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好,都轉運司李參相公親自帶來軍隊過來了,現在距離撫寧縣六十裏。”


    今日早間縣衙會議時候,一個在外部偵查的小兵跑來氣喘籲籲的道。


    臥槽終於還是殺過來了。


    被迫害妄想的王雱感覺不妙,趕緊的召集撫寧軍戰鬥部全體集合,誓師道:“轉運司並沒有權利在銀州行軍,他們都是紙老虎,看老爺我把這些人趕迴老家去,展昭全柏林。”


    “在。”二人出列。


    王雱道:“你二人留守城裏,配合少年軍一起宣傳動員,撫寧縣全民備戰,利用可利用的一切,依據我平時製定的《末日求生巷戰手冊》準備。至於撫寧軍戰鬥部由我和穆桂英將軍率領出擊。但是大家不要對出擊的軍事部隊報以厚望,撫寧軍戰鬥部的出擊隻是依托弩騎兵的遠程高機動優勢試錯,我方的目的隻是高頻詞騷擾牽製,給撫寧縣巷戰贏得準備時間。”


    “要對我部有信心,不要聽到我部失利的消息就覺得藥丸。我的打仗方式和我在交易所割韭菜是一樣的,就是進行高頻試錯,保持機動不被套牢,做趨勢跟隨,當我找到感覺,對戰場形勢有充分了解和把握的時候就是決戰時刻。”


    “就算到了決戰時刻,也沒有所謂孤注一擲的‘暴擊’。以我的經驗看暴擊是偽命題,是輸光家底的賭徒行為。真正有效的決戰戰術就是看起來‘不像決戰’,是高頻次連擊。因為連擊也算試錯的一種,如果沒找到不利信號就一擊接一擊,左一刀右一刀的收割,直至在意誌上打垮對手為止。若出現問題就及時打斷連擊進行糾錯。於是根據這個戰術方向,我撫寧軍戰鬥部在外騷擾是試錯,引軍進入撫寧縣打巷戰也不是目的,同樣是連擊的一環。於是我就要求大家同時進行我規劃過的三計劃,就是部署巷戰的同時,婦女孩子老弱病殘由全柏林率領、輕裝潛出朝北方撤退,撫寧軍戰鬥部以及預備役部,會在取得連擊戰果後斷後撤退。最終目的就是且戰且退,把他們引向永樂市以北。”


    說到這裏,大雱抬起大碗來喝了一口茶,是的現在有茶葉了,因為已經有一些商販在撫寧縣走動了。


    全部人聽得麵麵相視了起來。


    展昭並不理解這些戰術手段,不懂真正的軍陣。但展昭得評價,王雱是理論上的武學天才。因為展昭很確認武功的比拚也是這樣的,沒有什麽一招致勝的暴擊,那真是偽命題。


    但凡進入一線高手行列的人,不可能被致命一擊爆掉。因為一線高手的思路裏含有所有的戰鬥方式以及致命點。所以一線高手的對決是意誌比拚,也就是王雱策論中“領域光環的相互影響下”,相互高頻次快速出招試錯,那是返璞歸真的較量,沒什麽華麗花俏的招式,沒有什麽暴擊前的醞釀,都是直來直往的快速交換。


    一線高手真正比拚的肯定不是什麽高難度大招,一定是高頻試錯,然後等待對方犯錯。在大宋江湖已知的比武案例中,一線高手間發生的幾次僅有的對決,最後死的一方沒有什麽明顯致命傷,卻是滿身小傷痕、精神意誌崩潰掉的一方。


    真正被一刀砍掉腦袋的不是低手就是傻子,從這個意義上講,王雱說的連擊試錯戰術,和展昭對武學比拚的認知是異曲同工的,於是大俠雖然對他這樣的被迫害妄想謀劃很不滿,卻也真的刮目相看了。


    穆桂英則是直接驚為天人,猶如醍醐灌頂,一個勁的說以往自己不會打仗。


    不過,那小報信的偵查兵又尷尬的道:“相公,看起來他們不是叛軍,也沒有違規,因為此番有種鄂總管參與隨行,我看到他們軍中的種字旗了。”


    靠!幹激動一場?王雱當即命人把這家夥拖下去吊在院子裏抽,誰讓說話說半截。


    起初以為是瑕疵必報的酷吏李參、以及很複雜的曹首義一起來來,那就真是問題了,真要做好最壞打算的準備。但既然種鄂前來,應該問題不大,而且他是永興軍路都總管,有權利在銀州行軍。撫寧軍沒有動手的理由。


    “既然這樣,全柏林展昭把咱們之前繳獲的神臂弩和戰馬快速藏起來,必須穩妥,文職人隨同相公我出城,迎接李參相公。”


    王雱當即重新做出了安排……


    古代一般會有十裏亭,包括撫寧縣這拉屎不生蛆的地方也有。算個裏程碑,不論出迎還是送行,到十裏亭都代表著尊敬。


    現在王雱帶領著撫寧軍的一個都,等候在十裏亭迎接。應對方案仍舊有,如果看出不對來照樣溜走打巷戰。


    至於撫寧軍的其他人,當然是去藏神臂弩和馬匹了。那些東西堅決不能讓這些個西北狼擼迴去,那是用於擴建撫寧軍的家底,是大雱和撫寧縣的命根子。


    這種藏貓膩的事馬金偲那個流氓最圓滑,最輕車熟路,所以作為神機營指揮使,此番老馬不在。


    身為撫寧軍的主將和副將,穆桂英展昭一起跟隨在王雱身邊,遠遠看著前方地平線縮著眉頭。此番李參請出種鄂,帶著軍隊來幹什麽沒人知道,然而總是來者不善,王雱這個小相公實在太拉仇恨,闖禍後被人找上門來一點不稀奇。


    騎在馬上等候著的王雱看她們二人一眼道:“別想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擋,總之有我王雱在,這個撫寧縣的天就塌不下來。”


    王雱又環視了一圈,再強調:“永遠記住,我是大宋皇帝欽點的撫寧縣守臣,撫寧軍隻對我和撫寧縣負責。”


    這個時候強調這個,明顯又麵臨一場暗戰。穆桂英在內的人紛紛抱拳道“是!”


    展昭則顯得有些遲疑。聽王雱的命令當然沒問題。然而這個紈絝子弟說犯渾就會犯渾,此番來的是幾路大佬,一但懟了起來,幾方命令發生衝突,還真不好判斷聽誰的。


    對方若是土匪或敵人那就簡單了,可惜對方也是官。種鄂的到來會把情況變得很複雜,他是永興軍路的最高軍事決策人,但王雱也真是撫寧軍負責人,並且蛋疼的體製讓王雱的領導是銀州知州,現在並沒有這個人。於是這樣情況下命令若發生衝突,依照大宋律還真無法判斷聽誰的,隻能依靠潛規則,聽誰的都對,也都錯。


    這也算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的一種。


    想來想去的展昭也有些迷糊了。


    大雱知道展昭在想什麽,然而展昭這反骨仔就這德行,拿他沒辦法,又需要他的保護,又需要在關鍵時刻和這小子鬥智鬥勇。大雱真被他出賣過,譬如在京城闖禍的當時,大雱打算跑路去江南避風頭順便旅遊,結果就被展昭出賣後,就皇後捉到了。


    那個時候展昭已經是王雱的直係下屬。可惜皇城司是皇家的,在王雱已經“犯錯出毛病”的時候,皇後去問展昭一些消息不算幹政。


    這些就是展昭這龜兒子的劣跡。最無奈的是這小子一直都在大宋律框架下“實事求是”,誰都拿他沒辦法。


    幾個領導都各自心有所思著,但統一的認知是:此番最大的問題會是從曹首義手裏吞下的那批軍備,不被查出來,風頭過去後撫寧縣的局麵就慢慢打開了。


    而一但被查出來問題會很嚴重,那些都是大宋的高端敏感軍備,權屬人是永興軍路帥司。如果沒釋放綏德軍那兩個營就還好些,那就是“案件的贓物和證物”,可以用司法係統扛住帥司的幹涉。


    然而現在人都放了,默認沒有這個案件,王雱又撒了個彌天大謊,這就是問題所在。


    心有所思間,隻見前方塵土飛揚,十裏亭附近的地麵微微震動,代表是許多騎兵在奔騰。


    果然是來勢洶洶,這麽多人還是全騎兵陣容而來。


    最終在種鄂的嫡係五百騎兵護衛下,李參一行人來到近處。


    塵土飛揚之間,王雱快速判斷出這夥西北狼不是來行兇的,這才帶人下馬,其他人半跪行軍禮,王雱則躬身抱拳道:“卑職王雱帥麾下,參見李參相公。”


    滿麵風塵的中年男人李參,以冷漠姿態順著他們逐個的看了一遍。這讓人心中發毛,這家夥的眼神真特麽的像毒蛇。


    但鑒於王雱還算有禮貌,李參多的也沒說,這才下馬。


    李參下馬就代表接受王雱的禮節,於是種鄂也才跟著下馬,仔細打量的同時也對王雱微微點頭,算是打個招唿。


    “相公引種帥來此,有何要務?”王雱恭敬的問道。


    “我來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老夫的迴答是,來不來需要你批準嗎?”李參冷冷道。


    王雱一陣鬱悶,但也知道範不著在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上和他抬杠。便轉而道:“既如此,李參相公請跟隨下官進縣巡視,種帥部就留在這十裏亭吧。”


    “你……”種鄂不禁微微有些錯愕,尋思這果然是個刺頭。


    王雱四平八穩的道:“種帥,我無意冒犯,但我大宋律有規定,軍伍超過五十人者不得靠近城池。”


    種鄂針鋒相對的道:“有批準就可。”言罷看向了李參,言下之意是李參批準的。


    王雱又道:“有批準的確可以,但隻限於永興軍路經略使、銀州知州,撫寧縣知縣,不知道種帥手裏頭的文書是以上哪位大人批準的?”


    “……”種鄂和屬下的騎兵們麵麵相覷了起來。


    “走開!羅裏吧嗦的!本司說可以就可以,難不成你把本司列為叛亂抓起來!”


    李參顯然和其他官僚不是同一類人,毫無耐心的過來一肩膀撞開了王雱,強勢一揮手,就帶著種鄂以及騎兵隊,浩浩蕩蕩的開向撫寧縣。


    展昭和穆桂英一陣鬱悶加擔心,卻真的幹涉不了。


    王雱乃是小屁孩身體,被李參的這下故意使壞弄的非常懶唄,算好練了神機步,在協調平衡方麵很強了,否則這麽一下必然摔倒出醜。


    “你個老流氓!”


    王雱從後方看著李參的背影這麽想著,表麵也不發作,乖乖的跟著走了。


    現在扯犢子已經毫無意義,這就是所謂的就怕流氓有文化,李參真是個老流氓,不是狠人的那個一般是也不會派來這西北之地。


    就此一路上弄的火藥味很濃厚。誰也不和誰說話了,隻是相互心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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