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宇盯著眼前那個烏黑的匣子,半天沒有出聲。


    “喂,傻了?”江蕭蕭伸出右手在張小宇的麵前晃了晃。


    “爹爹說櫃子裏放的是靈牌,你說是什麽熒惑天機匣,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偷出來,”江蕭蕭狠狠地瞪了張小宇一眼,“到頭來才發覺,這隻是一塊爛木頭而已。”


    的確,擺在兩人麵前的是一塊四四方方的木頭,烏黑的顏sè,粗糙的質感,怎麽看都不像是玩物,也難怪江蕭蕭如此生氣了。


    “這的的確確是匣子。”張小宇道,江蕭蕭剛要罵他,這時就見張小宇伸出兩根手指在木頭的邊緣處按了三下,江蕭蕭皺了一下眉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表情,突然一聲輕微的響動將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啪!”那四四方方的木頭竟一分為二,江蕭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原來,這看似簡單的木頭暗藏玄機,張小宇剛才不知碰觸了什麽機關,如今外殼盡數褪去,裏麵露出一個木匣出來。


    “你,你怎麽知道這道機關?”江蕭蕭驚喜的望著張小宇,張小宇緊皺著眉,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了。


    “沙場點將錄?”張小宇重重歎了一口氣道,“想將它打開有點費力呀!”


    江蕭蕭好奇的靠了過去,原來那小匣子上竟有幾十個方格,最上麵似乎缺失了一塊,江蕭蕭不由的大奇。


    “將這盒子撬開不就行了?”江蕭蕭將手伸向腰間的寶劍。


    “萬萬不可。”張小宇連忙阻止,“若是用蠻力,這盒子就會損壞,其實要破這‘沙場點將錄’並不難,難的是怎麽才能把遺失的‘將’找到……”


    “你在說什麽呀?”江蕭蕭一頭霧水,“我都有點糊塗了。”


    “這其實是一幅畫。”張小宇擺弄了一下手中的匣子,江蕭蕭這才發現,原來那些看似死板的方格竟能移動。


    “你是說,這些方格能拚湊成一幅圖?”江蕭蕭冰雪聰明一點即透,她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奧妙。


    “不錯。”張小宇擺弄了兩下將幾塊不相幹的方格連在一起,一匹仰頭長嘯的馬很快顯現了出來。


    “這也不是很難呀。”江蕭蕭把匣子接過去低頭去挪動那些方塊。


    “這世上有兩種需要拚湊圖畫才能將之打開的物件,除了這‘沙場點將錄’之外,還有一種名為‘六巧環’的東西,論拚湊難度,六巧環在沙場點將錄之上,但若論jing妙,六巧環就大大不如沙場點將錄了,你可知這是為什麽?”張小宇向江蕭蕭道。


    “為什麽?”江蕭蕭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那是因為六巧環雖然難拚,但隻要你有恆心有毅力,早晚有一天會將六個麵的圖畫拚接好,拚接好了圖畫,六巧環就會自動打開,而沙場點將錄則不然,即使你將它拚好也隻能望物興歎。”


    “這又是為何?”江蕭蕭的眼睛在夜sè中閃閃發亮。


    “三軍不可無帥,”張小宇指了一下匣子上缺失的那一角道,“等你將所有的東西都拚完後就會發現少了一塊,而這一塊卻是整幅畫中最關鍵的部位,這就好比三軍中沒了首領,所以這匣子才被稱為‘沙場點將錄’……”


    “隻有將缺失的那一塊找到才能將這個匣子打開,是嗎?”江蕭蕭向張小宇問。


    “不錯!”張小宇點了一下頭。


    “缺失的那塊在哪裏?”江蕭蕭歪著頭看著張小宇。


    “這正是沙場點將錄最難之處,”張小宇歎了一口氣,“天地茫茫,無處可尋呀!”


    “這麽說,我這半天豈不是白忙活了。”江蕭蕭有些泄氣,她將手中的匣子拋還給張小宇。


    “這東西還是你拚吧,拚好了告訴我一聲。”江蕭蕭悻悻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張小宇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笑了一下。


    如此又過了兩ri,張小宇每ri都在房中拚匣子上的圖畫,江蕭蕭有事沒事都要過來坐上那麽一會對著匣子上的圖畫指點一二,有一次她見張小宇實在拚的太慢就將匣子搶了過去,但還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厭倦了,張小宇將匣子接過一看氣的差點昏過去,江蕭蕭不但未幫上忙,反而將好不容易才拚接起來的小半個圖形拆開了。


    這一ri江龍差人找張小宇喝酒,自從上次酒肉擂張小宇一鳴驚人後酒局就沒斷過,那江龍也是個粗人,熒惑天機匣丟了他也沒有發覺,張小宇雖然每次都仗著解酒散解圍,但英雄也怕群毆,張小宇竟有些招架不住之感,他本來就不怎麽會喝酒,這次終於被眾人灌醉,結果睡了整整一天,等他醒來時天sè早已暗淡下來。


    “真難受!”張小宇拍了拍額頭,他感覺頭疼yu裂,腦袋裏好像進了蜜蜂一樣,嗡嗡直響。


    “來人呀!”張小宇眯縫著眼睛,“來人!”


    “大人,你有什麽事?”一個身穿綠衣服的小婢走進來問。


    “現在什麽時候了?”張小宇問。


    “已經亥時了,張大人,你整整睡了十二個時辰!”小婢捂著嘴偷笑。


    “醉酒誤事呀!”張小宇整理了一下衣衫,“江總舵主在哪裏?”


    小婢乖巧的迴答,“大人想見總舵主,我現在就去傳話。”


    “不用了。”張小宇伸了一下懶腰,“我想出去走走。”


    夜涼如水,天上寥寥的幾顆星歡快閃爍,張小宇心情有些煩悶,他沿著小路向山的頂峰走去。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從山頂向下望去,黑乎乎的樹林鋪滿了整個山穀,幾點燈光似流螢一樣在不遠處迴轉,不知名的昆蟲在草間吱吱的叫著,為寂寥的夜晚憑添了幾分情趣。


    張小宇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時,身後一陣異響,似乎有幾塊碎石從山路上滾落掉到懸崖下去了。


    “誰?”張小宇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著身後。


    “是我。”劉小三慢吞吞的走了出來,邊走邊晃蕩著腦袋,“這酒喝的,到現在我還迷糊呢!”


    “原來是劉大哥。”張小宇鬆了一口氣,“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幹嘛?”


    “在床上臥了整整一天,哪裏還睡的著?”劉小三打了一個哈欠,“張大人怎麽跑到這來了?有心事?”


    “我和你一樣,也剛剛醒轉。”張小宇找了個幹淨的地坐了下來。


    “嘿嘿,”劉小三一陣怪笑,他挨著張小宇身邊坐下,語氣裏滿是恭敬,“張大人,您可真是千杯不醉呀,聽說醉八方差點敗在你的手上……”


    “其實這沒什麽。”張小宇忍不住開始吹牛,“知道常茂吧,上些天我們兩個喝酒,他提議我喝一杯他喝兩杯,最後讓我把他喝到桌子底下去了,這常茂打架有一套,喝酒就差的遠了。”


    那常茂乃是常遇chun之子,明朝開國六公爵之一,明朝的開國六公爵分別是: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達、曹國公李文忠、宋國公馮勝、衛國公鄧愈、鄭國公常茂。張小宇滿嘴胡言亂語,劉小三也是混人一個,竟沒有識破他的謊話。


    “張大人真是厲害呀!”劉小三連連點頭,“我看隻有常遇chun複生,才堪與張大人一較高下。”


    “常遇chun算什麽!”張小宇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古往今來,能和我在酒量上一較長短的也就那麽幾個人,若是能與他們喝一頓,那我也就不枉此生了。”張小宇的語氣中明顯有天下無敵手,高處不勝寒之意。


    “啊!”劉小三表情驚訝,他舌忝了舌忝嘴唇問到,“敢問劉大人,這幾人都是誰呀?”


    “孔子、李白、張飛。”張小宇掰了掰手指,“哎,也就這麽幾個人了。”史書上稱孔子,“孔非百觚,無以堪上聖。”百瓢相當於百斤,李白“鬥酒詩百篇”,酒量也是驚人,至於張飛,史書上沒有明確記載,不過張飛貪戀杯中物,嗜酒,估計酒量不是很大,古時釀酒技術奇差,酒的味道淡如白水,所以百瓢鬥酒毫不稀奇。


    “張大人,您堪稱一代酒神呀!”劉小三對張小宇豎起了大拇指。


    “過獎過獎!”張小宇向劉小三拱拱手,臉上得意非凡。


    張小宇和劉小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天sè漸晚,看周圍的情形估模著已經進了夜半子時。


    “咦,那是誰呀?”張小宇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模糊的身影問,夏季的天sè與冬季不同,這時雖然周圍漆黑一片,但蒙蒙中也能看清一點東西。


    “我看看。”劉小三張大了眼睛順著張小宇的指尖望去,但望了半天也沒望出個所以然來。


    “天太黑了,看不清。”劉小三模了模腦袋,“難道是巡夜的?不過這是後山呀,這四周都是懸崖峭壁,也沒什麽可巡的呀,奇怪!”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張小宇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


    “等等,”劉小三眨巴眨巴眼睛,“那人,好像是嶽師弟。”


    嶽淩英?白ri裏眾人一起喝酒時嶽淩英的神sè就有些不大對勁,張小宇有心詢問但又無從問起,如今見嶽淩英單獨一人在山間徘徊不由的大奇。


    “嶽大哥,是你嗎?”張小宇向那個模糊的身影問。


    “咦?”遠處的那人驚訝向這邊望了一眼,張小宇認出此人正是嶽淩英。


    “小王八蛋,納命來吧!”嶽淩英大吼一聲向張小宇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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