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朵迷茫的摸了摸臉頰:“這麽明顯嗎?”


    燕晝點頭,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烏蘇朵被宛姨折磨的一晚上都沒睡,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直接迴道:


    “昨天禮事苑發了大火,據說是另一個貼身侍女和兩個護衛私下苟合,起了衝突導致的大火……宛姨昨天召集了所有的人,熬夜抄寫苑規……我抄的算快了,但也到現在才抄完。”


    將心中的鬱悶抒發完畢,烏蘇朵終於舒服了不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皮直跳。


    “我去睡了,你自便。”


    她又小聲提醒了一句:“門口的護衛現在查的很嚴。”


    說完去了隔間。


    燕晝若有所思,看來那場大火讓全寨上下的警戒心全體提升。


    等到日上三竿,宛姨讓燕晝和張可同時到練習繪畫的屋子集合。


    說是學習繪畫,實則對方沒覺得她們能學好,都是做做樣子,讓她們背誦書上授意的那些行為習慣。


    燕晝在前去的路上正巧碰上張可,對方見到她率先露出微笑,不同於之前的靦腆內斂,此時的笑容多了幾分陰冷,水潤眼眸邪意凸顯。


    燕晝迴以一笑,注視著對方款款離去的背影。


    她是何絮?


    ……


    宛姨端坐在茶台旁,端詳著跪坐在她麵前的兩位少女,寸寸不差的仔細宛若是在品鑒商品。


    待看到張可溫順標準的儀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看來……那場大火讓你長進了不少。”


    張可低下頭,沒有說話。


    宛姨笑了聲:“今天喊你們來,主要是告訴你們,祭典於明天開始。”


    “在此之前你們要好好準備。”


    她接著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大體就是祭典諸多注意事項,順便威脅嘲諷恐嚇一番,讓她們放棄逃跑的心思,安心待選。


    燕晝覺得有點意思,有一個點她似乎一直忽略了。


    既然她們是河神候選新娘,並且對比之前草率的獻祭舉動,她們這次被選上的概率很大……出於不得罪未來頂頭上司夫人潛力選手的心理,不應該把話說這麽絕吧。


    而且從入夢中河神對苗苗偏執的愛意可以看出,不會這麽輕易就接受一個新的人。


    苗苗說她陰年陰月陰時生。


    自己這具身體以及張可那具,生辰八字都偏陰……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忽然,她身體一僵,手下意識微握。


    有人在隱秘處看她們。


    謹慎起見,燕晝放空了腦中思路,聚精會神的聽著宛姨的話。


    旁邊張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燕晝,見少女真的在用心聽講,心中有些微妙。


    這人……莫非真的不爭不搶,是個純粹的好人?


    她記得初見時,對方很冷靜……不像普通人。


    想至此,張可微微蹙眉。


    身上的視線沒有停留多久,燕晝感覺到對方離去後,方才暗自鬆了口氣。


    宛姨眼眸微動:“我說的差不多了,你們迴去吧,對了———”


    她又道:“迴去好好休息,明天淩晨我就會帶你們去祭典。”


    燕晝和張可點頭,眉眼溫和平靜。


    察覺不到異樣,宛姨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等兩人走遠,屏風後方走出一個長發黑袍的男人。


    他一出來,宛姨立刻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大人。”


    宮符隨口應聲,隨後說:“她們這些天,體質調理的如何了?”


    宛姨垂首迴答:“每份餐食都會放一定數量,既不會損害身體,又可以調節體質,現在已經幾乎和您的預期吻合了。”


    “您隻需要等到祭典……”


    “她們中,你覺得哪個最合適?”


    宮符打斷宛姨的話。


    “這……”


    宛姨愣了愣,沒料到對方會問她這個問題,於是想了想答道:


    “屬下覺得剛剛那個穿鬆花色裙子的女孩很不錯,無論是性格還是相貌都很契合。”


    宮符皺眉:“性格?沒有人比得上她。”


    “她獨一無二。”


    宛姨自知說錯話,瞬間噤聲,心中暗暗感歎河神大人對那位的喜愛程度,說是如珠如玉都不為過。


    就連一句別人和她相像都會嗬斥……


    “最近寨內可有出現什麽奇怪的人?”


    迴想起夢中那個看不到的窺探者,宮符總是心中難安。


    宛姨搖頭:“沒有,寨內除了那兩個小丫頭,就沒有外人進來過。”


    “可我聽說禮事苑發了大火。”


    宛姨:“隻是三個人的私人恩怨,屬下早已查驗清楚,大人不必擔心。”


    “那就好。”


    宮符輕撫袖間的粉色風鈴,清脆的碰撞聲悅耳動人,這聲音……就仿佛她還在。


    “這次祭典不容閃失。”


    ——


    迴去的路上,張可一直沒有迴自己的住處一直跟著燕晝,這種狀態延續到兩人碰上遊鯉。


    他似乎是故意等在這裏,神色凝重的對兩人道:


    “我已經找到了所有剩餘附身者,一起開個會吧,地點在青山山腳的木屋中,那裏沒人。”


    明天就是祭典,幾人卻連河神這大boss的麵都沒見著,一場沒有任何提示的戰爭注定很難打贏。所以此刻他也顧不著遮掩身份,將關係直接挑明。


    燕晝點頭,側頭看向一旁的張可。


    對方並不意外。


    燕晝微挑眼角,莫非是那兩個雇傭兵告訴了何絮?


    ……


    到了約定的時間,幾人如約而至,到了現場,燕晝發現除了張可沒來,其他人都到了。來的有那兩個被自己簽了主仆契的倒黴蛋,外加兩個普通寨民打扮的人。


    那兩個普通打扮的男人蜷縮在角落,努力掩蓋自己的身形,很是奇怪。


    於是燕晝疑問的看向遊鯉。


    遊鯉輕咳一聲,說道:“這兩個人一個附身在了一個被家暴的丈夫身上,另一個附身在了一個常年被欺負的傻子身上……”


    意思很明顯,這兩個人被欺負的夠嗆。


    燕晝抽了抽嘴角,真是運氣夠背的。


    老黑和猴子看見燕晝齊齊往後退,眼中的警惕就差蹦出來。


    麵前這個溫和帶笑的女孩就是之前差點要了他們命的人……甚至現在半條命還捏在對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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