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城時天空灰蒙蒙的,就像王雱的心情一樣糟糕。


    關於渤海的局勢,為這事進京公關,但時值年關,開場求見兩大佬都遭遇碰壁,這已經開了不好的頭。


    往後周旋成功的可能性正在逐級降低。不過誠如大雱在富弼處神經兮兮所言“鬥誌仍在”。大雱打算在這個過年期間,分別和大老王,韓大腦殼,韓絳,張方平等人都談一下在看情況。


    深深的吸一口氣,暫時不想迴家,去喝杯花酒爽爽再說。


    然後就去樊樓論壇踩著波斯地攤,和晴娘一起找些論壇的樂嗬笑笑。


    到天色茶黑這才歪戴著帽子,伸著懶腰跨進家門。


    恰好遇大老王迴來,還沒等和他談及關於渤海貿易線形勢,就被後腦勺一掌。


    王安石指著小魔王的鼻子道:“豎子,你……你竟敢罵旁兒龜兒子?”


    大雱想了想也是有些尷尬的。


    王安石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看你爹我是烏龜嗎?”


    老廖叔在身邊神色古怪的道:“老爺,您知道衙內不是那個意思的。”


    王安石道:“你別為他說情。我知道他什麽意思。我不是文棍,但我認為這是他修身養性都做不到,齊家更不可能,侮辱他弟弟,禍從口出,說的就是這個,先把他吊起來。”


    “這……”老廖有些遲疑。


    “這什麽這,這是家法,我仍舊是他爹,趕緊的,吊起來。”王安石說完擺手走了。


    於是大雱又被掛在門頭上喝西北風了。


    當年遇到這事乃是二丫騎著毛驢小寶來喂食。現在則是神仙姐姐拿了些精挑細選的美食過來喂給大雱。


    “記得當年你這樣把我吊在蘭若寺嗎?”王雱嘿嘿笑道。


    神仙姐姐臉上難得有些少見的柔情,點點頭後轉身就走開,“我有孕在身,不便風寒,夫君自己待著吧。”


    “喂喂,這麽好的良心哦?”大雱不禁雙眼發黑。


    “妾身有消息你又去逛窯子了,被罰有什麽好奇怪的。公公他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玉棠跑迴屋裏消失了。


    大雱便繼續喝著西北風數羊,一隻羊二隻羊……


    數到十五隻羊時,吃飽喝足的王三少出現了。仍舊是戴著夾板的殘疾人模樣,又來釣魚。


    話說這次他拖著一條可以拴馬的索子,並沒有魚鉤。猶如薑太公一樣,把繩子的一頭扔進池塘裏,他還隨便迴頭看了一眼被吊在門頭上的大雱,繼續等著他的魚上來。


    “白癡……”王雱對他真的無力吐槽。


    “臥槽又上魚了!”卻是三少忽然大叫一聲,鑒於隻有一隻手,他就拉近繩子開始往後拖。


    大雱驚悚了,懷疑他是薑太公轉世,媽的真被他在無魚鉤的情況下,把那條大雨給拖出池塘來了。


    大魚始終咬著繩子不鬆口,一直在雪地上跳。


    踩踩,我踩——


    三少爺快狠準,把魚弄死,便開始蹲著研究魚口。


    還道是怎麽迴事,原來真是上次“把魚鉤偷走”的那條大魚,魚鉤一直在這條魚的口裏無法脫落,此番遇到不明覺厲的繩子,這條傻路過便咬一口,導致魚鉤尾部鉤在了繩子上無法脫落,就被三少“拖去魚少的地方打死”了。


    這龜兒子把魚弄死後也不送去廚房,連毀屍滅跡都懶得,隻是拿迴了魚鉤,就讓魚這麽暴屍荒野。


    對此大雱半張著嘴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怎麽了嘛?”三少好奇的問道。


    王雱神色古怪的搖搖頭,“說不上來,但你是個腦殘是肯定的。”


    三少爺撓頭想了想道:“不和你說了,我要把魚鉤還給二姐,今天她一整天悶悶不樂。”


    王雱道:“還魚鉤的時候,你如果不想被暴打,就說我拿的懂了不?知道是我,二丫就不會說其他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王家三少搖頭晃腦的去了。


    王雱繼續數羊,數到了三十九隻羊,王家三少又來了,更像殘疾人了,很顯然他被二丫暴打了一頓。因為變成熊貓眼了。


    “傷到手沒有?”王雱問道。


    “沒有。”王家三少搖頭:“二姐沒亂打。”


    “這就好,快滾,別來煩我。”王雱繼續被吊著。


    三少咬著指頭道:“對了大哥。現在京城有不少傳聞,乃是關於福康公主的緋聞,大哥你有沒有內幕消息要爆?”


    我@#¥


    王雱氣急敗壞的道:“你再敢亂說,我要讓你後悔做人。”


    “大哥簡直蠻不講理,我沒亂說,這是外麵流傳的,不是我編造的。”三少據理力爭。


    王雱怒道:“龜兒子你有種就等著,等我解放後,就開始封殺你。”


    不巧這個時候小舅爺來訪,左右看看後道:“雱哥息怒,三少真沒亂說。且我告訴你這不是傳言,是真的,眼看這京城越來越亂,這就是趙宗實那小子不敢知宗正寺的原因,因為他根本處理不了這些事。”


    說話間,處罰時間也到了,老廖過來後大雱就刑滿釋放。


    “快滾,以後不許你亂說話。”王雱給三少後腦勺一掌。


    三少被虐待也不哭不鬧,隻是弱弱的伸手拉著小舅爺的褲腿:“帶我換藥?”


    曹集頭疼的道:“去,我會去的,但你不是今日才換的麽,好歹等明日不是?”


    三少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走開了。


    王雱嗬斥道:“迴來,把你弄死的魚送廚房去,媽的紈絝子弟,就會瞎幾把亂搞。”


    “哦。”三少又迴來,把被他打死的魚拖走……


    來到書房,王雱皺著眉頭道:“怎麽迴事?”


    曹集爆料道:“這事涉及到人越老越看重感情。現在皇帝真的老了,心思變得很極端。皇帝自來最疼愛福康公主你是知道的。”


    王雱點了點頭。


    曹集接著道:“從明道二年劉太後去世,皇帝得知生母是劉太後侍女後,悲痛欲絕,感覺沒能盡孝道,於是咱們皇帝的心態你懂的,一個勁的提拔重用生母的兄長李用和,盡管如此皇帝仍自責,還把最疼愛的福康公主嫁給了李用和的兒子李煒。”


    王雱繼續聽,福康帝姬大婚的消息早就有了,還特別濃重,禮儀規格堪比冊立皇後。隻是大雱不在京中就沒觀禮而已。


    曹集道:“就此一來,一段扭曲的感情開始。說起來李用和那龜兒子最早在京城是幹什麽的?做冥幣生意的。後來因他姐姐和劉太後關係,給那龜兒子弄了個兵馬都監差事,就此青雲直上財大氣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李家一不會做生意二沒什麽人脈渠道,這種情況下發起來的人,誰知道他那土軍閥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但就因皇帝壓著,沒人說。”


    又接著道:“這不說了,李用和的兒子李煒是小妾所生,性格木訥不討喜歡,還長的特別醜。僅僅這樣不算錯,但圈子裏根本沒人鳥李煒,他就是喜歡附庸風雅的裝逼貨暴發戶。福康那妮子麽你知道的,自小是被寵壞的人,不說心高氣傲,但她自小接觸的都是大文學家,大書畫家,大音樂家,一切都是完美的,忽然嫁給李煒那個附庸風雅的二貨,這種不對等的婚姻,雱哥你這麽聰明,當然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


    “……”大雱很無語。看老趙感情用事後幹的這些糊塗事?


    但也不能說老趙不對,他就這麽一個人,他要是不感情用事,我大雱早就涼幾次了。


    “後來什麽事,你大抵說一下,我不想猜。”王雱道。


    曹集道:“無非就是生活中的矛盾唄,也說不上福康水性楊花。就因完全不對口,福康小妮子就喜歡和一些舊友接觸,譬如擺酒以文會友什麽的,大抵就這些事。為此自然要遭受婆家的白眼,矛盾總爆發聽說是某次,福康和宦官梁懷吉對飲談辭,然後福康的婆婆是個市井蠢婦,就在旁邊偷看監視福康的一舉一動,福康是公主啊,忍無可忍就和婆婆吵架了,最後起了衝突動手打了婆婆。”


    “鬧這麽大?”王雱不禁一口茶水噴出來。


    曹集歎息道:“我承認福康這妮子不妥,但一個巴掌不會響。當時包拯的意見:這個事,駙馬母親的行為負有因果責任,公主在宮中長大,和舊人敘舊算不得越線,和太監對飲亦不存在不守婦道。我覺得麽包黑炭這話說的還算客觀的,否則皇城的娘娘不是都有問題了?其實福康隻找太監來解悶,已經是照顧到了婆家情緒了。”


    “然後呢?”王雱問道。


    曹集低聲道:“後來司馬光不服,上書《論公主內宅狀》,帶一群理學黨逼宮,要求皇帝處罰福康。皇帝的心性麽,要他處罰福康那真是夠了。但縱使這樣,皇帝無奈下還是奪了公主銜,再次貶為帝姬。當然皇帝同時也惱怒,懟不過司馬光他們,卻怎麽會放過其他人?於是皇帝心疼,就不顧規矩,把福康召迴宮裏去住,還揚言要解散駙馬府。”


    “兄弟你懂的,駙馬府算半官署,一切資源編製都是在冊的,這事歸屬宗正寺管,一邊是皇帝為女兒犯渾,一邊是皇後和司馬光手持禮法祖訓逼宮,比較敏感得罪人,於是小趙那龜兒子就不敢上任。”曹集最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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