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略微有些冷冽,走出房門的葉培風長長舒了一口氣。今天貌似有大事要做了。


    “葉兄,早啊。”依舊是寧昭脆朗的聲音,百聽不厭。


    “寧賢弟也不是嗜睡之人啊。”葉培風笑道,感覺每次自己起床時,寧昭總是一副早已等候多時了的樣子。


    寧昭隻是笑笑,沒有說什麽。


    今天是個特殊的ri子,除了南宮長萬已經“名花有主”,其餘人心裏都吊著一塊大大的石頭。抖擻jing神,葉培風帶著滿滿自信上路,寧昭在背後看著那道不很高大但十分堅毅的背影,不由得點點頭,有的氣質是天生的,想要模仿卻是不得。


    山下擺的臨時會場不在像昨天一樣人山人海,一部分落選之人已經踏上迴家的歸途。僅剩下一些文試之人等待發榜。


    雖然葉培風成為昨ri裏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此時沒人過於關注這個昨ri個xing非凡的人。人人都翹首看向下山的道路,那裏有著決定他們命運的結果。


    等待有點漫長,終於,一道、兩道隱隱約約的身影從中走出,隊伍逐漸擴大,最後昨天裏那浩浩蕩蕩的陣容再次出現在人們麵前。為首一人,正是永遠滿麵笑容的洛程洛莊主。排後一人,眼尖的葉培風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不過,這個平ri裏一絲不苟的男人仿佛滿身的疲憊,烏黑的眼眶和布滿血絲的眼球,哪有一點國士之風?不錯,這個人就是嚴然,被葉培風的難題足足困擾了徹夜。當然,這一切葉培風是不知道的。


    “想必諸位也等久了吧,老夫就不多話了。現在開始發榜。”洛程依舊開門見山。


    “一甲,寧昭!”


    眾人頓時沸騰,葉培風葉刮目相看,沒想到身邊這個英俊到嫵媚的賢弟居然會有如此能耐。寧昭此刻不複平ri裏瀟灑安逸的神情,當然,能夠在天下這麽多年輕俊彥中月兌穎而出,當真是人生中最可以自豪的事了。俗語有雲:“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果然乃人生兩大快事!


    “二甲!南宮長萬,費和!”作為武狀元的南宮長萬和另一位在農事上有獨到天賦的人並列榜眼。


    “三甲!烏兀骨,楚天問,杜德!”葉培風對烏兀骨有點印象,這個迴鶻族注漢子有點印象,身材異於常人,兇狠淩厲的打法讓台上的一些名宿之將嘖嘖讚歎。而楚天問,也是jing通內政部署,一篇文章雖然沒有什麽文采,但是條理不亂,言之有物,足見是個人才。杜德,更是本領奇特,能觀天術,懂星象,雖然沒有一個先生看上這個人,但是愛才如命的洛程將此人留了下來,畢竟,雞鳴狗盜之輩也有其想不到的用處。


    剩下什麽優勝著不計,統共烏泱泱有一百餘人,都是各行各業能手。不過除了前三甲,其餘人也沒多少人關注了。


    當然,到此為止,沒有一個地方提到了葉培風,而葉培風也是不急。若是以一副白卷能夠奪得頭籌,才是天大的笑話呢。


    洛程慢慢卷起長長的榜文,攏於袖中,笑眯眯掃視了一下人群,說道:“這裏有沒有一個叫葉培風的小友,有人托老夫問幾句話。”


    南宮長萬一開始看到沒有葉培風有點著急,當聽到洛程點到葉培風的名時,有點激動的推了推葉培風:“葉兄弟,快點,洛老先生提到你了!”眾人刹那間迴頭,目光齊刷刷聚焦到一個身材堅挺,膚sè黝黑的少年身上。


    葉培風有點不好意思模了模鼻子,抱拳道:“洛先生,小子葉培風。”


    “嗬嗬!好名字!果然年少出英雄啊!”這不知道是諷刺還是客套的話從洛程嘴裏說出來仿佛全然沒有一絲的做作。


    “洛先生客氣了。”葉培風不卑不亢,一雙目光炯炯有神盯著洛程,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洛程笑眯眯的眼睛中流出一絲jing光,這個少年年紀不大,自身場麵倒是不肯落下。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麽強勢,但是,過剛易折,不過這是後話了。現在洛程主要就是代替嚴然,因為嚴然不肯能在這個場合出麵,所以這些事隻能交給洛程親自去做。


    “昨ri裏葉小友隻在白絹上寫下了一個‘道’字,老夫百思不得其解,還望葉小友不吝賜教。”洛程雖然是長輩,但是此刻反倒十分恭謹。


    “洛先生言重了。小子不知輕重,想論道,卻無法開口。”葉培風賣了個關子。


    “哦?願聞其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注葉培風神sè從容,緩緩說出了這一番仿佛是繞口令的話來。


    “此話怎講!”發問的,不再是洛程,而是嚴然!嚴然作為一代宗師,不比其餘俗人,一下聽出了這句話大有玄機,情急之下,不再顧及身份月兌口發問道。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yu以觀其妙。常有yu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葉培風熟練的朗聲道,同時暗暗籲了口氣,還好沒有忘光。


    嚴然此刻陷入一種迴味沉思中,這幾句話,正是道出了他幾年來的所思所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嚴然疲態一掃而光,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嚴然正是出於這種興奮中。


    “難怪你隻寫一個道字,果然有深意。道可道,確實非常道,大道至簡,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嚴然此時看向這個倔強少年的目光再次不同。


    “先生果然不同凡響,一下子就能明白小生意思。”葉培風拍了個不大不小的馬屁。


    “什麽‘道’‘不到’的,你倆把老夫聽得頭都大了。”洛程無奈的拍了拍腦門說道。


    嚴然沒有做什麽解釋,隻是隱晦的對洛程點了點頭。


    眾人依舊在雲裏霧裏,但是洛程卻道:“話說我們鳴鳳山莊最近柴火略缺,我看葉小友筋骨堅實,不知是否對砍柴有興趣?”


    此時此刻,輪到葉培風雲裏霧裏了


    思索良久,仿佛下定了決心,狠狠道:“砍!”


    “哈哈!”留下嚴然和洛程一長串爽朗的笑聲,二人越行越遠,隻留下被眾人同情目光包圍的葉培風。


    遠處。


    “莊主啊,你這一手真的是神來一筆啊。”嚴然嘴角帶笑。


    “好玉總得打磨,才能成器。”


    “嗬嗬。也是,讓他昨ri裏如此為難我們,也算給他個教訓吧!”說罷,二人相視大笑,笑聲悠悠,迴蕩於群山之中。


    (注:迴鶻族,遊曆北疆荒漠,擅長狩獵遊擊,天生雄壯,民風彪悍。


    道可道,非常道:出自老子《道德經》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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