倒不是他們不想聽，畢竟沒人能拒絕真相。</p>
他們倆隻是在擔心，自己聽不聽得懂。</p>
“唿…”</p>
沒管另外兩人心裏在想什麽，王錦快速開口解釋。</p>
“她們三個，在霧氣消失後沒看到我們。”</p>
“這意味著不穩定觀測的二因素。”</p>
王錦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p>
“跟霧氣一起消失的因素不隻有【雨水】，還有另一個。”</p>
“我們之所以沒察覺到，是因為從頭到尾都不具備這個因素。”</p>
王錦咧了咧嘴，露出笑容。</p>
“放在剛才，它叫第五因素。”</p>
“而現在，叫【奇物影響】。”</p>
“奇物…有所耳聞。”</p>
宋河摸了摸下巴，戲癡更是重重點頭。</p>
王錦要表達的東西很複雜，可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又通俗易懂。</p>
也正因為聽懂了，他們倆才相當震驚。</p>
要知道，王錦跟他們一樣，從來都沒具備過第五因素。</p>
可他還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