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之。”


    反正什麽都做過了,坦蕩一點也無妨。


    “阿屏,”蘭玨話音一落,感到身邊的人微微一震,“阿屏,你當真不做點什麽?”


    過了許久,張屏的聲音悶悶地從衣服裏傳來。


    “明天還要上早朝。”


    end


    第二章 依靠


    蘭玨奉詔入京沒多久,還沒等任命下來,就病倒了。


    皇帝聽聞,派了禦醫過來診治,得出的結論是多年積勞成疾,性命堪憂。禦醫戰戰兢兢的迴話,皇上的神色淡漠如往常。


    “朕知道了。”


    跟在他身邊的王有知道,陛下內心應該是十分焦急,陛下都忽略了,禦醫是去丞相府裏診治的蘭大人。


    “別、別讓徽兒……知道……”


    蘭玨偶爾清醒的間隙,抓著張屏的手,艱難的吐出這幾句話。


    張屏把他的手放迴被子裏,掖好。又命下人把初登丞相位時,太後娘娘親賞的雲被拿來給蘭玨換上。雲被是番國來的貢品,保暖又輕薄,不似棉被壓身。


    他知道蘭玨的身體弱,卻沒想到弱成了這個樣子。


    “老爺待蘭大人是真的好。”


    過來服侍的丫鬟,是他迴京開始就跟在他身邊的。她的爹爹在張屏家裏養馬,娘親是廚娘,她打小跟過來,幫著照顧張屏。時間久了,也比旁人對張屏更親厚一些,說話也更隨意。


    “他是我的恩人。”


    小丫頭多少跟著張屏讀書寫字,很是聰明伶俐。聽了這話,自然明白老爺的意思。


    “老爺放心,小的知道了。”


    管住自己的嘴,不要有閑言碎語傳出府去。


    蘭玨起初隻是發熱,入秋天氣變化,竟變成了高熱不退。時清醒,時而迷糊,到了後來,連自己喝湯藥都做不到了。


    張屏下朝迴府,聽到下人這樣迴稟,急匆匆的去了臥房。


    小廝扶著病弱的蘭玨,小丫頭怎麽喂那湯藥都喂不進去。張屏在一旁看著,下人很有眼色的過來幫他換下朝服,換上常服。見老爺過來,兩個下人自覺退到一旁。張屏讓他們把湯藥留下,人都先出去。


    湯藥放在床邊的案幾上,張屏看了看蘭玨發紅的臉,坐到床頭,從蘭玨身後把人抱進懷裏。蘭玨整個人倚靠在張屏身上,閉著眼睛,看起來毫無知覺。


    “喝藥病才能好。學生知道老師心裏苦,大病一場,權當發泄吧。”


    考科舉時就被人連壓兩級,看著狀元之位給了劉知薈。後入仕途,無權無勢,處處被人彈劾打壓。太傅千金相中他,卻被人說是騙娶。本以為夫妻在家可以舉案齊眉,偏偏夫人走的早,給他留下一個不滿三歲的孩童。一個人當爹又當娘的把孩子拉扯大,眼看著他可以平步青雲有個大好前程,卻被雲王叛亂牽連。


    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卻還要強顏歡笑做給別人看。


    西川邊塞,偏遠苦寒。張屏讀書考科舉不外乎是為了不再過上那樣的生活,沒想到他最愛的人卻要去那裏受苦。


    而這已是,他能為他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


    三年的塞外風霜,足以吹垮一個人的全部驕傲。


    “佩之,把藥喝了。徽兒定能高中,你要看著他給蘭家揚眉吐氣。”


    說罷,張屏用力掰開蘭玨的嘴,把湯藥送了下去。


    一日兩次的灌藥,張屏忙裏偷閑迴家做的一日不差。皇上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他的做法。


    畢竟蘭玨,是柳桐倚給出的良方。


    或許是托他生病的“福”,這段時間的張屏身上少了許多陰森之氣。看起來,像是個活生生的人了。


    一個方子吃完,蘭玨的病勢還是纏綿著,隻能說比起禦醫說的“性命堪憂”稍強了些許。張屏皺眉,換了一身低調的打扮,去了京郊的虛極道觀。


    無昧見他,以為有什麽大事。張屏皺著眉頭,低聲道,“請符。”


    ……你不是不信鬼神……麽?


    話還是沒有說出口,無昧估計他也是走投無路,才會過來。任張屏在藥王殿、三官殿一番叩拜,臨走又給了他符紙。


    張屏從小在道觀長大,這些東西怎麽用,無需多言。


    “張屏辰時就去了京郊的虛極道觀,叩拜後,午時方歸。”


    王有揮手讓暗衛下去,皇帝聽聞頓了頓,又繼續批改奏折。


    張屏對蘭玨……還真是用心。


    張屏迴來依規矩燒了符紙,其中一張放到了蘭玨的枕頭下方。其實蘭玨這三年多了一些滄桑,但倚仗著前些年保養得好,看著仍舊比同齡人年輕不少,一點都看不出他已經有個快二十的兒子。


    朝中素有“蘭姿柳芳”一說,張屏每每想到這裏,都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是賺來的。


    你要好好的,我就你這麽一位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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