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仍是呆呆地站著,過了半晌,一個才道:“四師弟我們怎麽辦?”


    那一個道:“二師哥,我看……我看……隻要過得一個時辰後,我們便可以再追上去了。”


    一個苦笑道:“就算我們再追上他,他仍然挾持著那位凃姑娘,那我們豈不是一樣不能下手,這……怎生迴山去複命?”


    那一個歎了一聲,忽然麵有喜色,道:“那倒不打緊,他……從來也不對任何女子有長性,他過了幾日,定然會離開凃姑娘的。”


    一個更是苦笑不已,道:“就算他離開了凃姑娘,難道不會又找第二個少女麽?這事情,這事情……”


    兩人愁眉不展,心中實是為難之極,就在這時,他們突然聽得有一個十分尖銳的女子聲音,自遠而近,傳了過來。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聽得一個女子在尖叫,由於隔得太遠,還聽不到她在叫些什麽。


    但是,唿叫聲迅速地自遠而近,他們立時聽出,那女子在不斷地叫道:“二師哥,四師哥。”


    他們兩人大吃了一驚,失聲道:“是小師妹。”


    他們在叫了一聲之後,卻又異口同聲地道:“不會的,小師妹怎會來到這裏?師父師娘怎肯放她出來?”


    可是,就在這一句話間,叫聲卻已近了不少,轉眼之間,隻見一條血也似紅的人影,倏地穿進了林子來,在兩人的麵前停下,乃是一個披著大紅披風的女子。


    那女子至多也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披風領上的一圈銀緞毛,襯著她一張瘦削的瓜子臉,再加上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極之秀麗。


    然而,在她的眼睛中,卻又有著極度的幽怨。


    那兩個年輕人一看到了她,手足無措,像是不知怎樣才好。


    隻是不住地道:“玲師妹,你怎麽來了,師父可知道麽?”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兩個年輕人的師妹,也是武林怪傑,席大先生的唯一愛女,單名一個玲字,這時,她搖了搖頭,道:“爹不知道。”


    那兩人急得直頓足,道:“那麽,師娘呢?她老人家總該知道的了?”


    席玲緩緩地搖著頭,她雙眼之中,淚花亂轉,但是她卻又顯然不欲給她兩位師兄看到她的流淚,是以她抬高了頭,道:“媽也不知道。”


    兩人更是急得雙手亂搖,道:“師妹,這怎麽可以,你一個人在江湖上,唉!峨嵋到這裏,萬裏迢迢,你一個人,這怎麽可以?”


    席玲淒然笑著,道:“兩位師哥,我還怕什麽?你們說,我還怕什麽?”


    她在講到最後一句“我還怕什麽”之際,聲音發顫,聞者心酸,那兩人眼睛已不由自主潤濕起來,齊聲叫道:“玲師妹。”


    看他們的神情,分明是想講兩句勸一勸席玲的,但是他們又實在不知講什麽才好,是以隻是叫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三人全不出聲,過了半晌,還是席玲先開口,席玲顯是已將心中的悲痛,盡量抑製了下去,她道:“我將我的衣服,留在後崖峭壁邊上,裝著我是墮崖而死,偷偷走下山來的。”


    那兩人道:“師妹,你這樣做,師父和師娘兩人,不是要傷心欲絕了麽?”


    席玲又淒然道:“我當然也想到這一點了,但是我想他們已經夠傷心的了,就算知道我死了,大約也不過如此了吧?尤其是爹,他一世英名,武林中人提起了他,誰不敬畏三分——”


    席玲講到這裏,實在沒有法子再講下去。


    而那兩人的心頭,也像是堵了塊數百斤重的大石一樣,說不出來的悶鬱,說不出來的難過。


    席大先生的武功何等之高,身份何等之尊,聲名何等之顯赫,可稱是近百年以來,武林中的第一奇人,但是,他卻瞎了眼,收了這樣一個徒弟,累了自己唯一的愛女,這件事,對席大先生的打擊之大,實在是可想而知,作為席大先生的徒弟,當然更可以深切地感覺得到,這叫他們怎能不難過?


    兩人齊聲長歎,席玲苦笑了幾下,道:“我一路追下來,總算也得了一點線索,知道他一些事,我知道他在天一堡中。”


    那兩人一呆,點了點頭。


    席玲又道:“我又知道,血猿神君也在找他。”


    那兩人又點了點頭。


    席玲再道:“可是,我剛從天一堡來,天一堡中,血猿神君和一個瘋婦人,正在打得天昏地暗,是易老怪告訴我,他向北來了,二師哥、四師哥,你們兩人,可有見到他麽?”


    那兩人聽得席玲這樣問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才好。


    席玲在問他們,可有見到雷三,事實上,他們不但見到了雷三,而且,雷三可以說是他們兩人放走的。


    如今席玲這樣問他們,卻叫他們如何迴答才好?


    他們兩人,麵麵相覷,講不出話來,席玲心中生疑,道:“兩位師哥,你們可是有什麽事瞞著我麽?”


    兩人連忙搖手道:“沒有,沒有。”


    席玲歎了一聲,道:“我早知你們不會的,我遭遇如此之慘,若是你們還會有什麽事瞞著我的話,那怎麽說得過去?”


    席玲這樣一說,那兩人更是手足無措,一個支支吾吾道:“雷三他……他……剛才我們倒是遇到他了。”


    席玲的身子,突然一震,道:“那麽,你們為什麽不攔住他?”


    另一個苦笑道:“我們自然攔住了他,而且是準備將他擒迴山的,可是他……他卻抓住了一位凃姑娘,說是我們如果向他下手的話,那麽他定然先打死了這位凃姑娘,是以我們……我們……”


    席玲道:“是以你們便放走了他,是不?”


    那兩人慚愧地點了點頭。


    這時,他們的心中,全感到愧對席玲,但是,席玲卻知道,如果他們再遇到一次那樣的事,他們一定仍然會那樣做的。


    她苦笑著,道:“你們人太好了,他……實在太壞了,凃姑娘……”


    一人道:“她是天一堡主的女兒。”


    席玲沉聲道:“你們不去追他,我去,就算我不能將他怎樣,至少也救了凃姑娘。”


    席玲這句話,將兩人陡地驚醒。


    兩人剛才,隻怕雷三下手打死了凃雪紅,卻是未曾想到,女孩兒家,落在雷三的手中,所受的淫辱,實是比死更甚。


    是以他們兩人直跳起來,道:“師妹說得是,我們快去追他。”


    三人向著剛才雷三的去向,疾追下去。


    可是,等到他們離開,約有半盞茶時分,隻聽得雷三“哈哈”一笑,就在附近的一株大樹之上,抱著凃雪紅,落了下來。


    他落地之後,再是一笑,道:“凃姑娘,你看我行事計謀如何?你能認得我這樣的人,也不枉你做人一世。”


    原來他剛才,根本沒有離去,隻是悄悄地躲在附近的樹上。


    凃雪紅剛才被他封住了穴道,出不得聲,這時穴道已被他拍開,她立時用盡了氣力,尖叫起來。


    可是雷三卻隻是笑道:“小乖乖,你叫啞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的了。”


    凃雪紅停止了叫喊,道:“你,剛才那是你的師妹麽?她如此美麗,你就和她結為夫婦,為什麽不好?”


    雷三賊忒嘻嘻,道:“比起你來,可差得遠了。”


    凃雪紅心中不住地叫苦,她實是想不到,一夜之間,事情會起了那麽大的變化,她用力地掙著,但是她被雷三製住了脈門,能使得出的力道,也少得可憐,而雷三卻強扭著她的手臂,待向她的朱唇強親過來。


    凃雪紅又尖叫起來,她這次,隻叫了兩聲,眼看她的檀口,要被雷三封住了,突然之間,聽得有人道:“好風流啊!”


    這四個字,是在凃雪紅的驚唿聲中,傳了出來的,聲音聽來十分平靜,十分恬淡,但是,凃雪紅的尖叫聲,卻一點也未能將之蓋過去。


    雷三一聽,陡地一震,連忙迴頭看去。


    隻見在身後不遠處,一個累雪甚厚的大樹樁之上,站著一個人。


    那人大約三十左右年紀,書生打扮,臉又瘦又長,在左頰邊,有很長一個傷痕,使得他的臉,看來更是長了許多。


    凃雪紅一見有人,立時又叫了起來,道:“這位英雄,快快救一救我。”


    那書生打扮的人,仍然站在那個樹樁之上,他身上穿著一身雪也似白的長衣,又是站在累雪的樹樁之上,是以乍一看來,就像是一株樹上,長著一顆人頭一樣,看來十分怪異。


    凃雪紅一叫,雷三便厲聲道:“你再叫,我便點了你的麻瘁穴。”


    凃雪紅自然知道若是被雷三點中了麻癢穴的話,那全身又麻又癢,比死還難過,而且她絕不懷疑雷三真的不會那樣做,是以立時住口不言。


    那白衣書生直到這時,才又再開口,道:“看閣下一表斯文,何以行徑竟然如此不堪?”


    雷三一見到那白衣書生,心中便迅速地在轉著念,將武林各門各派的高手,全想了一想,可是他卻也弄不明白那人的來曆。


    他在席大先生的門下多年,席大先生乃是武林之中第一怪傑,他門下弟子不但武功高,而一個個見識極廣,雷三如今既然認不出那白衣書生的來曆,心中暗忖,那多半是關外不知名的武林中人,是以他根本未曾將之放在心上,一聲冷笑,道:“幹你甚事?”


    那白衣書生瘦長的臉上,現出十分驚訝的神色來,道:“咦?閣下不是學武之士麽?”


    雷三笑道:“廢話,你看不出來麽?”


    白衣書生道:“那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正是學武之士的本分,閣下何以問我幹甚事?”


    雷三冷笑道:“原來你也是學武之士,那你倒露些武功我看看。”


    那白衣書生身形一聳,慢慢地從樹樁之上,跳了下來。他的動作十分慢,但是正因為他的動作慢,是以令得雷三陡地一驚。


    那樹樁隻不過四五尺高,可是他向下躍來之際,卻像是飄了下來一樣。


    雷三雖然窮兇極惡,但是見識終究是廣的,一見這等情形,便立時知道自己剛才是料錯了,這白衣書生決計不是等閑之輩。


    是以他立時拉著凃雪紅,後退了一步,全神以待。


    可是,卻不料那白衣書生自樹樁上飄落下來之勢,快疾之極,緊接著,他的動作,卻快到出奇。


    以雷三的武功而論,甚至未曾看到他的雙足,是不是曾經點地,突然之間,一股勁風,挾著一條人影,已然迎麵撲過來。


    雷三大出意外,幸而他早已有了準備,左掌一翻,唿地一掌,向前拍出。


    但是,他一掌拍出之後,隻聽得他掌風唿嘯洶湧向前之聲,那條人影,早已不見,緊接著,他右腕之上,卻突然一麻。


    原來,白衣書生向前撲來的勢子,雖然勁疾之極,但是倏忽之間,他卻已轉到了雷三的右邊,伸指向雷三的脈門便彈。


    那一指,其實也並未彈中雷三的脈門。


    但是,他一指彈出,指風嗤然,卻已令得雷三的脈門一麻,五指不由自主一鬆。


    而白衣書生的變招,當真快捷之極,雷三手才一鬆,白衣書生已一伸手,握住了凃雪紅的手臂,順手向外一揮,將凃雪紅穩穩地送出了丈許間外。


    雷三心中大怒,趁著白衣書生揮臂送出凃雪紅之際,駢指如戟,點向對方的“華蓋穴”。


    那“華蓋穴”在人身胸前,屬於太陰肝經,乃是五髒之華蓋,人身一等一的要穴。


    雷三此際,一出手就攻對方的“華蓋穴”,那是分明想置對方於死地了,身手之辣,竟是罕見。


    白衣書生身形陡然地向後一縮,雙肩一揚,道:“你是席大先生弟子?”


    雷三在峨嵋胡作非為,等於是已被迫出門牆一樣,但是在武林之中,“席大先生”四字,具有無上威力,雷三也深明這一點,是以有人一問他是不是席大先生弟子之際,他卻是絕不否認的。


    此際,他一聲冷笑,道:“你既知我的來曆,還不快夾著尾巴逃走?”


    那白衣書生在問出了剛才的那句話後,一直凝視著雷三,他緩緩地道:“你真是席大先生的弟子?看你剛才這一招,掌法確是席大先生所傳,但是席大先生門下,怎會有你這等無恥無法之徒。”


    雷三並不在乎人家罵他,但令得他心頭大怒的是,凃雪紅在被那白衣書生揮開之後,已然沒命也似,在向前奔了出去,眼看若是再被那白衣書生阻攔下去,就要追不上凃雪紅了。


    是以他厲聲道:“讓開!”


    他剛才一擊不中,此際急於求勝,“讓開”兩字才出口,一抖手,“錚”地一聲響,隻見在他的衣袖之中,射出了一柄短劍來。而當那短劍射出之際,他五指一緊,恰好抓住了劍柄,緊接著,就勢向前送,短劍已然挑向對方的咽喉。


    那白衣書生卻又歎了一聲,道:“你武功算是不錯了。”他一麵說著,一麵又向後一退,雷三那一劍,疾逾閃電,可是仍被他從容避了開去。


    雷三一劍又不中,再去看凃雪紅時,凃雪紅已然逃得隻剩下一個小黑點了。


    那白衣書生避開了一劍之後,伸手指著雷三,道:“你這人行動可疑,我看你多半是盜了席大先生的一招半式,在武林中招搖生非,壞席大先生名頭的,我要將你帶往峨嵋,聽候席大先生發落。”


    雷三一聽得對方如此講法,實是又驚又恐,而且,他連攻兩下,卻未能擊中對方,也知對方的武功甚高,他這時索性不再進攻,隻得冷冷地道:“好啊!看你有什麽本領來帶我走。”


    那白衣書生在一退再退之後,離雷三已相當遠,這時,身形飄飄,又向前欺來。雷三早已蓄定了勢子準備以逸待勞。


    隻見白衣書生向前欺來之勢,十分快疾,雷三心中暗暗歡喜,暗忖你來勢卻是越快越好,他身形微矮,在白衣書生來到了離他隻有六七寸時,一揚劍,狠狠一劍,向前刺出。


    卻不料他一劍才出,眼前一花,對方身形,突然不見,緊接著,背後已有一股勁風,壓了過來。


    雷三的心中,陡地吃了一驚,別說他這時,半年前受的傷,傷勢還未曾痊愈,就是他根本不曾帶傷的話,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要預防,也不是易事。


    百忙之中,他實是來不及轉身應敵了,隻得反手一劍,疾刺而出。


    那一劍迴手反刺,在百忙中使來,劍勢也是十分淩厲的了,但是卻已然慢了一步,他一劍再出,手腕便自一麻,脈門已被人扣住。


    緊接著“嗆啷”一聲響,他那柄短劍,落到地上,隻聽得那白衣書生道:“哼!原來是喂了毒的,你哪裏有正派中的半分風範。”


    雷三的那柄短劍之上,的確是沾過毒的,而且所沾的乃是極厲害的毒藥,見血封喉,但是在劍上而言,卻隻有極細心地觀察,才可以看到劍身之上,有一絲極細的紅線而已。


    如今,短劍才一落地,對方便已指出劍上有毒,可知他目光銳利,非同小可,雷三更是驚上加驚。


    他脈門被扣,已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他為人極其機靈,卻是一點也不急,隻是“哈哈”一笑,道:“閣下身手不錯啊?不知是哪一派高手?”


    白衣書生道:“家師和席大先生至交,其實,我剛才這一下身法,你也應該可以知道我是什麽來曆了。”


    雷三的心中,陡地一楞,也更加吃驚,他立時想起,師父曾說過,他多年不見的好友之中,有一人最愛著白衣,可是其人性子卻一點也不恬淡,相反性烈如火,嫉惡如仇,這人生得奇醜無比,天生是一個駝子,武林中人稱之為烈火神駝。


    神駝生得雖然不成人樣,然而他卻有一個美麗無比的妻子,他妻子武功平常,當神駝和她同行之際,每每遭來嘲笑。


    而烈火神駝一聽得嘲笑,必然無名火起,那嘲笑他的人,便算是遭了殃,後來還是幾個正派的高手,聯袂去求神駝夫人,要她勸一勸神駝,別再在江湖上行走了,神駝才歸隱不出的。


    烈火神駝有三大絕技,其中之一,號稱“迷蹤神步”,剛才那白衣書生一衝上來,自己一劍刺出,倏息之間,那白衣書生便到了自己的背後,步法如此之奇妙,那自然是“迷蹤神步”功夫了。


    雷三雖然力持鎮定,可是一想及此,他卻也不禁麵上為之色變。


    因為若是對方是烈火神駝門下,或是神駝的兒子的話,那麽以神駝傳說中的嫉惡如仇,出手絕不容情來看,自己可說絕難幸免了。


    他心念電轉,刹那間,已想了許多事,隨即笑道:“我明白了,兄弟是烈火神駝門下。”


    白衣書生叱道:“誰與你稱兄道弟。”


    雷三“嘻嘻”笑道:“那可怪不得我,若是閣下和烈火神駝有關,那麽我們便非稱兄道弟不可,誰叫烈火神駝和家師席大先生,是莫逆之交呢?”


    那白衣書生正是烈火神駝的愛徒,這時聽得雷三這樣講法,倒也頗難以反駁,他“哼”地一聲,道:“你如此行為,沒地玷汙了令師的名頭。”


    雷三大笑了起來,道:“看來烈火神駝,正是名不虛傳,我看兄台至多也不過沾了他一兩分脾氣吧?已是如此性如烈火,行事不分青紅皂白了。”


    那白衣書生雖然是烈火神駝之徒,但是實際上,他性子卻沒有一分似烈火神駝,不但不似,而且還截然相反,若是他像烈火神駝時,那早已一掌擊下,將雷三打死了,如何還有這許多廢話?


    也正因為白衣書生的性子不像烈火神駝,是以他聽得雷三這樣說法,便訝然道:“你這樣說,卻是什麽意思,我什麽地方不對了?”


    雷三笑著道:“你可知道這剛才給你救走了的女子,是什麽人?”


    這一問,令得那白衣書生突然一呆。


    他當時隻看到雷三抓住了凃雪紅,要對凃雪紅施輕薄,而凃雪紅則在尖叫,至於凃雪紅是什麽人,他卻是並不知道的。


    這時雷三這樣問他,他當然也答不上來,是以隻得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你這樣對付這位姑娘,卻是大大不該。”


    雷三聽了,更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道:“什麽姑娘,她是我老婆。”


    那白衣書生大吃一驚,道:“你說什麽?”


    雷三一字一頓,道:“她是我妻子,是我老婆。”


    白衣書生大有手足無措之狀,連講話也不順溜起來,道:“她……她若是尊夫人,那麽……何以尖叫?”


    雷三笑道:“兄台定然尚未成婚,是也不是?”


    白衣書生赧然點頭,道:“未曾娶妻。”


    雷三道:“這就是了,兄台尚未成親,又怎知人家夫妻之間這麽多事?她要我替她做一件事,我未曾答應她,她心中十分氣惱,不肯和我親熱,若是你這冒失鬼不撞了來,早就沒有事了。”


    白衣書生搖頭道:“不對,不對,我看到你們時,曾聽那位……她說,要你娶你師妹的。”


    雷三道:“是啊!拙荊的醋勁,一直是十分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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