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覺醒來,竟然已將近十點,我馬上驚出了一身冷汗。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打包出門,我敲了敲隔壁米蘭達的門,見半晌沒有人響應,便迅速跑著衝向大廳,也沒人。正準備跑到庭院看看,丹尼從階梯上走了下來,“不用找了,他們去地下墓穴了。”


    我有些不明白,按說他們不會丟下我去工作的,就算我起晚了,不等也會叫我起床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很奇怪!


    “我和他們說,你發高燒,要休息。他們就走了。”


    我不敢置信,對於丹尼的自作主張有些不高興,幾乎是用質問的口氣,責問他:“這是我的工作,你為什麽隨意幹涉?”


    “有效成功的工作,是要有充足的精力的。你淩晨3:00才睡,勉強起來能有什麽充足的精力。你能保證工作的質量嗎?再說,你們的工作福利是很人性化的,出外勤的時候就更不必說了。難道你忘了嗎。”丹尼說的頭頭是道,儼然一幅“我是領導,你必須服從”的模樣。


    我被他說得不覺耷拉下臉。他看到我服軟,才柔聲道:“況且,我已經給你另外安排了行程。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他說這句話,語氣輕快真摯,即便是敷衍的謊言,我亦沒有理由不相信,就幹幹地笑著點了點頭。


    “那走吧,我帶你先去吃早餐。然後再四處逛逛。”


    我知道剛剛自己說話有些造次,不太友善得似乎有和他大吵一架的架勢,所以現在也不好太拂了他的意,“我不太想吃東西,出去走走就好。”


    其實,我連出去都不想,昨天該逛的地方都逛了,還會有什麽不同呢。至於用餐,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我吃著他看著,這畫麵想想都夠詭異的了,還是餓著比較好。


    丹尼,笑得一臉燦爛,好像對我的想法心知肚明一般,“我帶你在莊園四處逛逛吧。那些地方你們一定都沒去過的。”他停了停,瞄了一眼我脖子上掛著的單反,豎起拇指搖了一搖,說:“那地方可是謝絕拍攝的哦。”


    這句話聽起來,輕快又促狹,像是在對朋友的女兒說:“小朋友這個地方可不能隨便亂走,小心你爸爸讓你罰站哦。”


    我有些不自在,都二十歲的人了,還被當做小朋友來說話,麵上難免有些過不去。我把身上的裝備拿了下來,遞給他,有些氣鼓鼓的,說:“這下,可以走了吧?”


    丹尼引著我穿過大廳,踱在東麵的長廊上。此時窗外的陽光直直的,卻不呆板、單調,它們穿梭在氣息的空隙之間,編織出一道道金色的絲,灑在綠地繁花上,繪就了一幅鋪灑金粉的仙境畫卷。透過牆上一扇扇細長的窗欞,溫暖的陽光變換著角度切在玻璃窗上,穿過上方半圓的花窗,在地上投印下斑斕空靈的光影。對麵單調的白色牆體上似也鍍上了溫暖的色彩,襯托得牆上的裝飾畫多了絲絲神秘迷人的氣質。


    “這長廊上的窗戶原先是清一色的花窗,我嫌那樣子影響采光,一年前就把它們改成現在這樣頂部半圓為花窗,其餘采用普通采光玻璃。”丹尼簡短的地向我說明了這種少見的窗戶,又指著牆上的繪畫作品,說,“聽管家說,原先這牆上掛著的都是家族創始人的真品,可是長期的暴露和日光對畫作的傷害太大,便都換了下來,現在的這些都是仿製品。”


    “走廊盡頭是個花廳,以前那裏並不是花廳,”丹尼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我,“是我母親把它改成一個花廳的。”


    丹尼的身上突然染上了一層陰影,也許是因為走進花廳采光不好的緣故。越過丹尼掩飾的眼神,我看到熟悉的容顏,憶及裏昂酒吧光影裏的少年,那種傷痛懷念便感同身受地鑽進了我的心房。此刻,莫名地生出了牽手安慰的衝動。


    “出了花廳便是昨夜我走過的綠地和葡萄園。”丹尼並沒有在花廳停留,而是拐了一個方向,往一個亮著暖暖的昏黃燈光的過道走去。


    沒走幾步路,我們停住了,打開一扇門,進了一個房間。也不知是個什麽房間,隻擺著張圓桌和幾把椅子,還有滿當當兩書架子的書,別無他物。大概是房間不大的原因,並沒有有空蕩蕩的感覺,反而產生了親切和熟稔。丹尼隨手把我先前上交的裝備放在了桌子上。


    “合著我們今天要聊聊這麽多書?”我倚著書架,挑著眼神瞅著丹尼。


    丹尼故作神秘地對上我的眼睛,一味的不說話。我尚在不明所以中,搞不懂這樣一個小小的房間有什麽好玩的。就見他徑直繞過我,向兩個書架間的花瓶走去。


    果然別有洞天,不仔細看還真就看不出,那有一道小門。搬開高高的細脖子花瓶,丹尼掏出把鑰匙插入一個看起來像是汙跡的小孔,向右轉動了三圈,門就開了。丹尼讓我先進去,他把花瓶擺迴原來的地方,才鄭重地關上門。


    就像密室,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私密空間。我心中幕然湧上一陣欣喜,湧上密室尋寶的勃勃興致。


    邁下二十三級台階,再走過一條狹長的過道,到了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四壁都是由暗褐色的石頭壘成,壁上有油燈一直亮著,氣氛有些像神雕俠侶的古墓,但是多了一份西方中世紀文化的神秘感。整間屋子應該很大,擺了十幾個兩米多高的書架,還有大片的空間。


    丹尼帶著我繞過書架,邊往前走,邊向我解釋:“我們現在正在莊園的正下方。這個密室在博迪格家族買下這個莊園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這裏存放著以前的所有者家族的藏書、族譜、、、什麽的。書架的那一邊,好像還有一些家族史上的名人油畫。我、、、父親對它加以改造,多出了許多功能。他把它留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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