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曖與昧之間(2)


    汗,京師地麵邪門,背後說不得人啊!蕭畏側頭一看,入眼便見一身白衣如蓮的蘇紫煙已俏生生地站立在房門口,不由地便有些子尷尬了起來,好在臉皮厚,倒也沒『露』出啥破綻,哈哈一笑道:“蘇姑娘說笑了,姑娘乃是名震京師的才女,小王豈敢不歡迎,嗬嗬,不過是跟四哥打個賭罷了,四哥,您可是輸定了,還不趕緊喝酒向蘇姑娘賠罪。”


    一聽蕭畏拿自己當擋箭牌,說得煞有其事不說,還理直氣壯得緊,可把蕭如義給狠狠地噎了一下,很想罵一聲:老子啥時跟你打賭了?可當著清麗可人的蘇紫煙,蕭如義罵人的話還真是說不出口來,隻得捏著鼻子端起了酒樽,一氣飲盡,哈哈一笑道:“蘇姑娘,請坐,我等兄弟也就是鬧著玩的,當不得真,某飲上一樽,權當賠罪好了。”


    “四殿下言重了,紫煙不敢當。”蘇紫煙福了一福,輕移蓮步走進了房中,自有幾名侍女前來侍候著蘇紫煙落了座。


    嘖嘖,一年不見,這丫頭還真是更靚麗了幾分,了不得。蕭畏笑眯眯地掃了蘇紫煙一眼,心裏頭評頭論足了一番,可臉『色』卻平靜得很,隨時保持著警惕之心,他可不想被這丫頭的『迷』魂功法給繞了進去。[


    “妾身聽聞小王爺不懼艱險,遠赴塞外險地,為朝廷販迴了良馬,更收得燕西軍民之心,實是功在社稷之壯舉,小王爺之大才,妾身歎服矣。”蘇紫煙款款坐下後,紅唇微張,臉上『露』出一副崇拜之『色』地恭維道。


    嘿,這話裏頭問題可不小啊,如此急著便要套咱的底了?蕭畏心中本就有著濃濃的提防之心,自是不會被蘇紫煙那『迷』人的聲線所誘『惑』了,此時再一看蕭如義掃將過來的眼神裏也有著些曖昧的光芒在閃動著,心中一動,已有了計較,這便哈哈一笑道:“蘇姑娘過譽了,小王此番其實就是從燕西騙迴了些馬而已,不足掛齒,不怕您見笑,我那姥爺如今正恨得牙發癢呢,小王若不是跑得快,姥爺的大棒子一敲將下來,小王可就有得罪受嘍。”


    一聽蕭畏如此說法,蘇紫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不打緊,簡直如同牡丹綻放一般豔麗,可憐蕭如義好歹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麵的皇子,一時間竟被『迷』得兩眼發直,口水都險些流了出來,呆得跟隻傻鵝似的,至於蕭畏麽,也沒能好到哪去,盡管早就有了提防的心思,一樣覺得頭腦一暈,兩眼珠子都快轉不動了。


    妖孽啊,妖孽,禍國紅顏不外如此,靠啊!蕭畏畢竟是蕭畏,所習的“遊龍戲鳳功”本就是這類魅『惑』功法的克星,丹田一熱之下,功法自動運行了開來,隻一瞬便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心中滾過一陣汗顏之餘,也不禁暗自感歎蘇紫煙的魅力值實在是太強了些。


    “嘿嘿,蘇姑娘見笑了,小王說的可都是實情,其實呢,說穿了也沒啥,小王好賭,騙著姥爺賭了一局,贏了些馬,嗬嗬,就是這麽迴事兒。”蕭畏滿口胡柴地『亂』扯了一氣,突地話鋒一轉道:“就在蘇姑娘進來前,小王剛跟四哥賭了一局,蘇姑娘可願助小王一臂之力否?”


    “此事與妾身可有關聯麽?”蘇紫煙既有些好奇,可更多的則是生氣和難過——以她的聰慧自然是猜得出蕭畏這個“賭局”一準跟自己有關,雖說身在紅塵,可蘇紫煙向來沒將自己當成紅塵中人,這一聽蕭畏居然拿自己來打賭,又豈能高興得起來,隻不過這等場合之下,蘇紫煙勢也不能流『露』出不滿的意思,隻得淡然地問了一句。


    喲嗬,美人兒生氣了?哈,就怕你不生氣,嘿,看咱咋逗你玩兒!蕭畏精靈得很,盡管蘇紫煙掩飾得很好,可蕭畏卻敏銳地察覺到了蘇紫煙那張平靜的臉背後的真實情緒,然則蕭畏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蕭畏雖是寡人有疾,卻不是來者不拒的急『色』鬼,對於別有用心的美『色』蕭畏向來是小心得緊的,他可不想死在牡丹花下,再說了,上迴被蘇紫煙坑了一把的事兒蕭畏到今天還記掛著呢,怎麽著也得找迴個場子來,這便眼珠子轉了轉道:“其實真沒啥,嘿,就是四哥說蘇姑娘飲不得酒,小王說蘇姑娘才藝雙全,又能歌善舞,簡直就是所不能,這酒定是能飲,四哥不服,這賭可不就打上了,蘇姑娘可肯幫小王個忙,好歹讓小王贏上一迴成不?”


    蕭畏這話實在是令蘇紫煙很有些子哭笑不得——自打她進了京,還從沒遇到似蕭畏這般憊賴的人物,說他是紈絝麽,可偏偏文武雙全,詩詞之能名揚天下,說他是才高八鬥的風流才子麽,可其行起事來,卻又是顛三倒四地,讓人不知其根底,當初跟聖上驚天一賭也就罷了,這會兒居然連自己喝不喝得酒都能拿來打賭了,真是讓人不知說他啥才好了。


    “小王爺明鑒,妾身向不飲酒。”蘇紫煙話說到這兒,突地瞅見蕭畏臉上『露』出了極度失望的神『色』,不由地心腸便是一軟,笑了一笑,轉口道:“若是要妾身飲酒也並非不可,若是小王爺能再多賦幾首詩詞,妾身便拚著一飲也不可。”


    還要賦詩?靠,咱肚子裏就那麽多的貨,都倒光了將來玩啥去?蕭畏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曉自己究竟有多少料,他可不想貪圖一時之快,唿啦啦都倒個精光了,將來拿啥去唬弄旁人,一聽蘇紫煙還要詩,蕭畏可就有些子不樂意了,眼珠子轉了轉,剛想著出言婉拒了,卻不料在一旁傻愣愣地聽了良久的蕭如義突地『插』了一句道:“不就是賦詩麽,小畏還怕這個,哈,若能得見蘇姑娘飲酒,某便是輸了也心甘,嘿,小畏爾若是輸了,哥哥也不要多,按股份將馬分三成來即可,爾若是贏了,馬政那頭的雜事哥哥幫定了,怎樣,哥哥這個賭注公平罷?”


    “成,沒問題!”蕭畏本就打算拿蕭如義當槍使,這一聽其自動送上門來了,哪肯放過,這便哈哈一笑道:“蘇姑娘既然開了口,那就請命題好了。”


    蘇紫煙沒有拒絕,嫣然一笑道:“既是言酒,那就以酒為題好了,小王爺請罷。”


    哈,旁的詩咱不敢說,這酒的詩那可就多了去了,隨便剽上一把,滿滿皆是!一聽以酒為題,蕭畏心中僅有的一點擔心也就此煙消雲散了去,不過麽,該剽哪位大家的名作卻得好生掂量上一迴了,畢竟關於酒的名詩實在是太多了些,蕭畏一時間還真不好確定整出哪首為佳的,這便笑了笑道:“既是蘇姑娘下了令,小王自當遵從,隻不過酒佐詩終歸不美,若是能得蘇姑娘酥手斟酒,小王便拚死賦上一首又何妨。”


    蕭畏這話很有些當眾調戲的意味了,饒是蘇紫煙久在紅塵,還是不免為之俏臉一紅,然則並沒有出言拒絕,而是款款地起了身,嫋嫋地走到了蕭畏所坐的幾子前,伸出素手,捧起了幾子上擱著的酒壺,微微一傾斜,將酒斟入了樽中,而後用雙手捧著,送到了蕭畏的麵前,輕啟紅唇,羞答答地開口道:“小王爺,請滿飲此樽。”


    傻眼了,不單是蕭如義傻眼了,便是蕭畏也有些子發了愣,先前蕭畏不過是出言調笑一番而已,並沒真指望蘇紫煙親自動手斟酒,望著那一雙潔白如玉的素手,再一看美人兒羞紅的俏臉,蕭畏原本繃緊了的心弦不知何時已悄然鬆了下來,隻顧著愣愣地看著蘇紫煙,卻渾然忘了要伸手去接。


    “小王爺,請。”蘇紫煙見蕭畏癡癡地望著自己,臉上的紅暈更加紅上了三分,慌『亂』地低下了頭,壓根兒就不敢去看蕭畏那雙賊亮的眼睛,可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蕭畏有動靜,不得不含羞再次出言提醒了一句。


    “啊……”蕭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不由地啊了一聲,忙伸出手去,要接過蘇紫煙手中的酒樽,四隻手隻輕輕一碰,一股子異樣的感覺同時在兩人的心中湧了起來,蘇紫煙待要縮手,卻突覺自己的手竟被蕭畏緊緊地握著了,一時間心慌意『亂』之下,紅著臉,低下了頭,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整個身子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就在這此時聲勝有聲之際,蘇軾老夫子那首千古絕唱的《水調歌頭》突兀地從蕭畏的心底裏湧了出來,在這麽一股子柔情的驅使下,蕭畏淺『吟』低唱了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抵綺戶,照眠。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啊……”蘇紫煙一聽到“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之語,一股憂愁湧上了心來,與先前的羞澀與喜悅全都交織在了一起,心慌意『亂』之下,再也把持不住了,不管不顧地從蕭畏的把握中抽迴了手,低著頭便跑出了聽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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