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鴇兒一麵坐下,一麵嬌腔地問道:“大爺貴姓呀?”


    “我姓曹,希望妳記住,下次再來,別忘了招唿介紹好貨!”黑牛邪笑道。


    “當然!大爺第一次光顧,奴家一定盡你歡的。”


    “雖然是第一次,如果妳今晚招待不周,也就等於最後一次!”


    “格格!大爺一派君子,嘴巴卻不饒人,奴家怎受得了呢?”


    “哇操,受不了就快拿出妳的絕活吧!”


    “大爺再喝兩杯,奴家絕不會令您失望的………”


    “好!”


    於是,黑牛便喝起酒來。


    怎料,剛才和船老大咬耳根的大漢轉過頭來,向老鴇兒說。


    “雲姐!妳們的頭家娘呢?那兒去啦?”


    鴇兒向四下略一打量,搖頭迴答道:“剛才還在這裏,現在奴家不知道哩!”


    那大漢聳聳肩,然後又和船老大咬耳根了。


    黑牛心中一動,笑道:“你們的頭家娘一定是水當當(漂亮)的騷蹄子,是嗎?”


    鴇兒吃味地道:“何以見得呢?你又沒有見過她,未免太武斷吧?”


    “哇操,難道是個醜八怪?”


    “倒也不是!”


    “哇操,那麽是怎麽的一個騷蹄子?既莫水(不漂亮),又莫歪(不醜),該是滿街都是平平庸庸的囉?”


    “這個也難說。”


    “哇操,什麽意思呢?”


    鴇兒嬌嗔解釋道:“你們男人所謂‘水’的查某,都得臉蛋清秀,身材婀娜,才稱得上水。可是我們的頭家娘,臉蛋不太難看,身材卻胖得很。”


    “有多大棵(胖)?像楊貴妃?”


    “像楊貴妃就好囉!”


    “哇操,難不成像周美儀?”


    “半斤八丙。”鴇兒道:“所以這教奴家怎麽迴答你的問題呢?還是您自已去想象吧!…………”


    “哇操!”黑牛喃喃地道:“像周美儀的話,不就有兩頭母豬胖啦!”


    從一連串的問題結合起來,在他的腦海裏,已浮現了一個答案。


    船老大應了張新發之命,為吩咐手下搬運私鹽的事,走進了花中花。


    當初黑牛進入花中花時,就曉得船老大的夥伴必在這裏麵。


    因為這裏的嫖客,大多數是外地來的。


    這點,從剛才船老大與那大漢咬耳根的情形看來,他認為自已的猜測並沒有錯。


    可惜,他們交談的內容未曾聽到。


    說不定船老大認為時辰尚早,先到這裏來泡泡妞也未嚐不可的事。


    然而,當鴇兒說出頭家娘的身材像周美麗時,黑牛的猜測就更加有力了。


    因為,船老大當不會找個胖得像隻河馬的女人,來消遺無聊的時間?


    同時,也可以證明花中花的頭家娘,和那批私鹽有著密切的關係。


    黑牛向四下略一打量,有幾個張新發的船夫他是認識的。


    為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他向鴇兒試探說:“妳們今晚的生意蠻不錯嘛!一向如此嗎?”


    鴇兒笑道:“這倒不一定呢!”


    “怎麽說呢?”


    “今晚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張大爺船上的手下,他們明天就要離開了!”


    “噢!原來如此!這麽說來,妳們頭家娘一定人麵很廣喲!要不然,大部份的船夫怎會全光顧妳們這一家呢?”


    “不但這一次,下次他的船一攏岸,照樣光顧我們的!”


    黑牛故作驚訝道:“哇操,除了頭家娘會做生意外,難不成花中花的紅牌是個頂刮刮的騷蹄子?”


    “這個倒不是!”鴇兒媚笑道:“奴家聽說這些外來客,都是闊嘴獅拉的關係!”


    “誰是闊嘴獅?”


    “剛才叫奴家那個就是闊嘴獅!”


    “我早該想到,他嘴巴特別大。”黑牛說道:“哇操!他憑什麽關係拉生意?”


    鴇兒為了留住黑牛這客人,對他所問的事,不由一一答複,真的是招待周到。


    “剛才和他說話的漢子就是船頭老大,他和船老大感情很好!而且闊嘴獅和頭家娘很有交情,就憑這一點關係。”


    黑牛恍然大悟,不由朝那個大漢偷瞄了一眼。


    他正與船老大打哈哈劃酒拳,身邊還有兩個姑娘陪伴。


    他笑起來確實嘴巴大,差不多有個駝鳥蛋般大,難道有“闊嘴獅”的綽號。


    mpanel(1);


    就在這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個妖豔的胖女人。


    黑牛一看,這胖女人的麵貌,長得還算妖豔,柳眉鳳眼,皓腕徐舒。


    可是體態看起來真令人作嘔,確實胖得像隻大河馬,尤其屁股大的像大鍋蓋。


    黑牛悄悄地問:“哇操,那隻大河馬就是妳們的頭家娘?”


    鴇兒迴頭望去,迴答道:“對對………。夠份量吧!”


    “哇操,要是跟她上床的話,她一動準被彈下床去!”


    “格格…………。”


    此時,闊嘴獅已經看到頭家娘了。


    他忙舉手招唿道:“嗨!尤麗姐!客人等著妳呢!”


    叫尤麗的頭家娘往這邊一看,滿臉堆著笑,兩眼擠成兩條縫道:“哎喲!闊嘴獅,怎麽不早告訴我有客人等著呢!真歹勢(不好意思)!”


    她一麵向闊嘴獅與船老大的台子,姍姍走了過來。


    當尤麗坐定之後,闊嘴獅便和她咬耳根起來。


    他們咬耳根的內容,黑牛自然不會知道,不過,以他們詭秘的舉動,絕不會談正經事的。


    黑牛伸了個懶腰,道:“騷蹄子,妳不是有什麽絕活要給老子開開眼界嗎?”


    “對對對!咱們現在就去!”


    鴇兒起身,黑牛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然後摟著她的纖腰,情意綿綿走了進內室。


    鴇兒雲姐順手關上門,便幫黑牛寬衣解帶。


    工夫不大,黑牛便被剝光,露出精壯的體格,和一根粗老二。


    隨之,雲姐由他的嘴,一直往下吻,其實是用舌尖點。


    他被這樣由上往下點,全身說不出的舒服。


    黑牛不禁稱道:“老騷貨,妳可真不簡單,弄得我舒服極了!”


    “沒有一點絕活,怎麽侍候男人啊!”


    “有理,哈哈——————————”雲姐舔到他肚子上,就把黑牛翻過來,叫他趴著屁股朝上,便向屁股溝中舔起。


    黑牛笑了,笑道:“哇操,我的老天爺,連那兒妳也舔啊?”


    雲姐抬頭望著他,道:“要你痛苦,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就不舔了。”


    “哇操,誰說我不舒服?我正爽呢!妳就趕快舔吧!”


    雲姐聽了,又在屁股溝中舔了起來,舔著冷不妨的,就對他在屁眼上用力地一吸。


    “哎——————-喲!”


    黑牛被吸得嚇了一跳!


    “哇操,我的媽呀!痔瘡都被妳吸出來了!”


    聞言,雲姐不禁“格格”亂笑。


    黑牛忙製止道:“哇操,我領教過了,妳別再吸了,還是吹喇叭好一點!”


    雲姐又將他翻了過來,黑牛老二還是硬得像根鐵棒似的。


    她趴下用手握著老二,跟著伸出了舌尖,對老二頭上舔了幾下。


    黑牛把腰一抬,老二挺得很高。


    雲姐把小嘴一張,一口就把他老二吸到嘴邊。


    “哇操!”


    黑牛抖了兩下後,向下一看,老二被吞進口裏。


    “哇操,好舒服,快用力咬!”


    雲姐吸著愈吸愈有勁,就把整根內棒都吸到自已嘴裏去了。


    黑牛一看雲姐太帥了,竟用嘴吮肉棒,這真是妙不可言。


    隻聽說肉棒是插穴的,卻還沒聽說過還能吸。


    雲姐她愈吮愈長,把整根的肉棒都吞下去。


    吮得他的肉棒都是口水,雲姐把頭前後的動著,用嘴巴弄肉棒,套弄得她口水直往外流。


    黑牛忍不住道:“老雞巴,躺下來讓我插穴!”


    “再咬一下嘛!”


    “你真是太差勁了,昨個晚上我給一個男的吹喇叭,吹了頓飯的工夫,人家乳醬噴得半天高。”


    “哇操,我是我,人家是人家,幹嘛相提並論!”


    “好吧,你躺下來我來侍候你。”


    雲姐把他的雙腿拉直,就往黑牛身上一跨,倒頭的騎上他身上。


    深夜。


    二更天時。


    本來星空羅棋布的天空,此時卻被漫天的烏雲遮住。


    涼風挾著蒙蒙細雨。


    給黑夜增添了寒意。


    街道靜悄悄地,在這沉寂的深夜,顯得格外陰森。


    但在花中花的側巷,卻人影幢幢,三三兩兩,在側門進進出出,忙得團團轉。


    隻見巷內停放著一輛四匹馬的馬車,不時有個低沉聲音催促著。


    那些進出的漢子,一個個地把一箱箱的東西搬上馬車。


    原來,是船老大以低沉的聲音說道:“快點,快點,慢了給人發現就不妙。”


    私鹽是犯法,萬一被抓到毫無講情的餘地,立即淩時處決!


    驀地!


    從妓院側門走出了一條大漢,氣喘喘地道:“船老大!不好了,東西被人調包了!”


    “什麽?”船老大大吃一驚,問道:“怎麽一迴事?”


    他指著馬車上的箱子道:“東西………這些東西都被人調包了!”


    這一下把搬運的大漢嚇住了。


    船老大更是顯得狼狽。


    他楞了楞,方才吶吶地道:“把………。東西搬迴去,我來看看!”


    幾個大漢又忙著把一箱箱的東西搬進去。


    巷內恢複了平靜。


    隻有那輛馬車,淋著蒙蒙細雨,在黑暗的巷內停擺著。


    在花中花的地窖裏。


    張新發麵對著一箱撬開的木塊發呆。


    船老大眼看著滿箱的木塊,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地窖裏的氣氛非常沉悶。


    張新發手掌青筋暴凸,臉色非常難看,他強忍著,壓抑著快發作怒火。


    良久,他臉色才稍緩和,終於打破沉寂向船老大道:“小高,你搞什麽鬼?”


    船老大道:“大爺!這一切我都不知道,這是意外!”


    “這怎能說意外呢?你知不知道看守地窖的人也不見了?”


    “啊!剛才我來時還在呀!那是胡豹!”


    張新發暴跳如雷,指著船老大怒道:“胡豹?胡豹早被人打暈在那堆酒糟後呢!


    哼!要不是我發覺的早,把這些木塊運迴新疆,那笑話就鬧大了!”


    “咦?那麽,剛才那人不是胡豹?”


    “哼!那家夥也是冒牌貨,早乘機溜啦!”


    船老大走到酒糟後一看。


    乖乖!


    胡豹被人捆綁在那裏,身上的衣服都被人剝光了,隻穿著內衫內褲,嘴裏還塞著一塊破布。


    船老大忙命幾個船夫把胡豹解捆,然後把他弄醒來盤問。


    據胡豹醒來報告說:“當他正在看守時,突然從後麵出現了一個幪麵人扼住咽喉,接著,腦袋被人敲了一記,以後的事他就一槪不知了。”


    張新發又命手下把所有的箱子撬開,然而,所有的箱子都裝著木塊、石頭,也就是說,全部的私鹽都被人換為木塊、石頭了。


    他歎了一口氣,頹喪地道:“完了完了!小高,咱們裏麵一定有奸細!”


    船老大向胡豹問道:“胡豹,你說那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胡豹略一思索,才迴答道:“當我發覺後麵的動靜有異,正要轉頭的剎那,那家夥已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翻眼一看,隻看到也的臉上幪著一塊黑巾,就這麽一點發現而已!”


    “沒有別的發現?”


    “沒有了!”


    船老大又向張新發道:“大爺,這地窖咱們本來就不該利用!”


    “為什麽?”


    “因為這地窖的門,是從巷內進去的,而且這裏本來是花中花堆藏雜物的地方,門戶的設備非常簡單,容易被敵人侵入。”


    張新發責備道:“當初是你出的主意,你為什麽早沒有想到這一點?”


    “這是我委托闊嘴獅找的地方!而且事先也微求過你的同意!要是早曉得有這麽一著,難道我會這麽傻嗎?”


    張新發若有所悟地道:“嗯!對!一定是他!”


    “誰?”


    “闊嘴獅!一定是他搗的鬼!”


    “濶嘴獅?”


    “八九不離十,你得給我找迴東西!”


    船老大略思片刻,道:“闊嘴獅和我是多年老友,他怎敢和我們過不去?”


    “哼!朋友口銀子是兩迴事???要知道,那些東西起碼值五萬兩黃金!”


    這一下,船老大為之語塞!


    五萬兩的黃金確實是大數目,俗語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張新發的見解,也不無道理。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你趕快把失物找迴來!”張新發道。


    船老大擔憂道:“可是我們仍得研究對策!弄得不好,隻有打草驚蛇而已!”


    “現在隻有兩方麵有搗鬼的可能,第一就是闊嘴獅!第二就是你說的約定,你從他們兩人下手保險錯不了的!”


    “不過,據我看起來,如果那姓周的小子是官差的話,你說他有調包的必要嗎?”


    張新發聽了也有同感。


    他頻頻點頭道:“對對對!如果他是官差,既然查出大批私鹽,是沒必要調包!


    他盡可以稟告上麵,沒收!”


    “這麽說來,可能不是周定搞的鬼!若是他搞的鬼的話,那他就不是官差了,咱們可以毫無顧忌幹掉他!”


    “嗯!那隻有闊嘴獅的嫌疑最大!”


    斯時,一個大漢帶來了一位肥胖的女人進來。


    她是就花中花的頭家娘。


    尤麗!


    她神色十分惶恐,一見船老大就說:“哎喲!小高………聽說你們出了事情,是嗎?”


    原來是船老大派人把她找來的。


    張新發嚴厲的說:“咱們的東西全被人調包了,這是怎麽迴事?”


    尤麗抖著渾身的肥肉,道:“哎喲你們到底什麽東西被調包了呢?我又不曉得你們寄在我這裏的是什麽東西!我當初問你們又不肯說,現在出了事情找我有什麽用呢?”


    船老大冷笑一聲道:“嘿嘿!妳別水仙不開花,窮裝蒜!咱們都是妳的老顧客,看在過去的情份上,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咱們不會為難妳的。”


    尤麗頓時氣得臉紅耳赤,跺著肥大的腳,嗔道:“哎喲!你憑什麽一口咬定老娘拿你們東西?簡直氣死我了!要不是體念老顧客份上,老娘怎麽會隨便讓你們寄放東西呢?哼!老娘告訴你,別含血噴人啊!”


    這一下把船老大搞胡塗了。


    若要他拿出證據來,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方才他是以試探的性質嚇唬她而已,卻沒想到她竟如此兇猛。


    張新發卻不管她氣得七葷八素,喝道:“臭婆娘,少潑辣,妳那個闊嘴獅那裏去啦?”


    誰知,尤麗卻伶牙俐嘴道:“喲!你這武大郎蠻不講理的!闊嘴獅不過也是我窯子裏的常客,你麽我的你的?”


    “矮冬瓜,你講話倒要小心,老娘是個有夫之婦,萬一你這話傳到我尫(丈夫)


    的耳裏,你得給老娘負完全責任!再說,他那兒去了,老娘怎麽知道?”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這裏又不是他的窩,他不迴去睡覺,難道老娘真的搭上他了不成?簡直是豈有此理!”


    尤麗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別瞧她肥頭肥腦,嘴巴還是挺不饒人的。


    在場的人,不由聽得呆若木雞,一時不知所措。


    船老大是個見風轉舵的人,眼看張新發下不了台,便笑道:“哎!尤麗姐,這也難怪咱們大爺焦急,咱們會把東西寄放在妳這裏,完全是瞧得起妳。


    “而且又是闊嘴獅介紹的,咱們大爺隻不過問他的落腳處罷了,妳又何必那麽生氣呢?如果妳知道他的住所,不妨告訴咱們,好嗎?”


    尤麗氣憤未息,噘著嘴道:“闊嘴獅也是你的朋友,難道你不知道?”


    “他是渡口的混混,我們因為把船停在這裏才認識的,他的家在那裏我從沒問過!”


    “你都不知道,而他不過是我的常客,我更不會知道了!”


    “妳既然不知道,咱們當然不便為難妳,好吧!請便!”


    船老大雙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


    尤麗放軟語氣道:“你們都是我的顧客,對於你們的失物,我當然也是關心的,剛才我講話過份了點,還請你們多多包涵!”


    “不過,要是有什麽消息,我會通知你們!尤其碰到闊嘴獅時,一定立刻差人通知,那麽恕我失陪了!”


    她就這樣走了!


    船老大忙向一個船夫使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會意,跟蹤而去。


    室內恢複了沉寂。


    過了半晌,張新發才氣憤地罵道:“哼!好個臭婊子!她倒是個問題人物!”


    船老大附和道:“大爺!我和你的看法相同,我認為她與闊嘴獅是共謀的!咱們且別打草驚蛇!”


    張新發焦急道:“明天就要啟程了,一點都不能耽誤!”


    “如果明天不能解決,請您把我留下來,我可以繼續偵查!”


    “這怎麽行?那邊等著咱們的貨!”


    “當然我會盡力去做,能夠趕上明天的啟程當然更好!可是,萬一趕不上,難道您願意放棄?”


    這句話不無道理,但是張新發仍嚴厲斥道:“這次的過失,你得負完全責任!


    無論如何,一定要趕上明天的時辰,別忘了你是如何留在我身邊的!如何提升船頭之職!”


    船老大低下頭,嘿嘿地答道:“大爺,我知道,我一定將功贖罪!”


    此時,方才跟蹤尤麗的手下,匆匆走進來稟告。


    “船老大,尤麗要出去了!”


    “你快跟著出去呀!小心點,千萬別讓她發現跟蹤。”


    “船老大,應該多派一個好照應!”


    手下說時調頭就離去。


    船老大覺得有理,忙一擺下顎,另一個手下隨後而去。


    蒙蒙細雨,仍然“悉悉索索”翻個不停。


    雖然雨飄個不停,停在花中花邊巷裏的馬車,卻悄悄地滑上街道。


    張新發等一夥人要迴船了。


    他臉上的神色,有如今夜的天氣,籠罩著一層愁雲慘霧。


    天色將近黎明。


    然而,昨夜的細雨,仍不斷地飄著。


    涼爽、舒適的氣候把熟睡中的人們,帶到最遙遠的夢鄉。


    黎月嫦的華麗大宅,在這陰雨籠罩的氣氛裏,顯得更加死寂。


    但是,在這死寂中卻有條黑影,順著圍牆蠕蠕而動,轉眼間已繞到後麵的牆角,隻見他不時向四周打量,大有越牆而入之勢。


    俄頃,他突然身形一拔,縱上牆頭,掠入後院。


    他在黑暗的院子裏走著,來到樓房的下麵,依然拔身縱上樓去。


    看他的舉動,對於院內的環境非常熟識,有如夜歸的人走後門似的。


    他是誰?


    原來他就是黑牛。


    他曾經住過這幢宅子,莫怪對於環境如此熟識了。


    他上了樓榭,輕輕一推樓榭的門戶,竟是從裏麵鎖著。


    這是意料中之事,因此,他早已準備開門的工具。


    俄頃,門即被打開了。


    不帶絲毫聲息,這是特種工具的效果。


    黑牛進入小廳,裏麵漆黑一片,他摸索著往以前住住過的房間。


    這房間在黎月嫦的隔壁,他相信花枝必被關在裏麵。


    一想到她,心房不由砰然跳動起來。


    可是,再想到住在鄰房的黎月嫦,又不由升起一股異樣的意念。


    房門自然是閂著的,他拿出一柄飛刀,從門縫中伸進去一動,毫不費勁地將門打開來了。


    他一麵傾耳細聽裏麵的聲音,一麵把門徐徐推開。


    然後,從身上取出千裏火打亮。


    怎知,當他千裏火一照之下,不禁使他怔住了。


    室內空無一人,連床上也看不到人影,既然如此,何需將門閂上?


    突然,一個答案閃現於腦際,他下意識地朝門後看去。


    剎那間,一隻粗壯的手臂已從門後伸了過來,眼看就要向他襲擊了。


    黑牛是何等人物,一把抓住那條粗壯的手臂,使勁一甩,揚起千裏火的手,朝著對方的腦門擊下。


    被他敲擊的家夥,不妨他有此一招,不聲不響地躺在地下了。


    在千裏火照耀之下,他認識這人。


    原來是胖妞。


    哇操!


    胖妞竟會住到這房間來?


    據黑牛知道,樓下有仆人房,難道她高升了不成?


    或者是來監視花枝的?


    黑牛找遍了整個房間,仍不見花枝的蹤跡。


    床上的被窩裏還有餘溫,既看不見其它人,顯然地,胖妞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


    胖妞既然住在這裏,那麽,樓下的女仆房必然是空著的,也許花枝就被困在那裏。


    他知道黎月嫦善用心計,說不定這是她故布疑陣,有意作弄他一番呢!


    誰知,當他走到樓下,打開女仆的房間時,又使他怔住了!


    原來,睡在床上的女人竟是黎月嫦呢?


    在千裏火照耀之下,黎月嫦穿著肚兜睡覺,不塗脂粉的俏臉,顯露出純潔的美貌。


    現在她睡得正甜,構成了一幅睡美人的圖樣!


    看女人的睡態,在男人的眼中,該是一種享受。


    何況,對於熟識黎月嫦身上每一部份的黑牛,頓時起了一陣酥癢的感覺。


    他恨不得撲上去抱她狂吻一陣才甘心。


    但是,花枝的倩影出現於腦際,教他打消邪念,再說今天的目的,是來救花枝的。


    於是他調轉身子方要離開,突聽黎月嫦嬌嗔地道:“大雞巴大雞巴你好狠心”


    聞言,黑牛一怔。


    他忙迴頭望去,隻見黎月嫦翻身,繼續尋她的美夢,原來是在說夢話。


    由於她的夢囈,不禁使黑牛多逗留了片刻,想到她對他的一番戀情,內心不覺起了愧疚。


    他心中暗說:“騷蹄子,原諒老子吧!”


    說完,終於狠起心腸離開了房間,向著樓上奔去。


    因為他早已猜到,黎月嫦故弄玄虛,莫非是有意作弄,所以,花枝必然是在黎月嫦的房間了。


    來到黎月嫦的房間,他又如法泡製,以飛刀啟門,輕輕推門進去。


    果然,一點也沒錯。


    花枝已經除去臉上的易容,從她那安逸的睡姿看來,黎月嫦並沒有虐待她。


    黑牛輕輕掩上了房門,朝著床上的花枝地了過去。


    “阿枝”


    他悄聲地喚著她,一麵輕輕把她搖醒。


    “嗄!誰?”


    花枝睜開睡眼,十分驚愕。


    黑牛忙按住她,說道:“阿枝!另聲張,是我!”


    花枝一聽是黑牛,喜出望外。


    她立刻揭開被褥躍起身子,道:“真的是你,原來她沒有騙我!”


    她歡喜欲狂,一下撲他黑牛的懷裏,有如小鳥依人般嬌弱可愛。


    黑牛輕撫著她幽香的秀發,詫異地問道:“哇操,她!是誰?”


    花枝撤嬌地迴答:“你還吃大蒜,就是你那個騷女人嘛!”


    黑牛恍然大悟,原來黎月嫦已預料到他會來,隻是不知道黎月嫦對花枝怎麽個說呢?


    他唯恐黎月嫦傷了她的心,忙道:“阿枝,她對妳怎麽說呢?”


    “哼!她說,在那木筏上等到了你,結果”


    “結果?她她怎麽說?”


    “她說,結果你上了她的當!”


    黑牛聽了,暗舒了一口氣,還好,她沒把荒唐事說了出來。


    花枝疑信參半問道:“黑牛,你上她什麽當?”


    黑牛含笑掩飾迴答道:“她冒充了妳,這豈不是上當了?”


    “可是,她說上當的時候,她那麽眼神我看得出來!你別瞞著我!”


    “什麽眼神?”


    “得意的眼神!是女人得意的眼神!”花枝加強語氣道。


    “我們上了她的當,她當然得意囉!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她對你並沒有敵意!”


    黑牛解釋道:“哇操,那是我的手腕呀!好了好了,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妳應該快把衣服穿上,天快亮了,我們得趁早離開。”


    突然,房裏亮了起來。


    黑牛猛一轉身,隻見黎月嫦穿著肚兜站在門口。


    在燈火的照耀之下,她婀娜多姿的軀體,畢露無遺的展現出來。


    黑牛一時看傻了眼。


    花枝嬌羞地離開黑牛的懷抱,以忌嫉的目光掃了她一眼,複又打量了黑牛一番。


    黑牛結結巴巴地道:“哇哇操,騷蹄子,妳,妳來幹什麽?”


    黎月嫦冷哼一聲,緩緩起了進來道:“媽的,我來幹什麽?這是老娘的房間,難道我不能來嗎?哼!想走?這麽簡單就想走?哦,你有手腕,你的手腕果真厲害!


    哈哈”


    哇操!


    黑牛著急了,原來剛才的話她全聽到了。


    他宛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在兩個女人麵前,他應該如何解釋呢?


    黎月嫦看著他的窘態,仍狂笑不已,不由使黑牛束手無策。


    花枝不是笨蛋,她那有看不出的道理?


    一時悲從中來,雙手掩麵哭了起來。


    黑牛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睛下雨。


    他看看黎月嫦的狂態,看看花枝的蕜憤,一股憐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忙扶住花枝顫動的雙肩,安慰道:“阿枝,妳這又何苦呢?快別哭啦!又不是小孩子!”


    黎月嫦見狀,妬火高熾,諷刺地道:“哼!就因為她是小孩子才會哭,哈”


    黑牛忙向她使眼色,一麵厲聲道:“哇操,妳這是什麽意思?快閉上妳的臭嘴!”


    黎月嫦不理睬他的眼色,冷笑道:“嘿嘿,你這也是一種手腕嗎?”


    花枝哭得更傷心,她甩掉黑牛的雙手,不顧一切地朝房外奔去。


    “阿枝!”


    黑牛一麵追過去。


    誰知,花枝奔到小廳就有人出其不意地將她一把摟住了。


    原來,是被黑牛擊昏的胖妞,早已蘇醒過來。


    她本來想衝進房間向黑牛加以報複,適遇黎月嫦在房間裏,沒有她的命令,胖妞是不敢勁自行動的。


    現在眼看花枝奔出房外,正可以乘此報複一番。


    於是,她把花枝抱住之後,一手將她的手臂扭轉背後。


    花枝正在氣頭上,雙手雖然被她扭轉,但兩腳仍不斷朝她竄去。


    “胖妞,妳不得胡來!”


    黑牛一麵向胖妞撲了過去,一把扳開她的雙臂。


    胖妞是個力大如牛的女人,想板開她的雙臂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七扳八扭,隻有增加花枝的痛苦。


    黑牛一急,不做到手辣是不行了。


    他想著,朝著胖妞的腦袋又是一掌。


    這一下才有了效果,胖妞把雙手一鬆,人也同時躺了下去。


    怎眼,他才抱住花枝的嬌軀,隻聽背後一聲嬌喝:“不許動!”


    黎月嫦手持一支銀鑄的鳳凰展翅的長煙槍,冷冷的站在背後。


    黑牛一愕,沒想到黎月嫦卻一時翻臉動起武來。


    黑牛放開花枝,溫和道:“哇操,騷蹄子,妳妳翻臉不認人啦?”


    黎月嫦噘著嘴道:“媽的,老娘再上你當的話,就該撞頭自盡了!”


    黑牛沉住氣,笑道:“哇操,每次上當的都不是妳,而是老子!”


    黎月嫦仍扳著冷冷的臉孔,煙槍依然瞄準著他們兩人,一麵走到剛才胖妞睡的房間,命令道:“媽的,快給老娘滾進去!”


    黑牛道:“哇操,這又何必呢?我們有話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快給老娘滾進去,要不然老娘就不客氣啦!”


    花枝畢竟是善良的,為了自已,為了黑牛的安全,她徑自走了進去。


    黑牛欲將她拉出,卻被黎月嫦喝住說:“慢著,不會教你們那麽便宜,你以為老娘會把你們關在一起?作夢!”


    黑牛迴頭望了她一眼,訝異地道:“哇操,妳要把我分開?”


    “自然有我關你的地方!”


    黎月嫦說時,已把房門“砰”然一聲關上了。


    黑牛無奈,聳聳背道:“哇操,想把老子關在妳的房間,是嗎?”


    “哼!你做夢,走,到樓下去!”


    黑牛立刻明白,便瀟灑地走到樓梯口。


    黎月嫦也不放鬆,握住煙槍緊追過去。


    正當他倆到樓下正廳時,黑牛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一個箭步縱向後去,把黎月嫦住煙槍的臂膀,挾在腋下,自已的飛刀已頂在她的乳壕之間了。


    黎月嫦頓時驚惶失色。


    她還來不及發射暗器,黑牛冷笑道:“奶奶的,該繳械了吧!”


    黑牛說著,已將腋下的煙槍奪下。


    由於如她的嬌軀貼得緊緊,隻隔著肚兜,軟綿綿的軀體發出陣陣溫熱,傳到黑牛的身上。


    女人特有的陣陣體香,直衝他的鼻際,含情脈脈的兩眸,射出誘人的神采。


    花枝的影子登時從他的腦海消失了。


    他迷惑了。


    她曾經對黑牛動過真情,剛才隻是為了爭風吃醋發怒而已。


    黑牛收起了飛刀,一手把她摟攏過來,愛憐的目光望著她。


    良久壦任由他擺怖。


    秋水汪汪的兩眸微微了,櫻桃小口微張著。


    這是女人的期待,無言的奉獻。


    黑牛把嘴唇湊過去。


    於是,四片熱烘烘的嘴唇,便如膠似漆地貼在一起。


    兩人緊抱著。


    黑牛的鐵臂,把她的纖腰束得更緊。


    黎月嫦的玉手,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牢。


    兩人的身軀幾乎熔化為一體。


    隻聽兩個跳動的心房,傾吐彼此的心聲和愛意。


    不知過了多久——————-黑牛索性把黎月嫦的嬌軀抱起,往女仆的房間裏而去。


    旋即,房裏傳出呻吟銷魂的聲浪。


    天終於亮了。


    從遠處傳來了雞嗚聲,劃破了沉寂的晨空。


    熟睡中的人們,也被從遙遠的夢鄉,拉迴現實的境界。


    在女仆房裏,黑牛輕輕推開了黎月嫦纏綿的嬌軀,溫柔地道:“騷蹄子,妳真的脫離不開洪興社嗎?”


    黎月嫦餘興未盡,一把抱住將要離開的黑牛,嬌嗔地道:“我早說過嘛!我已過慣了那種生活,用不著你為我操心!隻要”


    “隻要什麽呢?”


    黎月嫦羞人答答地道:“隻要你常和我聚聚,我就感激不盡了!”


    黑牛真為她歎息,和她接觸以來,他認為她並非十惡不赦的女人,陷入那種暗無天日的秘密組織,未免太可惜。


    他覺得有解救她的義務。


    突然,一種意念湧上了他的心頭:“哇操,我愛了她不成?她值得我愛嗎?”


    當初,他未對她動用過真情,然而,她卻為愛冒了生命的危險,暗中幫助他,脫離那八卦陣式的地道。


    感情是一種有生命的東西。


    用死來報愛,也就如同飛蛾撲火般的愚蠢。


    但這種愛,卻是最純潔、最深刻、最感人肺腑的。


    因此,它深深銘刻在他心底裏,永不磨滅。


    黑牛深吸了一口氣,溫柔地問道:“騷蹄子,妳還喜歡我嗎?”


    黎月嫦嫣然一笑,道:“我從未真正去喜歡一個男人,可是這次”


    “怎麽樣?”


    “唯有對你卻是例外!”


    這句話深深的感動了他的心。


    “那麽妳既然喜歡我,為何不聽我勸告?妳自甘折磨自已?”


    “阿牛”黎月嫦感動地道:“我有苦衷,我會照顧我自已!”


    “妳有什麽苦衷,是不是為了幪麵人”


    “別說了!”


    黑牛無奈,他知道她倔強,再說下去也沒用。


    於是,他輕輕溜下了床,推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流進來,衝淡室內汙穢的氣息。


    細雨終於停止了。


    天空的烏雲正在漸漸散開,東方露出的晨光,把院內的青翠花木照耀得更加鮮豔可愛。


    麵對著優美景色,黑牛有著無限的感慨。


    突地,他想起了此行的任務,不由湧起一股內疚,迴頭望了黎月嫦一眼!


    她已閉起了雙目睡了。


    他穿上衣服,悄悄走出房外,輕輕掩上了門,朝花枝被關的房間走去。


    黑牛打開了花枝的房門入內,她在躺在床上,一見黑牛進來,忙躍起身子急切地問道:“黑牛,你逃出來了?”


    黑牛感慨萬千,為了不傷她的心,隻得向她撒謊了。


    “當然,我堂堂的大丈夫男子漢,怎能栽在查某的手裏?”


    花枝深深瞄了他一眼,不知信還是不信?但她還是高興道:“那麽我們可以走了?”


    “嗯,走吧!”


    廢宅辰時方過,黑牛已帶著花枝等在那裏。


    這是作晚黑牛和胡一筒約定的時辰。


    昨晚黑牛臨出門時,曾交給胡一筒一張紙條,上麵就寫著地點與時間。


    片刻,胡一筒應約而來。


    他今天易容成兩根大板牙的醜漢,他麵露笑容,跨進了廢宅。


    他見花枝已救出,露著大板牙道:“花姑娘,恭喜妳!我在黑牛給我的條子上,知道妳被綁架的消息,正在替妳躭子呢!”


    花枝笑道:“三月桃花————————謝了!”


    她朝黑牛看了一眼,不由紅著臉低下頭,因為她看見胡一筒的目光有些異樣。


    花枝自從認識黑牛以後,特別容易臉紅。


    胡一筒看在眼裏,笑在心中,忙向黑牛報告道:“張新發的船就要離開,咱們該可以抓人囉?”


    黑牛搖了搖頭道:“不急!”


    “為什麽?今天再不抓人就來不及了!”


    “私鹽可能無法運走了!”


    “怎麽迴事啊?”胡一筒訝異道:“是不是你已經”


    “我慢了一步,私鹽早已被人調包了!”


    聞言,胡一筒大吃一驚,道:“被人調包了?誰幹的?”


    “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你放心,我已查悉其中秘密!”


    原來,昨晚張新發在花中花側巷搬私鹽,而發現被人調包時,黑牛正躲在麵屋脊上窺視,甚至他們在地窖裏的談話,他也都聽到了。


    現在主要的行動,便是查私鹽落在誰手中?


    藏匿何處?


    趁著東西還未流出市麵之前,接收起來。


    關於這點,黑牛和胡一筒商討片刻,同時交待幾樣任務之後,留下花枝和胡一筒,匆匆離去。


    午時。


    張新發的大船,終於緩緩劃出渡口。


    他雙手撐在欄杆,臉露憂鬱之色,兩眼顯露期待的目光,向著送行的船老大和女兒點頭告別。


    他的女兒“張小珍”,流著兩行淚珠,揮著手帕,依依不舍地望著漸漸渺小的張新發,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船終於離去了。


    船老大側頭望了身邊的張小珍一眼,和靄地道:“小珍,我們走了吧!”


    張小珍如夢初醒似的,用手帕擦拭臉上的淚珠,道:“嗯!走吧!高大叔,你有把握找到闊嘴獅嗎?”


    船老大下意識向四周打量一下,低聲說道:“噓!小心被人聽見,這裏不是咱們談話的地方!”


    他一麵摟著張小珍的纖腰,臉上露出邪笑。


    然而,張小珍卻拂開他的手,道:“高大叔,別這樣!”


    看她表情,十分冷淡,幾乎對他有點厭惡。


    船老大無奈,勉強堆出傻笑,說道:“也許妳在為妳爹的事操心,情緒有點不穩,是嗎?我敢發誓保證,絕對替妳爹解決這個問題,妳相信我吧!”


    張小珍冷冷地道:“我先替我爹謝了你。”


    他們邊走邊談,已經來到馬車旁,雙雙進入車廂,車夫立即吆喝馬匹,一溜煙揚長而去。


    就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從樹林裏奔出一匹馬來,向著他們的馬車跟蹤而去。


    上麵坐著的人,正是黑牛。


    柳園三十裏外一個小村。


    村裏隻有十幾戶人家,全是用石塊砌的石屋,村裏的人都是靠守獵為生。


    就在靠近山腳的一幢石屋前,此時停了一輛普通的馬車。


    馬車裏鑽出了一位肥胖的女人。


    她穿著薄紗露臂的蟬翼衣裳,擺動著肥大的臀部走進去。


    原來,她就是渡口附近的花中花的頭家娘。


    尤麗。


    尤麗直接走上前去敲門。


    看她對於這裏如此熟識,就知道她並非初次來此。


    門開了,探出頭來的正是闊嘴獅。


    他裂開著獅子般大的嘴,笑著把尤麗迎了進去。


    他們有說有笑,愉快地談了約一刻鍾工夫之久,卻突然發生口角,互相爭吵起來,情況鬧得非常激烈。


    沒一會工夫,終於闊嘴獅先放軟了口氣,又以懇求似的語氣輕聲細談起來。


    好像是在向尤麗求和呢!


    於是,尤麗也平靜下來。“嘰嘰呱呱”說了一陣子,雙方好像是和解了。


    “啊——————————”可是,經過盞茶工夫之後,尤麗卻發出一聲尖叫。


    尖叫聲,又尖又高,似乎驚嚇發出的。


    就此,室內恢複了平靜,再也聽不見什麽動靜了。


    有頃,房門打開了個縫。


    尤麗慌慌張張探出頭來,看她臉無人色,顯然發生了什麽大變故。


    就在她探出頭的剎那,一見右前方的路上走來一男一女,卻又突然吃驚似的把頭縮了迴去。


    原來,出現在路上的一男一女,正是船老大和張小珍。


    船老大已瞥見尤麗吃驚的表情,對小珍道:“妳看!我猜的並沒有錯!她就是花中花的頭家娘尤麗,那石屋是闊嘴獅住的,我今天打聽過,他們一定是共謀。”


    張小珍興奮地說道:“那一定是的。怎麽辦?”


    “別慌,咱們進去瞧瞧!”


    “東西該在裏麵吧?”


    “這個難說!他們這些人狡猾異常。”


    於是,他們上前敲門。


    船老大叫道:“尤麗頭家娘,開門哪!”


    半晌,張小珍不耐煩道:“怎麽不開呀?”


    “奇怪,明明看到她才把頭縮迴去!”


    “喂!濶嘴獅濶嘴獅”


    由於他的嗓子太大,敲門聲也過烈,把鄰居都引出來了。


    “喂!你們找誰呀?”


    船老大抱歉說道:“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找這一家的人。”


    那鄰居奇怪道:“咦?他們剛才還在吵嘴呢!”


    “吵嘴?”船老大訝異問道:“跟誰吵嘴?”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一男一女!”


    “女的我曉的。”船老大說:“她叫尤麗,是花中花的頭家娘。”


    那鄰居一聳肩,道:“那我就不曉得啦!我知道闊嘴獅是光棍一條,有女人當然是外頭來的,那麽,他們應該還在裏麵。”


    “叫不開呀!”


    “那可能是從後門出去了!”


    “後麵有出路?”


    “嗯,有條小道!”


    船老大當著鄰居的麵前,輕輕把門一推,原來門沒閂,一推就開了。


    “咦?開了!”那鄰居詫異地道:“奇怪!如果他們從後麵出去的話,前門怎麽沒上鎖?”


    “我們進去看看!”張小珍道。


    那位鄰居正在疑心,剛才明明聽見吵嘴聲,平息之後又聽見一聲尖叫,現在卻沒有人出來應門,這豈不怪哉?


    “好!我們進去看看!”


    人總是好奇的。


    豈料,當他們三人進去房裏一看,卻看見闊嘴獅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就他一個人。


    那憐居自告奮勇,朝著床前走去,一麵喚著:“闊嘴獅,有人找你啦!怎麽一下子睡著了?”


    張小珍插嘴道:“是啊,怎睡得那麽沉!”


    突然,那鄰居尖叫著說:“哎————————我的天!他他嗝屁了!”


    船老大和張小珍二人,大吃一驚。


    船老大更是著急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那鄰人驚叫:“他被殺了呀!”


    “被殺?”


    “是呀!可能就是那女人!她一定是兇手,我們應該快報官!”


    船老大一看闊嘴獅,兩眼是睜開的,臉色猙獰,屍體還沒硬化,但垂在床綠的手臂卻是冰冷的,顯然已經斷了氣。


    但是,乍看之下並沒有傷痕。


    船老大沉思了許久,才詫異地說道:“你怎麽知道闊嘴獅被殺?而且,怎麽一口咬定尤麗是兇手呢?”——


    玄武門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牛樂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鬆柏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鬆柏生並收藏黑牛樂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