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們的做法其實很簡單,拿一根很長很長的粗繩係住林遠征的腰就把他從島沿上吊下去,林遠征一隻手拿著瓢,一隻手拿著一個鈴鐺,等他用瓢盛滿湖水的時候就搖鈴讓人把他拉上去。(?


    戰刑天的現還是很有道理的,湖麵上有許多巨大的鯊魚來迴遊弋,並且時不時張開巨口露出牙齒衝林遠征示威,但是並沒有一頭鯊魚真正要攻擊林遠征——淡水湖居然也有鯊魚,也是夠奇怪的。


    好在林遠征這一天下來見的奇怪東西太多了,受的驚嚇也夠多了,看到這些兇猛殘忍的鯊魚居然都開始麻木了,上上下下打了八瓢水,終於夠采集隊所有受傷的囚犯都灌上一口。


    正當林遠征要解開繩子的時候,戰刑天突然喊道:“且慢!”所有人奇怪地看著他,戰刑天狡黠地眨眨眼,微笑著說:“麻煩這位兄弟再下去一趟。”


    林遠征機械地拒絕:“不是已經夠了嗎?”戰刑天搖搖頭笑道:“我們在這上麵天天都喝的是存下的雨水,雨水都快臭了,大夥都想嚐嚐新鮮的湖水的滋味,隻好辛苦你了。”林遠征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這是給你的酬勞。我從來不讓你白替我幹活。”戰刑天丟過來一個圓圓的硬幣,林遠征接住一看,是一個街機遊戲幣,心裏大覺奇怪。


    當大家把他吊到湖水上麵的時候,林遠征這次倒是不急著搖鈴了,而是自己先舀了一瓢大喝幾口。不知道是太口渴,還是太疲憊,還是這湖水的確有別的功用,清冽的湖水下肚,林遠征精神大振,索性把腳也放入湖水裏泡了泡。


    “想喝水?怎麽不自己來!”想想剛才戰刑天那副口吻,林遠征都覺得惡心。


    正當他愜意的時候,這是遠處一個黑色的東西沿著水流漂了下來,近一點的時候,林遠征看清了,那是一根巨大的木頭。


    “這是唯一的機會!!!”


    林遠征腦袋裏第一時間冒出的是這個想法。才半天的時間不到,他已經從鬼門關來迴幾次了,他早已經受不了上麵那個鬼地方還有那群冷酷、麻木的囚犯了。再呆下去,恐怕過不了幾天,他就要被逼得自殺了!


    不過看著寬闊、深不見底的湖麵和水上來迴遊弋的大鯊魚,林遠征心裏又猶豫了。


    到底走,還是不走?


    木頭已經漂到離他隻有十來米的地方了,再猶豫就要錯過了!


    林遠征一咬牙,走!


    不走,難道在上麵過一輩子?!


    他迅解先解開一半繩子——幸好剛才他在上麵就把死結已經解鬆了,然後把手裏的大瓢和鈴鐺往旁邊不遠處一扔,引開鯊魚的注意;然後扯開繩子,一個猛子紮進湖裏,借著水流的力量他迅遊到木頭旁邊爬了上去——他是農村老家有一條大河,小時候一到暑假就在河裏泡著,水性很不錯。


    可是等他爬上去的時候,他現了一個更恐怖的事實——


    那根被他當作木頭的東西哪裏是木頭?分明就是一條大鱷魚嘛!


    靠!能好好呆著幹嗎要逃?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就是命嗎?


    去******死鱷魚!什麽不好裝?偏偏要浮在水麵上裝木頭!


    林遠征頭腦一陣眩暈,緊閉著眼睛等死。


    希望鱷魚兄能給個痛快的!不要拖泥帶水!


    希望還會有來生!


    來生投胎一定要做個富二代,不要再為了區區幾萬塊誘惑就把命搭上去!


    阿彌陀佛!


    ……


    等了好久,林遠征又一次失望了,鱷魚並沒有攻擊他。非但沒有攻擊他,而且簡直就是當他不存在一樣——雖然他騎在它的背上——繼續馱著他優哉遊哉地順著水流往下漂。


    難道觀音菩薩或者佛祖,或者太上老君,又或者是上帝耶穌兄顯靈了?


    林遠征還沒來得及慶幸,很快就現了下一次危機——瀑布。


    靠!什麽鬼地方,明明是一個湖嘛!才漂多遠出現了瀑布!


    林遠征欲哭無淚。


    更雪上加霜的是,鱷魚老兄也拋棄他了——一個神龍擺尾,調轉過頭,往水底一沉,立即把林遠征甩進了湖水裏。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林遠征猛嗆了兩口湖水,他張開雙臂,正要奮力地往上麵遊,卻現自己低估了水流的力量。雖然湖水表麵還是相當平靜,但是下麵的水流十分強勁湍急,更何況這是靠近瀑布的地方。


    強勁無比的水流以不容違抗的勢頭挾裹著林遠征衝了下去,林遠征那並不強壯的身體隨之化成了一顆流星炮彈從瀑布上麵劃起一道美麗的弧線砸落下去……


    …………………………………


    …………………………………


    …………………………………


    藍天,白雲,野花,小草,河流,水車。


    林遠征幾乎以為自己置身天國了。


    但他很快就從身下被太陽曬得燙的石頭上確認了一個事實——我還活著。


    活著,好奇妙的感覺。


    身上都沒有一點酸痛或不適的感覺,也沒有留下哪怕一點點的傷口或者劃痕,昨天或者上午經曆的一切恍如隔世。


    雖然身上還穿著粗布的囚衣,但是手腳上還有脖子上帶著的鐐銬卻都不見了,真是奇怪。


    不過,不管了,活著就是好。


    他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他所在是一個小小的山穀口,地上的野草十分茂盛,像一塊碧綠柔軟的地毯一樣,上麵開滿了五顏六色不知名的小花,一些很大的彩色蝴蝶在上麵飛來飛去;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緩緩地流過山穀,河水十分清澈。東麵是一片山丘,遠處的山峰高聳,直插入雲;西麵是一片十分茂密的森林,森林中時不時跑出一兩隻小兔子或者鬆鼠、狐狸之類的小動物。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人,然後和家裏聯係。林遠征終於理出一個思路來。


    他沿著河流一直往下走,穿過了小山穀後又繞過一片小樹林,眼前的視野頓時開朗起來,前麵果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村子,村頭還有人來來往往。


    他心裏一陣狂喜,然而還沒等他跑過去,冷不防旁邊的草叢裏鑽出兩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就一左一右按住了他,並且很麻利地把他綁了起來。如果不是這兩個漢子都是一身粗布短衣,手腳上還沾著很多泥巴,一副農民樣子,林遠征差點都要把這兩人和昨晚的黑衣人當成一夥了。


    “你是誰?來我們村做什麽?快說!”一個大漢大聲喝問。


    “我、我在這裏迷路了,正要找人問路。”林遠征還是有點慌,兩名大漢來勢太兇惡了。


    “迷路?我看你像個奸細!”大漢冷笑著從腰間拔出一柄匕晃了晃,“抓到奸細,按我們這的規矩立即處死!”


    “冤枉啊!我不是奸細!我被一群壞人騙了,好不容易剛剛才逃出來。”林遠征看著那把閃光的匕,心裏直毛。


    “大哥,我看這人不像壞人,要不先押去族長那裏再看看。”另一個大漢比較穩重。


    “哪來那麽多麻煩!這人沒有我們村的標記,肯定是個奸細,錯不了!”大漢說著,一隻手粗魯地扯住林遠征就往外拉,呸了一口,然後揚起了匕。


    “慢著,我的確是奸細!”林遠征慌忙大叫起來,“我有重要情報,關係你們所有人的生死安危!殺了我,你們就得不到情報了!”生死攸關,林遠征隻好瞎扯起來,能拖得一分鍾就是一分鍾,什麽都先別管了。


    “你看我就說是奸細來著。”那名大漢得意地炫耀,“快說!你有什麽情報?不說,我先割了你舌頭。”


    “情報重要,我隻告訴你們族長。”林遠征一心要拖延時間,然後任兩個漢字拳打腳踢都不肯再開口。於是兩名大漢隻好很無奈地押著林遠征往村裏走去,村子男男女女的穿著打扮很奇怪,準確地說都像古代人。


    “這是唱哪出啊?怎麽人人都在玩cosy!”林遠征叫苦不迭又十分驚訝。


    村口有一棵大樹,樹下麵是一處水井。兩名大漢把他押到大樹下一個老者那裏,老者正在用一個小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麽。


    “族長,我們抓到一名奸細,怎麽落?”粗魯的大漢甕聲甕氣地很遠就叫喊起來了。


    “釋之,此人並非奸細。”還沒等林遠征開口辯解,老者就先說話了,兩名大漢雖然一臉疑惑,但還是恭恭敬敬照辦了。


    “老人家,還是你厲害!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奸細了。”莫名其妙又虛驚了一場,林遠征一邊擦著冷汗由衷地向老者表示感謝,一邊惱怒地看了兩名漢子一眼。


    不料老者聽了林遠征的話馬上沉下臉孔,吹起了胡子,一幅十分生氣的樣子:“什麽老人家!吾年方十八!稱吾帥哥!”


    好古怪的老頭!林遠征心裏馬上又緊張起來:“是,是,是,帥哥。”心裏卻想這老頭中什麽邪了,一大把年紀還要人叫他“帥哥”,還沒等他想好下一句怎麽開口套近乎,老者麵無表情冷冰冰地說:“尋到喬女,有物予汝。”


    林遠征一下子沒聽明白,還想再問,但是老者又低下頭用手上的樹枝開始寫寫畫畫起來,一副毫不搭理他的樣子,林遠征隻好歎了口氣,然後往村裏走去。


    他留心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房屋建築,居然都是古代的樣式,房屋修造得十分整齊,錯落有致。有的是茅草的,有的是木頭的,也有少量泥磚黑瓦的,屋子多帶著籬笆院子,旁邊種著一些竹子,一些雞鴨在村中悠閑地覓著食。


    “難道這是一個主題區?”林遠征心裏疑惑了,他客客氣氣十分禮貌地一連找了幾個村民搭訕問路,但這些人一個個都冷著麵孔對他毫不理會,似乎根本沒看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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