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向，人魚數量不多。”</p>
胡小北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彈孔，順勢將目光投向麵前的草屋。</p>
破舊，雜亂，普通。</p>
跟路邊的其他草屋一樣，不值得花時間觀察。</p>
硬要說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大概是那醒目的紅色屋頂。</p>
不知是用什麽東西染的色，在霧氣中也依舊鮮豔。</p>
飛到天上往下看，肯定第一眼就能注意到。</p>
“紅房子，水生哥以前的家。”</p>
小花伸出手指，怯生生開口。</p>
“嗯。”</p>
胡小北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看向小花。</p>
“你的家呢？”</p>
“應該…也是紅房子。”</p>
後者略微思考了一下，眨巴著眼睛迴應。</p>
她被帶走時還不記事，這些東西是從宋排頭口中得知的。</p>
“孩子都來自這裏，應該不是巧合。”</p>
少女輕聲嘀咕，緩緩眯起眼睛。</p>
情況很明顯。</p>
幸存者。</p>
可這地方…</p>
潮濕陰暗，缺少食物。</p>
她並不覺得有人能在這種地方生活，還一活就是十幾年。</p>
“問題很大啊。”</p>
少女眯起眼睛。</p>
吱嘎。</p>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院子裏的東西暴露在麵前。</p>
——</p>
劉水生家裏並不富裕。</p>
別說跟村長比，哪怕跟普通村民比起來，都有些可憐。</p>
倒塌的矮牆，腐爛的門框，滿是雜草的裏屋。</p>
這裏破敗的原因並不是無人修繕，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p>
窮。</p>
當然，能讓王錦把細節看的這麽清，也就說明了…</p>
嘭！</p>
木門從門框脫落，直直拍在地上。</p>
於是塵土四起。</p>
久違的塵土。</p>
以門檻為分界線，白茫茫的世界被阻隔在外。</p>
劉水生家裏沒有霧氣，反而無比幹燥。</p>
唿吸會聞到灰塵味，地麵上有層薄薄的土。</p>
視線不再受到幹擾，四肢揮動也沒了那種微妙的遲鈍感。</p>
天空依舊烏雲密布，卻不再那麽潮濕。</p>
“爽啊！”</p>
被鼻炎摧殘的戲癡猛地吸了兩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p>
“噓。”</p>
王錦眯起眼睛，示意戲癡閉嘴。</p>
沒有霧氣，就意味著缺少因素。</p>
他們現在無法攻擊人魚，處於被動狀態。</p>
“人魚沒有敵意…我能感覺出來。”</p>
目光從半空中兩道人影身上收迴，宋河神色微動，隨即開口說道。</p>
他脊柱位置的鱗片一直沒有消退，反而緩緩向周圍擴張，頗有幾分包裹全身的架勢。</p>
身上的蛟龍氣相越來越明顯，幾乎要到肉眼可見的程度。</p>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確實令人沒理由反駁。</p>
“危險可不止人魚，小心為上。”</p>
年輕人緩緩搖頭，仍舊沒有放鬆警惕。</p>
他拎起霰彈槍，向前邁步。</p>
——</p>
“好重的霧氣。”</p>
蘇喜抽了抽鼻子，一陣皺眉。</p>
空氣濕度瞬間高了不少，讓她的傷口很不舒服。</p>
“你來過這？”</p>
胡小北並沒急著踏進院子，而是站在門口靜觀其變。</p>
房子並不大，她沒把握帶著蘇喜跟小花一起摸進去。</p>
貿然進入可能會被對方撞個正著。</p>
“沒。”</p>
蘇喜緩緩搖頭。</p>
雖然多年前跟輪迴一起來過，可她沒有跑別人家裏做客的習慣。</p>
“嗯。”</p>
胡小北點點頭，沒再多問。</p>
頭頂的耳朵抖了抖，她拽住蘇喜跟小花，緩緩後退。</p>
啪嗒，啪嗒。</p>
腳步聲傳來，似乎在門口徘徊了一陣。</p>
嗖！</p>
白影在霧氣中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地進了院子。</p>
對方出門查看時確定位置，再借助霧氣掩蓋快速通過。</p>
顯然，這招行得通。</p>
“唿…”</p>
角落裏，胡小北稍稍喘了口氣。</p>
人魚不多，意味著沒辦法弄出太多線索。</p>
既然已經知道會發生多年前的事，就應該從這個角度入手，老老實實當個旁觀者。</p>
於是她盡量調整著氣息，聆聽著霧氣另一頭的動靜。</p>
嘎吱。</p>
門被關上，隨即是重物落地聲。</p>
似乎有人堵上了門。</p>
“咳咳…”</p>
沉重的喘息。</p>
“沒事吧？”</p>
略微有些慌張的聲音響起，胡小北挑了挑眉。</p>
馬村長。</p>
“嗯，應該是風吹的。”</p>
另一道聲音響起。</p>
渾厚低沉的男聲，可惜胡小北沒聽過。</p>
“咱們還有時間，你別太著急。”</p>
男人安撫著明顯有些驚慌的馬村長，隻是聲音中也沒多少自信。</p>
“宋哥…真來不及了。”</p>
細碎的聲音傳來，村長似乎是在抓撓著自己的身體。</p>
不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完全不像指甲跟皮肉能發出來的。</p>
“昨天那是第五次，你也看到鄉親們都變成了啥樣。”</p>
“有人不見了，也有人渾身是血倒在家裏。”</p>
“沒人在意這些變化，他們開始每天找我要肉吃。”</p>
“那他媽哪是肉啊…可我現在說什麽都沒人信。”</p>
“就連我娘她都…”</p>
馬村長喘著粗氣，聲音顫抖。</p>
“她什麽好東西都給我留著，自己舍不得吃。”</p>
“我本來以為她能逃過去的。”</p>
“大家都瘋了，也可能是我瘋了。”</p>
“今年…不，這個月肯定過不去。”</p>
“那個姓魏的瘋子要把我們都變成怪物…我他媽招誰惹誰了？”</p>
撲通。</p>
村長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p>
“宋哥，你是有本事的人。”</p>
“幫幫老弟，算我求你了。”</p>
“…”</p>
宋排頭歎了口氣。</p>
他坐在村長身邊，聲音低沉。</p>
“兄弟，我就是個無名小卒，算不上號。”</p>
“魏山河是能耐通天的二排頭，在村子裏地位很高很高。”</p>
“就算我在村子裏說了，誰能信？”</p>
宋排頭重重歎了口氣。</p>
“我在柳家有點門路，也許能請動三排頭。”</p>
“但在此之前，兄弟有事要問你。”</p>
宋排頭停頓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p>
良久，他沉聲說道。</p>
“幾個月前，你們這裏掉了個東西下來。”</p>
“上次我問，你說是我看花了眼。”</p>
“現在我再問。”</p>
宋排頭聲音低沉，帶著不應該屬於漁夫的威嚴。</p>
“你們把它怎麽了？”</p>
“…”</p>
這次沉默的是馬村長。</p>
足足過了一根煙的功夫，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p>
“吃了。”</p>
村長聲音中帶著哭腔。</p>
“鄉親們一起吃的。”</p>
“當是它渾身是傷，都以為活不成了，我這才…”</p>
啪！啪！</p>
沉悶的巴掌聲響起。</p>
顯然是馬村長在抽自己耳光。</p>
“宋哥，我真是一時糊塗。”</p>
“救救老弟，救救村子，求你了。”</p>
“唉…”</p>
宋排頭並沒有多說什麽。</p>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p>
良久，他沉聲迴應。</p>
“三排頭叫柳樹，是柳家的出馬弟子。”</p>
“你覺得他現在還願意幫你嗎？”</p>
“我…唉。”</p>
馬村長咬著牙，似乎明白了什麽。</p>
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p>
“萬物皆有靈，老弟。”</p>
嘩啦，嘩啦。</p>
宋排頭似乎在忙活什麽。</p>
“那東西可能是來幫你們的，結果被剜掉了幾塊肉。”</p>
“換做你，你怎麽想？”</p>
啪嗒。</p>
火光一閃而過，點燃了劣質的手卷煙。</p>
宋排頭深吸一口，表情複雜。</p>
“更何況還有魏山河趁虛而入，你這情況真是…”</p>
“神仙難救。”</p>
“…”</p>
馬村長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出聲。</p>
像是突然死掉了。</p>
“唿…”</p>
宋排頭再次抽了口煙。</p>
“看在你沒給孩子吃那些東西的份上…兄弟給你指條明路。”</p>
“去找那東西，跟它道歉，它要什麽就給什麽。”</p>
“哪怕把命搭進去也沒事，最起碼救下孩子們。”</p>
“有孩子就有希望，對不？”</p>
“有孩子就有希望…”</p>
馬村長喃喃自語。</p>
霧氣猛然散去。</p>
胡小北看清了麵前的景象。</p>
馬村長渾身上下都是血，幾乎跟人魚沒有區別。</p>
麵色黝黑的光頭壯漢抽著卷煙，一臉苦悶。</p>
而這兩人一起轉頭，看著邊上的孩子。</p>
雖然年齡不同，可胡小北還是能看出。</p>
那是劉水生。</p>
（幹不動了，肚子疼，保手全勤，兄弟們多擔待）</p>
（等會兒熬夜給它寫完，明天能看到後半截，紅豆泥私密馬賽）</p>
“這個方向，人魚數量不多。”</p>
胡小北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彈孔，順勢將目光投向麵前的草屋。</p>
破舊，雜亂，普通。</p>
跟路邊的其他草屋一樣，不值得花時間觀察。</p>
硬要說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大概是那醒目的紅色屋頂。</p>
不知是用什麽東西染的色，在霧氣中也依舊鮮豔。</p>
飛到天上往下看，肯定第一眼就能注意到。</p>
“紅房子，水生哥以前的家。”</p>
小花伸出手指，怯生生開口。</p>
“嗯。”</p>
胡小北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看向小花。</p>
“你的家呢？”</p>
“應該…也是紅房子。”</p>
後者略微思考了一下，眨巴著眼睛迴應。</p>
她被帶走時還不記事，這些東西是從宋排頭口中得知的。</p>
“孩子都來自這裏，應該不是巧合。”</p>
少女輕聲嘀咕，緩緩眯起眼睛。</p>
情況很明顯。</p>
幸存者。</p>
可這地方…</p>
潮濕陰暗，缺少食物。</p>
她並不覺得有人能在這種地方生活，還一活就是十幾年。</p>
“問題很大啊。”</p>
少女眯起眼睛。</p>
吱嘎。</p>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院子裏的東西暴露在麵前。</p>
——</p>
劉水生家裏並不富裕。</p>
別說跟村長比，哪怕跟普通村民比起來，都有些可憐。</p>
倒塌的矮牆，腐爛的門框，滿是雜草的裏屋。</p>
這裏破敗的原因並不是無人修繕，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p>
窮。</p>
當然，能讓王錦把細節看的這麽清，也就說明了…</p>
嘭！</p>
木門從門框脫落，直直拍在地上。</p>
於是塵土四起。</p>
久違的塵土。</p>
以門檻為分界線，白茫茫的世界被阻隔在外。</p>
劉水生家裏沒有霧氣，反而無比幹燥。</p>
唿吸會聞到灰塵味，地麵上有層薄薄的土。</p>
視線不再受到幹擾，四肢揮動也沒了那種微妙的遲鈍感。</p>
天空依舊烏雲密布，卻不再那麽潮濕。</p>
“爽啊！”</p>
被鼻炎摧殘的戲癡猛地吸了兩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p>
“噓。”</p>
王錦眯起眼睛，示意戲癡閉嘴。</p>
沒有霧氣，就意味著缺少因素。</p>
他們現在無法攻擊人魚，處於被動狀態。</p>
“人魚沒有敵意…我能感覺出來。”</p>
目光從半空中兩道人影身上收迴，宋河神色微動，隨即開口說道。</p>
他脊柱位置的鱗片一直沒有消退，反而緩緩向周圍擴張，頗有幾分包裹全身的架勢。</p>
身上的蛟龍氣相越來越明顯，幾乎要到肉眼可見的程度。</p>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確實令人沒理由反駁。</p>
“危險可不止人魚，小心為上。”</p>
年輕人緩緩搖頭，仍舊沒有放鬆警惕。</p>
他拎起霰彈槍，向前邁步。</p>
——</p>
“好重的霧氣。”</p>
蘇喜抽了抽鼻子，一陣皺眉。</p>
空氣濕度瞬間高了不少，讓她的傷口很不舒服。</p>
“你來過這？”</p>
胡小北並沒急著踏進院子，而是站在門口靜觀其變。</p>
房子並不大，她沒把握帶著蘇喜跟小花一起摸進去。</p>
貿然進入可能會被對方撞個正著。</p>
“沒。”</p>
蘇喜緩緩搖頭。</p>
雖然多年前跟輪迴一起來過，可她沒有跑別人家裏做客的習慣。</p>
“嗯。”</p>
胡小北點點頭，沒再多問。</p>
頭頂的耳朵抖了抖，她拽住蘇喜跟小花，緩緩後退。</p>
啪嗒，啪嗒。</p>
腳步聲傳來，似乎在門口徘徊了一陣。</p>
嗖！</p>
白影在霧氣中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地進了院子。</p>
對方出門查看時確定位置，再借助霧氣掩蓋快速通過。</p>
顯然，這招行得通。</p>
“唿…”</p>
角落裏，胡小北稍稍喘了口氣。</p>
人魚不多，意味著沒辦法弄出太多線索。</p>
既然已經知道會發生多年前的事，就應該從這個角度入手，老老實實當個旁觀者。</p>
</p>
於是她盡量調整著氣息，聆聽著霧氣另一頭的動靜。</p>
嘎吱。</p>
門被關上，隨即是重物落地聲。</p>
似乎有人堵上了門。</p>
“咳咳…”</p>
沉重的喘息。</p>
“沒事吧？”</p>
略微有些慌張的聲音響起，胡小北挑了挑眉。</p>
馬村長。</p>
“嗯，應該是風吹的。”</p>
另一道聲音響起。</p>
渾厚低沉的男聲，可惜胡小北沒聽過。</p>
“咱們還有時間，你別太著急。”</p>
男人安撫著明顯有些驚慌的馬村長，隻是聲音中也沒多少自信。</p>
“宋哥…真來不及了。”</p>
細碎的聲音傳來，村長似乎是在抓撓著自己的身體。</p>
不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完全不像指甲跟皮肉能發出來的。</p>
“昨天那是第五次，你也看到鄉親們都變成了啥樣。”</p>
“有人不見了，也有人渾身是血倒在家裏。”</p>
“沒人在意這些變化，他們開始每天找我要肉吃。”</p>
“那他媽哪是肉啊…可我現在說什麽都沒人信。”</p>
“就連我娘她都…”</p>
馬村長喘著粗氣，聲音顫抖。</p>
“她什麽好東西都給我留著，自己舍不得吃。”</p>
“我本來以為她能逃過去的。”</p>
“大家都瘋了，也可能是我瘋了。”</p>
“今年…不，這個月肯定過不去。”</p>
“那個姓魏的瘋子要把我們都變成怪物…我他媽招誰惹誰了？”</p>
撲通。</p>
村長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p>
“宋哥，你是有本事的人。”</p>
“幫幫老弟，算我求你了。”</p>
“…”</p>
宋排頭歎了口氣。</p>
他坐在村長身邊，聲音低沉。</p>
“兄弟，我就是個無名小卒，算不上號。”</p>
“魏山河是能耐通天的二排頭，在村子裏地位很高很高。”</p>
“就算我在村子裏說了，誰能信？”</p>
宋排頭重重歎了口氣。</p>
“我在柳家有點門路，也許能請動三排頭。”</p>
“但在此之前，兄弟有事要問你。”</p>
宋排頭停頓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p>
良久，他沉聲說道。</p>
“幾個月前，你們這裏掉了個東西下來。”</p>
“上次我問，你說是我看花了眼。”</p>
“現在我再問。”</p>
宋排頭聲音低沉，帶著不應該屬於漁夫的威嚴。</p>
“你們把它怎麽了？”</p>
“…”</p>
這次沉默的是馬村長。</p>
足足過了一根煙的功夫，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p>
“吃了。”</p>
村長聲音中帶著哭腔。</p>
“鄉親們一起吃的。”</p>
“當是它渾身是傷，都以為活不成了，我這才…”</p>
啪！啪！</p>
沉悶的巴掌聲響起。</p>
顯然是馬村長在抽自己耳光。</p>
“宋哥，我真是一時糊塗。”</p>
“救救老弟，救救村子，求你了。”</p>
“唉…”</p>
宋排頭並沒有多說什麽。</p>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p>
良久，他沉聲迴應。</p>
“三排頭叫柳樹，是柳家的出馬弟子。”</p>
“你覺得他現在還願意幫你嗎？”</p>
“我…唉。”</p>
馬村長咬著牙，似乎明白了什麽。</p>
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p>
“萬物皆有靈，老弟。”</p>
嘩啦，嘩啦。</p>
宋排頭似乎在忙活什麽。</p>
“那東西可能是來幫你們的，結果被剜掉了幾塊肉。”</p>
“換做你，你怎麽想？”</p>
啪嗒。</p>
火光一閃而過，點燃了劣質的手卷煙。</p>
宋排頭深吸一口，表情複雜。</p>
“更何況還有魏山河趁虛而入，你這情況真是…”</p>
“神仙難救。”</p>
“…”</p>
馬村長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出聲。</p>
像是突然死掉了。</p>
“唿…”</p>
宋排頭再次抽了口煙。</p>
“看在你沒給孩子吃那些東西的份上…兄弟給你指條明路。”</p>
“去找那東西，跟它道歉，它要什麽就給什麽。”</p>
“哪怕把命搭進去也沒事，最起碼救下孩子們。”</p>
“有孩子就有希望，對不？”</p>
“有孩子就有希望…”</p>
馬村長喃喃自語。</p>
霧氣猛然散去。</p>
胡小北看清了麵前的景象。</p>
馬村長渾身是血，</p>
胡小北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彈孔，順勢將目光投向麵前的草屋。</p>
破舊，雜亂，普通。</p>
跟路邊的其他草屋一樣，不值得花時間觀察。</p>
硬要說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大概是那醒目的紅色屋頂。</p>
不知是用什麽東西染的色，在霧氣中也依舊鮮豔。</p>
飛到天上往下看，肯定第一眼就能注意到。</p>
“紅房子，水生哥以前的家。”</p>
小花伸出手指，怯生生開口。</p>
“嗯。”</p>
胡小北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看向小花。</p>
“你的家呢？”</p>
“應該…也是紅房子。”</p>
後者略微思考了一下，眨巴著眼睛迴應。</p>
她被帶走時還不記事，這些東西是從宋排頭口中得知的。</p>
“孩子都來自這裏，應該不是巧合。”</p>
少女輕聲嘀咕，緩緩眯起眼睛。</p>
情況很明顯。</p>
幸存者。</p>
可這地方…</p>
潮濕陰暗，缺少食物。</p>
她並不覺得有人能在這種地方生活，還一活就是十幾年。</p>
“問題很大啊。”</p>
少女眯起眼睛。</p>
吱嘎。</p>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院子裏的東西暴露在麵前。</p>
——</p>
劉水生家裏並不富裕。</p>
別說跟村長比，哪怕跟普通村民比起來，都有些可憐。</p>
倒塌的矮牆，腐爛的門框，滿是雜草的裏屋。</p>
這裏破敗的原因並不是無人修繕，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p>
窮。</p>
當然，能讓王錦把細節看的這麽清，也就說明了…</p>
嘭！</p>
木門從門框脫落，直直拍在地上。</p>
於是塵土四起。</p>
久違的塵土。</p>
以門檻為分界線，白茫茫的世界被阻隔在外。</p>
劉水生家裏沒有霧氣，反而無比幹燥。</p>
唿吸會聞到灰塵味，地麵上有層薄薄的土。</p>
視線不再受到幹擾，四肢揮動也沒了那種微妙的遲鈍感。</p>
天空依舊烏雲密布，卻不再那麽潮濕。</p>
“爽啊！”</p>
被鼻炎摧殘的戲癡猛地吸了兩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p>
“噓。”</p>
王錦眯起眼睛，示意戲癡閉嘴。</p>
沒有霧氣，就意味著缺少因素。</p>
他們現在無法攻擊人魚，處於被動狀態。</p>
“人魚沒有敵意…我能感覺出來。”</p>
目光從半空中兩道人影身上收迴，宋河神色微動，隨即開口說道。</p>
他脊柱位置的鱗片一直沒有消退，反而緩緩向周圍擴張，頗有幾分包裹全身的架勢。</p>
身上的蛟龍氣相越來越明顯，幾乎要到肉眼可見的程度。</p>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確實令人沒理由反駁。</p>
“危險可不止人魚，小心為上。”</p>
年輕人緩緩搖頭，仍舊沒有放鬆警惕。</p>
他拎起霰彈槍，向前邁步。</p>
——</p>
“好重的霧氣。”</p>
蘇喜抽了抽鼻子，一陣皺眉。</p>
空氣濕度瞬間高了不少，讓她的傷口很不舒服。</p>
“你來過這？”</p>
胡小北並沒急著踏進院子，而是站在門口靜觀其變。</p>
房子並不大，她沒把握帶著蘇喜跟小花一起摸進去。</p>
貿然進入可能會被對方撞個正著。</p>
“沒。”</p>
蘇喜緩緩搖頭。</p>
雖然多年前跟輪迴一起來過，可她沒有跑別人家裏做客的習慣。</p>
“嗯。”</p>
胡小北點點頭，沒再多問。</p>
頭頂的耳朵抖了抖，她拽住蘇喜跟小花，緩緩後退。</p>
啪嗒，啪嗒。</p>
腳步聲傳來，似乎在門口徘徊了一陣。</p>
嗖！</p>
白影在霧氣中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地進了院子。</p>
對方出門查看時確定位置，再借助霧氣掩蓋快速通過。</p>
顯然，這招行得通。</p>
“唿…”</p>
角落裏，胡小北稍稍喘了口氣。</p>
人魚不多，意味著沒辦法弄出太多線索。</p>
既然已經知道會發生多年前的事，就應該從這個角度入手，老老實實當個旁觀者。</p>
於是她盡量調整著氣息，聆聽著霧氣另一頭的動靜。</p>
嘎吱。</p>
門被關上，隨即是重物落地聲。</p>
似乎有人堵上了門。</p>
“咳咳…”</p>
沉重的喘息。</p>
“沒事吧？”</p>
略微有些慌張的聲音響起，胡小北挑了挑眉。</p>
馬村長。</p>
“嗯，應該是風吹的。”</p>
另一道聲音響起。</p>
渾厚低沉的男聲，可惜胡小北沒聽過。</p>
“咱們還有時間，你別太著急。”</p>
男人安撫著明顯有些驚慌的馬村長，隻是聲音中也沒多少自信。</p>
“宋哥…真來不及了。”</p>
細碎的聲音傳來，村長似乎是在抓撓著自己的身體。</p>
不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完全不像指甲跟皮肉能發出來的。</p>
“昨天那是第五次，你也看到鄉親們都變成了啥樣。”</p>
“有人不見了，也有人渾身是血倒在家裏。”</p>
“沒人在意這些變化，他們開始每天找我要肉吃。”</p>
“那他媽哪是肉啊…可我現在說什麽都沒人信。”</p>
“就連我娘她都…”</p>
馬村長喘著粗氣，聲音顫抖。</p>
“她什麽好東西都給我留著，自己舍不得吃。”</p>
“我本來以為她能逃過去的。”</p>
“大家都瘋了，也可能是我瘋了。”</p>
“今年…不，這個月肯定過不去。”</p>
“那個姓魏的瘋子要把我們都變成怪物…我他媽招誰惹誰了？”</p>
撲通。</p>
村長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p>
“宋哥，你是有本事的人。”</p>
“幫幫老弟，算我求你了。”</p>
“…”</p>
宋排頭歎了口氣。</p>
他坐在村長身邊，聲音低沉。</p>
“兄弟，我就是個無名小卒，算不上號。”</p>
“魏山河是能耐通天的二排頭，在村子裏地位很高很高。”</p>
“就算我在村子裏說了，誰能信？”</p>
宋排頭重重歎了口氣。</p>
“我在柳家有點門路，也許能請動三排頭。”</p>
“但在此之前，兄弟有事要問你。”</p>
宋排頭停頓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p>
良久，他沉聲說道。</p>
“幾個月前，你們這裏掉了個東西下來。”</p>
“上次我問，你說是我看花了眼。”</p>
“現在我再問。”</p>
宋排頭聲音低沉，帶著不應該屬於漁夫的威嚴。</p>
“你們把它怎麽了？”</p>
“…”</p>
這次沉默的是馬村長。</p>
足足過了一根煙的功夫，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p>
“吃了。”</p>
村長聲音中帶著哭腔。</p>
“鄉親們一起吃的。”</p>
“當是它渾身是傷，都以為活不成了，我這才…”</p>
啪！啪！</p>
沉悶的巴掌聲響起。</p>
顯然是馬村長在抽自己耳光。</p>
“宋哥，我真是一時糊塗。”</p>
“救救老弟，救救村子，求你了。”</p>
“唉…”</p>
宋排頭並沒有多說什麽。</p>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p>
良久，他沉聲迴應。</p>
“三排頭叫柳樹，是柳家的出馬弟子。”</p>
“你覺得他現在還願意幫你嗎？”</p>
“我…唉。”</p>
馬村長咬著牙，似乎明白了什麽。</p>
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p>
“萬物皆有靈，老弟。”</p>
嘩啦，嘩啦。</p>
宋排頭似乎在忙活什麽。</p>
“那東西可能是來幫你們的，結果被剜掉了幾塊肉。”</p>
“換做你，你怎麽想？”</p>
啪嗒。</p>
火光一閃而過，點燃了劣質的手卷煙。</p>
宋排頭深吸一口，表情複雜。</p>
“更何況還有魏山河趁虛而入，你這情況真是…”</p>
“神仙難救。”</p>
“…”</p>
馬村長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出聲。</p>
像是突然死掉了。</p>
“唿…”</p>
宋排頭再次抽了口煙。</p>
“看在你沒給孩子吃那些東西的份上…兄弟給你指條明路。”</p>
“去找那東西，跟它道歉，它要什麽就給什麽。”</p>
“哪怕把命搭進去也沒事，最起碼救下孩子們。”</p>
“有孩子就有希望，對不？”</p>
“有孩子就有希望…”</p>
馬村長喃喃自語。</p>
霧氣猛然散去。</p>
胡小北看清了麵前的景象。</p>
馬村長渾身上下都是血，幾乎跟人魚沒有區別。</p>
麵色黝黑的光頭壯漢抽著卷煙，一臉苦悶。</p>
而這兩人一起轉頭，看著邊上的孩子。</p>
雖然年齡不同，可胡小北還是能看出。</p>
那是劉水生。</p>
（幹不動了，肚子疼，保手全勤，兄弟們多擔待）</p>
（等會兒熬夜給它寫完，明天能看到後半截，紅豆泥私密馬賽）</p>
“這個方向，人魚數量不多。”</p>
胡小北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彈孔，順勢將目光投向麵前的草屋。</p>
破舊，雜亂，普通。</p>
跟路邊的其他草屋一樣，不值得花時間觀察。</p>
硬要說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大概是那醒目的紅色屋頂。</p>
不知是用什麽東西染的色，在霧氣中也依舊鮮豔。</p>
飛到天上往下看，肯定第一眼就能注意到。</p>
“紅房子，水生哥以前的家。”</p>
小花伸出手指，怯生生開口。</p>
“嗯。”</p>
胡小北點頭，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看向小花。</p>
“你的家呢？”</p>
“應該…也是紅房子。”</p>
後者略微思考了一下，眨巴著眼睛迴應。</p>
她被帶走時還不記事，這些東西是從宋排頭口中得知的。</p>
“孩子都來自這裏，應該不是巧合。”</p>
少女輕聲嘀咕，緩緩眯起眼睛。</p>
情況很明顯。</p>
幸存者。</p>
可這地方…</p>
潮濕陰暗，缺少食物。</p>
她並不覺得有人能在這種地方生活，還一活就是十幾年。</p>
“問題很大啊。”</p>
少女眯起眼睛。</p>
吱嘎。</p>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院子裏的東西暴露在麵前。</p>
——</p>
劉水生家裏並不富裕。</p>
別說跟村長比，哪怕跟普通村民比起來，都有些可憐。</p>
倒塌的矮牆，腐爛的門框，滿是雜草的裏屋。</p>
這裏破敗的原因並不是無人修繕，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p>
窮。</p>
當然，能讓王錦把細節看的這麽清，也就說明了…</p>
嘭！</p>
木門從門框脫落，直直拍在地上。</p>
於是塵土四起。</p>
久違的塵土。</p>
以門檻為分界線，白茫茫的世界被阻隔在外。</p>
劉水生家裏沒有霧氣，反而無比幹燥。</p>
唿吸會聞到灰塵味，地麵上有層薄薄的土。</p>
視線不再受到幹擾，四肢揮動也沒了那種微妙的遲鈍感。</p>
天空依舊烏雲密布，卻不再那麽潮濕。</p>
“爽啊！”</p>
被鼻炎摧殘的戲癡猛地吸了兩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p>
“噓。”</p>
王錦眯起眼睛，示意戲癡閉嘴。</p>
沒有霧氣，就意味著缺少因素。</p>
他們現在無法攻擊人魚，處於被動狀態。</p>
“人魚沒有敵意…我能感覺出來。”</p>
目光從半空中兩道人影身上收迴，宋河神色微動，隨即開口說道。</p>
他脊柱位置的鱗片一直沒有消退，反而緩緩向周圍擴張，頗有幾分包裹全身的架勢。</p>
身上的蛟龍氣相越來越明顯，幾乎要到肉眼可見的程度。</p>
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確實令人沒理由反駁。</p>
“危險可不止人魚，小心為上。”</p>
年輕人緩緩搖頭，仍舊沒有放鬆警惕。</p>
他拎起霰彈槍，向前邁步。</p>
——</p>
“好重的霧氣。”</p>
蘇喜抽了抽鼻子，一陣皺眉。</p>
空氣濕度瞬間高了不少，讓她的傷口很不舒服。</p>
“你來過這？”</p>
胡小北並沒急著踏進院子，而是站在門口靜觀其變。</p>
房子並不大，她沒把握帶著蘇喜跟小花一起摸進去。</p>
貿然進入可能會被對方撞個正著。</p>
“沒。”</p>
蘇喜緩緩搖頭。</p>
雖然多年前跟輪迴一起來過，可她沒有跑別人家裏做客的習慣。</p>
“嗯。”</p>
胡小北點點頭，沒再多問。</p>
頭頂的耳朵抖了抖，她拽住蘇喜跟小花，緩緩後退。</p>
啪嗒，啪嗒。</p>
腳步聲傳來，似乎在門口徘徊了一陣。</p>
嗖！</p>
白影在霧氣中一閃而過，悄無聲息地進了院子。</p>
對方出門查看時確定位置，再借助霧氣掩蓋快速通過。</p>
顯然，這招行得通。</p>
“唿…”</p>
角落裏，胡小北稍稍喘了口氣。</p>
人魚不多，意味著沒辦法弄出太多線索。</p>
既然已經知道會發生多年前的事，就應該從這個角度入手，老老實實當個旁觀者。</p>
</p>
於是她盡量調整著氣息，聆聽著霧氣另一頭的動靜。</p>
嘎吱。</p>
門被關上，隨即是重物落地聲。</p>
似乎有人堵上了門。</p>
“咳咳…”</p>
沉重的喘息。</p>
“沒事吧？”</p>
略微有些慌張的聲音響起，胡小北挑了挑眉。</p>
馬村長。</p>
“嗯，應該是風吹的。”</p>
另一道聲音響起。</p>
渾厚低沉的男聲，可惜胡小北沒聽過。</p>
“咱們還有時間，你別太著急。”</p>
男人安撫著明顯有些驚慌的馬村長，隻是聲音中也沒多少自信。</p>
“宋哥…真來不及了。”</p>
細碎的聲音傳來，村長似乎是在抓撓著自己的身體。</p>
不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完全不像指甲跟皮肉能發出來的。</p>
“昨天那是第五次，你也看到鄉親們都變成了啥樣。”</p>
“有人不見了，也有人渾身是血倒在家裏。”</p>
“沒人在意這些變化，他們開始每天找我要肉吃。”</p>
“那他媽哪是肉啊…可我現在說什麽都沒人信。”</p>
“就連我娘她都…”</p>
馬村長喘著粗氣，聲音顫抖。</p>
“她什麽好東西都給我留著，自己舍不得吃。”</p>
“我本來以為她能逃過去的。”</p>
“大家都瘋了，也可能是我瘋了。”</p>
“今年…不，這個月肯定過不去。”</p>
“那個姓魏的瘋子要把我們都變成怪物…我他媽招誰惹誰了？”</p>
撲通。</p>
村長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p>
“宋哥，你是有本事的人。”</p>
“幫幫老弟，算我求你了。”</p>
“…”</p>
宋排頭歎了口氣。</p>
他坐在村長身邊，聲音低沉。</p>
“兄弟，我就是個無名小卒，算不上號。”</p>
“魏山河是能耐通天的二排頭，在村子裏地位很高很高。”</p>
“就算我在村子裏說了，誰能信？”</p>
宋排頭重重歎了口氣。</p>
“我在柳家有點門路，也許能請動三排頭。”</p>
“但在此之前，兄弟有事要問你。”</p>
宋排頭停頓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p>
良久，他沉聲說道。</p>
“幾個月前，你們這裏掉了個東西下來。”</p>
“上次我問，你說是我看花了眼。”</p>
“現在我再問。”</p>
宋排頭聲音低沉，帶著不應該屬於漁夫的威嚴。</p>
“你們把它怎麽了？”</p>
“…”</p>
這次沉默的是馬村長。</p>
足足過了一根煙的功夫，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p>
“吃了。”</p>
村長聲音中帶著哭腔。</p>
“鄉親們一起吃的。”</p>
“當是它渾身是傷，都以為活不成了，我這才…”</p>
啪！啪！</p>
沉悶的巴掌聲響起。</p>
顯然是馬村長在抽自己耳光。</p>
“宋哥，我真是一時糊塗。”</p>
“救救老弟，救救村子，求你了。”</p>
“唉…”</p>
宋排頭並沒有多說什麽。</p>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p>
良久，他沉聲迴應。</p>
“三排頭叫柳樹，是柳家的出馬弟子。”</p>
“你覺得他現在還願意幫你嗎？”</p>
“我…唉。”</p>
馬村長咬著牙，似乎明白了什麽。</p>
他歎了口氣，不再說話。</p>
“萬物皆有靈，老弟。”</p>
嘩啦，嘩啦。</p>
宋排頭似乎在忙活什麽。</p>
“那東西可能是來幫你們的，結果被剜掉了幾塊肉。”</p>
“換做你，你怎麽想？”</p>
啪嗒。</p>
火光一閃而過，點燃了劣質的手卷煙。</p>
宋排頭深吸一口，表情複雜。</p>
“更何況還有魏山河趁虛而入，你這情況真是…”</p>
“神仙難救。”</p>
“…”</p>
馬村長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出聲。</p>
像是突然死掉了。</p>
“唿…”</p>
宋排頭再次抽了口煙。</p>
“看在你沒給孩子吃那些東西的份上…兄弟給你指條明路。”</p>
“去找那東西，跟它道歉，它要什麽就給什麽。”</p>
“哪怕把命搭進去也沒事，最起碼救下孩子們。”</p>
“有孩子就有希望，對不？”</p>
“有孩子就有希望…”</p>
馬村長喃喃自語。</p>
霧氣猛然散去。</p>
胡小北看清了麵前的景象。</p>
馬村長渾身是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