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他將布巾擰幹了,再次再次沾上清水將伊爾迷躺著的位置周圍也給擦了擦,然後起身:“我再去拿幹淨布來。”


    反複用幹淨的軟布沾水將伊爾迷身上都給抹幹淨了,那些傷口也差不多不再流血了。


    高杉端起木盆走出去將裏麵剩下的水給倒掉,然後又盛上了清水放到屋子裏以免之後還有什麽用。


    “感覺怎麽樣?”事情差不多都辦完了,高杉晉助坐在伊爾迷身邊,看著他問道。


    伊爾迷依舊閉著眼睛:“感覺不怎麽樣。”


    深邃綠色的眼睛瞥過那個小孩的臉,“所以你也是能感覺到疼痛的嗎?”


    “我是活著的。”伊爾迷終於睜開眼睛了,反問高杉:“為什麽感覺不到?”


    “你還知道你是活著的?”高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還是你覺得自己太栩栩如生了所以產生了這樣的幻覺?”


    伊爾迷沉默了半會兒,思考完畢後道:“我聽出來你這個是嘲諷了。”


    “……真讓人驚訝。”這明明一聽就知道是在嘲諷好嗎?高杉將上一秒的笑撤掉,又歎一口氣:“你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比之前強一點了,銀時那些家夥……怎麽這麽慢?”


    伊爾迷看著上方的懸梁,淡淡的飄出一句:“皇上不急公公急。”


    “你給我閉嘴閉眼休息……”高杉晉助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起薄薄的白單子蓋到伊爾迷身上,然後站起身走出去,一邊道:“我出去看看,很快迴來。”


    門被拉開又關上,伊爾迷的眼睛也隨著從外進入的光線的消失而再次閉合上,屋裏沒有守在一邊的人,外加身體上的不適與疲乏,沒多久他便睡著過去了。


    或許真的是藥物的作用,之後高杉帶著銀時等人進入房間後也沒見伊爾迷像往日般首先睜開眼先朝有動靜的地方看一眼,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當下幾人都放慢了腳步,就連桂關門時的動作也放輕了許多。


    他們將手裏抱著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擺成了一排,然後紛紛坐下來,細聲細語的進行對話。


    “先把薏草碾碎嗎?要怎麽做來著?”銀時撓著自己的頭發,盯著放著蛇膽的罐子,努力記憶著鬆陽老師之前說的那一大長趟子的話:“呃……我記得土在傷口的藥是用蛇膽什麽來著…啊銀桑我今天抓了那麽久的蛇,腦袋都像繩子一樣團成一大坨完全解不開了啊。”


    高杉將洗幹淨的薏草分成兩小捧放好,一份比較多一份比較少,接著他抬起頭嫌棄的看了銀時一眼,抬手指了指腦袋:“你就算不抓蛇,這裏也都是一坨死結。”


    銀時反倒點著頭,小聲的符合起來了:“是啊是啊,就像高杉家小子的身高一樣,永遠都是個死結。”


    “你們兩個話不要太多,伊爾迷在睡覺。”鴨太郎捧著裝著蛇膽的罐子,剛剛剝出來的蛇膽還有很大一股腥味:“你們抓了十三條蛇,老師剝的是今天晚上的數,三枚蛇膽。”


    高杉冷哼一聲道:“塗在身上和口服的都是蛇膽配合薏草碾碎,不過是服下去的薏草兌的比例多一些,半個蛇膽兌這小一份的薏草吧。剩下兩個半的蛇膽配合另一份薏草碾碎。”


    桂伸手要掀起伊爾迷身上的單子看一看情況,高杉扭頭便見,脫口問道:“你做什麽?”


    桂小聲道:“啊,我看單子上滲了點血,傷口是不是還在流血啊?”


    銀時將桂給拉了過來,然後懶洋洋的道:“你笨手笨腳的就算了,再說貼身照顧這小子的任務是老師頒發給高杉的,你湊什麽熱鬧?過來搗藥。”


    鴨太郎實在受不了那股味,站起身道:“這藥咽下去估計太難受了,我去問問老師能不能兌到一會的蛇羹裏去,其他人應該還沒把蛇按照老師的說法處理好。”


    銀時抬頭看了一下離開的鴨太郎,然後碎碎念的道:“這小子平時把伊爾迷看的那麽高,怎麽到這個時候又擔心這小混蛋怕藥難喝了?”


    搗藥中的桂忽然停住動作,然後頗有感觸的道:“那個啊……銀時難道你不怕嗎?平時覺得無人能敵的人,忽然以臨終前的樣子出現了。”反差太大了。


    “臨終前?”銀時音調拔高了一些,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喂喂,你不會真的以為那小子這麽容易就掛掉嗎?開什麽玩笑,禍害可是會遺千年的。把你那一臉要去參加葬禮的表情收起來,快點搗你的藥去,別偷懶。”


    高杉晉助捏起白單子的一角看了看,確定單子下麵並沒有流血過多的情況後,又轉過臉向銀時道:“你也不要偷懶,把紗布都準備好。”


    沒多久就見鴨太郎與另一名端著小碗的少年走進屋內,碗中放著一隻湯匙,還冉冉著白色的熱氣。


    “蛇羹好了,還有點燙。”那學生看了看,將碗遞給了離伊爾迷最近的高杉,“沒什麽大礙吧?”


    高杉晉助抬手接住那隻瓷碗,點點頭應道:“嗯,已經睡著了,麻煩你了。”


    那少年擺著手笑道:“哪裏哪裏,大家都很擔心伊爾迷的情況啊,沒有事情真的太好了。哦,對了,晚飯也快做好了,你們一會記得出來吃,要先把自己照顧好才能照顧其他人啊。那,我也先出去了。” 他指了指門外,然後輕墊著腳步走出去了。


    銀時裁著紗布,嘟噥著:“一個個囉囉嗦嗦囉囉嗦嗦真是煩死了,喂,矮子衫,再把那臭小鬼的傷口擦一遍,桂動作快點,可以上藥了。”


    高杉晉助伸腿踹了銀時一腳。


    銀時動作極快的躲了一下,一邊道:“再怎麽甩腿也就這麽長了,你以為你是橡皮人嗎?話說迴來啊,明明姓是高杉,卻長不高。一定就是命中注定了,放棄掙紮吧。”


    “你們兩個別鬧了,那個蛇羹溫度怎麽樣了?”鴨太郎幫桂搗著藥,抬頭看了看銀時與高杉,“老師說要讓伊爾迷喝完蛇羹後三十分鍾之後再喝藥,不能跟其他東西混一起。”


    隔著瓷碗摸的也不是太準確,高杉挑起一勺湯試了試溫度,感覺已經差不多了。


    他伸手推了推伊爾迷,這家夥意外的睡的非常死,往日隻是同屋的人唿氣聲錯一步便能讓他瞬間睜開眼的,今天卻是讓高杉連拍帶喚了五分鍾往上才舍得把眼睛睜開的。


    “墊一下肚子,待會還要喝藥。”高杉將他給扶著坐起來,手上的重量有些沉,他問道:“身上沒力氣了嗎?”


    伊爾迷遲緩了會兒,聲音極小的道:“感官有些麻痹,力氣好像也沒有。”


    “吃點東西之後應該會好一些。”鴨太郎將搗好的藥放到一旁:“鬆陽先生說冠蛇肉也能起些作用。”


    “嗯。”高杉鬆了手,挪了挪位置,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湯匙:“你靠著我坐著的力氣還有吧?”


    伊爾迷抬眼瞄了高杉一眼,淡聲的道:“靠你不需要力氣。”


    ……這話聽起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高杉抽了抽嘴角,舀著湯水的湯匙渡到了伊爾迷的嘴邊,然後沒怎麽好氣的道:“喝湯說話被嗆死。”


    桂將蛇膽和薏草碾的都要成糊糊了,銀時還在那邊糾結著紗布的大小。


    門被從外慢慢的拉開,接著一個腦袋探進來,小聲的衝他們道:“晚飯好了!”


    銀時與桂一齊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了,站起來。


    “喲西!那剩下的就交給矮子衫你來做了,我看好你哦。”銀時揮著手往外走,步伐挺快的:“啊銀桑我要餓死了。”


    桂還算是有良心的,跑到門邊時丟下一句:“我會記得帶你那份迴來的。”


    高杉黑著臉繼續給伊爾迷投食。


    鴨太郎又坐了兩秒後,默默的起身,“那……我也去吃飯了。”


    這群家夥一個也靠不住…


    吵人的家夥都走了,一時間屋裏就隻剩下了瓷碗碰撞的叮鈴響聲,伊爾迷吃東西安靜的很,一丁點聲音都沒。


    高杉倒是希望他能發出點聲音了,現在這狀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好了。”他將空掉的瓷碗放到一旁,伊爾迷身上的傷口因為之前坐起的動作又出血明顯了些,導致高杉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些,高杉讓他先暫時保持坐姿:“你背上也有傷,我先幫你把藥上完你再躺下去。”


    “嗯。”伊爾迷就像個木人一樣一動也不動了。


    “我再用清水幫你先擦一下。”高杉拿來濕布巾將因動作牽扯而流血增量的幾處地方再擦拭了幾下,然後拿起桂之前碾好的藥糊糊抹到他的身上,再用紗布與繃帶將敷上藥的地方纏好,“雖然有些難受,但是這樣你夜晚睡覺就能蓋點不是太重的被子了,天冷也不能隻蓋著一塊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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