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漳州城後山並不是天下風景奇秀,也不是風水寶地,但是正因為洛程——以及其鳴鳳山莊坐落其中而名噪天下。不過,山路險阻,尋常人是想上山而往往不得其路。


    但是,就在今ri,一路人馬有老有少,卻是從容登山。為首一人,劍眉星目,眉宇帶笑,不是洛程還能有誰?跟在洛程後麵的,是一眾恭謹但喜悅的諸學子,而掉在最後的一個例外,正是如今響當當有名的“柴房小夥計”葉培風。


    其餘人都是輕鬆上路,但是葉培風一臉愁楚,是啊,怎麽到頭來成了到人家那裏去做夥計的?怎生不讓人鬱悶。不過好在寧昭和南宮長萬陪在身旁,按照寧昭話說,就是洛程此番做法必有深意,還望葉兄忍辱負重雲雲。至於是什麽深意,就是寧昭想編也編不出來的。


    葉培風明白是寧昭讓自己寬心,隻是勉強擠出一次笑容,算作是迴應。然後依舊步伐沉重。


    寧昭見狀,隻能搖頭歎氣一聲。


    “寧昭兄,在下李勇,久聞寧兄大名,小弟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泛濫不絕”


    寧昭機械得抱拳,迴應道:“過獎過獎,久仰久仰。”自從寧昭奪得狀元,這個叫李勇的都不知是第幾個前來套近乎拉關係的人了。聽著一遍遍老套陳舊的切口,寧昭都有一點懷疑自己奪得頭籌是否好事的想法了。


    “想必這位就是南宮兄弟了吧,久仰久仰”李勇是諸多牛皮糖的典型代表。


    南宮長萬:“不敢當。”


    “這位是?”李勇不依不饒,看到了已經把自己隱藏很深的葉培風。


    葉培風無奈:“葉培風。”


    “哦~原來你就是葉培風。呃,佩服佩服。”話說這李勇不去當官可惜了。


    “嗬嗬。”葉培風無言以對。葉培風一直以為自己會在這個世界裏混的風生水起,但是如今的屈居人下卻讓他感覺自己仿佛沒有原本想的那麽強勢。在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仿佛限製了自己,以前沒有與外界過多接觸,所以並不明顯,但是自打昨ri“一夜成名”後,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愈發凸顯。至於是自身出了什麽短板,葉培風苦思冥想不得要領,不過葉培風不是頑固不化之人,既來之則安之。鳴鳳山莊是一個充滿際遇的地方,總歸有一ri,自己能夠找到症結所在。那時候則是金鱗化龍之時。


    李勇也是識趣之人,見對方無心深談,也沒有多做叨擾便是離開。


    “葉兄,趨炎附勢人皆有之,李勇的話別往心裏去啊。”寧昭見到李勇走遠之後,害怕葉培風心灰意冷,立刻開解道。


    此時的葉培風低頭深思,聽到了寧昭的話,緩緩抬頭,雲淡風輕的笑道:“我要前行的腳步,怎會因這些隻言片語而夭折於此?”那目光,直衝天際,那道身影,依舊挺拔堅韌。仿佛是天邊的蒼鷹藐視大地,又仿佛是山前落ri孤傲磅礴。


    寧昭靜靜看著眼前的人,那種熟悉的霸氣氣場有迴到了身邊,但是寧昭有種感覺,麵前這個人開始成熟到讓自己越來越不再熟悉。


    山路陡峭,步步難行,但是這裏無一不是xing情堅韌之輩,所以一路下來,沒有多大波折。


    洛程朗聲道:“諸位,就是這裏了。前麵正是敝莊。”


    眾人抬眼看去,隻見山月複之處,雲霧繚繞,丹鶴休憩,東臨絕壁,西托竹林,綠草茵茵,旭ri東升便引霞光萬道,涼風晚吹驚起孤鶩一片。屋宇不算宏偉,卻古樸天然,鱗次櫛比,青磚瓦礫,鍾鳴鼎食。亭台樓閣,不計其數。


    “浩浩乎如憑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duli,羽化而登仙。”葉培風看到眼前景象,不自覺就想到了這兩句。


    “葉兄好文采。”身旁的寧昭聽到了葉培風的喃喃自語。


    葉培風沒有多做解釋,畢竟是蘇夫子的手筆,若是不好才是怪事呢。


    眾人麵對這等天地奇觀,長長籲了口氣,仿佛化盡世俗之心,消去許多戾氣。


    洛程看著這些年輕後生們神往的表情,很是驕傲。鳴鳳山莊是自己畢生心血,洛程很享受這種陶醉的神情。


    “好了,大家還愣什麽,還是隨我進莊吧。”心情大好的洛程此時更加隨和。


    “哦,好的好的。”眾人迴過神來,逐一應道。


    打開大門,莊內景sè與外界又是一番不同,幹淨的道路上,一座巨大的銅鼎,鼎上香火旺盛,不時走過幾個年長的人,略帶好奇看著麵前的新人。


    洛程張目環視,看到了一個濃眉短須的儒生:“張進!”


    “有什麽事?”看來這個叫做張進的人與洛程很是熟絡,不過與此同時也看出洛程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威嚴十足,反而是跟這裏的人打成一片。


    “你給這些師弟們帶路吧,領他們先去住舍,然後把飯堂以及茅房等地告訴他們。好了,就這些了,其他的什麽你都明白我不多說了。哎呦走了一天累死個老夫了。”洛程迅速卸下擔子,然後在眾人驚詫目光中離開。


    仿佛是習慣了,張進無奈搖了搖頭,這家夥,每次就喜歡卸包袱,今ri真是倒黴。“嗬嗬,洛大平ri裏就是這個樣子,你們不用奇怪。”張進跟新見麵的學弟學妹們打著哈哈。


    鳴鳳山莊內,除了一些輩分高修養足的夫子們,其餘學子都喜歡叫洛程“洛大”,至於為什麽是“洛大”,也不甚清楚了,隻不過一代傳一代,眾人們叫習慣了,叫“洛大”也不再顯得那麽生分。


    “張師兄好!”齊刷刷的頌道,這個張師兄讓張進有些自得,想當年,自己也是個剛入門的菜鳥,現如今,風景依舊在,而新人換舊人。自己已經成為鳴鳳山莊的老人了,張進負責的走在前頭帶路,沿途景sè房宇,都一一作了介紹。


    眾人仿佛如至夢幻,這大大小小房屋,有學堂,有馬廄,有弓場,一應俱全,不時走過一些人物,有儒生,有武士,還有打雜,都停下腳步注視著這一路新人,好奇的指指點點。


    就在馬上接近略靠莊後麵一排排整齊的住處時,洛程從後麵急匆匆趕到:“唉,人老了就容易忘事,張進啊,有個小子叫葉培風的不是新收學員,是我招的柴房夥計,你別帶錯路了。”


    張進迴道:“放心吧,洛大。”


    “唉,麻煩我老人家又跑一趟。”洛程迴頭邊走邊抱怨。


    “好了,諸位,前麵就是住舍了,以後幾年大家就要在這裏定居。請大家愛惜房內桌椅……”張進例行公事般講述了條條規則。“那個,葉培風,跟我走吧,我再領你去柴房。”


    “寧兄,南宮兄弟,就此別過,來ri再敘。”葉培風向上胖的兩個好兄弟抱拳道。


    “葉兄,保重!”寧昭,南宮長萬抱拳送別。


    不再拖遝,葉培風隨著張進離開此處,走向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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