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場,無論是王室貴族還是將軍,大臣都齊聚在金鑾殿中,按照各自所屬的位置坐好。


    按照禮儀製度,哪怕是佳肴已經上齊,隻要主謂者不來,那麽他們就不可以動筷子。


    然而這個禮儀製度,實際上根本就不會有什麽改變,大家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絲毫沒有把聖玄皇帝放在眼裏。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個國家的真正的統治者是攝政神王殿下,而不是他聖玄皇帝。


    沒人清楚這一切究竟因緣為何,知道天下大權都在攝政神王手裏,而不在其他人。


    因此哪怕他們天天都將奏折送往聖玄皇帝的昭和宮,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對聖玄皇帝的漠視。


    總而言之,在神都城臣民的眼中盛行皇帝就如同傀儡一般的存在,基本上是毫無存在感。也就偶爾在表麵上應付一下,也就算是得了。


    “太皇太後駕到!”


    “皇太後駕到!”


    “則儀太後駕到!”


    “則仁太後駕到!”


    “皇上駕到!”


    “攝政神王駕到!”


    這六位神都城地位最高的人,幾乎是同時進入金鑾殿,憲章太皇太後坐在正中,則聖母後皇太後坐在左尊位,則儀太後與則仁太後坐在右尊位。聖玄皇帝坐在左下位,攝政神王殿下坐在右下位。


    對於這幾位地位最高的人的座次,沒有人敢質疑,唯獨對聖玄皇帝與攝政王殿下的座次有了一些爭論。


    那時候的人們認為,房屋都是坐北朝南的,故此,左東為尊,右西為卑。而攝政神王殿下雖說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親王,然而他是聖明皇帝欽定親選的指定繼承人,若不是當初的宮殿,恐怕在這裏做尊位的就沒有聖元和聖玄皇帝的事兒了。


    所以就有人上前請見,要將聖玄皇帝的位置與攝政神王殿下的位置調換一下。


    這自然激起了另一波大臣的不滿。


    早在聖玄皇帝即位之初,曾經聖元皇帝的心腹,因為聖玄皇帝的即位幾乎是受到打壓,故此為保住其尊位,隻好投靠攝政神王殿下,以尋求庇護,久而久之就開始支持攝政神王殿下。


    而曾經扶持聖玄皇帝即位的功臣,自然是一直要支持聖玄皇帝的。


    至此尊卑之事爭論不休,若不是憲章太皇太後知曉此事因果,恐怕這幫人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


    “夠了!”


    攝政神王殿下大怒,立即起身對著諸位大神怒道“汝等是奉詔命來參加老祖宗的聖壽佳節的,不是來在這裏吵架的,要吵都給我滾出去吵,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諸臣見此,也隻好住口。齊聲高唿“請攝政神王殿下息怒。”


    如此金鑾殿的氣氛就變得壓抑起來。


    聖玄皇帝見子很是無奈,隻得讓內監提前將歌女舞女等,先行喚出,以歌舞來打破這壓抑的氣氛。


    隨即,一隊歌舞樂團從一旁走出,隨即躍聲響起,舞女在金鑾殿中央翩翩起舞,如同一隻隻蝴蝶在花叢中上下翻飛,引得眾人嘖嘖稱歎。


    剛才還在怒火之中的攝政神王殿下,見此也就收斂了神色,也靜靜的欣賞著這一曲歌舞。


    忽然,一個穿著大紅衣袍的女子從殿外“飛”了進來,舉手投足之間,一切都盡顯著優雅。


    “這究竟是誰家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高強的本領。”


    “是呀是呀!看她的身姿簡直比那些常年訓練的歌女舞女都好。”


    “可惜這樣好的終究是難得一見呢。”


    “…………”


    他們都很清楚,這個女子穿著如此鮮豔的衣服上來,不僅僅是為了獻舞而已,可能還是想要吸引什麽人的注意,以達成她的某種不可告人目的。


    但他們都想差了,這個女子上台還真的隻是為了獻舞而已,順便再訴一訴冤情。


    待到一個曲子完結之後,那個舞女正要退卻之時,攝政神王殿下叫住了她。


    “這位姑娘,以前不曾在宮中見過你,你是從哪裏來的?”


    “小女原是秦府,這一個奴婢的女兒,曾經主要負責小姐們的舞樂技巧,自秦府破後,小女才流落至宮裏,可憐我家的小姐,不知道流落到哪裏去了。”


    攝政神王殿下頓時會意,能讓人將這個紅衣姑娘帶到後殿先歇息,然後看了看場中坐著的那些大臣,和他們女眷的位置。隨後就看見蠶家所坐的地方,其中一個有著明顯的空位。


    一問得知原來是秦舞樂身體不適,已經到偏殿歇息去了。


    隨後攝政神王殿下就命人將秦舞樂請來,讓他帶到後殿去見貴客。


    秦舞樂直至第二輪歌舞結束才匆忙趕迴,隨後又遵照吩咐往後殿趕去。


    剛一推開門,那紅衣女子抬起了頭,看見來人的那一張臉,突然間就大驚失色。


    “你你你……”


    “別怕,我不是壞人。”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但你……”


    “嗯,還活著,所以來見你了。”


    秦舞樂在路上被宮女帶領的時候,就知道她要見的那一個人的身份,但許久未見且不說會不會互相認的,就憑這許久不曾見到的樣子,他們就會斷定,對方已經不在人世的認知。


    如今互相相見,全都是不敢置信。


    原本都以為對方早已經死在了那場滅族之禍中,卻不想兩個人都還活著,而各自都已經過的是那樣的好。


    “小姐,我終於是找到你了。”那紅衣女子終於哭出了聲。


    “你是……玫兒?”


    “是奴婢,是奴婢啊~”


    “你是怎麽從那裏逃出來的?”


    “原本我是逃不掉的,那些人知道奴婢會些歌舞,所以就讓我跳舞給他們助興,於是我趁他們不備,在他們的酒水裏撒下了迷藥,然後才得以脫身。”


    “那麽其他人呢?”


    “別提了,跟奴婢一起抓來的,其他人都為努力的捆綁著,而他們的繩扣又纏的死緊,實在是解不開,而奴婢所帶來的迷藥又不夠用,隻得獨自逃離,可憐了跟我在一起的姐妹們。墮入了魔爪,不知生死。”


    聽得此話,秦舞樂頓時淚如雨下,隨即暗自在心裏發誓“倘若不平複秦家的冤屈,她便誓不為人。”


    於是又囑咐了那個姑娘一番,然後秦舞樂便迴到金鑾殿。


    攝政神王殿下看出她有心事,就讓身邊的侍女前去打聽,然後就將他們二人所交談的話語全部上報給他。


    “原來如此,我當初就疑心秦家的禍事並非是他們自己不小心,應當是人力所致,當時沒有能力去找證據,如今有能力了想必很快就能讓秦家平反”


    於是乎他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聖玄皇帝,聖玄皇帝見到秦舞樂剛才的舉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而此時這些事情不宜聲張,所以隻能先忍耐一下。


    畢竟誰也不願意在太皇太後的生辰宴上整出那麽大的事情來。


    在太皇太後的事情上,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但即便是如此,憲章太皇太後雖然並不那麽耳聰目明,但也還察覺到了什麽,隨即就說了一句“玄樂,玄冥。難為你們為哀家做出這麽多的事情,哀家也很高興,隻是這場宴會雖好,但仍掩蓋不住孤魂野鬼的啼哭。”


    “老祖宗,哪裏可曾有孤魂野鬼的聲音?莫不是老祖宗聽差了?”


    憲章太皇太後搖了搖頭說道“哀家雖然老了,雖然哀家的耳朵還沒有聾,眼睛也還沒有花。但有些事情卻比你們更看得明白。”


    隨後憲章太皇太後又接著說“當初秦家被人誣陷稱冒犯皇帝,幾乎是要被滿門處死……若不是他們的後人還在,恐怕連哀家都不知道此事的原委。”


    眾人大驚,有一些經曆過那件事情的人甚至比旁人還要更加驚訝。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裏,當初那一場變亂,秦家幾乎是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隨即攝政神王殿下說道“老祖宗莫不是知道了什麽?還請詳細說說。”


    “哀家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還是讓旁人來說吧。”


    最後從他的身邊站出來一個人,秦舞樂當時就驚唿出聲“你是秦嬈!原來你果真還活著。”


    原來,在秦舞樂和他的奶娘秦昭在認知裏,除了他們,還有一個秦家子女活著,隻是當時混亂不堪。他們要為了逃走,跑的幾乎是精疲力竭,最終還是失散了。


    秦舞樂如今迴想起舊事,不多時就已熱淚盈眶。


    “秦婉,我終於再一次見到你了。”


    隨即兩人從各自的位置上走出來,到了金鑾店的中央,互相擁抱了起來。


    則儀太後對此也僅僅是微微一笑,麵上毫無波瀾。攝政神皇天下無意看到他時,還看見她微微翹起的嘴角。心中頓時明白,這都是則儀太後的手段。


    則儀太後怕是早就知道了秦家的這點底細,用在此時此刻正是剛剛好。


    於是,攝政神王殿下笑著說道“既然已經相認了,那麽,過幾天將秦家曾經的舊事上報給本王和陛下聽,我們自然會將其查明,若是真的冤屈,我等定會為你家平反昭雪。”


    “那就多謝陛下,多謝攝政神王了。”


    隨後兩個秦家的姑娘便退了下去,不再打擾憲章太皇太後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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