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就在原地打著圈兒的往四周看,慌亂之間,我什麽也沒發現。浪客中文網那尊人像的個頭比我還高,怎麽可能不動聲色的消失了呢?


    “你慌慌張張的說什麽呢?”陰溝迴頭衝那幾尊人像看了看,“不一直都隻有這麽五個嘛”他那口氣,完全是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僅憑自己所見的情況推測。


    但我是確定無疑的,想著那尊怪模怪樣的人像在屋子裏的某個角落裏冷冷的盯著自己,我渾身的毛孔都縮在了一起。


    陰溝現在眼裏就隻有錢,對我臉上的恐懼根本就置若罔聞,趴下來繼續撿票子。他撿著撿著,突然就慢慢兒的停了下來。


    “袁傑,你覺不覺得這兒突然變黑了不少啊?”


    陰溝這麽一說,無疑加重了我的不安。仔細一看,我們所在的牆角的確暗淡了許多。這間暗室的每個牆角都插著火把,我們呆的地方,原本應該是屋子裏最亮的。但眼下,四周卻黑漆漆的。


    我和陰溝就同時看向了牆角插火把的地方。一眼望去,一個高大的黑影正擋在那火把的前麵,我一看那輪廓,頓時就駭道:“就是它!”


    我正喊著,就看到那黑影的一隻手臂緩緩的抬了起來,它那身金屬質地的鎧甲更是發出“吱吱嘎嘎”的哀嚎。那感覺就好像千年前陣亡的將領此刻正緩緩的複蘇。


    我和陰溝都已經被嚇得四肢僵直,而那高大的人像卻開始朝著我們跨出了沉重的腳步。“這大概就是詐屍吧。”我猜測著。但我原以為這東西會挪動得很慢,誰曾想,他跨出兩步之後,竟然“哐!哐!哐!”的跑了起來。


    那種氣勢簡直叫人駭然,我和陰溝完全沒了反應。


    “完了”我覺得這可能是自己腦子裏最後能浮現出來的想法。


    然而,那尊複活的人像居然直直的朝著陰溝衝了過去。我心中不禁卑劣的想到:“那小子貪財,你對付他就得了。”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尊人像並沒有如我想象中那般:抄起手中的兵器,一刀砍向陰溝。它竟然在靠近陰溝的瞬間,做出了一個橄欖球運動員用肩部衝撞的動作,一下把陰溝給撞飛了出去。


    陰溝的後背狠狠的砸在地上,吱一聲的功夫都沒有,就直接昏死了過去。


    我有些沒看明白,但同時,那人像已經站在了我跟前。我知道,這時候,跑是非常愚蠢的,再說,我他娘現在兩條腿抖得跟篩子一樣,哪兒還跑得動。


    我心裏一急,就想著是不是馬上跪下來磕幾個頭,說點兒好話。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尊人像居然先我一步,趴到了地上。


    它鬆開了手裏的兵器,跪到地上之後,便開始撿鈔票。我心裏巨大的恐懼瞬間化為了巨大的疑惑。


    “我靠,這這真他娘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我瞪圓了眼睛,就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可緊接著,我卻聽到那人像似乎開始說話了“狗卵子,居然想拿你胖爺的錢,媽的,這玩意兒穿著真他媽費力。”


    我“嗯”了一聲,然後就看到那人像站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就解開了身上的鎧甲。隨即,一個身穿“阿迪王”外套,腳穿“彪驢”運動鞋,身材有些發胖的男子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眼睛都幾乎看直了。媽的,看著身材,他,估計就是陰溝說那胖子。


    “唿舒服。”胖子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說實話,這人隻要用那種略帶微笑的表情看任何人,對方心裏那種想要揍人的**就一定會被他挑逗起來。


    “不好意思,嚇到你啦。”他說著,就把地上的鈔票全放迴了盒子裏。


    “我操你祖宗!”我瞬間暴怒,喊著就往前衝去,想要一腳踹上這胖子的肚月複。誰知這家夥人雖胖,但動作卻出奇的快。一看我右腳踹上來,一挺腰板兒,那肥碩的腰身居然頂出了一道弧線。我那一腳使上了全力,整個人都騰空而起,這下可好,啥也沒踹到,著地,摔得我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嘖嘖嘖長得跟小雞崽兒似地,脾氣還不小。”胖子衝我搖了搖頭,拿起盒子就往衣服裏塞,但那身衣服早就被他一身的膘子給塞得滿滿當當,一絲兒空地兒沒有。弄了半天沒塞進去,這胖子幹脆就把盒子插進了褲襠裏。


    “我”還想要站起來,但我這時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胖子又鄙夷的看了看我,一貓腰,單臂便將我從地上踢了起來。“行了,袁家大少爺,你的底子,我早知道了,胖爺我縱然胸懷寬廣,但把老子惹急囉,可別怪我不給你爹麵子。”


    剛才那徹骨的恐懼讓我對這胖子恨之入骨,加上他那張欠揍的臉,我當下更是沒好氣。但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那股無名鬼火頓時就散去了一半兒。


    “你認識我爹?”聽這家夥的口氣,好像對我爹的底細也非常清楚。


    一看我語氣緩和了下來,胖子就非常得意的拍了拍我肩膀,說:“時間還長,我慢慢兒的告訴你。”


    我一把將他的手拍開,說:“**別賣關子,到底想找我幹什麽?”


    一開始聽陰溝說這胖子要找我,我還有些模不著頭腦,但如果這胖子也認識我老爹的話,那這事兒可能就不那麽單純了。我心裏突然生起一種希望:也許,這胖子知道我爹的下落。


    胖子的臉上又露出那種叫人看了極度不爽的笑容:“袁老爺子說得一點兒不假,你的確是個既沒能耐,又急躁的傻子,嘖看來這活兒不好弄啊”聽他的話,我爹跟他的關係好像還不簡單,居然會談論起我來。我知道在他們那個行當裏,彼此之間的底細,通常都是不能輕易詢問和傾訴的。不過他後麵的話我就聽不懂了,什麽“活兒”?


    看我在那兒一個勁兒的琢磨,胖子自顧自的走到已經暈過去的陰溝身邊,輕輕的踢了他兩腳,似乎是在試探陰溝是否人事不醒。然後,他迴過頭來說道:“我跟你爹十年前就認識了,那時我頭一迴下鬥兒,你爹算是救了我,之後他下地的時候,隻要我空著,他也都會找我。但不知道為什麽,快到年關的時候,你爹突然不再下地了,於是我跟他也斷了聯係,這些年我也算混得風生水起、雲裏霧裏,本來覺得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碰上你爹了,可誰知道半年前,他突然找到了我。”


    這人最多就比我打四五歲,說起來卻已經有了十年淘沙倒鬥兒的經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瞎吹。


    “我爹是什麽人物,會去找你?”我說著,就用一種蔑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當然,我這是有點兒賊二代的官僚主義作風,不值得學習。


    “嘿。”沒想到胖子一下就來勁了,放下話頭,挑眉瞪眼兒的說:“你他娘去江湖上打聽打聽,我‘墓裏蛟龍’曹阿達是什麽角色,告兒你,胖爺我的身價,可比一些小明星兒高了去了。”


    我他媽聽了就好笑,“蛟龍?就你?嘁,也不知道這天底下有幾個古墓能供你上下來迴?”


    “瞧不起人是吧?別看你胖爺身形婀娜,那也是見縫插針,來去自如”胖子越說越來勁,跟著就要把自己以前的經曆全抖出來。


    “行了行了,你就當我有眼不識真英雄,拿著老虎當臭蟲,還先說我爹的事兒吧。”我趕緊打住。


    胖子不服氣的瞪了我一眼,點上一支煙抽了半截兒之後才又說:“半年前,袁老爺子親自找到我,說有趟鏢子要我送送。我一聽當然沒問題呀,你爹向來出手闊綽,再加上之前的交情,我就立刻答應了下來。我原以為他這是要重出江湖,可誰知,他卻告訴我,那趟鏢子還得等上半年,而且,送的那個人,也不是他。”


    盜墓是一項極度危險的事情。拋開那些沒頭沒腦,不講規矩的散盜,真正的盜墓,實際上要許多人通力配合,才能保證最大化的收益和最大化的安全。整個過程,籠統的可分為:探墓、掘道、走穴、開棺以及撤離。


    而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即使再厲害的盜墓賊,也不可能一個人完全精通於盜墓過程中的所有緩解。因此,盜墓賊便分成了許多的類型,這些人各自具備不同的能力,湊到一起,便是一個盜墓團夥,也就是江湖上通常所稱的“盤”。


    在這個行當裏,所謂“鏢”,實際上就是那些手裏有墓葬信息的人。這些人自己沒有**下鬥兒的能力,就需要另一類人護送,這些護送的人,就稱之為“司”。可以說,一次盜墓的成功與否,“司”是最關鍵的部分。


    這姓曹的胖子,看樣子就是行當裏比較有名的“司”,否則,我老爹也不可能親自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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