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畏向來就是個狠人,要麽不出手,要麽一出手便是狠戾異常,盡管此番出擊的兵力並不多,也就隻有敵騎的十分之一多一些,可時機卻抓得恰到好處,正好打在對方的七寸之上,故此,盡管一眾賊軍在兵力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卻被官軍的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之下,幾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當然了,賊軍也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那便是趁『亂』拿下匹馬衝鋒中的蕭畏,一旦成功,不單能躲過失敗的命運,反倒能立下一場大功勞,從這一點來說,不管究竟能不能得逞,那員賊軍偏將的眼光還是挺犀利的。


    “找死!”


    蕭畏此番出擊自然就是打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此時見那名賊將反殺了過來,不驚反喜,暴喝了一聲,手中的長槍一緊,連出數槍,將幾名擋道的『亂』軍挑殺於槍下,一踢馬腹,如飛一般便迎著來敵殺了過去。


    “殺!”[


    “上,殺了他!”


    那員賊將領領著四名親衛嗷嗷直叫地從三個方向撲了過來,一看這些人的衝鋒的姿勢便可知,這些騎兵皆是百戰餘生之輩,一個個麵『色』猙獰比,手中的利刃在正午的陽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寒光,殺氣之盛直衝九霄雲外。


    “哈!”蕭畏馬快槍長,一見對方分散包抄,自是不敢掉以輕心,一聲斷喝之後,陡然一個打馬加速,瞬間衝進了敵騎的核心,手起一槍,兇狠異常地刺將出去,目標直取那員敵將的胸膛,槍勢極猛,槍方出,撕裂空氣的尖嘯之聲便暴然而起,受槍勁所激的空氣『蕩』漾中,竟形成了肉眼可見的水狀波紋,其勢之猛,當著不披靡!


    那員敵將顯然沒想到蕭畏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待得見蕭畏的槍已刺到了近旁,心已慌,不敢硬接硬架,慌『亂』間手腕一抬,手中的馬刀斜斜地削了出去,試圖貼上蕭畏的槍柄,以便使出卸力的法子格開這奪命的一槍,與此同時,腰一扭,整個人在馬背上往右側閃躲了開去。


    刀倒是順利地貼上了槍柄,可惜那員敵將顯然低估了蕭畏槍上所附的力道,沒等其使出卸力的法門,就覺手心一疼,“鏘然”一聲脆響之後,馬刀已被震上了半空,直驚得那員敵將亡魂大冒,“唉呀”了一聲,顧不得許多,腳下一踢馬腹,撥馬便要向斜刺裏逃去,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惜還是遲了一步,蕭畏已快馬趕到了!


    “哪裏走!”蕭畏一槍格飛了那員敵將的馬刀,槍交左手,右手一探,借著兩馬相交的瞬間,瞄著那員敵將的袍帶便是一揪,用力一拉,已將那員敵將生生拎離了馬背,再一抖手,順勢將其重重地丟下了馬背,摔得其七暈八素地趴在地上,口鼻鮮血猛噴,整個人扭曲得縮成了一團,胡『亂』地掙動著,手腳『亂』顫『亂』揮,一時半會竟站不起來了。


    “快救將軍!”


    “殺,殺啊!”


    一見自家主將一個照麵便被蕭畏丟下了馬去,那員敵將帶來的四名親衛登時便急了,狂吼著向蕭畏撲了過去,四把馬刀高高揚起,幾乎同時向蕭畏劈砍了過去,四道雪亮的刀光瞬間封死了蕭畏閃躲的方位。


    “殺!”麵對著瘋狂殺來的四名賊騎,蕭畏絲毫不懼,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長槍一振之下,數的槍花暴然而起,瞬間便形成了一麵燦爛比的槍花之牆,赫然正是三大槍法絕技中的“百鳥朝鳳槍”,但聽一陣“兵乓”之聲大作間,四把狠劈過來的馬刀重重地撞在了槍花之牆上,瞬間便被槍花上所蘊含的力道震得飛上了半空,那四名賊騎盡皆虎口開裂,心膽俱喪,待得要逃之際,蕭畏已毫不客氣地一振腕,槍花之牆暴然擴張了開去,將四名敵騎全都卷入了槍花的海洋之中,一陣鐵槍入肉的“噗嗤”聲過後,四名敵騎已全身噴血地倒落了馬下,竟一招全滅!


    震撼,實在是太震撼了!一眾賊兵本還想著再向蕭畏發動攻擊,可一見蕭畏如此勇悍,殺人如割草般輕鬆,全都嚇得腿軟不已,哪還有再戰的勇氣,唿嘯一聲,四散逃了開去,隨後趕到的白長山等人如何肯放過這等痛打落水狗的良機,自是毫不客氣地掩殺了過去,刀劈槍刺,殺得一眾賊騎心膽俱喪。


    右路敵騎潰散之際,左路卻依舊打得難分難解——一眾賊兵雖被燕雲祥等人偷襲了一把,死傷慘重,可畢竟還有著一百三十餘騎,足足是燕雲祥所部的四倍還多,吃了大虧之下,自是不肯幹休,以付出了近二十騎的傷亡之後,終於擋住了燕雲祥所部的衝擊,待得燕雲祥等人馬速慢下來之後,眾賊兵依仗著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反倒將燕雲祥等人團團圍在了中央,彼此激烈地拚殺了起來,一時間打得天昏地暗,饒是燕雲祥等人武藝高強,卻也難奈敵騎人數眾多,幾經廝殺,卻兀自難占上風,反倒傷亡了七、八名弟兄,正自危難間,卻聽右路戰場上歡聲雷動了起來,一眾賊軍見己方左路已徹底潰敗,不敢再多糾纏,慌『亂』地四散逃了去,本已略處下風的燕雲祥所部見狀,自是不肯放敵騎輕易逃走,紛紛嘶吼著隨後掩殺不止,將潰逃的敵騎徹底趕得放了羊。


    “吹號,收兵!”蕭畏並沒有去追殺『亂』兵,而是策馬轉到了那名兀自在地上掙紮著要起身的敵將身邊,跳下了戰馬,一腳踩在了其身上,製止住其逃竄的企圖,待得盾陣中衝出的官兵趕到之後,蕭畏這才鬆開了腳,任由一眾官兵們將那員敵將捆成了個粽子,冷笑了一聲之後,翻身上了馬背,一揮手,高聲下達了收兵令,霎那間,淒厲的號角聲便即響了起來,正在追殺潰兵的一眾親衛們自是不敢怠慢,紛紛策馬向本陣趕了迴來,當然也沒忘四下收攏逃散的主戰馬,經盤點,此戰竟陣斬敵騎一百五十餘人,生擒三十出頭,收繳戰馬近兩百,己方僅付出了傷六人亡五人的微弱代價,算是為整場戰事開了個好頭。


    一眾官兵們兩日來受夠了這幫賊騎的鳥氣,被『騷』擾得苦不堪言之下,士氣也因此而低落了不少,此際見蕭畏如此幹淨利落地徹底擊潰了敵騎,登時便歡聲雷動,喝彩聲、議論聲噪雜成了一片,蕭畏一槍殺四騎的勇悍更是成了眾人熱議的焦點,全軍的士氣瞬間高漲到了個頂峰,然則蕭畏卻沒有趁勝進兵,而是下令就地紮營,熱情高漲的士兵們自是格外地賣力,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一座森嚴的大營已在大道旁立了起來。


    蕭畏此番悍然出擊說起來也有些冒險,若是時機沒有把握好,不單不能破敵,反倒很有可能吃上一個大虧,鬧不好原本就低落的士氣也將因此而徹底淪落到穀底,好在結果還算是令人滿意,當然了,蕭畏出擊的目的並不完全是為了出口惡氣,也不僅僅隻是為了鼓舞士氣,實際上,蕭畏此舉還有著更深層次的用心,而這個用心就著落在那員被生擒的敵將身上,故此,營壘一安好,蕭畏便傳令將那員敵將押進了中軍大帳之中。


    “跪下!”押解著敵將走進大帳的寧南見此人見到了高坐上首的蕭畏竟然還敢昂首而立,登時便來了氣,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了其腿彎上,登時便將其踹得站立不穩地跪了下去。


    “要殺便殺,羞辱於某,算何本事!”那員敵將甚是硬氣,盡管腿彎劇疼比,可依舊強撐著站了起來,反身怒視著寧南,高聲怒叱了起來,大有視死如歸之氣概。


    “混帳行子,作死麽!”寧南一聽之下,登時大怒,大罵了一句,揮起老拳便準備給那員敵將來個狠的。


    “咳,咳。”一見寧南準備動手,蕭畏立馬有些子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假咳了兩聲。[


    蕭畏的咳嗽聲雖低,可聽在寧南的耳中,卻有著別樣的感覺。寧南自知失態之餘,不敢再胡『亂』動手,忙紅著臉退到了一旁。


    “爾有兩個選擇,其一,老老實實地迴答本王的問題,其二,本王也不殺你,隻折斷爾的四肢,『插』杠子立於道旁,如此一來,爾還可以多活上三天方死,何去何從,爾自己選擇好了。”蕭畏掃了寧南一眼之後,這才嘴角含笑地看著那名敵將,甚至不曾詢問其姓名,隻是一副隨意的樣子,將兩條路擺了出來。


    所謂的『插』杠子就是用一根削尖了頭的木棍,約莫碗口粗細,從人犯的肛門『插』進去,而後將棍子立起來,任由人犯坐在棍尖上,人犯吃疼之下,自然會拱腰,而約是拱腰,棍子就越是深入,最後貫穿整個內腹,卻又一時不得死,非哀嚎上數日方會氣絕,此乃北方以及草原上對待不共戴天之仇敵的最狠毒酷刑之一,殘忍非常!


    “你,你,你……”那員敵將顯然是知曉『插』杠子意味著什麽,這一聽之下,臉『色』瞬間便煞白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再先前的硬氣。


    “本王時間有限,耐心也有限,若是本王屈指十下,爾還是沒法選擇的話,那本王就替爾選好了。”蕭畏冷冷一笑,話一說完,毫不客氣地便邊扳著手指,邊數開了:“十,九,八,七……”


    蕭畏數數的語音不徐不速,也甚起伏,平淡得很,可聽在那員敵將的耳朵裏,卻跟催命符一般二,隨著蕭畏數的數字越來越小,那員敵將的麵『色』也越來越白,尚算魁梧的身材竟抖得跟篩糠似地,待得蕭畏數到二之際,那員敵將終於吃不住勁了,扯著嗓子高唿了起來道:“王爺且慢,末將願降了!”


    “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本王也不要爾做旁的事,爾隻須將平盧軍大營之布防圖畫出來即刻,當然了,爾可以試著做假,隻要爾能保證不被本王察覺,若不然,這後果麽,爾自己去想好了。”蕭畏壓根兒就看不上這員敵將的能耐,原也沒有收入麾下的打算,要的隻不過是布防圖而已,此時見其原降,蕭畏可不可地點了下頭,慢條斯理地說道。


    “啊,是,是,是,末將不敢欺瞞王爺。”那員敵將顯然是已嚇破了膽,一迭聲地應著是,老老實實地接過王府親衛送上來的紙筆,顫巍巍地畫起了草圖來,不數刻,圖已成,自有王府親衛上前將圖收了,交到了蕭畏的麵前。


    蕭畏隻掃了一眼,嘴角一彎,『露』出了絲神秘的微笑,也沒再多問,一揮手,示意寧南將那員降將帶將下去,自個兒卻『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一雙眼中不時地有精芒在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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