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南拿出誅仙弓,再到往誅仙弓中灌入舍利的能量,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就完成了。等到十八位羅漢反應過來時,那根箭矢已經形成,箭頭正對著他們。這股恐怖的波動出現的瞬間,原本在塔頂安然自若的雪齋禪師師徒齊齊色變,嘴唇不斷哆嗦著,顫聲道:“怎麽可能?!”


    “宋施主,還請住手!”雪齋禪師的聲音在宋楚南的耳畔響起。


    宋楚南冷哼一聲,道:“晚了!”


    話音落下,他手指陡然鬆開,那根如同光柱一樣的箭矢脫離而去,速度極快,沿途所過之處,虛空都寸寸崩裂,露出裏麵黝黑的空間。光箭眨眼間便來到了十八羅漢的身前,他們甚至連一瞬都沒有擋住就被箭矢的餘波給轟碎,然後消散開去。


    箭矢餘勢不停,落在佛塔的牆壁之上,頓時發出嗤嗤的響聲。佛塔似乎感應到了某種危機,陡然大放光芒,牆壁上散發出陣陣刺眼直接的金光,試圖擋住這根恐怖的箭矢。然而無濟於事,金光隻擋住了箭矢一會,箭矢便在佛塔之上破開一個嬰兒手臂粗細的洞口,然後射穿出去。


    這一刻,光明寺的所有人長老弟子都能看到,一根巨大的光箭從佛塔當中射出,沿途所過之處,天空仿佛被一把剪刀割裂開來,露出裏麵的空間亂流。最後箭矢飛躍萬裏之地,落在一座靈山之上,盡管威能耗損得極為嚴重,但還是將靈山轟掉了一半,無數的山石在瞬間化為齏粉。幸好靈山距離光明寺極遠,沒有僧人居住於此,否則不知道多少人會死在這股威能當中。


    宋楚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眼神震撼地看著佛塔牆壁上的那個洞口。他也沒有想到靠著舍利做能量,用誅仙弓射出的一箭居然有這種威力。不過剛剛那一箭耗盡的不僅是舍利中的能量,他全身的元力也悉數在那一箭中耗光,雖然灌入誅仙弓中的不是他的


    元力,但牽引舍利當中如此龐大的能量也是極為耗損元力和心神。


    唰!


    空間一陣波動,雪齋禪師的身影出現在宋楚南的身前。他的身上氣息鼓蕩不休,手中的元力不斷吞吐,雪白的短須更是亂顫。他的臉上滿是怒火,指著宋楚南道:“你!你怎敢!這佛塔乃是我佛門重寶,你怎敢如此損毀!”


    宋楚南臉色慘白無比,麵對雪齋禪師的質問,反問道:“剛才我出手前有問過禪師,禪師不是說無話可說,如今又怎麽會來質問晚輩。難道佛門高僧便可以說話不算數嗎?!”


    雪齋禪師啞然,他終於明白自己陷入了宋楚南設計好的陷阱當中,他氣得全身發抖,卻是沒有對宋楚南動手,視線稍微下移,看著宋楚南手中的誅仙弓,問道:“你從何處得到這件寶物?”


    宋楚南收起誅仙弓,道:“晚輩自然另有際遇。禪師想必也不會逼我說出它的來曆吧。”


    雪齋禪師沉吟良久,他之所以想問這把誅仙弓來自何處,便是想探一探宋楚南的底牌。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他光明寺恐怕都不用等到佛子出世便會被人滅門。


    “禪師,不知道你可說話算話!”宋楚南稍微恢複了一些元力,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雪齋禪師冷哼一聲,麵色有點猙獰扭曲,顯然在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佛塔曆經萬年歲月而不損,卻在今日損壞,他如何能夠不怒?他沉聲道:“自當算數!”


    宋楚南嘻嘻一笑,道:“那還請禪師放了我的妻子。”


    雪齋禪師微微一怔,旋即醒悟過來。宋楚南破了十八羅漢大陣,那麽他之前允諾的便應該實現。他心中糾結不已,這一刻可以說是他人生以來最大的抉擇難題,甚至比當年麵臨的諸多生死危機還要來得痛苦。


    朱鴛兒是佛母的轉世,關係著佛門的未來存亡,他怎麽能放?


    但他已經允


    諾過宋楚南,如今大陣已破,他怎麽能夠不放?


    宋楚南看著雪齋禪師難看到了極點的枯瘦臉龐,沉聲道:“難道禪師想要反悔不成。堂堂光明寺的主持大師居然連一個諾言都無法遵守,那如何統禦天下佛門,就算將來佛子出世,光興佛門,他若是知道你的事情,必然臉上蒙羞!”


    雪齋禪師身軀微顫,宋楚南的每句話都落在他的心坎間,不管是光明寺還是佛子還是佛門,都是他的軟肋,他寧願自己背負所有痛苦,也不願意見到這些他守護的東西因為自己而所有玷汙。


    良久之後,雪齋禪師才緩緩抬起腦袋,道:“既然老僧已經答應過你,便不會反悔!”


    他歎了口氣,在這一刻似乎老了幾十歲,道:“不過,鴛兒姑娘如今正在接受洗禮,暫時還不能打擾到她。”


    “洗禮?”宋楚南微微皺眉,不悅地問道。


    雪齋禪師道:“你隨我來吧。”


    宋楚南將信將疑地跟在雪齋禪師的身後,然後走入佛塔的頂層,佛塔從外看隻有九層,但在裏麵卻還有一層。這一層空間要小上許多,是光明寺主持的閉關之所。而宋楚南與雪齋禪師走入的便是這一層。


    宋楚南在踏入這一層的瞬間便看到了蓮花台上的朱鴛兒,以及懸浮在她頭頂上的靈虛鏡。他看到朱鴛兒確實安然無恙之後,稍微放下心中的石頭,唿了口氣,道:“禪師,這是何意?”


    雪齋禪師看著朱鴛兒的目光中充滿了虔誠與慈悲,道:“佛子乃是世間最為幹淨的身軀,佛母已經沾染了塵世太多的汙垢,需要用靈虛鏡的神光來洗滌,同時喚醒她前世的記憶。”


    宋楚南聞言,眉頭微皺,道:“這靈虛鏡能喚醒前世的記憶?”


    雪齋禪師點頭,道:“是的。但僅限於遠古禪宗的諸佛轉世身。諸佛在死前都在靈虛鏡中留下了自己的一縷烙印,待他們轉世歸來,便可以


    用靈虛鏡喚醒。”


    宋楚南心中一凜,他終於明白當日子規和尚在神京山時給朱鴛兒看過靈虛鏡後為什麽朱鴛兒改變了主意。這靈虛不僅可以喚醒前世的記憶,想必也可以辨認出朱鴛兒是否是禪宗的大人物轉世。


    “鴛兒這種狀態還要多久?”宋楚南沉吟片刻後問道。


    雪齋禪師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請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她出事的。”


    宋楚南道:“我知道。”


    他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後,道:“如果鴛兒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那麽她還會是她嗎?”


    宋楚南說得很玄,但不管是雪齋禪師和子規和尚都很清楚。他們同樣陷入沉思當中,不知該如何迴答。宋楚南見狀,歎了口氣,最終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宋施主,鴛兒姑娘的洗禮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你要不先迴我寺廟當中休息一下。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那便不會食言。”雪齋禪師緩緩說道。


    宋楚南目光緊緊地盯著鴛兒的身影,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得看著她才放心。”


    雪齋禪師誦了聲佛號,轉身看著子規和尚道:“子規,既然有宋施主在此,我們就不要打擾了。”


    “可是,師傅……”子規和尚聞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雪齋禪師目光稍微嚴厲了一點,道:“宋施主乃是鴛兒姑娘的丈夫,難道還會對她不利。”


    子規和尚這才無奈點頭,跟宋楚南說了一句便隨著雪齋禪師離開了佛塔。師徒兩人從佛塔當中走出,雪齋禪師看著九層佛塔的那個孔洞,臉上滿是悵然之色。子規和尚在一旁等著,不敢打擾。


    “子規,陪我走一走吧。”雪齋禪師歎了口氣,道。


    子規和尚恭敬點頭,陪在雪齋禪師的身旁。兩人邁步走在各大靈山之間,慢慢地遠離了佛塔。


    “師尊,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佛母嗎?如果這樣的話,那佛子的出世豈不是


    又要推遲。”子規和尚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說話間,他將腳邊的一塊小石子踢飛。


    雪齋禪師搖了搖頭,道:“佛母是我佛門恢複盛光的希望,怎麽能夠放棄!”


    “但師傅,你已經答應了宋施主了。”子規和尚不解地問道。


    雪齋禪師沒有答話,忽然問道:“子規,你認為宋楚南這人如何?”


    子規和尚不明所以,他思考良久後,才緩緩說道:“他很強!為了自己要保護的人能夠不這手段,這種人能成為朋友最好,若是成為敵人的話,必須盡快殺死他,否則最終會被他消滅。”


    雪齋禪師笑道:“你看得很透徹。將來光明寺交托到你手裏,我也放心。記住,不管今後的格局如何,對於宋楚南,我光明寺一定要傾力相助。”


    “師傅,你別亂講。你正值壯年,我還小,怎麽能夠掌管光明寺。”子規和尚笑道。雪齋禪師今年已經五百多歲,但對於洞玄境界的修士來說不過才過了一半的光陰,說是壯年並不為過。


    “世間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雪齋禪師感歎道。


    “以後你執掌光明寺的時候,有遇到什麽難題就去問明光寺的那位師叔。他會幫你。”雪齋禪師說道:“還有,你執掌光明寺之日,便是我光明寺重現世間之時。”


    子規和尚聽著自己的師尊緩緩道出這些,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突然傷感起來,最後眼眶紅潤,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他哇的一聲撲入雪齋禪師的懷中,眼淚打濕了禪師的僧袍,就像多年前雪齋禪師從雪地當中撿起了尚在繈褓中的子規和尚。


    雪齋禪師並沒有嗬斥子規和尚,反而用手拍打著子規和尚的背部,眼神柔和,哪裏看得出來是聖地光明寺的當代主持,儼然就是一副慈父的模樣。他的目光看向遠方,喃喃道:“今後拜托你了。”


    話音清冷,隨風飄蕩,也不知道雪齋禪師在向誰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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